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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猩红双眸的少年

  面对这陌生环境,唯一的突破口就是眼前的男孩,唐佳欣只好忍住害怕,悄悄的靠近对方:「小弟弟……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但那孩子并没有理会她。
  凑近一瞧,唐佳欣才发觉对方捡的是一颗颗的绿豆,但因为混杂在沙子之中,所以难找又难捡,唐佳欣下意识的就想要帮忙,却发现自己的手不断的挥空。
  ……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她又不是眼睛有问题、无法对焦,这让她忍不住把目标放到了身旁的那个男孩身上。
  果然,不只是豆子,她的手也完美穿过了男孩的身体……现在是怎样?她变成幽灵了吗?
  可她还来不及思考,就听到一阵吵杂,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唐佳欣不禁愣了下。
  因为男孩的衣服太过于破旧,她没发现,可现在走进来的另一个圆滚滚的胖男孩盘着髪,穿着一身她曾经在古装剧看过、但也不知道哪个朝代的服饰。
  这让唐佳欣再次肯定这不是自己的故事所改编成的游戏,因为她从来没写过古装。
  在她思考的同时,胖男孩正对那名瘦弱的男孩颐指气使着:「谁让你这小杂种在大门口这儿的?待会有贵客要来也不怕你这身骯脏的模样辱了贵人的眼。」
  「是……是二哥哥,他、他让我把这些捡完,不然不能吃饭。」
  因为过长的瀏海和没有打理而散乱的头发,唐佳欣看不出来瘦弱男孩的表情,可看他低着头、全身颤抖的模样,显然没有少被胖男孩给欺负。
  「谁是你哥哥了!不过是贱妾不知道在哪里和哪个姦夫所生的野种,好心让你吃住就不错了,上次父亲稍微提起你一下,你就蹬鼻子上脸了吗?」
  胖男孩将瘦弱男孩辛辛苦苦所捡的绿豆直接踢翻了,这样嫌不够,他还使劲的往那豆子上踩,配合他的吨位,那豆子一下子就被他给碾碎了。
  「这下看你还怎么捡!」
  瘦弱男孩并没有哭,仍是不死心的试图抢救那些豆子,但胖男孩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反而是更加兇狠的往他的手上踩了下去。
  那声惨叫听得唐佳欣都忍不住心跳了下。
  不难想像配合着胖男孩的力道和重量,那究竟有多么的疼痛,她似乎还听到了骨头断裂所发出的喀喀声。
  可胖男孩并没有获得满足,他开始对瘦弱男孩又是踢又是踹的,简直是当成沙包在打,瘦弱男孩疼得缩成一团,却是完全不反抗。
  无法碰触到也无法被听到的唐佳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从来没想到小男生打起人来也能如此兇狠。
  然后……眼前的场景又变了。
  她看到一名少年把瘦弱男孩的脸硬往水缸里压,每当他停止挣扎像是快没了呼吸,少年就又会让瘦弱男孩起来歇口气,再重新压进水里,在一旁的胖男孩又是拍手又是笑。
  「瞧你那什么眼神,就这脏死人的模样,让你洗洗脸,还不知感恩,真不愧是你那下贱的娘生的,一点礼貌都不懂!」
  唐佳欣在一旁看得实在快要窒息。
  偏偏场景还不停的在变换,院子、厨房、大厅……唯一不变的就是瘦弱男孩被不同的人用着不同的方式所折磨着。
  就连扫院子的下人也能够随意的欺侮他,或许是知道不管再怎么反抗也没有用,瘦弱男孩渐渐的不再尖叫、也不再哭喊,彷彿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人偶般。
  但就算是这般无趣的反应也无法换来所谓的平静,就像是在试探瘦弱男孩的极限可以达到哪里般,那些人的行为举止也只是越来越过分。
  「那悬崖上有朵花,你替我摘来。」
  随着光景不段的在改变,周遭的人都在成长着,胖男孩长成了体型更加臃肿、宛如一颗球的少年,性格也越来越是跋扈。
  「但这太危险了……」
  长成了少年的瘦弱男孩那头乱糟糟的发还是没有变,让人难以辨认样貌。
  虽然抽高,但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成了像是风一吹就会倒的瘦竹竿,而这也是久违地,他对于他人的要求露出了犹豫。
  「废话那么多?也不看你能活到现在是谁养的?老子叫你去就去!」
  那悬崖深不见底,唐佳欣光是看一眼就觉得双腿发软,这要是失足落下去,绝对是死路一条,那死胖子简直是丧心病狂,要死的话自己去死啊!
  而且瘦弱男孩的待遇她一直看在眼里,可以说是比签了卖身契的下人还要糟糕,根本是完全不被当成人类看待,而那死胖子竟然还有脸说这种话?
  「少在那边磨磨蹭蹭的!本少爷的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还不赶快给我下去?」
  结果最让人不敢置信的是那死胖子竟是直接动脚踹了少年,措不及防的少年就这么失足坠了下去,唐佳欣没能听到少年的哀号,自己便忍不住尖叫出声。
  时间像是突然间静止了,唐佳欣发觉自己别说是动弹,连眨眼也没办法。
  眼前定格的画面就是那死胖子对着少年消失的悬崖吐口水的模样。
  『我曾经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心生怜惜呢?』
  好似有人在她的耳边低语着,那温热的气息及好听的男性嗓音让人不禁全身酥麻起来──当然,这有三分之二的原因是被吓的。
  『你觉得,那个男孩可怜吗?』
  在那声音又一次发出的时候,唐佳欣发现自己的头稍微可以动了,因为害怕若是她摇头,对方又会给她看什么残忍可怕的画面,于是她点了点头。
  在得到了她的回应以后,那声音的主人像是很满意,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是吗?果然你也是这么想的,那么……这些坏人理应要接受处罚对吧?』
  唐佳欣的内心这才刚生出了不妙的感觉,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最初的四合院,而身边是熊熊的大火、遍地的尸体以及站立于其中、本应坠崖死去的少年。
  「这样的话,那些坏人就不会再使坏了。」
  顺着少年仰头的姿势,几缕遮住脸庞的发丝滑落至后,露出了少年那对猩红的双眸……唐佳欣发誓,她绝对和他对上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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