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眼泪

  生的，绝不可能！
  人鱼很是苦恼，不吃东西的话会饿的。她又不像他们，又没有尾巴又没有尖牙，比刚出生的人鱼还要脆弱，他把食物最鲜嫩的地方撕成了碎条，就是怕她嚼不动，但她还是不肯吃。
  他头一次体会到手足无措的感觉。
  他不可能硬让瑾茗张嘴，再把鱼肉塞进她嘴里，强迫她咽下去。
  这样粗鲁的举动不会招雌性喜欢的。
  瑾茗看着他手上的猎物，内心纠结。平心而论，他确实做的很细致，而且她指不定得在这海里待一段时间，什么都不吃肯定撑不过去，在海里又生不起火来，想要吃熟食有点异想天开。
  可是那是生的散发着腥臭味的鱼……
  瑾茗还是移开了目光，先撑两天再说吧，说不定真等到这人鱼流眼泪了，任务一完成她马上就跑。
  海里的东西还是太少了，要长期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人鱼对挑食的瑾茗一点办法都没有，该怎么哄着她吃一点好？
  这问题可以列入最让他烦心的事情前三位了。
  人类娇气得很，要养好她也很困难。
  人鱼深深看了瑾茗一眼。
  但他愿意。
  **
  瑾茗无聊地吐着泡泡，她现在正被人鱼圈着靠坐在他的怀中，一条大尾巴绕过她的下半身，最后搭在她的脚边。
  这人鱼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想和她有肢体接触，她避无可避，最后只能生无可恋地接受。她已经保持这个动作很久了，但身后的人鱼好像一点都没有厌倦的意思，别以为她没看到他的尾鳍在快乐地抖动着。
  “打个商量，流个眼泪呗。”瑾茗揪住他的头发扯了扯，这海底待了几天，基本都是同样的风景，吃的也只有鱼，更不用提玩的，她的药剂都快用完了，再不完成任务她就得死在这里了。
  人鱼还以为瑾茗在跟他撒娇，好脾气地和瑾茗脸贴脸。
  “……”
  瑾茗快发疯了，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模仿出哭的表情，又碰了碰人鱼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她是想要眼泪吗？人鱼后知后觉，看着瑾茗，瑾茗察觉到他可能知道她什么意思了，便用力点了点头。
  可这太快了点。人鱼把瑾茗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太瘦了，营养不够，细胳膊细腿的，他的尾巴卷着她的腰肢都能绕好几圈的样子。
  受不住的。
  他暗暗下决心，今天一定得让她吃鱼了，拒绝也不行，不吃的话体力怎么跟得上？
  于是瑾茗就看到人鱼听完她这话后沉默地游远了点，再次出了洞穴。
  ？？？这是干什么，不愿意？
  瑾茗挠了挠脸，不愿意就算了呗，用得着逃跑吗？
  她倒在床上，勾着上面的海草扯着，心想如果这两天再拿不到眼泪的话，就先走好了，努力过了，拿不到，那能怎么办。就是有点可惜，白在这待这么久了。
  人鱼出门是为了给瑾茗寻找食物。
  上次瑾茗不吃，可能是不合她口味。那这次他就换其他品种的鱼看看，总会有她吃得下的。
  经过一番的努力他一手拖着长串的猎物，另一只手宝贝地拿着个贝壳朝洞穴的方向游去。
  他早察觉到瑾茗是靠着特殊药剂保持在水下呼吸的，要真是水生水长的生物，不可能跟他存在沟通障碍。她也许跟其他人一样，下海来只是为了他们这一族的眼泪。
  如果长时间得不到眼泪的话，她说不定就要放弃了，因为她没法在这里呼吸，药剂用完她就不得不走了。
  所以他专门去找能让普通人类长时间在水下呼吸的一种特殊贝类所产的小型珍珠，只要瑾茗嚼着吃下去就可以了。她不吃鱼可能也是因为不适应海里的环境，毕竟她不是水生水长的生物，他想着如果她能像普通人鱼那样在海底呼吸的话，可能对鱼就不会怎么排斥。况且他这次抓的鱼专抓那种新鲜没有什么腥味的。
  这次应该会吃了吧？
  他这次没有那么快回来，久到瑾茗都在想是不是那句话冒犯到他了。好在他回来时仍像平时那样，在脸上没有看出什么愠怒的表情。
  她还没有上前，人鱼就把手中的贝壳递给她。瑾茗接过他递来的贝壳，打开看到里面的小珍珠。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给不了她眼泪，拿珍珠作为替代品？她看了看人鱼，询问他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人鱼比了一个让她吃下去的动作，然后等着她吃下去。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把这珍珠吞下去吧？
  她是有听过珍珠粉泡水喝，但不意味着把整颗吞进去吧？
  别说，这肯定会死。
  她摇了摇头，表示做不到。
  人鱼指指她的牙，想让她嚼一嚼。
  瑾茗默了，张开嘴让他看了看里面的构造，平整的牙齿，一点尖凸的地方都没有。
  人鱼意识到了以瑾茗的牙齿咬不动这个事实。
  两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情绪。人鱼只好把珍珠先放起来，拿出他刚抓回来的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