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是梁岸的朋友

  梁奶奶喝完土鸡汤顺便换了件衣服过来，忙碌一早上出了一身汗。
  梁岸也是让她省心的，悄摸着把她屋里收拾打扫得干干净净，连小黄的窝也一并清洁。
  “老大，你拿两条鱼过来干什么？我懒得做，你带回去吧。”
  梁奶奶从角落边走出来顺手关上木门，看到梁岸的身影，朝他喊了一句。
  梁岸朝她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忙手上的活。
  梁奶奶本来也不在意，跨过门槛要进庙内去看看几盏香油灯的情况，怕人太多，梁岸顾不上添香油。
  可又突然发现了点什么，回头一望，有个姑娘跟他站在一起，姑娘在吹元宝他在一旁迭纸钱，看起来很和谐。重点是那姑娘看起来不像游客。
  梁奶奶抱着好奇心走过去。
  俞舒潆见梁奶奶走来，立刻换上尊敬的微笑，朝她点了点头，嗓音轻柔地问好：“奶奶您好。”
  因为方言习惯问题，在嵊风岛你和您都统一用你字，俞舒潆是其他城市来的，便用了“您”字以表尊敬。
  她也是真的喜欢这位老人家，对待来往的人流没有一丝不耐烦，即使手上忙着还能和人打趣聊天逗人开心。
  这份乐观随和豁达，是一名称职的神职。
  梁奶奶见俞舒潆的面相觉得小姑娘很乖，面相和善这一笑起来给人的感觉都是温暖的。
  “都好都好，你是我们家老大的朋友吗？”
  不怪梁奶奶好奇，她第一次见梁岸跟一个姑娘这么亲近。
  梁岸的性格本来就内向，自从高二辍学后他便更加冷淡了。嵊风岛的高中只要高二读完，高三一学期交几百块学费一样可以领毕业证。最后是梁父去给他领的，他知道这个家对不起梁岸。
  俞舒潆听到这个问题下意识看向梁岸，他俩算朋友吗？
  梁岸望入她眼底，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传达给了她，继续低头干活。
  “我……我是梁岸的朋友，我叫俞舒潆。”
  梁岸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在心里念了一遍。
  “这名字好，真好听，小姑娘不介意我叫你潆潆吧？”
  “不介意的，奶奶。”
  “快把元宝吹好，客人等着要。”
  梁岸催她，她朝他哼了一声。
  方才有位本地的大姐带了好多供品过来还愿，跟梁岸买了很多纸钱，光是元宝就买了三十六个大的二十四个小的，其它样式也买了不少。
  俞舒潆跑过来帮忙，让他教她把元宝吹成型。梁岸肺活量足，轻轻松松吹一口气元宝立刻鼓得变形，他还得用手捏扯回原样。
  梁岸教她的时候看她像只河豚一样有点忍不住笑，肉乎乎的脸颊都鼓起来往元宝的纸缝里吹气，但元宝只是微微鼓起来一点。
  她皱起眉头，不自觉用委屈的表情看他。
  “要实在不会就算了。”
  俞舒潆发现他眉眼间有了笑意，明显是在取笑她，一不高兴了就转过身去，使劲儿试，但也只是好了一点。
  梁岸瞧她这小倔性子也没法，只好耐心再教她，让她多试几个，开始有几个吹不起来的都让他接过去重新弄好。
  等到梁奶奶过来这会儿，她已然熟练了。
  “人家帮忙呢你什么态度。”梁奶奶帮俞舒潆说话。
  俞舒潆立刻得意起来，朝他说道：“就是就是。”
  梁岸没理会她，主要是在整理份数，大姐买了六份四样，每一份的数量都要准确。
  “潆潆咱不搭理他，要累了你就休息。这里修好之后每天都来很多人，周末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老大经常过来给我帮忙。”
  “奶奶您为啥叫他老大呀？”这是俞舒潆很好奇的点，虽然梁奶奶的心态很年轻，和他相处如同朋友一般。
  一提到这个称呼梁奶奶就笑，“他是我第一个大孙子嘛，而且小时候长得特别像土匪头子，就喊他老大。”
  土匪头子……俞舒潆将这个形象与他结合一下，也忍不住笑出声。
  梁岸都听到了，抬头看她们。梁奶奶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俞舒潆笑得很乐，只是被他的眼神一杀过来，她连忙用手上的元宝挡住一半脸。
  只露出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是他不曾见过的灵动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