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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男女

  祁言坦诚得可怕,夏沨却生出几分想逃的心思。
  她本来只对男欢女爱中的欢爱感兴趣,不想求那么清楚和高贵的东西当牵绊,所以跟祁言两个人,渣男贱女一拍即合,蛮合拍,可是祁言这狗东西说变就变。
  以前怕祁言是因为祁言城府太深,她看不透,现在祁言突然要把自己扒个精光站在她面前,她竟然也不适应。
  夏沨啊,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夏沨暗骂自己。
  转过身看看祁言,这会倒是又装起来了,一脸高深莫测的鬼模样,也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夏沨手上扣着衣料上的装饰,打海面上放眼远望,才发现天色已隐隐沉了下来。
  夏沨越想越生气,她一大早收拾好出来,飞机上呆了可能有两个小时,祁言这是折腾她折腾了多久?
  夏沨伸手戳戳祁言手臂,没好气地说:“你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祁言盘算的就是这个。
  按理说朱迪该到了,就算某些场合不便露面,但衣服都穿好了,人也该出现了,但他怎么还没来?
  看祁言并没回答,夏沨猜计划里可能出了什么岔子。
  “祁言,你选的这破地该不是真是荒岛吧……”
  祁言站起身来,略有些不自然地答:“是。”
  ……
  夏沨忍住打人的冲动,想伸手把祁言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她都快冻死了。
  祁言先一步把衣服递给了她。
  夏沨没说什么,伸手接过穿上,然后往退潮的方向走去,刚才那些救援的物资里似乎没什么吃的,她得去填饱肚子。
  夏沨突然想起他们总不能露天在这呆一晚上,潮气这么重,非得生病不可,那包里似乎有扎帐篷的支架,夏沨绕回去又重新看了一遍,拿起材料拍了拍祁言的腿:“你来扎帐篷吧。”
  祁言没接,低头看她,“我不会。”
  夏沨狐疑地看着祁言:“你组织里头号交椅,不会扎帐篷?那些野外训练你都没参加过吗?”
  “没有。”
  “我靠。”夏沨觉得祁言是在诓她。
  “能打就可以不用去,我没去过。”
  ……
  凡尔赛是会气死人的。从祁言那张冰冷的嘴里说出来伤害直接超级加倍。
  夏沨压下脾气,“那你去抓些鱼蟹之类的,现在退潮,环岛一圈石头很多,应该挺好抓的。”
  祁言大言不惭:“我过敏。”
  ……
  夏沨抽出来钢架枝条的手顿了一下,一截短枝瞄准了祁言的大腿根,被祁言精准地闪开了。
  “你不能吃,生抓也过敏吗?”夏沨问。
  “嗯。”祁言答。
  “那咱俩是准备饿死在这是吗?”夏沨语调阴恻恻的,她第一次发现祁言这么没用。
  “你可以去。”
  “你怎么好意思?我一个弱女子。”夏沨回嘴。
  祁言本人并没有照顾女人的觉悟,“没什么不好意思。”
  “你还真是软饭硬吃。”夏沨边说边干活,帐篷的材料被风鼓出声响,被夏沨当祁言的头给按了下去。
  手上一用劲,一个完整的钢架就被撑起来了,找了几块重的石头压在四角固定,夏沨瞥了一眼站在边上津津有味看她动作的祁言,抱着包把他挤开。
  “起开,碍什么事。”
  祁言长腿一迈,居然听话地滚开了。
  ……
  什么狗东西。夏沨暗暗骂道。
  收拾完,夏沨认命地捡了树枝,预备去近海的地方逮一些活物来吃,至于祁言那个干啥啥不行的狗男人,就让他饿死算了。
  祁言捏着望远镜,看夏沨怒气冲冲爬上爬下的影子,纤细笔直的腿退了长靴,在他镜头里晃,祁言独自窝在帐篷里笑了出来。夏沨在他身边好像总是在生气,对她差也生气,对她好也生气,但好像都没有今天气得厉害。
  不管是夏沨还是他自己,都很少有把情绪外放到这个地步的时候,祁言看着格外新鲜,想再多贪几眼。
  不一会,夏沨装满情趣用品的包里就塞了几只虾蟹和鲍鱼,右手的树枝上还钩了一条未死透鳗鱼。
  将东西扔下,夏沨也没进帐篷,蹲在外头朝祁言喊:“祁少爷,生火会吗?”
  祁言闻到腥气皱了皱眉,从救援包里拿了瓶高浓度的伏特加,敞开口拿了出去,“会。”
  “你让我生火?”祁言问道。
  夏沨无语地看他一眼:“那不然呢?我问你这句是跟你闲聊天吗?”
  祁言也不恼,几只干爽的木柴撑出三脚架,开始往上喂火。
  海风斜打过来,夏沨揉了揉冻红的鼻尖,这才闻到酒精的味道,她开始还以为祁言拿着的瓶子里是净化后的水。
  “为什么你的包裹里还有酒?不对,为什么你的救援包里会装着酒这种东西啊!”夏沨觉得祁言的脑回路似乎有问题。
  事实上这是朱迪的习惯,空投下来的。
  祁言生了火靠在旁边,把酒瓶扔给夏沨。
  夏沨简单拿酒把海鲜洗了洗,然后架在火上烤,很快香味飘出来,夏沨伸手扯了一块龙虾的肉。
  还不错,虽然没有佐料,但海水里自带腌制,倒是比加工后的海鲜更鲜甜。
  “你真的过敏?”夏沨饿得有些厉害,两腮都塞着虾肉,脸都鼓了起来。
  祁言想伸手捏一把来着,但是为了形象还是忍住了,他可不想在夏沨面前满身起疹子。
  “真的。”
  “那你一开始就把这个告诉我,不怕我拿海鲜害你?”
  夏沨从勾引祁言没多久就知道了这个弱点,祁言并没有瞒她,要是沉晴和夏杰也知道,那要削弱祁言的战斗力岂不是太容易了点。
  这话到有点把祁言问住了。
  他拿软肋试夏沨来着,但夏沨没咬钩,只利用这个吊着他的性欲,别的什么都没干。
  “那你怎么不害?”祁言反问。
  吃饱喝足之后难免有所松懈,夏沨一天下来只吃了一顿,那伏特加又有点上头,夏沨没留心竟然出口了实话:“还能因为什么……不舍得呗。”
  说着又把蟹子的壳扒了,专心取出蟹腮来。
  祁言听这话听了眼热,觉得很不该留在岛上等夏沨去捞什么海货吃。
  篝火堆上方现出轰鸣盘旋的机械声,夏沨挑干净,把螃蟹壳刚放进嘴里,就看到一架骚包的粉色飞机,从舱内悬下一条发光的醒目横幅,一圈粉色的花围一圈,在尾部缀着祁言两个大字……
  不知道在哪挂了一个大喇叭,聒噪地嚎出一句话:
  祁老板你放心,这里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快出来吧!
  夏沨嘎嘣一下,咬破了螃蟹的壳。
  这他妈是哪里来的奇葩?
  祁言淡定地拿出手帕,盖在夏沨手上,一手拽住了她,然后拿起强光手电冲着上方亮了几下。
  朱迪穿着腰间挖空的粉色西服,内搭纯黑的网袜状紧身衣从飞机上走了下来。
  看见祁言,俏生生地小跑过去,张口甜甜地喊了一句:“哥!”
  祁言转身,错开了朱迪热烈的拥抱。
  “朱迪,你来晚了。”祁言冷冰冰地答。
  夏沨瞠目结舌,朱迪……如果她没被天雷滚滚给创死,那眼前这个雌雄不变的粉色生物,就是传说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冷面杀手Z。
  曲天枢一度在她面前背诵这位Z的光辉事迹,一度奉为职业生涯的楷模。
  冷面……杀手……Z……
  夏沨神志不清地被祁言捞起来抱上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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