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揣个崽 第99节
第101章 亲吻
陆莹嫩白的手, 下意识攥紧了衣袖,眼睫轻轻颤了颤,她生得清丽无双,一双眸清澈莹润, 惶惶不安时, 似误入人间的小鹿,眉宇间满是被抓捕的胆怯。
纵使如此, 她也没推开他, 姐姐说的对,人都有耐心,他近来分明有些按捺不住, 她不该将他往外推。他若是宠幸了哪位宫女和美人, 只会徒生事端。
她没再躲,任他轻嗅着她的脖颈, 紧绷的身躯,也在试图放松,沈翌一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她眸中的不安和妥协,皆落入了他眼中, 他试图在她脸上寻出一丝喜欢和羞赧来, 却始终没能寻到。
他身上的燥意散了大半,眸中那团火逐渐冷却下去,一点点恢复了平静,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的态度软化归软化, 她对他的感情, 却没能全部寻回来。
是他太心急了些。
他想要的从始至终都不是一朝一夕的欢愉,静谧的夜色中,他的叹息清晰可闻,下一刻,他就翻身躺在了她身侧,陆莹略有些茫然,“陛下?”
他首次没有守规矩,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朕等你心甘情愿。”
陆莹一怔,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她没有推开他,胸腔反而被什么涨得满满的,她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低声道:“陛下不必委屈自己。”
能得她这一句话,沈翌就觉得不委屈,他伸手抚了一下她的发丝,眸色添了一丝蛊惑之意,“比起那事,朕更想亲亲你,莹儿准许吗?”
陆莹这才想起她曾说过的话,“您没有旁的妃嫔,日后若有需求,您也可以碰我,我也有个要求,别再亲我,愤怒也好、情难自控也罢,不管什么原因,别亲我。”
那个时候的她,只想与他保持距离,她可以当他的妻子,也可以履行妻子应尽的义务,唯独不能接受他的亲吻,她早已不爱他,也不想再与他在感情上纠缠不清,似乎只要一接受,就是对自己的一种背叛。
此刻,他问出这话时,陆莹心中只觉得难过,为曾经的自己,也为如今的他,她吸吸鼻子,只觉得那些坚持有些幼稚,就像小时候,与娘亲赌气时,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日后再不喊她娘亲一样。
他却当了真,自打她说完那话,他一直很尊重她,好几次,他的唇欲要落下时,都停了下来,只拿鼻尖蹭了蹭她,他蹭过多少次,就克制了多少回。
陆莹首次觉得,自己对他有些苛刻,许是曾经被伤到过,才不敢靠近他,实际上,排斥他的这段时间,她也将自己困在了过去。
也许她真的应该向前看,给他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陆莹嗓子发堵,半晌才轻轻颔首。
沈翌眸色温柔,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接下来是她小巧的鼻尖,最后才落在她唇上,他的吻异常缠绵,陆莹止不住地心悸,哪怕不肯承认,在他靠近时,她仍旧会受他影响,一颗心也时常因他而悸动。
陆莹很快便沉迷在他的亲吻中,身体也一阵发软,他亲了许久,似亲不够一般,每次她呼吸不畅时,他会略移开一下,安抚般亲吻她的眼皮,等她缓过来时,会继续吻她的唇。
亲到最后,陆莹舌尖都有些发麻,他的吻又逐渐下滑,落在了她脖颈处,陆莹被他亲得很舒服,揪住被褥的手,不知何时,环住了他的肩膀。
夜风很温柔,犹如他的吻,陆莹似是变成一朵梨花,随风飘荡着,感官变得很灵敏,他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耳朵上时,陆莹无意识“呜”了一声,身体也不由一颤。
沈翌眸色漆黑,大掌不止何时,挑开了她的衣襟,少女精致的锁骨一点点显露出来。
长夜漫漫,室内的人却丝毫不知疲倦,唯有暧昧、轻柔的亲吻声,飘荡在室内,陆莹只觉得身体像变成了旁人的,完全不受自己掌控,男人再次压上来时,她甚至有些渴望他的碰触,在陆莹的记忆中,两人之间仅有那么几次,却没哪次,像此刻这般,只是被他亲吻,她就乱了呼吸。
夜色很静,静到她略显凌乱的呼吸,说不出的诱人,沈翌的亲吻也不在局限于她的脸颊和红唇。
暗淡的烛火下,她的身体那么美,他眸色暗沉,漆黑的眸始终落在她身上,每次瞧见女孩,因他露出迷离的眼神时,他都有些难以控制手上的力道。
陆莹已忘记何时睡着的,她从未料到,有朝一日,需要去沐浴的,竟变成了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因他的吻变得滚烫,直到去了浴室,他的每一个眼神,仍令她觉得心悸。
陆莹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柔和的日光笼罩着整个宜春宫,窗牖大开着,泻入一点霞光。
睁开双眸后,意识方回笼,她脸颊瞬间就涌上了热意,她下意识并拢了双腿,拿被子遮住了脸颊,缓了许久,怦怦乱跳的心,才恢复一点正常。
她起身坐起来时,被子滑落了下去,身上凉飕飕的,她一眼就扫见了床尾被揉成一团的小衣,陆莹的脸腾地又红了。
她正欲披上外衣,拿衣服时,莎草走了进来,陆莹又有些臊得慌,这一刻都不敢面对莎草含笑的目光。
她一头青丝垂在背后,雪白的脖颈和腰间,皆留着旁的印记,点点红梅带着几分诱人的妩媚,莎草替她高兴的同时,又有些心疼,忍不住在心中埋怨了一句沈翌,只觉得他不够怜香惜玉。
她赶忙将干净衣服拿了出来,欲要伺候她穿衣,陆莹脸皮有些薄,只觉得有些别扭,“我自己来,你先去喊安安和宁宁起床吧。”
莎草退下后,陆莹才悄悄吐出一口浊气,飞快穿好了衣服,又将她昨日的衣物叠好放在了隐蔽的地方。
忙完这些,她才喊圆圆起床,圆圆爬起来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彻底清醒后,她才嘟着小嘴道:“娘亲,你昨日怎么去榻上了?”
陆莹睡得很晚,后面睡得也有些沉,根本不知道圆圆半夜醒来的事,她无端有些心虚,“娘亲本来在榻上休息,不小心睡着了。”
圆圆没多想,小丫头很黏娘亲,往她怀里蹭了蹭,只觉得娘亲香香的,窝在她怀里,圆圆就不想出来。
陆莹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起来吧,再耽误下去,要晚了。”
圆圆乖乖哦了一声。
刚给小丫头穿好衣服,她便跳下了床,她是个精力旺盛的,一下床就往隔壁跑。
陆莹也去瞧了瞧,安安和宁宁已经在洗漱了,两个小孩皆很乖,哪怕早起很辛苦,也不曾闹腾过。
直到孩子们离开,莎草过来收拾脏衣物时,陆莹才有些脸热,一想到小衣上,也沾了那些东西,她就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午时,沈翌归来,陪她用午膳时,陆莹仍有些不自在。
她今日穿了一身浅紫色衣服,大热的天竟穿了一身高领衣物,沈翌本想问不热吗,突然想起,她肌肤娇嫩,每次两人亲热过后,她身上都会留下一些痕迹。
沈翌眸色暗沉,喉结滚动了一下,落在她脖颈上的目光一点点转深,这一顿午膳,吃得异常压抑,陆莹总觉得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充满独占欲的眼神,似乎想将她吃掉。
用完午膳,他并未离开,直接跟着她回了寝室,陆莹一时,只觉心跳如鼓,“陛下政务繁忙,先去处理政务吧。”
沈翌没听,漆黑的目光仍注视着她,“我看看,可是留下了痕迹。”
他说完就将她抱在了书案上,欲要查探一番,陆莹耳根烫得厉害,声音略带着一丝颤意,“陛下。”
这声陛下略带着恳求,昨晚她也同样这般喊过他,沈翌眸色不由一暗,她眸色柔和,似一汪潋滟秋水,怯怯朝你看来时,会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娇媚,轻而易举就能勾走男人的心魂。
沈翌只想查看一下,动情时,可曾咬伤她,对上小姑娘惶惶的目光时,他终究克制住了伸出的手,只托住她的后脑勺,在她唇上落了一吻,“你若无聊,可以将岳母她们喊来陪你说话。”
陆莹脸颊发热,轻轻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些感动,圆圆生辰时,母亲她们才刚来过,陆莹若频繁让她们过来,自然于理不合,他却并不在乎。
陆莹此刻觉得他就像在温水煮青蛙,她就是那只被他盯上的青蛙,一点点因他的付出,而动容。
陆莹敛了敛眸,才道:“陛下去忙吧。”
他走后,陆莹才悄悄松口气,她斜靠在榻上眯了会儿,才开始筹备宫宴,使者团已定在月底离京,尚不足十日,这段时间,陆莹需筹备一下饯别宴。
在赵姑姑的协助下,她早已熟悉宫里的事务,操办宴会对她来说,也不算难事,她先列了一下需要邀请哪些人,让赵姑姑写了邀请函,随即又定下了需要哪些菜品,连舞姬也定了下来。
原本皇家有御用舞姬,沈翌的太祖宣武帝曾在宫宴上,遇到过舞姬的刺杀,自此,宫宴上但凡有歌舞庆祝,再没用过民间舞姬,皇宫里特意培养了一批舞姬。
到了先帝登基,他崇尚节俭,也不爱享乐,才遣散舞姬,宫宴时若需要舞姬们伴舞,都是与铭月坊合作。
铭月坊是京城最有名的一家乐坊,里面的美人个个舞技一绝,因与皇宫长期达成了合作,铭月坊也素有皇家乐坊的美名,平日皇子们和大臣生辰,需要宴请贵人时,也会将铭月坊的舞姬喊到府上,也有不少人,去铭月坊宴客。
陆莹定下这些便没再管。
殊不知三皇子的人早就盯上了铭月坊,三皇子生性多疑,不论筹备什么,都会给自己留后手,抵达京城后,他手下三位舞姬,便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被人卖入了铭月坊。
铭月坊很快便得了消息,需要挑选一批舞女,在宫宴上献舞,负责此事的是李管事,怕宫宴上出纰漏,他往年选的舞女,不仅舞技一绝,心理素质也都很好,他很快便将名单定了下来,舞曲定下后,便让这十二位舞女开始筹备起了此事。
名单上的舞女皆在铭月坊待了三年以上,三皇子安插进来的那三位,皆不在名单之上,她们并未着急,打听好需要献的舞曲是什么后,她们就私下练习了一下。
离宫宴还有八日,她们有的是时间取代掉这些舞女。这三人并不知道裴渊已盯上了铭月坊。
晚上裴渊仍宿在了桃苑,因为他的亲吻,小丫头许是有些气恼,一直躲在房中,到了吃饭时间,也没出来,裴渊自觉理亏,让人将饭菜给她端入了房中,见她乖乖吃了些,裴渊才松口气。
下午,见她仍旧没有出来的意思,裴渊才溜达到她的住处,他过来时,裴嫣正在看书,她住的是裴渊的卧室,室内的书架上摆了不少书,因为不想胡思乱想,她才翻出一本书看了看。
以往在大周时,她也很爱看书,手中这本书,讲的是兵器的锻造,裴嫣本以为会很无聊,谁料上面涉及了不少知识,各种锻造方法都讲得很清楚,她看得入迷,甚至不知裴渊走了进来。
她出落的绮丽,一身朴素的雪白色衣衫,都将其衬得姿色无双,裴渊一贯不喜美色,从未料到,自己有朝一日看一个小丫头读书,都能看得入迷,他斜靠在窗边,看了好大一会儿。
裴嫣直到看累了,才放下手中的书,她一口气看了大半,眼睛都有些酸涩,正欲起身活动一下筋骨时,裴嫣才发现窗边竟多了一抹身影,她心中一跳,本以为自己有些眼花,揉揉眼睛,他还在。
男人一袭绛紫色衣袍,头戴玉冠,唇边荡起一抹浅笑,端得是风流不羁,见她总算发现了他,他才施施然朝她走去,“看这么入迷,日后想打造兵器不成?”
私造兵器是大忌,许多兵器都禁止私造,若是违规,轻者流放,重则被斩首,裴嫣小脸不由一白,慌忙摇头。
她本不欲理他,这会儿却不得不为自己解释了一句,“我、我只是随便看看。”
说完,她就垂下了眸,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小模样可怜巴巴的,很好欺负。
裴渊忍不住拿舌尖舔了舔后牙槽,才克制住欺负人的欲望,“怎么不说话?还在生气?”
他的话令她脑海中一下浮现出他亲吻她的模样,男女授受不亲,他却那般放荡。
裴嫣脸颊有些烫,偏偏嘴笨,她只蔫哒哒垂着脑袋,不想理人,又觉得两人沉默时,室内静得可怕,无端让人心中惴惴的,她没答,干脆开了口,“世子怎么来了?”
裴渊好以整暇地望着她,脸上挂着一抹浅笑,随口逗弄道:“这本是我的房间,难道我来不得?”
裴嫣不由小小惊呼了一声,这才发现,这间房子确实像男子的。书架上的书,要么与武器、兵法有关,要么讲的是朝堂上那些事,裴嫣最初没往他身上想,是因为传闻中的他不学无术,整日吊儿郎当的,至今没个一官半职,在她面前他也一直懒懒散散的,裴嫣想象不出他伏在案前苦读的模样。
她有些无措,小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是你将我带来这里的,不是我有意霸占。”
瞧见他,她仍有一些不自在,两只白嫩的小手紧紧攥在一起。
裴渊道:“没有责怪你。”
小丫头垂着眼睫,模样很是不安,显然经过昨日的事,有些怕他,裴渊不由摸了摸鼻尖,怕他的到来,令她不安,他干脆讲了讲三皇子的事,“使者团会在八日后离开,宫里会为你们举行饯别宴,你皇兄弄了几个舞女,打算在宫宴上行刺皇上。”
裴嫣连忙抬起了小脑袋,因为着急,她巴掌大的小脸很是苍白,嘴唇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自然清楚皇兄有多偏执。
半晌,她才小声道:“世子昨日说,可以帮我阻止三皇兄,也会保住他的命,是真的吗?”
裴渊靠在了书案上,双手抱在胸前,一双腿笔直修长,他嗯了一声,才似笑非笑道:“本世子从不食言,怎么?在怀疑我的能力?”
裴嫣一张小脸霎时变得通红。她的心思实在好猜,裴渊倒也没真正生气,他名声不好,他心中有数,他道:“等我帮完,你再嫁给我不迟,又不是让你立马出嫁。”
裴嫣就没见过哪个人像他这般,哪怕以往也有爱慕者像她表明过心意,皆很委婉,根本不会将嫁娶放在嘴边。
她有些不自在,“世子打算怎么帮我?”
裴渊没答,只道:“小姑娘家家的不必操心这些。”
裴嫣无法不操心,她忧心忡忡道:“之前在信上,写的是三日后,我便回鸿胪寺,明日就是第三日,我若不回去,哥哥自然会怀疑什么,世子放我离开吧。”
裴渊没瞒她,淡淡道:“明日我会亲自去鸿胪寺一趟,自会解决此事。”
说来也奇怪,他周身的气质明明慵懒,说出这种话时,却给人一种,可以依靠他的感觉。
裴嫣便也没再多问。
裴嫣自然不清楚,他解决问题的手段,有多蛮横无理,若是得知,一颗心自然高高悬起。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裴渊就带着锦衣卫杀到了鸿胪寺,一行人直接气势汹汹地来到了三皇子的住处。
三皇子这两日因惦记裴嫣能否成功,睡得根本不踏实,今日比平日还要早起半个时辰,这群人闯过来时,他正在提笔写着什么,侍卫脸色难看,匆匆进来禀报了一声。
三皇子心中咯噔了一下,当即在护卫的簇拥下走了出去,他一眼就瞧见了裴渊,他身后站着一排锦衣卫,个个都提着绣春刀,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三皇子冷声道:“不知裴世子好端端地为何带人闯入这里?据我所知,裴世子并非朝廷官员吧?擅闯鸿胪寺,不知该当何罪?”
裴渊晃了晃手中的令牌,似笑非笑道:“锦衣卫指挥使有旁的事要忙,我今日便暂替他,捉拿要犯来了,秦王还是莫要耽误我执行公务。”
三皇子前两日已被封为秦王,裴渊这声秦王喊出声时,他一张脸阴沉得厉害,他心中根本不认这声秦王。
“裴世子究竟是在执行什么公务,竟擅闯我的住处?今日若不给我一个交代,莫怪我入宫告御状。”
裴渊挖了挖耳朵,懒懒道:“该我质问秦王才对,六公主竟胆敢携带蛊虫入宫,今日还妄图控制蛊虫,亏得小太监眼睛尖,才发现了蛊虫的存在,她不肯认罪,还谎称这蛊虫不仅对身体无害,反对身体有利,当真是将我们当傻子糊弄,难道秦王并非幕后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