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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来了,来了。
  香气四溢热腾腾,今晚的夜霄特别丰盛,我叫了六菜一汤准备大快朵颐,煎煮炒炸一应
  俱全,甜品选择李记大名鼎鼎的红豆综合,他们家汤圆热的最好吃,我不介意春夜的凉风侵
  扰,所以冰过的啤酒堆积如山。
  青苔鱼啃着椒麻鸡排坐我旁边,陪我一同观看稍后的开奖画面。
  「我说青苔鱼啊,难道你就没做过预知梦?」
  「从来没有,以后也不会。」
  很明显青苔鱼等着看我出糗,好吧这很合理,毕竟秘笈里的金城武真是满口胡言,为了
  干掉罗邦智无所不用其极,反正先杀再说,时候一到穿帮了自有出路。
  乏味的新闻持续播报,口条流畅的美女主播突然插入一则最新消息……
  罗邦智死了,在地方法院内,很好,妨碍风化的问题总算告一段落。
  未婚妻或许会伤心一阵子,那毫无价值的伤心……会有这么一阵子,因为年纪还小,不
  知道爸爸的死会让她的未来充满希望。
  没关係长大就懂了。
  罗邦智,你安心去吧,我答应会好好照顾你女儿。
  青苔鱼为狼语者的成功沾沾自喜,殊不知动手的并不是他,谁也没料到想干掉罗邦智的
  正义之士大有人在,包括秘笈里的金城武也以为罗邦智是死于狼语者之手。
  啊都几点了还不回来?
  我大口吃下一把青绿水莲,甘咸味道恰到好处,再不快点都要吃光了。
  登、登、登、登、登、登、登。
  千呼万唤终于开始,开奖的直播节目。
  不陌生的流程介绍重啟记忆,曾经也沉迷过,这入不敷出的彩票游戏。
  虚心地记取教训吧,何必赌性坚强,在这里,持之以恆不过是重蹈覆辙的傻瓜行为。
  如同人生,犯过的错不许一再发生,那是欠缺智慧的低端表现。
  即使中了,往后日子不再掏钱购买,原则必需坚定。
  现在中了,不过是剧情的演绎需要,无须沾沾自喜。
  机器运转,一颗又一颗的号码依序吸出,青苔鱼的嘴巴渐渐张大,大到嘴里的松阪猪都
  掉了出来,不可置信亲眼所见……
  头彩!真是头彩!一码不漏!
  如此一来我很容易被当成魔鬼看待。
  「恭喜你,亿万富翁。」狼语者在背后向我道贺,不敢靠太近,深怕身上的血腥味破坏
  欢乐氛围。
  青苔鱼看完开奖,再望向满身艷红的狼语者,目光随即射回我身,并做出索讨彩票的结
  帐动作。
  不用我讲,狼语者自行开口:「这笔买兇费用不必给,杀死罗邦智的人不是我。」
  青苔鱼满脸问号露出一丝不悦,虽然很是不能接受,但耐心听完狼语者解释。
  加上新闻消息让青苔鱼心里有数,不少人恨不得罗邦智马上去死。
  可之前说过,敢不敢杀又是另一回事。
  结果真杀了,狼语者胸前的密录摄像证明一切。
  一把炸出鲜血的兇刀出自他人之手。
  这跌破眼镜……
  到底是人们的勇气突破提升?
  还是理智的抗压软化削弱?
  原来一个愚蠢法官真能盪起百姓的心中涟漪。
  青苔鱼不再追问,内心已有答案。
  我抓抓痒到不行的胯下,突然想起陈玉章口中的私刑正义,显然罗邦智的结局跟潘士凤
  一样,都是这面旗帜下的可悲灵魂。
  再说一次,这样很好。
  电视机前,至少有三人知道,台湾的年轻一辈还是有救。
  *
  不婚主义,因为不想生小孩。
  不生小孩,肾卖掉也养不起。
  就算能养,长大也未必孝顺。
  所以脑袋进水了才生小孩。
  世间万物表面上看似不搭嘎,实际却环环相扣,跟交不到女朋友没任何关係。
  一件一件来,该死的傢伙还有两个。
  潘士凤的尸体就地丢进海里餵鯊鱼。
  嚣公老爷了结心愿安详离世。
  杨韶依失去靠山庇护。
  嚣贪少爷大规模重整亲爹留下来的江山事业,他希望神义道转型洗白,果然是位充满理
  想的有志青年,这将会是无比艰难的长期抗战。
  首先从最多的全套按摩店下手吧,开除现有的技师女郎,聘请一批新的欧巴桑,基本条
  件是年过五十,无须在意顾客感受,若执意坚持来玩,那也没意见就是了。
  慢慢来,时间可以让社会重新接纳。
  所以韶依流落街头,不仅像潘士凤一样失去栖身之所,就连刚树立起来的信眾派系才起
  步就宣告流產,身边一个挡刀小弟都没有。
  这超危险,因为台湾有个香港国际刑警对自己神圣的底牌瞭若指掌,何况在一次的机缘
  下献祭了他,那种无法恢復的严重烫伤,按在脚底下的疯狂摩擦,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
  原谅。
  别说迈阿密了,现在就连回到美国的希望都很渺茫,是说也没打算回去,如今只能想尽
  办法留在台湾落地生根。
  撒旦从不祈祷,因为祂不信耶穌那套,要嘛就坚定自身理念,相信对街迎面而来的瘦小
  身材……不是自己羞辱过的自慰警察……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对着韶依手舞足蹈。
  「想再品尝一次恶魔印记?」她极力挣扎。
  「别装蒜了,嚣公老爷已死,你什么都不是。」
  「嚣贪少爷现在可是我的男朋友,你奈我何?」
  「很棒的求生意志,这种瞎谎都扯得出来。」我鼓掌:「嚣贪少爷为人正派,要是我告
  诉他你的恶行恶状,恐怕只会加快你的往生速度。」
  「好我认输……为逼你当眾打手枪……和烫伤胸口的事道歉。」韶依终究放下身段:「
  对不起麦家辉,我只有一个要求,就一天,给我一天就好,我现在不能被抓。」
  「这两件鸟事我就吞了,但你在迈阿密枪杀五人的罪孽我无法坐视不管。」
  「求求你,伟大的路西法还有神圣的任务等我完成。」
  「真讽刺,同情过那些向你求饶的无辜灵魂吗?」
  「路西法对我说,那一个个全是忤逆宇宙伦理的大恶罪人……死不足惜。」
  「有本事叫路先生出来当面对峙。」
  「没办法,得先信教才看得见祂。」
  「原来如此,你是精神分裂啊!说吧,还没完成的神圣任务是什么?」
  「真理计画。」
  「那啥?」
  「婚前性行为,你我都一样,低贱的人类活着就该认清自己的本性原罪,接纳并且承认
  ,而不是利用一堆愚昧的理论逃避现实,生育只是额外附加,没必要时可以剔除省略,你所
  追求的……不过是纯粹的性爱体验,所带来的高潮快感!」韶依伸舌挑逗。
  「说得好,那路西法要你如何实践?」
  「口交一千个男人,用最无与伦比的嘴上功夫,激发雄性最原始的淫荡天赋!」
  「截至目前为止你吹了几个?」
  「九百九十九。」
  「呦,那差一个啦,这样吧,我委屈一点帮你完成计画。」夜深人静,我将韶依拖进暗
  巷深处,这边路灯照不到,况且月黑风高,我扯去下身衣物露出软趴趴的尿臭阴茎:「结束
  后逮捕你,到时就不准再有怨言囉。」
  靠着墙,韶依怔在原地,过去是多么地所向无敌,可从来没出现一个合格男人,将精液
  射乾的野心未曾见识,失望大过惋惜。
  逃亡到台湾,投靠神义道,极致正确的聪明选择,好决策,因为嚣公老爷最多的就是按
  摩院,那还不趁这份机会横扫亚洲男人。
  但事与愿违,一个个美中不足,一次次后继无力,时间久了,韶依自己都不晓得何时开
  始失去期待。
  日復一日,都是消极状态,那为何现在又热了起来?
  「对你……彻底改观。」韶依开啟乞讨模式:「拜託告诉我,在飞机上的强吻跟追缉无
  关,求你告诉我,按摩院的消费跟逮捕无关,赶紧告诉我,愿意协助真理计画的完成,全是
  出于你的性慾使然!」
  「对!」我将韶依的头用力压下:「我彻头彻尾就只想干你啊!」
  愉快交谈换来韶依的热情服务,甚至有些乐意。
  硬起来的老二顶到喉咙,即使不舒服,韶依还是敬业地大口吸吮,此举让我非常尊敬,
  尤其在这啥也看不见的漆黑环境。
  「呜嚕呜嚕……你有入珠是吗?」韶依边含边问,口齿不清。
  「不,那是更厉害的东西。」我贼笑,此言不假。
  真是高手,那当然,千人经验没在跟你开玩笑,和刘胜安相比完全势均力敌。
  绝不敷衍,一股温暖净浴深刻体会,那是韶依付出感情的美好成果。
  我闔上双眼,出手抚摸她的滑顺秀发,身子照一个缓慢韵律前后摆盪,偶尔给点呻吟回
  馈,让这场仪式变得更加完美。
  等等……这样就能解决问题?
  不知道,因为我只读完第十五章。
  何谓解决问题?
  给我维持初衷喔,杨韶依必需得死,就算舌头再怎么厉害也不能觉得可惜,别忘了,她
  可是邪教中毒的杀人犯啊!
  唉唉唉?
  没想到十五个章节一眨眼就这么过去了,明早起床直接看完结局吧,是怎样都没关係…
  …才怪,至少眼前的韶依跟短命鬼吴迪要是不好的下场!
  「我嘴巴好痠耶。」
  「奶子给不给摸?搞不好揉一下就射出来了。」
  「你是混帐吗!」
  「啊?」
  韶依勃然大怒,是真正生气才有的扭曲表情,我有些小错愕,不懂这点要求哪里过份?
  「才夸奖完马上给我客气起来,你脑袋装大便吗?秉持原始的慾望有很困难?既然对我
  的身体有所衝动,不用问,想摸想舔自己开动!」韶依大大方方。
  此话一出毫不犹豫,我立刻撕烂韶依的上衣和胸罩,她确实没有避讳反抗。
  明白了,任凭玩弄也是韶依的内心答案。
  想必九百九十九个男人当中,每一位都是付出灵魂真心服务。
  韶依的乳房不大,奶头也黑黑的,却散发一种非常独特的女人气质。
  漂亮,无所无谓一丝不掛,继续又舔又含进行她的口交任务。
  这个俯瞰视角……无疑是一生中见过最棒的美丽风景。
  我想做爱,我想轰轰烈烈跟韶依发生关係,我想将阴茎插进她湿湿滑滑的小穴里。
  就算手上没保险套,她也不介意,只要别内射就好……
  咦不对呦,韶依恐怕会赞成中出,那才是良好的洩慾态度,但不管几次都一样,我还是
  选择体外,谁叫我是不婚主义呢。
  又不对呦,假设不小心搞大肚子,韶依不会叫我负责,甚至极力反对坚持到底,无论强
  姦或渣男行为都是很不错的本色表现。
  那才叫坦然,才是诚信固守自已的黑暗人格。
  可我办不到,不是阳痿了,我没能忍住,掐着奶,软软嫩嫩带有粉滑触感,终究让我在
  韶依的嘴中倾泻而出。
  身子颤动好几十秒,韶依努力将精华锁在嘴角,我缓慢抽出,但……当龟头离开唇边的
  瞬间眼前一黑,汹涌且巨大的空虚感无预警袭捲全身,内心外在都不踏实,湿透的冷汗狂爆
  不止,心脏偌大的跳动震得我耳鸣难耐。
  感叹,你不是撒旦教该有多好?
  在我眼里,韶依啊,你跟邪恶的堕天使没有两样。
  *
  回到家,准备上床睡觉,酒精后劲开始接管大脑的中枢神经,澡我决定起床再洗。
  奇怪?
  这两天是有新租客吗?
  整条昏暗的走廊瀰漫一股刺鼻菸味,连走几步到马路抽菸都懒,啊房东就明文规定了还
  以身试法,白目程度跟我一样。
  一进门,发现我那古董电脑没关机,萤幕炸射出来的白光照映整间小屋。
  这不可能,再怎么健忘唯独关机这事不会遗漏,你想嘛,平时连冰箱都没插电了,可见
  我对电费的支出是多么地斤斤计较。
  还在困惑,厕所就传来一阵劈啪巨响使我豁然开朗。
  门关紧,是尽量防止菸味飘出,不开灯,是避免啟动通风装置让菸味串流整栋大楼,好
  习惯不晓得跟谁学的,我也都这么做。
  脱掉鞋,踏上冰冷磁砖,墙面因为湿气过重流下数粒水珠。
  我走近电脑一看,一个网页开在那儿,是篇熟悉到不行的得奖文章。
  带有一点小兴奋,我忍不住念出标题……
  “日夜合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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