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军训(上)
望着各系班迷彩服整队，宋亦禹身穿迷彩服尽量站直，让自己在操场上能不要太突兀，虽然是伤残人士，可以稍微轻松，但经过几日抉择，还是放弃能待在宿舍的选项，共患难最能交友，若是错过整整一週那世界不就变了？谁是谁还能分的清？
毕竟身处异地，为了融入还是选择加入，反正也不会做太艰难的事，刷个脸总比藏着好。
「各位老师同学大家早，首先恭喜同学即将成为樊水的一份子，在艷阳下热情……」
听着台上副校长热情勉励，台下眾人只感觉要命，大早上就出大太阳，阳光普照着青春热血的男女们，大家香汗淋漓，站着姿势逐渐歪扭。
在听到副校长热情演说到扎营一词大家眼睛为之一亮，「歷届军训地点在樊水的后山，十点原地集合把基本盥洗用具整理好，每班一位学长或是学姊会带你们，到营地好好听教官的指示，请同学们好好体验我们学校的传统吧?」
想不到还有后山扎营这件事，各班同学纷纷骚动，带头的学姊长得高挑可爱，可是声音有些低，精緻的面容上没什么笑容，令人听了更有种大姊头的气势。
「我叫关敏，这两週请多指教，先提醒教官不好惹，等会整理东西时哪些不该带的通知单都有说明，行李越简单越好，我废话不多说，十点原地集合，解散。」
宋亦禹见此人跟他的想像不一样，原以为是阳光型的女生。
两天前。
学姊打电话关心伤势，「……听闻你受伤了，伤势还好吗？差不多哪时候恢復呢？」
学姊低沉嗓音一连串切入重点问，让人不敢随意鬼扯，宋亦禹一五一十说明。
学姊听着彷彿见到手机后紧张的他，轻笑道:「不用紧张，学姊没那么可怕，状况我理解了，待宿舍里好好养伤，期待一週后见到你，」
学姊顿了顿接着道:「明天会有人送迷彩服你们宿舍，试穿看看有问题再打给我。如果没事……」
宋亦禹听她快说完，找机会开口用认真的口吻问道:「想问如果想一起参与的话，伤兵能一起吗？」
「跟着大家行动，恐怕不太好，但是如果坚持的话也行，挺精神的，身体是自自己的，你觉得好就好。」
回想到此，宋亦禹见其他人都纷纷往宿舍移动，有几个同学释出关怀想带他一起回，他也不麻烦人家，脚伤其实好的比他想得快些，才几天休息，就不用都仰仗他人，可以自行动作。
匆忙回到606寝室，两人已经整理好简单的物件，才正准备动手打包的宋亦禹惊讶道：「好速度！我才刚进门你们就快好了？」
「我是忙完想要休息才这么快的。」张佑一脸疲惫脸上印着未散去的红晕，他喝了一大口水降火。
十点集合确实离刚刚8：30还有一小时左右，宋亦禹自己忙着思考带什么，方展承也收拾完毕，「需要帮忙吗？」
张佑爬上上铺馀光瞥见站在床下方展承脖子上的鯊鱼细鍊，思考0.3秒便摇摇头不再思考转身小睡。
「老方你都带了什么？给个提议。」要宋亦禹认真看通知单那也不太可能，他直接问人比较快。
方展承回道:「基本所需用品。」
「想不到你是这么正经的人，是问你有偷偷带什么吗？」
方展承淡淡一笑，「你还想偷带！乖一点，被你学长姐抓到也没法包庇你。」
「为何？如果上缴给教官，班级会被扣分，学长姐不是有不让班级扣分的压力？」
「每年学长姐就是太包庇，所以今年用上反套路，学校跟学长姐谈，只要有发现违禁品务必上报，虽然会扣分，但报越多学长姐奖金越多，整的就是大义灭亲的路数。」
方展承又加一句:「有钱谁会挡自己财路。」
宋亦禹不着痕跡白了一眼，「太狠毒，那……我这次就乖一点……」
重返操场回到各班位置，等到教官上台，宋亦禹四处张望没见着关敏学姊，不只是他，其他同学也在窃窃私语。
忽然，女同学一阵惊呼，宋亦禹往她们看的方向，来者不是关敏，而是一个身姿挺拔英俊帅气的老熟人。
「嗨，我叫唐念峰，关敏临时有任务在身，由我来接手你们。」说着，他看向最后一排的宋亦禹，两人四目相交，轻微点头示意，以示礼貌。
教官继续说着例行废话，话毕，全体动身前往后山。
后山。
绿意盎然充满生机的树，因秋天将至，翠绿间带着点点橘红，染上初秋的样貌。
营地佔地很大，五人一组分好帐篷，开始动手组装。宋亦禹那组有着可靠的伙伴，很快搭建好，唐念峰逐个点名，了解各同学的状态，也算是散发温和学长的特质。
女生们围绕在他身边，脸上泛起花痴笑，欣赏着。
见状，宋亦禹眼里满是不屑，「又在拈花惹草。」
站在身侧的男同学听见，眼底疑惑问道:「难道学长很花心？你很熟？」
被这么提醒，宋亦禹心底虽想反正不是什么善类，不过嘴上却说:「熟是不熟，不过听说挺会拈花惹草的，不过，人家长得帅，自然没我们的事。」
「原来，乍听之下，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怨妇在吃醋呢！」这个不要命的男同学，相当自来熟，说着干话也不怕人生气。
「我叫章柚！以后多多指教，不过你也挺帅的，某方面一定挺吃香的。」章柚语出惊人，什么叫做某方面挺吃香，这句话听起来就诡异。
忍住白眼的衝动，道:「你也叫张佑？我室友也叫张佑。试问哪个张哪个佑？」
章柚回答:「章鱼的章，柚子的柚，可以叫我柚子就好。」
「可是我想叫你章鱼欸。」宋亦禹满脸藏不住坏笑。
想不到章柚心大，完全没被刺激，他道:「可以啊?章鱼也挺好的，其实原本我爸妈要取名叫我章榆的，木字榆?哈哈。」
章榆哦不是，章柚一脸无所谓，还笑的不能自理，宋亦禹看着此人，嘴角也逐渐失守，笑了出来。
两人在自己的世界笑的如此开心，引来其他同学好奇目光，自然唐念峰也望了过来，「怎么了两位笑得这么开心，也分享一下。」
唐念峰微笑看着他俩，直盯着宋亦禹，后者被盯的莫名逐渐收起笑，「没什么，这位同学特别搞笑，以后应该会很有趣。」
「那请这位爱笑的同学自我介绍。」唐念峰转而把话语权丢向宋亦禹。
「？！我……我叫宋亦禹，嗯……对说完了。」临时被cue，宋亦禹简单介绍就想矇混过去。
唐念峰开口:「可以多说一些吗？例如: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等等……」
宋亦禹被问的无言，这个人真的是很讨厌。
「没有喜欢也没讨厌，我很好相处的，介绍完毕换他。」宋亦禹推一把隔壁刚认识的章柚。
幸好，唐念峰没继续发难，让学弟妹介绍完便开始讲述樊水歷史，「校训的宗旨，钢的意志，铁的纪律，这个军训相比过往已经很轻松，还可以增进同学间的情感，四年很快就过完，像我就好像昨天才刚入学一样，现在却已经大三了，好好把握。」
有个相貌甜可爱的学妹举手向唐念峰问道:「请问学长，大一新生一定要住校吗？」
「是的，一定要住校，大二之后才能到外面租屋，怎么了学校很好啊?我还不住宿舍来着。」
「哇！那学长缺室友吗？」学妹突然开撩，全班同学惊讶，纷纷开口，「哈哈你怎么跟学长住，当室友也轮不到女生。」
「谁说的，学长愿意租外面不就行了。」一来一往，同学间确实被雀跃的学妹弄得气氛融洽。
宋亦禹心中不屑不禁白眼，观察到这幕，章柚问:「你到底是对学长有意见还是怎么？白眼频率很高欸。」
「你这么注意我做甚？」宋亦禹不解，章柚这么注意他干嘛。
被这么一问，章柚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便道:「没有，因为你的表情很有趣，多看几眼。怎么，帅哥不给看？」
「唉呦，夸我呢！那让你多看几眼。」宋亦禹被夸一时心情好不少。
野炊帐篷相互合作，倒也是和平相处，系与系之间，竞赛累积积分也是和平。
夜里，五人帐篷内，章柚领好睡袋铺在宋亦禹旁边，见对方没动手中睡袋，问:「怎么不铺，等等要洗澡，一下午累死等等洗完要睡，现在不铺等等被念。」
军训其间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个个好不自在，当然宋亦禹更不自在。
其一，要睡地上，随然有帐篷睡袋，但还不是一样是贴近大自然的地板。
其二，露天搭起来的淋浴间，有自然的小昆虫，而且一堆人要洗，快速洗又不乾净。
其三，也是睡觉，一堆人挤在帐篷，打呼声一定令人烦躁，再来想到要忍两週就双眼发晕。
宋亦禹心底默默列了三项，洁癖在这个场合真不合适，瞬间有些后悔。
他默默拉开拉鍊翻出睡袋，正想铺的时候，唐念峰掀开布帘，「宋学弟别铺了，睡袋拿出来，你到另一处睡。」
此话一出，宋亦禹受宠若惊，其他人看向他不解，但好像懂了什么。
「伤兵，学长应该是为了你的伤吧。今天也操到了，睡这里空间挤，到时候半夜上厕所把你踩了更惨。」章柚最先反应说道。
「聪明，就是这样……」唐念峰难得夸人，宋亦禹脸上正佈上雀跃的笑时，唐念峰又开口，「所以你和我一个帐。」
宛如冰水又浇熄方才幔上俊脸的雀跃。
外头听见的女同学羡慕道:「唉我是男的就好了，可以和学长一起睡觉。」
宋亦禹收拾好跟着他回到帐篷，「原来是关敏学姐带队，那本来安排也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是我刻意安排的，你不是也不想和一伙人挤一块吗？还有你可是重点关注对象，下午明明可以稍微休息，而你偏要和大家一起操，现在脚应该又痛了。」
他说的是肯定句，唐念峰观察确实细微，连他下午是不是勉强都看出来，毕竟见女生们都在动作，只有自己坐在一旁，也怪诡异的。
从一个不自在到另一个不自在，哪怕旁人羡慕，但他只有尷尬，那天留唐念峰在宿舍也没这样一起睡。
「铺好快去洗澡。我去拿晚点名的单子。」唐念峰说完便走了。
「唉……和情敌一起睡觉……啊！」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一个可行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