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之下 第1602节

  圣殿突然虚化，猛地缩小，凝聚成一团信息洪流。
  这团信息洪流又重组出记录者的身影，是使用了自己学生皮囊的记录者。
  祂背着双手，走过脚边一块屏幕有几道裂痕的电子板，呵了声道：“果然，这种小把戏无法骗过你啊。”
  “一千零八座虚假的圣殿，竟然连拖延个10分钟都办不到，看来蚩翳的本质，着实让你大补了一番。”
  天阳声音平静地说道：“果然，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归还本质。”
  “至少，没打算归还全部。”
  记录者不慌不忙地说道：“我自问演技还不错，并且，也确实给予了‘文明’本质，还帮你锁定和曦和蚩翳。”
  “可听你的语气，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我有所图谋？”
  “我不知道。”
  天阳摇了一下道：“如果从你所做的种种来看，我根本不可能知道，你在暗中图谋着什么。”
  记录者有些意外地道：“哦，那你怎么……”
  没等说完，他就自己拍了下脑袋：“我真是糊涂了。”
  “你并不是从我的行为去推断结果，相反，你是从结果去推断我的行为。”
  “你回收了弗丽嘉的本质后，在‘命运之河’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天阳不答反问：“你知道弗丽嘉看到什么吗？”
  记录者坦然说：“我不知道。”
  天阳道：“弗丽嘉看了这颗星球上人们的命运，祂发现人们的命运都中断了。”
  “所有人，每一个人都没有了未来。”
  “有的，只有一片虚无和黑暗。”
  “记录者，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记录者脸上没有了笑容：“这意味着，这颗星球上的人类，可能会灭绝。”
  “没错，会灭绝。”
  “但就是在这样的未来里，我却发现，你的未来并没有中断。”
  天阳微微合了下眼睛说：“只有你的未来没有中断，当我窥视你的命运，并发现这个结果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记录者呵呵笑道：“真让我意外，你明明已经发现了命运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可你依旧什么也没有做。”
  “谁说的。”
  天阳嘴角微有上扬道：“已经做了啊。”
  记录者表情一怔，跟着轻呼道：“寂灭之枪。”
  “没错，你不是有分析那根‘寂灭之枪’里附加的本质，难道你没有发现，那里面附加着一个非常独特的本质。”天阳略做提示。
  记录者顿时皱了下眉头，祂回忆了下刚才那根‘寂灭之枪’上附加的种种本质。
  突然，一个下位本质进入祂的‘视野’里。
  “战争-侵夺？”
  天阳抬起手道：“没错，我已经升级过这个‘本质’，提升了它掠夺对手本质的机率。”
  “刚才它一共破灭了一千零八座虚假的‘知识圣殿’，但就算是虚假的，也是用你的力量，用你的能力布置下来的。”
  “换言之，这和攻击你没有什么区别。”
  “进行了这么多次攻击，哪怕你是支柱，我想应该也可以掠夺到一两个本质吧？”
  “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掠夺到你核心的本质。”
  “让我看看……”
  “嗯，我的运气似乎还不错。”
  天阳突然表情微有变化：“竟然是这个……”
  天阳朝记录者看去，同时，他的掌心上浮起了一枚本质。
  “又一个‘文明’本质，不过，这是你解析的，属于门外宇宙的‘文明’本质。”
  “嗯……”
  “黑色灾祸，这是什么？”
  记录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祂让自己立刻分解成信息洪流，就要离开。
  但这时，四周升起了虚幻的漆黑的山峰。
  这一座座山峰封锁了四周，让空间变得稳固，让记录者化身的信息洪流左冲右突，就是无法脱离，难以离去。
  天阳收起‘文明’本质，暂时没去想这件事，他开启神化形态。
  他的身影立刻拔高了些许，身体染上漆黑，头发暴长，额头两侧长出弯角。
  背后一对巨大夸张的黑色羽翼张了开来，一轮如同‘月晕’般的光环自虚空浮现。
  顿时，天阳化身为漆黑的神明，就要进行攻击。
  记录者的信息洪流突然四散，其中一股钻进了之前那块搁在地上的电子板里。
  电子板上立刻出现诸多闪烁的文字，天阳瞥去，那块电子板立刻破碎。
  天阳感觉到，电子板里有道弱小的意志也随着破灭。
  但记录者已经借由刚才电子板屏幕上显现的那些文字，借由这些文字所代表的‘知识’，让自己化为概念，变成象征。
  变成了难以捕捉，无法攻击的‘知识’！
  天阳皱起眉头。
  心想。
  难怪刹帝伽也拿记录者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祂只要让自己变成概念，成为象征意义上的‘知识’，自己就没有太好的办法去揪出祂。
  当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先解除了附近镇压和封锁空间的群山。
  天阳又释放出那个从记录者处夺来的‘文明’本质，门后宇宙，或者说这颗星球的‘文明’本质。
  第1741章 理清头绪
  让掌心升起‘文明’本质后，天阳让它所蕴含的信息，代表的文明全都释放出来，并且在手掌上形成了一根虚幻的，微缩的‘文明支柱’。
  这‘柱子’成形关稳定下来之后，天阳看到了柱子上有一段段用不同颜色标示出来的区域。
  他知道这些区域代表着星球上所诞生的种种文明。
  例如那银白色的区域，便代表着近千年来的‘升华文明’，标志着升华者的诞生，以及由此而延伸出来的种种文化。
  再往下，则有‘工业文明’、‘农耕文明’等等。
  就在‘工业文明’那片区域，自底层起，有一层深邃的黑色存在，并且正缓慢地侵蚀着这一块区域。
  当天阳的目光投射在这片区域上，他就获得了一些信息。
  ‘黑色灾祸’！
  在这场漆黑的灾祸里，每一秒钟都有人在死去，而现在死在‘黑祸’中的人类已经有上百万。
  天阳皱眉，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黑色灾祸’。
  而且，这场灾难似乎不是以前发生的，而是正在发生。
  但过去已经‘过去’，已经经历过的文明，怎么会在现在发生灾难？
  除非……
  “除非是记录者……”
  天阳全身一震。
  突然明白。
  为什么在命运之河看不到全人类的未来。
  也知道全人类到底是怎么样灭亡的！
  确实的说。
  全人类并非灭亡。
  而是被抹消，被取代。
  掌握‘文明’本质的他，知道如果发生在过往的一段文明出现变化。
  甚至，文明完全消失的话，就会出现时空和文明的断层。
  宇宙意志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这就好像在一套完整完善的程序里，生生挖了个漏洞出来。
  宇宙意志会修补漏洞。
  这样一来。
  哪怕曾经的文明消失，新的文明也会诞生。
  就算那个时期的人类灭绝，新的人类也会出现。
  可这样一来。
  现在的时空必然受到影响。
  生活在‘现在’这个时间的人类会因为时空没则的缘故被抹消，被其它人类取代。
  这是必须的。
  没有了‘过去’，又如何拥有‘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