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不适
也不知究竟过了有多久，文旭执率先打破沉默，睁着那双明亮的眼睛直盯着垂眸的褚明黎。他冷不防地伸出手，轻轻抓着他的手指，用着有些可怜兮兮的声音说：「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褚明黎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不解。
「为什么要道歉？」反过来握住文旭执偏烫的手，褚明黎柔声问道。
「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
「没事，医生刚刚有告诉过我第一次的发情期多少会有情绪失控问题。」褚明黎能够感受到文旭执的颤抖，知道他很不安，因此声音非常温柔，试图安抚他的情绪，避免他又失控。
闻言，文旭执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或许是发情期的关係，他的情绪不太稳定，原本收好的信息素又无自觉地释放出来。
纵使被omega的信息素给包围，但此刻的褚明黎心若磐石。他轻轻抱着文旭执，拍拍他的背部，旋即在他光洁的额上留下蜻蜓点水般的吻。
「明黎，omega的发情期真的很让人感到难受……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帮我？」文旭执估计是真的很难受，除了在哽噎还不忘询问知识渊博的好友该如何解决omega发情期难受的问题。
褚明黎不禁沉默。
他还真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文旭执缓解发情期带给他的痛苦。
「国三的健康教育你都没在听课吗？」
「啊？呃……我好像都在睡觉。」文旭执眼神飘忽不定，很显然他确实没有乖乖听课。
无奈轻叹，褚明黎苦笑道：「omega的发情期可以用抑制剂解决，又或者……让alpha帮忙做个临时标记。」
「哪个比较有效？」岂知文旭执给了他这么一个反问。
「临时标记比较有效。」
「那你来吧。爽快一点，这样我就可以恢復正常了。」
文旭执一边要求褚明黎给他临时标记，一边主动把自己的后颈献出去。那毫无遮掩的腺体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之下，彷彿是在叫褚明黎赶紧咬下去似的。
心情复杂的褚明黎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是，人都自己送上门来了，他也只好凑过去，缓缓地将嘴脣放在文旭执的腺体之上。一阵的犹豫，褚明黎毫不犹豫就咬下去，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其中。
古怪的感觉让文旭执忍不住发出呻吟，他有些分不清alpha的信息素带给他的是痛苦还是爽的感觉，因为他的脑袋已经开始发晕。
做完临时标记后，褚明黎立刻接住文旭执，然后将他好好地安置在床上，甚至贴心地帮他盖好被子。
「睡吧。如果明天觉得好多了，学校再见。」
自知现在的身体不是那么舒服，文旭执也只能乖乖听话。反正褚明黎说了学校再见，那就代表他可以在午休的时候找他。
不过他想起周星羽，于是提了个小小的要求。
「我们去五楼的空教室一起吃午餐，好不好？」
「五楼空教室？堆满杂物的那间？」一开始褚明黎想不起五楼哪来的空教室，然后他就想起确实有这么一间堆了很多杂物的教室。
敢情那地方现在成了文旭执的秘密基地吗？
「嗯嗯，就是那间。」
「好，我会去的。你好好休息。」
这下文旭执总算心满意足地闔上双眼，沉沉地熟睡过去。
※※※
翌日午休的时候，周星羽有些懵圈地看着笑嘻嘻的文旭执，然后再看向虽面带微笑眼睛却不含笑意的褚明黎，一时之间不晓得自己该不该继续待在这里。不过文旭执好像没有觉得哪里怪怪的，硬是拉着褚明黎进来坐下，迫不及待地就拿出他今天的午餐。
说真的，气氛很尷尬，可惜文旭执似乎没有觉得哪里尷尬，反而乐得自在。
「这一天我已经期待很久了！来来来，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这是褚明黎，我们晨光的学年第一兼校草兼模范生的学生会长。然后这是周星羽，跟我同班的转学生。」文旭执索性帮两个人来了个介绍的桥段。
看在文旭执的面子上，褚明黎就这样维持那不含笑意的笑容，伸出了手。
周星羽也只能乖乖把自己的手伸出去，两个人握了几下便放开。
这时，一股树莓味的信息素蔓延开来，褚明黎和周星羽第一时间看向他们仨之中唯一有这信息素味道的文旭执。
似是不觉自己的信息素又飘了出来，而且还跟两个alpha共处一室，文旭执反而疑惑地看着他们。
「旭执，你是不是……发情期来了？」周星羽用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对啊，是来了，不过昨天已经在医院好好睡过一觉，所以今天已经精神多了，也没有觉得难受。」文旭执点点头，毫不避讳地把这么私密的事情说出来。
无奈叹气，周星羽瞅了瞅褚明黎再看向文旭执说：「我建议你还是去趟医务室会比较好，发情期一般会持续三至五天左右。」
「欸？这么夸张的吗？」身为omega的文旭执满脸震惊，一点都不像是在演的。
褚明黎这会儿也不禁扶额。他有些后悔当年上健康教育的时候没能跟文旭执一起听课，因为alpha和omega的课是分开上的。
「是真的这么夸张。以防万一，待会儿我陪你去医务室。」褚明黎不想让周星羽佔先机，立刻提出主动护送人去医务室。
岂料文旭执竟然说：「我一个人也可以自己去的啦！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人陪？」
某omega似乎不觉得发情期是件很危险的事。
「旭执，你最好让褚明黎陪你。有个alpha陪着比较好。」周星羽赶紧劝说。
「好吧，这样我也可以跟明黎待久一点。」被劝服的文旭执倒也听话，而且非常高兴。
「既然如此，你能不能先收一下你的信息素？毕竟我们两个都是alpha……」褚明黎十分庆幸文旭执没有固执要独自一人去医务室，不过现在还是得先处理文旭执的信息素外放问题。
这会儿文旭执才察觉他的信息素飘了出来，慌忙收好，只是这空气中依旧瀰漫着属于他的信息素味道。
有些尷尬的文旭执瞅瞅眼前二人，见他们还算镇定，不禁感到些许抱歉。
「要不我们今天就到这里，我先去趟医务室？」
「也行，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专心吃东西。周星羽，你呢？要一起去医务室吗？」褚明黎其实有点惋惜不能跟文旭执好好地吃午餐，不过再继续待下去真的不太好，所以只好提早解散。
周星羽不知为何似乎走神了，没听见褚明黎的声音。见他走神，文旭执直接在他面前拍了下手，把人给唤回神。
「啪！」
「啊？什么？」周星羽有些茫然。
「我说我们今天就这样提早解散，因为我得去趟医务室。」文旭执只好重复。
「哦噢，那你和褚明黎去吧，我先回教室。」
褚明黎深深地看了眼周星羽，见他是真的要回去，于是稍微收起了他对他的那份敌意。然后他们仨便分开，褚明黎带着文旭执去往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