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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后我改学物理了 第65节

  田中雅虽然为人有点沉不住气,但是该有的轻重还是知道的,之前也是认为竹间惠子应该掌握了整个报社的情况,才敢在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嘲讽,易寒星想要在她嘴里问出什么东西来,那是很不容易的。
  所以即使后来易寒星又和田中雅出去了几次,依然毫无收获。
  除了易寒星这边,组织上也想着从妓馆入手,排查有嫌疑的女性,为此不少大娘想办法混进去长三书寓之类的地方当扫地干粗活的婆子,但依然毫无头绪。
  易寒星此时发了狠,干脆给领导们建议:田中雅和竹间惠子都经常一个人行动,要不然绑了田中雅或者竹间惠子,审问出来地址算了?
  在日本人的地盘上绑日本间谍审讯,易寒星敢出这个主意,其他人都不敢应,要是日本人来个封锁大搜查怎么办?
  易寒星却觉得这事完全可行,为此还特地给组织写了信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一方面,请组织帮忙调查竹间惠子现在是不是一个人居住,如果是的话,完全可以找个机会把竹间惠子绑了,然后让组织上可以模仿字迹的人员帮着写信,第二天留给丽人画报社,防止丽人画报社因为看不到人而出乱子。
  只要丽人画报社不出乱子,特高课那边也是两三天才会见竹间惠子一次,要发现她不见了也要两三天的时间。
  甚至于因为有田中雅和竹间惠子的对话,还可以引导日本人以为竹间惠子是害怕被送回间谍培训学校重操旧业,所以才自己逃了。
  易寒星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的计划完美,赶在轮船离岸的时间,把竹间惠子装在箱子里往轮船一塞,等在船上或者到了香港,还能没有时间审问?还能怕日本人封锁搜查?
  如果不是有能够通过日本人关卡的香港船票,易寒星也不敢想这个主意,目前易寒星唯一遗憾的是,田中雅就没有竹间惠子这么好绑了,不过只要盯紧她,搞不好日后还能找到她的上线,她的上线还很可能不会只联系她一个人,要是能拔出萝卜带出泥,也是很不错的。
  只可惜田中雅警惕心不差,根本没有拍照留存,组织上的人拍出来的都是模糊远景,好在拥有素描能力的人也不算稀缺,找机会在商场等场合多见田中雅两三面,用素描画个比较惟妙惟肖的画像还是不成问题的。
  本来所有人对于易寒星说的要绑了田中雅或者竹间惠子的说法都是拒绝的,但是听到易寒星这么一分析,就突然有点心动:好像这个竹间惠子,真的可以绑了再做出她自己逃走的假象啊!就连证人都有,田中雅肯定会第一时间说她是因为得知自己落选担心所以跑了的!
  都说心动不如行动,组织上就这么默默地行动了起来,首先就是观察竹间惠子向特高课汇报的规律和每天的行径作息,这样才好策划行动路径和行动时间,其次就是想办法给田中雅、贵纪美等会出入日本人化名所购买房屋的一些女人敲边鼓,加深她们认为做妓子很惨的印象,从而佐证竹间惠子会逃跑。
  最后,就是行动了!
  当易寒星拿着望远镜看到手脚利索的同志一个手刀砍昏了竹间惠子,顿觉神清气爽:天蓝了水清了,解放区的天真是晴朗的天!
  再也不用去找田中雅套情报了!虽然本来去了香港也不需要再找田中雅,但是待办事项和办结事项怎么能一样呢?最起码不用再一直心里惦记着啦!
  神清气爽的易寒星虽然志得意满,但是总归还是知道现在还有最重要的一步:在日本人眼皮子底下,将竹间惠子运上去香港的船。
  要知道日本士兵也喜欢在人员通关的时候卡人搜查,好让人塞好处给他们呢。
  第92章
  如何通过日本士兵的搜查,将竹间惠子运送上轮船,这是易寒星计划的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步骤之一。
  为此,易寒星充分挖掘了记忆里当年在网上看到的新闻,特别是关于出入境的一些案情通报。
  犯罪分子自然应该接受刑罚,但是这时候易寒星也不介意参考一下他们的手法,甚至在给组织提供办法方便大家群策群力的时候,易寒星也不忘将一些后世出现的运送小物品的办法也告诉组织,毕竟这次用不上,以后可能会用得上呢?
  对于竹间惠子的转运,易寒星还是一开始的想法:找个大行李箱,把她塞进去和行李一起,让伪装成力工的同志们帮忙搬上船就是,反正这年头也没有什么红外线安检,透过箱子难道还会被发现不成。
  易寒星的想法不能说不可行,但是还是有风险的,要知道日本人的抽查是没有规律的,看通关人面相、看日本兵心情,万一要是被打开箱子看到竹间惠子,大家都要完蛋。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是易寒星没有考虑到的:大件物品塞不进船舱里面,而送去货舱的话,这年头的船运水平,货物堆积没有通风口的情况下,竹间惠子很可能会因为通风问题氧气不足而出现意外。
  如果只有检查的风险,易寒星还能想办法去克服一下,可是加上船运的风险,这装箱之后带上船的办法就行不通了,毕竟全程都有日本人,货物和人又是不同的入口进,总不能等船开之后再去货舱找人吧?
  组织上的想法则是,将竹间惠子伪装成重病昏睡的家人,带着她离开,既不会出现搜查箱子后无法解释将人塞进箱子的情况,也没有货舱通风的担心。
  最后,易寒星还是同意了组织上的想法,只是这样就产生了问题。
  首先碰到的问题就是船票不够了,不过这个问题不算特别大,这年头也不是有船票才能上船的,只有一等舱二等舱才是凭票上船,底板那些舱位,不少人根本没买票就扒上了船,反正上船之后再补票也是可以接受的,你要是没钱补票,青壮年男子和有价值的女性就等着被卖了抵船票,没有价值的那些,如果船长心狠的话,扔下船喂鱼也不是没有的。
  总之,只要不超重,能上船就是你的本事,只是这些人想要登上轮船、运气、胆气、水性和攀爬能力缺一不可,现在更是多了一道日本人的搜查环节,这途中也不是没有倒霉死去的人,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有这种办法,易寒星一家人却一直在等船票的原因。
  组织上的同志有不少身手敏捷,想要上船还是比较容易的,不容易的是,竹间惠子一个昏迷的人要怎么上船。
  这年头,能够带着昏迷成年人上船的,基本都是一等舱二等舱的家庭,毕竟穷人家如果有成年家人昏迷,要么等家人醒了一起去下一次的船,要么就放弃掉家人。
  相对而言,如果一等舱、二等舱的客人要带一个昏迷的人上船,比较不容易引起注意,而竹间惠子只需要一张船票,相对而言一两张船票还是比较容易弄到的,找个人和竹间惠子扮作夫妻或者姐妹,都可以上船,同时只要能够踩好时间,易寒星也可以帮着掩护,在必要的时候吸引检查的日本兵的注意力。
  这样一来就有了第二个问题:日本兵认不认识竹间惠子?怎么样给竹间惠子改变容貌?
  为此,易寒星充分发挥了自己在后世学的改妆之后妈都不认识的化妆术,刷墙一样给竹间惠子刷上粉底,硬是把她改成了混血儿一般的样子。
  万事俱备,只差开船。
  在离开之前,易寒星就和秦观宇说明了情况并作了告别,本来秦观宇说要替易寒星交退学申请,但是易寒星考虑到学校有可能会对代交的秦观宇提起警惕,所以还是拒绝了秦观宇的提议,决定临走当天再通过邮局的邮箱给学校寄送退学申请,就是邮局丢件了也没什么关系,退学申请并不重要。
  是的,秦观宇也要离开了,在易寒星说明自己家的情况的时候,秦观宇也说家中对日本教育极为不满,已经在想办法离开上海了,因为现在船票特别难买,家里已经考虑要通过杭州中转去往浙南,然后通过打通的关卡转道福建,再考虑下一站怎么走。
  因为离开的路径不怎么正规,所以秦观宇一家肯定比易寒星走的更难,因此,易寒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到秦观宇的顺利离开。
  当天,因为趁着要天黑下黑手,加上化妆时间的耽误,易寒星不出意料地回家晚了,遭受了家人的抱怨:“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家里多担心啊?”
  易寒星只能说道:“我这不是要好好和秦家教过我的师傅们告别吗?”事实上易寒星下午就从秦家离开了,因为自身的化妆技术,得以参与到会竹间惠子的行动当中。
  时间很快就到了上船的时候,易寒星一家大包小包的去到了港口。
  这一次的船票,根据田光前的说法,这是为了转移三民党军官家属而拿出来的一些船票,主要目的是怕有家属在日占区,军官们在前线作战会分心,所以和易寒星一家同船的人当中,应当是有不少人都是隐瞒了身份的军官家属。
  因此,易寒星还分神看了一下有没有伪装地特别差劲的同行人,好歹是浴血奋战在第一线的战士们的家人,如果在这种地方被日本人发现了不对,那岂不是让人心痛。
  这看着看着,易寒星就发现了问题。
  “爹,程伯父,你们看我们右前方那户人家,他们披的军绿色毯子,是不是一般只有军队才有的?这普通人家可以买到这一种吗?”易寒星指了指自家不远处坐着租的驴车往港口赶路的人家:“他们是不是和我们一样,作为军官家属拿到的票?”
  两位中年男士定睛一看,果然如此:“那毯子我记得你哥也有,还是他在读军校的时候发的,外面应该不会卖这种花色,这可是军需物资,要是大规模往外卖,谁不怀疑有后勤军需官贪污?”
  这话说的非常有道理,商家也需要避嫌嘛,不然到时候要是某个物资少了,人家说你卖的就是偷来的,那真是有嘴都辩解不清楚。
  “他们这样可不行。”程老太爷不需要过多的提醒,就想到了:“我们能认得出来,人家日本人也很可能认得出来,这要是被关卡的日本人认出来了,很可能上不了船啊!”
  “是这个道理!”寒星爹说着:“我觉得不行,我们应该要提醒下他们?”
  这么说着,寒星爹征询地看向程老太爷。
  易寒星却多了个心眼:“他们不会是日本人在钓鱼执法吧?”
  “什么叫做钓鱼执法?”
  “就是假装是军官的家属,引我们上去问,然后一抓一个准,和钓鱼一样。”易寒星解释了一句,有点发愁:“但是我们又不能视而不见……”
  本来在队头的程深看到三人凑在一起,也赶了过来听了一耳朵,就在易寒星多心怀疑而程家老太爷和寒星爹有有点犹豫的时候,程深补充了一句:“这家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你认识?”程老太爷问。
  “不不不,不认识。”程深连忙摇手:“但是你看他们家的小儿子,就是那个看着差不多七八岁坐在车上被毯子裹着的。”
  几人打量了一眼:“看起来浓眉大眼的,他怎么了?”
  “他和我之前在红十字救治的一个军官几乎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估计不是父子就是兄弟。”程深回答道。
  听到这话,几人打消了疑虑,程老太爷和寒星爹对视一眼,两人快步上前赶上了这户人家。
  “老哥,您好,你们这也是往港口去?坐今天开往香港的船吗?”程老太爷率先打招呼。
  “哎,是的。”那家的老太爷看着比程老太爷年长一些,和妻子还有年幼的孙子孙女一起坐在驴车上,眯着眼打量了程老太爷和寒星爹一眼,用眼神制止了想要近前搭话的儿子,回答道:“这个时间在这条路上赶路的基本都是打算去港口的吧,今天除了去香港的船,也就是有去日本的船开了,怎么两位老弟也是去香港的?”
  “是啊。”程老太爷爹往后面比划了一下:“我和亲家都是拖家带口的,带着孩子去香港,你看那个走在驴车边上的,就是我家儿子。”
  那家老太爷随意打量了两眼就发现这两家人只有一个青年男丁,心里顿时有了点猜测,怕不是也是儿子去参军报国了的人家。
  虽然这么猜测,但毕竟有着多年的生活经验,人还是能够稳得住的,只是问道:“那两位老弟来找我们是为了什么?是不是缺了热水?我们这里还可以匀一些出来,这大早上的是有点凉,看您家的孙子孙女年纪也小,别冻着了孩子。”
  寒星爹和程老太爷对视了一眼,对着人家夸道:“要么说家里怎么需要老一辈坐镇呢,这孩子们就是粗心的很,出门急只装了一小壶热水,这天气虽然已经暖和了,早晚还是不能喝凉水啊,特别是小孩子脾胃弱,更是要注意了。”
  “是极。”对方点头赞同:“我让我家大儿给你们倒点水。”
  “不急不急。”寒星爹阻止了对方想喊儿子的举动,继续拉家常道:“我看您家里您应该是定海神针,这天气还知道给孩子盖个毯子防止着凉,只是这毯子看着太厚实了点,孩子不热吗。”
  “老弟你们是不知道,我这小孙子昨天晚上才退了烧,我们也是怕他再着凉,这不是只能捂着?”
  “或者老哥你们给他换个薄毯子?”
  “你们不知道,这毯子是好东西,他可以挡风!”那家老太太插嘴说着:“这换了薄毯子,可挡不了风。”
  寒星爹和程老太爷只觉得无奈,自己废话了这么多,对方都没转过弯来,看来也只能直接提醒了:“这毯子确实是好东西,军队里面应该是排长以上才有的发吧?”
  “是啊是啊!”老太太刚笑着点头,就被老太爷瞪了回去。
  “老兄,你别着急。”眼看着那家老太爷反应过来了,程老太爷连忙安抚:“我们就是认出来了,这才过来提醒你们的呢,刚刚远处看你们就这个毯子显眼,现在看到您儿子手里还有军用水壶,这些你们最好都清理一下,别在通关的时候给日本人看到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人家已经提醒道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干脆点头致谢:“多谢二位提醒了。”说完又招呼自己儿子:“老大,把水壶给我,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你们看着把东西收一收,别把这些显眼的露出来。”
  听到这话,寒星爹又忍不住提醒一句:“我们之前打听了,过港口的时候,除了日本权贵和个别投靠日本的中国高官,剩下的人日本人都会翻查行礼的,不一定每个都翻,但是很随机没有规律,这东西收起来要是被翻出来就不好了,你们最好再看看行礼里面有没有类似的东西,及时丢掉。”
  “这么好的东西,都丢掉?”这家的老太太不舍得了。
  过来给水壶的大儿子反而很有决断:“东西要紧还是命要紧?小弟好不容易给我们弄来了船票,到时候去了后方,这些东西有小弟在还能没有?”
  说完,大儿子再次向寒星爹和程老太爷道谢,招呼自己妻子弟弟和两个弟妹一起,拆开行礼再检查一遍,该扔的东西赶紧扔掉,还给小弟的儿子换了一条花毯子。
  日行一善的田家人和人家道别,走到港口不远处就开始排队通关了起来。
  通关口一共有三排,易寒星看到组织上的同志用轮椅推着歪倒在一旁的竹间惠子在边上一排排着队,特地注意了一下家人的脸色,明明家里三个男性都见过竹间惠子,这时候面对面却都没认出来,顿时对自己的化妆术充满了信心。
  这么想着,易寒星只想再好好打量一下自己的手艺,却突然发现竹间惠子坐在一个宽大的轮椅之上,双腿特意被垫高了,而她大腿上的居然放了个包在襁褓里的小宝宝?
  这是怎么回事?易寒星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组织上的同志。
  同志给了易寒星一个信息太过复杂以至于无法解码的眼神,将目光无奈地投向竹间惠子大腿上的宝宝,看着宝宝还在熟睡,不由微微地松了口气。
  也许是易寒星的眼神太过明显,家里人也忍不住顺着易寒星的目光看向隔壁,这一看,寒星娘就忍不住和程老太太小声说道:“作孽哟!这对小夫妻一看就是刚生娃不久,这妻子肯定是生娃伤到身体了,我们村里之前有个女人也是,生了孩子之后就不太好,后面撑了不到一年就留下孩子去了。”
  寒星娘自以为小声,其实声音大得边上都听得见。
  “是啊,谁不说女人生孩子是一道鬼门关?不过这男人算好的了,看他家孩子还算有点肉,这去香港也不忘带上老婆孩子,要是碰上那种没良心的,亲娘孩子一起没了的也不少见。”程老太太也长叹一口气:“女人就是命苦啊!”
  两人这么一说,边上早就看到这一家三口的婶子奶奶们顿时都附和了起来,纷纷说起自己身边的有哪些女人命苦,因为生孩子一病就去了。
  组织上的同志一听这话,还说本来编的是说竹间惠子生了重病,这突然多了个孩子,自己还想着要怎么圆谎呢,没想到人家理由都给自己找到了,顿时在有人问起的时候,默认了是生孩子导致身体不好这种说法。
  还有非常热心的问:“你这婆娘生孩子之后这样虚弱,还有奶水吗?听说我们过去香港要好些天,这船上也不知道有没有羊奶牛奶?”
  “船上又没养羊没养牛的。”有人说道:“不如问问有没有还有奶水的小媳妇,花钱让人家帮忙喂奶,实在不行,熬点米油,这么大的孩子也能吃了。”
  被热情的阿姨奶奶们指点迷津的同志:“那到时候可能要麻烦婶子们嫂子们帮忙找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人,到时候不会让你们白忙活的。”
  “应该的,你这也不容易啊。”
  “就是啊,你们家都没个老人帮忙带的吗?”
  组织上的同志拱手:“只有我们小夫妻两个人在上海这边,家中父母亲友都在西北呢,怀孕生孩子都在上海,就是这生孩子的时候正好碰到租界里面乱,也没医生可以看,内子又难产了,在上海我是请了婆子帮忙照顾孩子和大人,但是这不是船票难得吗?我求爷爷告奶奶也就拿到两张票,实在是没办法啊,到时候可能还要麻烦婶子嫂子们告诉我怎么带好孩子。”
  一说起那时候上海的乱象,大家都明白了过来,不由更同情这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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