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反派太子后 第40节
他在山下有爹有娘,他爹生的又高又大,他娘是世上最漂亮的娘。
谁知他爹娘有一日忽的不要他了,将他丢到了寺庙门前,并且勒令他不许回家,以后都不许回家。
守一不肯听他爹娘的话,纵然已经当了和尚,每次他寻了机会,总会翻山越岭走回他那个记忆中的家。
可他年岁太小,总是走错了路,走烂了许多鞋子,走烂了脚,千辛万苦才找回他记忆中山脚下的家。
家里却早就没人了,连同着那两间瓦舍,都烧成了灰烬......
他爹娘是真的不要他了......
梦里全是那张守一眼里含着泪却拼命忍住的脸,守一的脸生的可真好看。
按照迟盈祖母的话,迟盈其实就是个喜好俊俏的姑娘。
不仅是对着人,便是水果,迟盈都要挑生的好看的吃。
幼时迟盈有一次吃梨时,见着迟越手上的那一颗梨形状奇怪,且斑痕多了几个,吓得她当场便将嘴里的梨也吐了出来。
说瞧着恶心。
看着守一凑了离自己那般的近,阴阳两隔,迟盈也不觉得有半点害怕,她伸手想去揉一揉那张小脸。
守一却偏偏一反常态,皱着眉头往旁边躲。
迟盈以一个成年人的角度看着梦里年幼的守一,生了要逗弄他心,笑嘻嘻的说:“你不是说要我等着你,等你长大来娶我吗?既然要娶我,那现在就不能躲,丈夫可都是要给娘子摸的。”
她这会儿终于捏到小守一了,隔了十余年,她再一次摸到守一了。
纵然是在梦里,迟盈的泪水也止不住决堤而出。
只不过那张稚嫩的脸,一下子捏到手里感觉却变了。
那张脸慢慢长大,脸上幼稚的肉越来越少,脸颊变得瘦削,骨骼棱角扑面而来。
慢慢的变成了太子......
迟盈在梦中,当时就被吓得哭了出来。
不、不是在梦中。
迟盈缓缓睁开眼,看着那张立在她身前的脸。
太子脸色泛着青黑,不顾被揉搓红了一片的脸,却面上带着笑意,若无其事地试探她:“你说,谁长大要娶你?”
迟盈疲惫地眨了眨眼睛,心里升起了惊恐和丝丝厌烦,眼皮都跟着跳了起来。
她多想叫他滚。
她连重病都要提心吊胆去应付这个人?
可迟盈却只能佯装温柔,轻声应道:“是我弟弟。”
声音一出口,竟然沙哑无比。
迟盈却想起来小时候,憔悴的脸上泛起几分笑意,眼中也泛起一丝对儿时的回忆,“越儿小时候总说要娶我,后来七八岁了我们才知道兄妹是不能成婚的,这事儿便也只能当成一桩笑话......”
许是太子被她这声音起了几分怜悯之心,脸上的青黑下去了些,却又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不当笑话,还当真不成?随国公世子,真是够胡闹的。”
迟盈想扬起嘴角,迎合太子这个莫名其妙惹她心烦的话,却疲倦的连嘴角的扯不开。
她干脆闭上眼睛,不搭理这人,继续睡下去。
太子见她又闭上了眼睛,倒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他眼睫垂着,看着迟盈:“你在这里......不开心?”
迟盈听见了,心中难免涌起几分悲哀。
自从嫁入东宫,她的往后就再与开心这二字没了关系。
她自然不开心,嫁给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她永远都不会开心了。
萧寰似乎明白了迟盈无声的回答,他缓缓伸出手,覆在迟盈光洁的前额之上。
掌下是一层温热细腻的肌肤,迟盈却不习惯于二人间的亲密触碰,昏昏沉沉中的她还记着微微侧过头去,去避开触碰。
太子这回并未迁就她,上前压着她的瘦弱的肩,放低声音轻声道:“你烧的厉害,孤吩咐了太医去熬药,喝了药就病就好了。”
迟盈没有体力,也不答话,打算叫他自说自话,说累了就离开吧。
昏昏沉沉她竟是很快又睡了过去。
梦里有人格外手贱,一会儿去摸她的眼皮,一会儿又去摸她的睫毛。
迟盈她翻了个身,拿着后背对着床外。
隔了会儿又觉得手心被人捏来捏去,她哑声骂:“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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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这场风寒来了好些时日,等迟盈烧退了,身子彻底好了,时节已行至年关。
小年夜之后便是大年,小年夜时迟盈必须要往宫里去一趟的,谁知太子难得的发了一次话,念在她大病初愈,便也没叫她去。
如此,迟盈自是松了一口气。
倒不是自己不通情理不懂规矩,而是本就带着病体,去了到底是懂规矩还是不懂规矩?
等大年夜这日,迟盈如何也逃不过的了。
年宴设在午间,依着礼数太子太子妃该同轿撵前往。
太子不便先行,便过来了永宁殿。
萧寰到时,正殿只几个宫人立着。
他寻了一处倚窗坐下,敛眉翻着礼册,心思却全然不在其上。
内殿里那丝窸窸窣窣换衣的声儿,太子妃低声细语的说话声儿,都跟生了魂儿一般往他耳廓里钻。
他气息不由得随之放慢了几息。
难得来了耐心,便这般坐着等,一晃等了半个时辰,快到了用午膳的时间,迟盈才梳妆打扮好,穿着一身织金锦缎烟霞红提花褙子,同色散花长裙,耳上红宝耳坠泛着惑人的光晕,提着裙姗姗来迟。
迟盈见太子坐在殿里等着她,不由的惊讶,“呀”了一声。
旋即迟盈意识到自己失态,咬唇朝他微微弯膝请安。
“殿下怎么来了?”
太子目光划过那道婀娜纤细的身姿,收回视线却是起身就往殿外走,“足足半个时辰。”
迟盈在原地站着,不明所以:“嗯?”
“还不快些,太子妃想耽搁吉时不成?”
迟盈只得一路小跑着追上已经在轿中端坐的太子。
她与太子第一次同轿,迟盈小心收敛起层层叠叠的裙摆,挪到了太子身侧坐下。
她做完这一切偷偷去看太子神色。
太子只闭着眼,并不看她。
迟盈才算松了一口气。
她一人入宫总要规规矩矩,该落轿便要落轿,入了大内还要换轿,更有需要一步步艰难前行的地方。
如今随着太子同乘,竟然什么都省去了,随着轿子径直往夜宴所在含光殿停下便好。
迟盈与太子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早已不像最先那般将什么情绪都摆在面上。
要是惹得他不开心了,折腾的岂不还是自己......
迟盈渐渐地学会顺从了。
无论人前人后,她面上总是带着浅浅笑意,她知晓自己若是带着笑,若是学会低头顺从,便不会使太子不开心。
或者太子纵使有火气,也不会朝着她发。
成婚不过半月功夫,迟盈已经学会了掩饰自己最真实的情感。
车撵平稳缓慢的前行,迟盈与太子并坐着,纵然没有刻意贴近,二人也不可避免的离得极近。
她眼睫微颤,只觉得时间难熬,倚靠着软枕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便泛起了睡意。
迟盈也忘了太子妃的规矩,只以为自己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头小鸡啄米一般,一下下碰上太子肩头。
今日她妆容画的精致,脸蛋细腻均匀,唇形丰润口脂鲜红,双颊更是泛着浅浅的绯红之色。
身下层层叠叠的裙摆堆砌在一起,蔓延了半张软轿,嫣红裙尾更是有半数无可避免的覆在太子绯衣金带袍衫之上。
萧寰早不知何时睁开了眸,眸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
见此无可避免的想起床帏之上,太子妃云鬓微湿之媚态。
明明瞧着清澈单薄的小娘子,夜间却是另一番模样。
萧寰喉结微动,他眸光移开,落在自己袖口。
袖口却被人攥住,迟盈唇瓣微动:“殿下?”
“嗯?”
迟盈睡醒时理智总有些跟不上,她抓着他的袖口担忧地问:“殿下入了宫要去何处?是与我一处吗?”
“自然不是一处。”
男子如何能与女子厮混再一处?成何体统。
迟盈咬唇问道:“那殿下何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