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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睡觉会害怕 第20节

  好歹胡斯御学会了刷碗的意思不仅限于刷碗,还要打扫厨房的灶台和地板。
  卢景吃饱喝足之后坐在沙发上打饱嗝,电视上播放的是他随手调的一个古装电视剧,他其实根本没看过。就是防止家里没人说话的时候会尴尬,所以放个背景音。
  他正在偷偷观察胡斯御,嗯,好像很熟练的样子。洗碗洗得虽然不太快,但是感觉很认真,而且他洗完碗之后竟然会用抹布把灶台擦一遍!虽然卢景做完饭之后已经擦过一遍了,可很少会有人有洗碗的时候擦灶台的习惯……
  胡斯御之前说小时候没有跟父母住在一起,他要是跟姥姥或奶奶一起长大应该也是被宠爱着长大的吧?男生很少有他这个年纪就对家务怎么做很熟练的,所以他跟……普通亲戚一起长大?是不是亲戚对他不好,他寄人篱下只能多做一点家务来换亲戚对他更好一点啊。
  卢景不再偷看胡斯御,而是忧愁地盯着电视剧。电视剧里是一对双生子姐妹花的故事,有句什么“双生子本就一强一弱”的台词被反复提起,啊,卢景又想,该不会胡斯御有个哥哥或者弟弟比他更出色?所以家里的长辈对他不宠爱?
  脑补再多也就只是脑补,卢景肯定不会开口问。他带着无限的同情看着胡斯御从厨房里收拾完出来,眼巴巴地问人:“你去洗澡吗?还是要休息一会儿?”
  胡斯御衣服都被卢景收起来了,他得重新找一下其他几套睡衣都在哪里:“我找找睡衣。”
  卢景立刻答:“你的睡衣我放在衣柜右边那扇门靠右的中间那间格子里,帮你叠起来了,你不介意吧?呃……因为其他要穿出门的衣服用衣架挂起来了,我担心混在一起所以就叠……”
  胡斯御摆手:“不介意,你下次不用解释这么多。我都不介意。”
  卢景咽回去嘴边的解释,半晌“嗯”了一声,还是忍不住说:“你可以按照自己的习惯再整理,我就是随便帮你弄了一下。”
  “卢景。”胡斯御突然叫他。
  卢景挺直了背:“嗯?!”
  胡斯御走过来,用两只手撑着沙发背,弯下来一点腰来看他。他这个姿势在卢景看来是很有居高临下的意味的,让卢景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可他本就坐在沙发边上,现在转身向后看胡斯御,也就是身后没有任何依靠。卢景上半身往后一退,整个人突然失去重心,惊呼一声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啊!”
  ……救命啊,这也太丢人了吧。卢景用很狼狈的姿势躺在地上,本来是屁股先着地,要是最后的姿势能保持为“坐着”也好啊!可上半身也倒下来,现在他整个人都躺下了。
  他用了几秒钟来思考到底是自暴自弃地躺在地上更丢人还是飞速爬起来更丢人。然后就看见一只向他伸过来的手,卢景心里小声喊,万分悲愤地喊,为什么总是自己很丢人而胡斯御就像天神降临一样来拯救他啊!!!
  “肚子露出来了。”有个声音说,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可卢景听出来了!他不看那只伸过来的手,伸手用极快的速度扯下来自己掀开了一点儿的上衣,闷着头上半身爬起来,不管不顾地继续坐在地上,只把脸狠狠埋进沙发里。
  “太丢人了,你不要在这里看我了,你去洗澡吧!”闷在沙发里的声音说。
  直至晚上两个人都洗漱完上了床,卢景也再没有跟胡斯御说过一句话,他脸皮实在很薄。本来性格就不招人喜欢,现在还暴露了自己有些笨手笨脚……但是卢景没觉得自己以前有这么笨手笨脚啊,他明明收拾东西也很利索,上班做事也不太能挑得出来错,怎么在胡斯御面前好像就变得比以前更笨了许多!
  卢景跟自己生气,很有些愤怒地爬上了床,上了床之后又突然想:不知道胡斯御平时几点起床,那明天要不要做他那份早饭?
  家里很安静,胡斯御房间的门紧闭。胡斯御跟张之意很不一样,他是很有边界感很有分寸的人,看手机的时候一般不会外放声音,更不会做出深更半夜打游戏大喊大叫的事情,当然更不会……开着门那个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突然就很想看看胡斯御现在在做什么,这么一想然后就在心里唾弃自己。啊啊卢景,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以前张之意总是不关门你不喜欢不自在,现在胡斯御关上门了你又想知道人家在做什么!
  卢景怕自己偷偷摸摸地开门要是被胡斯御撞上得多尴尬,于是一骨碌爬起来,抓起床头一满杯的水——他刚刚进来的时候才倒满的——一口气灌下肚子。嗯,这下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去倒水喝了。
  客厅的灯关掉了,卢景没看时间,不过他洗澡之前是十点半,现在也就十一点左右。胡斯御应该没睡吧?他们做游戏的不都是夜猫子吗?这算是偏见吗,不过今天搬家很累,早睡也很正常。
  这么想着他一杯水已经满出来了,溢出来的水沿着桌面的边缘滴落下来,“啪”地砸在卢景拖鞋上。啊!卢景猛地回神,差点叫出声来,手忙脚乱地先把凉水壶放好,又用抹布先把桌面上的水堵住,再去找拖把……
  卢景一转身,看见靠着沙发背站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啊!!!”他这次真的叫出声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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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洗碗”部分内容来自百度问答,做了一点修改。
  第30章 心跳好快
  卢景惊魂未定,一瞬间手脚发麻,心脏狂跳速度飙到卢景觉得它马上就要从自己的嗓子眼里蹦出来,惊吓之余他转念也想到这个人多半是胡斯御,但生理反应不是那么容易就平定的,他扶着桌沿努力深呼吸,听见那黑影讲话。
  “吓到你了?你出门之前我刚好把厕所灯关上,怕跟你搭话吓着你,没想到还是吓到你了。”
  卢景连忙摆手,他心跳还没平静,说话的声音虚得很:“没关系,是我自己走神才没注意的。”
  胡斯御站在客厅灯的开关旁边:“开灯了?”
  卢景怕点头他看不到,出声答:“好。”
  房间乍然亮起来,卢景眼睛被灯光刺了一下,下意识挡了一下,等再看的时候胡斯御已经拎着拖把过来了。卢景想拿过来,被轻轻推了一下。
  拖布从他脚边蹭过去,胡斯御说:“我来吧,你脚底下有水,别滑倒。”
  从来都是别人的事情卢景做,很少有卢景的事情别人做这种情况,他很不习惯地站在一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一边想自己笨手笨脚的一面怎么又被胡斯御撞到,这也太不科学了!一边想……他刚刚走神一直在看胡斯御的房间门,没被发现吧?应该没有的,这么黑,怎么可能看得清,嗯,没事。
  结果胡斯御拖把刚放下,转头就问他:“走神想什么?一直盯着我房间看,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啊?”卢景顿时又感受到那种手脚发麻的感觉,他脑子一个劲儿地转,他真的很不擅长撒谎,一点小谎还能应付,可这种心里想着“好想偷窥胡斯御在做什么”然后被抓包的场景,他很不擅长找一个看似妥帖的理由用来蒙混过关。
  他磕磕绊绊地“嗯”了半天,很拙劣地转移话题:“那你怎么……没睡?我以为你今天累了肯定会早点睡。”
  胡斯御没有卢景这么紧张,他说话的时候还有空去冰箱里拿一瓶冰镇的矿泉水,拧瓶盖的时间里说:“有点睡不着。”
  卢景点头:“你从那边搬过来……刚开始不习惯也很正常,是不是床太小了,还是太硬了?要是觉得房间小觉得闷可以把窗户……”
  “没有。”
  胡斯御靠在桌边,距离卢景只有一个桌角的距离,他“没有”二字出口的瞬间,刚刚还握着冰水的手抬起来,用手背贴住了卢景的嘴唇。
  卢景知道他好像不太喜欢听自己解释很多话,比如自己刚刚说了一连串的话,可能胡斯御不喜欢听,想要打断他。有些冰凉的触感,这只手刚刚伸进冰箱里,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嘴唇的温度过高,很……奇妙,卢景有些懵,对于这种完全超过“室友”之间的肢体接触,他不知道什么反应比较合适。
  像个木头一样戳在原地一动不动,闭了嘴。
  胡斯御的手背没有在卢景嘴唇上多做停留,他收回手,看起来完全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过界的事情,看着卢景:“行了,没不习惯,我平时又不是住皇宫的王子,犯得着你这么怕我住不习惯?”
  卢景没来得及接话,就听胡斯御表情很淡漠地继续说:“其实……”可只说了两个字,没有下文。
  胡斯御的表情说是淡漠,却并不准确。卢景对情绪很敏感,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捕捉每个人最细微的情绪和反应,跟卢景对话,可能你自己还没觉察到你产生了这种情绪,他已经先行在心里亮起了红灯。
  胡斯御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豫和……隐隐的艰难,卢景可以想象到他接下来说的话可能很重要,什么话能让胡斯御觉得难以开口?卢景想象不到,可没有了下文。
  “算了,去睡吧。”胡斯御这么说。
  要是卢景再勇敢一点,他肯定会拽住胡斯御问他想说什么,他很想听,类似于“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说给我听吧,我一定会放在心上的”这种话。可卢景深知自己毫无勇敢可言,他只能点头,把所有想说的话凝结成一句没用的“晚安”。
  甚至连明天要不要给胡斯御做早饭都忘了问。
  越和一个人交往过深,卢景越会发现自己在社交方面到底笨蛋得多么天才。
  胡斯御关上房门,心里想:“草,开不了口。”
  傍晚田宏和杨晓阳在群里骂他臭不要脸,不用正当手段追人,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花招。胡斯御知道这俩人开玩笑,架不住确实是实话,他确实骗了卢景,甚至不止一次。
  他很有钱,很能交得起房租,要不是产业园附近没有更高端的小区他说不定还能租更贵的地方住。他小时候也是跟父母一起长大的,父母恩爱对他也很好,每天回家都有家里长期聘用的阿姨做的四菜一汤。
  他看着这两人在群里一唱一和地聊当时完全没在意,随口骂了他俩一句,这就是他们仨的相处模式。但今晚又想故技重施的时候突然开始犹豫,看着全然信任自己的卢景,说不出来想好的台词。
  “喜欢”对胡斯御来说真不是什么太神圣的东西,他不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非得海枯石烂天崩地裂的。这当然不是他觉得感情可以随便玩弄的意思,他就是觉得大家都放轻松,别把这件事儿搞得压力那么大。有手段就用手段,有钱就用钱,有的人觉得这样没诚意,ok没问题,那你就去跟“有诚意”的人谈,他们没诚意的互相凑一对儿。
  但真碰见卢景,卢景站在他面前,胡斯御又想,好像是有点没诚意。他做不到简简单单地,像他以前喜欢上小男生一样买衣服买鞋子买游戏机,用手段的时候心里觉得心疼。
  心疼卢景其实并不是一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可卢景相信他。
  真服了,真服了!
  两个房间里的人心思各异,“同居”的第一晚,没有任何一个人睡好了觉。翻来覆去的,可这里隔音实在不错,他们没有听见对方被子跟床单摩擦的声音,没听见几次解锁又划开的手机发出的提示音,没听见偶尔冒出来的几声叹气。
  就连微信聊天框里双方都有过的几次“正在输入…”也全都被错过。
  卢景好想给胡斯御发一条消息,问他有没有睡着?他想说,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欢我这种性格,可我的人生就是一直都在解释,我一下子改不掉,可我有想要改掉了,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他想说,你今晚想说什么?我真的很想听,不是因为单纯的好奇,我很想了解你,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他想说,明早要吃煎蛋吗?你习惯在三明治里夹蔬菜还是夹肉?
  他没发。
  胡斯御好想给卢景发一条消息,问他睡没睡。他其实更想敲门,但卢景跟他不一样,卢景得早点睡觉。他就算迟到了也没关系,但卢景迟到应该要扣工资,可能还关系到全勤奖;胡斯御其实也没什么想说的,他不像卢景,不是在解释就是在想到底要怎么解释,他就是想跟卢景说话。不在同一屋檐下还好,睡在卢景隔壁房间让他总有点按捺不住自己。
  他也没发。
  卢景最后一次看时间是凌晨三点零二分,他在十分钟之前勒令自己要马上睡觉才行,明天还要上班。看完时间闭上眼睛,莫名想起来那次在酒吧,两个人隔着一桌子的人坐在对面,胡斯御懒懒散散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个方形、透明的酒杯,昏暗的灯光显得胡斯御的表情不太明晰,模模糊糊的。
  时隔一个多月好像那股吵吵闹闹的氛围又一次扑面而来。
  胡斯御笑着问他可不可以请他单独喝一杯?
  卢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梦里会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吗?他管不了那么多,就当做是梦,或者是自己的想象,有什么区别呢?要是在梦里都没有勇气的话那真的太没出息了卢景,他这么想着,于是很用力地点头。
  他直接站了起来,一桌子的人都在看他,他不管不顾,径自走到胡斯御身边,梦里的胡斯御很惊讶的模样,靠着沙发背挑眉看他。卢景狠狠抿嘴,心跳轰然,问他:“现在就去好吗?我请你喝。”
  周围的男生——胡斯御工作室里的那群男生——“哄”一下子炸开,舞池里的灯球偶尔会把红色、绿色的灯光反射过来,花花绿绿的,男生们七嘴八舌地起哄,说些“御哥这杯酒喝不喝啊?”,“御哥人家这是看上你啦”,“胡斯御你小子,走到哪儿都是你”之类的话。
  胡斯御笑起来真好看,卢景明明记得他现实生活里是没有酒窝的,现在却有两个浅浅酒窝,里面好像可以酿蜜一样地让他感觉到鼻腔里都是甜味。他笑着,顺着男生们的话问:“什么意思?卢景,你喜欢我吗?”
  卢景猛地被闹钟惊醒。
  七点五十,卢景设置在工作日的第一个闹钟响了。窗外的鸟叽叽喳喳,卢景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一口气狠狠吸进肺里,憋着半天没有吐出来。
  心跳好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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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你谈恋爱了呀!
  本来卢景猜测的是胡斯御肯定不会起床那么早,本身他公司就没有卢景的远,而且他有车比挤地铁快一点。他轻手轻脚洗漱,牙没刷完就听见后面有开门的声音。
  站在门口的年轻男人一副相当暴躁的模样,脑袋顶上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眼睛睁不太开,周身散发出“我这辈子从来没受过早起的罪”的幽怨气质。
  卢景刷牙的手顿住,心里觉得这样的胡斯御可爱得好过分,却还是含着牙膏模模糊糊地说:“你怎么起来了?要起床这么早吗?”
  胡斯御一个“嗯”的语气证明他确实很暴躁,他这个“嗯”说得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他蹭过来挤着卢景一起刷牙,卢景没说什么,也没躲开。
  现在这个胡斯御跟他梦里的胡斯御一点都不一样,梦里的那个胡斯御是面对什么都很游刃有余的模样,可现在的这个胡斯御顶着鸡窝头发着起床气,俨然是二十岁大男生会有的毛躁样子。
  可,可仍然,他每次碰到卢景,卢景脑子里就不可控地回想起梦里,那个胡斯御看着自己的眼睛,问自己是不是喜欢他。胡斯御突然又碰了一下卢景的后肩,他个子高很多,胸膛靠近的时候刚好能碰到的位置是卢景的后肩。
  卢景匆匆忙忙地漱口,随便洗了下脸,没擦干就逃走了,扔下一句“我去做早饭了”。
  既然胡斯御起床了,卢景就直接做了两人份的早餐。做之前问了胡斯御的习惯,胡斯御说他不挑食,按照卢景自己的习惯来就可以了。两片面包里面夹一片煎蛋两片生菜两片培根或火腿,这是卢景早餐三明治的标配。
  两人坐在桌前沉默地吃早饭,卢景沉默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心里五花八门的心思太多,一会儿想到“不知道胡斯御喜不喜欢吃这种三明治”,一会儿想到“晚上要不要问他想吃什么”,一会儿又想到“为什么会做那种梦,是不是知道胡斯御喜欢男生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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