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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她是真的狂 第255节

  “老大似是心事重重。”宋慈看了宋致远一眼:“觉得老二得了官身,并不是好事?”
  宋致远扶着她,笑着说:“娘说笑了,委屈了二弟这么多年,现下他也有个官身,怎不是好事?”
  “眼神不会骗人,你的眼中有忧虑。”宋慈摇头,她是学表演的,一个人的眼神如何,骗不了人的。
  宋致远沉默。
  “儿确实心有所虑,宋家如此当红,我不知道这会否昙花一现,花团锦簇下,全是荆棘,我怕下一代尚未能培养出来,这荆棘已是长起来了。”
  宋慈拍了拍他扶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背,道:“你是上位者,习惯了凡事先往坏的一面看,这是你当官多年的谨慎,也是对的,但也不必太杞人忧天。”
  “请娘指点一二。”
  “我一个老婆子,能指点你啥,你这是逗你娘呢。”
  宋致远笑说:“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您的意见兴许能让儿茅塞顿开另有一番见解呢。”
  “你啥时候像老四一样,学会他的嘴甜了。”宋慈瞥他一眼,道:“我是不管事的,这眼睛看得到最远的就是这后宅的天地,不过是有时以小见大,从而想得远一些。”
  “你也不必太忧虑,现在的宋家,远没到那摇摇欲坠的时候。只要你记住,不妄图撬动皇权,不参与争储,一心只当保皇党,就不怕宋家有麻烦。至于老二那个官身,不过是一种荣耀加持,你心中也明白,那都是白领俸禄不干事的,是皇上白送的。”
  “这样的官身是可有可无的,了不起以后杰儿他们当官了,就让老二辞了呗,反正咱家不缺那点俸禄,也不缺这么个官身。”宋慈停下脚步,看着他,道:“宋家么,只要根基足够稳扎,就不会轻易倒。老大,你现在贵为相爷,打根基的事就要靠你了,一棵枝叶繁茂的苍天巨树是不会轻易就被摧毁的,你懂?”
  “娘的意思是?”
  “还是那话,专注培养家族子弟,事实上,能独当一面的孩子,才能顶得住巨变。子弟足够坚韧,那即便是家有巨变,只要蛰伏乘机而动,难道就不能一朝咸鱼翻身?所以呀,家族子弟培养好,那就是根基,就不怕有变。”宋慈笑着道:“老大,不要怕大树倾倒,只要它还有根,根子没烂,就能重新长起来。”
  宋致远的心重重一震。
  看着人精儿子被镇住的那一刹,宋慈简直想为自己鼓掌:老娘真是没白读书,见解不凡啊!
  第795章 故意把咱家架火烤?
  宋致诚过来寻自家大哥的时候,宋致远仍沉浸在老娘的一番话中,越是细品,越是觉得,心有澎湃。
  “大哥。”
  宋致远一个激灵回过神,见他的手都怼到跟前了,下意识地一掌拍开:“作甚。”
  “我还问你呢,喊了几声都没反应。”宋致诚翻了个大白眼。
  “心里正想着事,怎么?”
  宋致诚正了脸色,问:“大哥可是想着我得了这官身,对咱们家族发展不利?”
  宋致远愣了一下,笑着反问:“你怎会这么想?”
  “这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吧,你看看这满京中,哪有四兄弟同朝为官的?说句大不敬的,我都觉得是不是那位看咱家不顺眼了,所以刷了香油香粉把咱家往火架上烤呢。”宋致诚摸了摸鼻子小声逼逼。
  “慎言。”宋致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你这是想得过火了,这官身包括你媳妇的敕命都是钊儿的功劳给你们换来的,没实权,就只领个名头。包括老四那个闲职也是一样,只因他是郡马,又是赐婚,皇上愿意给定北王府这个面,也算是一个补偿。”
  所以虽说几人都有官身,但真正有权的,也就是他和老三。
  “那也不至于真的就赏了,太大方,也太叫人不服气。我敢说,从周公公出门,这守在咱们府中拉夜香的角门的那些人肯定都飞快往各处传递消息,只怕现在就已经在吐槽咱德不配位呢。”
  说探子就好好说,但你大可不必说得这么有味道。
  “皇上恩典,岂轮得到他们吐槽,不过这弹劾咱们家的帖子,明日朝堂怕是会出现。”宋致远已是清楚御史那班人的尿性。
  就是他们不想动,他的对手也会逼他们动的。
  “所以大哥,他们说就由他们说,过些日子,我就辞了这官身,反正我媳妇的敕命不会收回去,我这官身不要也可,我们家也不缺那点斗米粮和俸禄。”
  主要是他媳妇有了品阶,以后出去参加那些茶话会诗会什么的,也不会被人暗地讥笑是商户女了。
  宋致远一笑:“你和娘倒是如出一辙,母子连心。”
  “此话怎讲?”
  宋致远便把宋慈的话说了,和他一样的说辞。
  宋致诚顿时乐了:“亲生的就是不同。”
  “老二,你真不在意这官身?不想当官么?”
  “有何在意,年轻的时候倒有几分不甘嘛,但现在你看,我都这把年纪了,说实在的,再过两年走运的话,都能当祖父了,我还去整什么当官,在官场里沉浮攻于算计?我又不傻。还不如当个闲家翁,像爹这样,你看他不爽?”
  宋致远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便维持现状吧,这官不必急着辞,等机会。”
  “行。”宋致诚就是那听话的小弟,又贼兮兮地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葫芦,晃了晃:“今日心情不错,咱哥俩喝两杯?”
  宋致远含笑点头,让人准备了下酒的小菜。
  “大哥,只愿你我成老翁翁,还能像现在这般对饮。”宋致诚举起酒杯。
  宋致远碰向他的玉杯:“承你吉言。”
  第796章 婊里婊气白莲花
  二房得了好,也并不是所有人都高兴,悠然苑,白水莲听着霜露的吐槽,心口有鼓火气越来越强烈。
  “还有,听说四小姐还得了安平长公主赏,是一串南珠,连三小姐都没有呢。”霜露有些不岔,道:“主子,咱们五小姐也和四小姐一般年纪,却愣是没能跟着出去,不然也能得赏吧,说到底,还不是差了个出身……”
  “够了!”
  白水莲阴着一张脸打断她,冷冷地道:“你说了那么久,还说个没完,哪来的这么多话。”
  霜露吓得有些慌,腾地跪了下来,道:“姨娘您别生气,奴婢就是替咱们小姐不甘心,也没有别的意思。”
  “不甘心又怎样,出身如何,是我能左右的?”白水莲冷道:“你也不必一直提她的出身,命生就如此,再不甘又能如何?”
  霜露诺诺的磕头求饶。
  宋致庆走进来的时候就见到这一幕,愣了一下,问:“这是怎么了?”
  霜露连忙向他行礼,又怯怯地望向白水莲。
  白水莲别过脸,斥道:“还不退下?”
  霜露爬了起来,匆匆退下。
  宋致庆从没见过白水莲发脾气,见状走了过去,揽着她的肩膀道:“这下人不听话不好使,换了便是了,何苦和她置气,气坏了也不值当不是?”
  白水莲没说话,却是掉了泪。
  宋致庆惊了,把她扭过身子来,急问:“这怎么还哭上了?那贱婢说了什么惹你不快,我让人把她拖出去发卖了。”
  白水莲摇头,哽咽道:“不是她惹我,是我觉得对不住欢儿。”
  宋致庆愣住了,问:“这话是怎么说的?”
  “三郎,是我这当娘的没用,没有个好出身,更给不了她一个好出身,让她天生就矮人一等,连个下人都看不上她,仅仅是因为庶出。”
  宋致庆一听,一股无名之火从脚底往上蹿。
  庶出这个词,刺痛了他的心,更勾起了他内心中的阴暗和痛意。
  他比谁差呢,不就差了一个出身么,现在他的女儿也是走着他的路?
  “三郎,欢儿她才一岁多,什么都不懂,这也便罢了,可等她年纪再长些,懂事了,也听得明白别人是在说她,她又怎么接受?”白水莲抱着他,嘤嘤地哭:“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错都没有,只怪我这当娘的没本事,给不了她好出身。”
  宋致庆心疼得不行,拍着后背道:“你看你这说的什么傻话,这哪里是你的错了,这……你别哭了,我心都被被你哭碎了。”
  白水莲吸着鼻子,好半晌才平复了一下心,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对不起,是妾失态了。”
  宋致庆揩去她眼角的泪,道:“下人都是跟红顶白的贱骨头,你没必要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实在是听不下去,直接发落了便是,难道他们还能比你一个当主子的矜贵?便是大嫂她们过问,也无话可说,你可是正儿八经的贵妾。”
  白水莲露出个苦笑,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他们却也说了个实话,三郎,仅因为欢儿他们是庶出,可这府里,别说下人,哪怕是主子,又有谁看重?就连太夫人,也不曾主动让欢儿他们前去请安。”
  宋致庆心一紧。
  第797章 离间刀子精而准
  宋致庆听着白水莲的话,心里分外不是滋味。
  老太太素来不喜庶出,连带着自己,别看她脸上带笑,但内心里,指不定是怎么的嫌弃,也就维持着该有的体面罢了。
  也就是宋姿那个蠢货,把她当亲生母亲一般,这不是在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岂能和亲的一样?
  现在,都是孙儿,却是因为挂了个庶出,就瞧都不瞧上一眼么?
  白水莲看他脸色阴沉,连忙道:“三郎,我不是要说太夫人的不是,亲疏有别我是明白的,就是觉得欢儿他们好苦。”
  这离间的刀子扎得精准而深。
  “好个亲疏有别。”宋致庆心上又是一梗。
  “三郎,你捏疼妾了。”白水莲怯怯地叫。
  宋致庆一惊,低头一看,自己不知何时捏紧了她的手,连忙松开,她的手腕却是红了大片,顿时自责不已:“莲儿,对不起,你看我这一时不察的,很疼?”
  白水莲摇摇头。
  宋致庆看她如此温顺,心更是软,道:“莲儿别慌,别人给的终究不是自己有,只要我这当爹的有发为,他们便是无忧。”
  “谈何容易。你纵是有才,也差在出身上,你头顶还有相爷压着,我……”白水莲吸了吸鼻子,道:“我倒是有心想助你,奈何我一个女流之辈,也没什么能打的家世,更是身无长物,便是我想应孝王妃的邀约参加一下诗会,也得经了夫人同意。”
  宋致庆蹙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两三回了。你也知道,我是罗夫人的表妹,在她家住时也和那钟姨娘很是投契,这沾亲带故的,孝王妃便是想与我说说话。”白水莲蹙着眉心道:“但是,我不过区区一个侍妾,要出门谈何容易,总要经了夫人同意才行。”
  宋致庆心口闷闷的,又是那该死的规矩摆在那。
  可他也没说让她随意出门的蠢话,只是把恼火按下心头去,道:“下次若是孝王府递帖子来邀请你,你也不必去求她,告诉我,我寻了机会带你出去便是。”
  “还能这样?”
  “有何不能的?事实上她不同意,你也可以去请大嫂出面,你又不是什么贱妾,而是正经的良妾,要出个门参宴,哪就不能允了。”宋致庆浑不在意地说。
  白水莲伏在他的胸口道:“妾总得看顾您的面子,我什么都不会,也不能做什么,让你替我们操心,拖你后腿。”
  亲人呐,真爱呀。
  宋致庆大为感动,道:“这满府里,也就只有莲儿懂我,只要你待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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