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圈养了全天庭_分卷阅读_103
这是几年来简静睡过的唯一一个好觉,没有在黑暗中一遍遍重复着上演的噩梦,也不会会满身冷汗尖叫着地从梦里惊醒。她嗅着身边衣服上皂角的清香,睡得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安稳。
一天,宋声载着她去了另一所学校门口。他们在校门前等了半天,等到下课的学生从里面潮水似的涌出来时,宋声指了指其中的一个人。
“是他?”简静问。
“嗯。”
简静于是眯起眼,仔细地隔着人潮将那个人打量了又打量,随即摇晃了下,中肯地评价:“没你好看。”
宋声哈哈地笑出了声,随即眼神柔软了些,含了无数欲说还休的情愫。那些小小的碎光将他的一双眼都变得光彩夺目,他脚蹬着地,微微叹息一声。
“日久生情啊,”他勾起唇角,“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简静环住他的腰:“我才不在乎那些,只要你喜欢就行了。”
只要你的眼里还能有这样的光芒......你所倾心的那个人是谁,我可以完全不管不顾。哪怕世界上的人都说这是错误的,这是不对的,这是背离生物本能的,我也通通不在乎。
就像你不在乎他们一样。
可是世界上有些事情,并非挡住眼睛便可以看不见,并非捂住耳朵便可以听不见。所有的秘密都注定无法妥善地被掩藏在黑暗里,它们终有一天,会血淋漓地暴露在阳光下。
在一个下着大雨的下午,宋声忽然淋着雨过来找她,他站在窗外,没头没尾道:“......有人看见了。”
简静手中的笔尖一下子应声而断。
“我看到了宋声和一个男生在一起!”撞见这一幕的短发女生站在课桌上,尖声叫道,“太恶心了,他们两个男的居然抱在一起亲了,两个变态!我之前真是瞎了眼,才觉得宋声不错!呸!”
她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
“真的?”周围人的眼里都是兴奋而八卦的光,隐隐还含着厌恶,“我的天,我就说......”
“难怪每天都和那个怪胎简静在一起玩,原来两个人都不正常......”
旁边有男生摸着下巴不寒而栗,恶心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靠!我小时候还和他在一间澡堂洗过澡!”
“我也是,怎么办?想想都浑身不舒服。”
“那他每天进男厕所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盯着别人的那地方看?”
这句话让所有在场的男生都皱起了眉头,身后有人小声呸了声,“这得脑子多有问题,才能莫名其妙看上个男人......真是,他怎么不干脆将自己变成女人算了?”他顿了顿,不怀好意道,“做个手术什么的,然后也可以先让我们爽一爽,反正他也喜欢男的——”
他这句话并没有说完,一直孤零零坐在后排的简静却突然一下子站起了身。在众人莫名其妙的目光里,她猛地伸出手,在最后说话的男生脸上狠狠挠了一把,她的指甲尖而长,一下子将人挠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男生尖叫着把她推开了,摸着自己脸上的血,简直不可理解:“你神经病啊?!”
“对,”简静看着他们,“我就是神经病。反正神经病杀人也不坐牢,劝你们谁都别来招惹我。”
她大踏步地走出教室门,末了又回过头来:“劝你们通通都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们那长相,宋声就算是眼瞎了,也看不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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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拍完这一幕后,前一秒还雄赳赳气昂昂走出教室门的薛芷蘅便猛地蹲在地上,浑身都不停地颤抖。几个助理上前安抚了许久,她才慢慢站直身体,苦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入戏。”
有过相关经验的楚辞也想上前去安慰她,结果还未靠近,薛芷蘅早已经像是见了毒蛇一样躲了八丈远,远远地用一根手指指着他:“你别过来!”
楚小辞:???
“我看见你,就觉得难过......”薛芷蘅响亮地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哭腔,“凭什么,你明明那么好,他们凭什么用那样的话说你?!”她说着说着,气又忍不住蹿了上来,“给我来块板砖,我给他们一人脸上呼一巴掌!打的他们亲娘都认不得!”
几个群演都瑟缩了下,连忙抱着脑袋叫屈:“薛姐,这是剧本上写的台词,不是真的啊!”
“就是,我们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
薛芷蘅从助理手中抄起了个沉甸甸的保温水瓶,狞笑着迎了上去,一个个逼问他们是否歧视同性恋,大有听见肯定答案就将人砸晕的架势。几个群演被吓得两股战战,忙不迭都给了否定的回答,薛芷蘅这才放下手中的凶器,哼了声,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两个助理都被她此刻的脸色惊着了,一个战战兢兢在一旁给她扇着风,另一个赔着笑脸帮她拧瓶盖。她就像一只被彻底激怒了的斗鸡,全剧组的人都遭受了她的冷眼,只有饰演男主的楚辞逃过一劫。
场控在一旁看着,满脸绝望道:“楚哥,薛姐对我们都是像冬天一样冷酷无情,只对你像是春天一样温暖。”
楚辞哈哈地笑出声,心里知道薛芷蘅是受了剧中角色的心理影响,只怕一时半会儿也缓不过来。薛芷蘅又开始满场逼问他们对被强暴的受害者的看法,连内维斯也不堪其扰,大声用不怎么准确的中文叫着救命。
求救的目光通通聚集在他身上,楚辞只得无奈地站起身,把人拉过来,如剧中那样摸了摸她的头。他的掌心温暖的温度一直传到脑中,像是含了安抚人心的力量,摩挲了两下之后,薛芷蘅便猛地安静了下来,乖巧地一声不吭。
楚辞笑道:“傻姑娘。”
这称呼也是剧本中无数次喊过的,薛芷蘅愈发柔顺了,如同简静望着宋声那般仰头望着他,眼底都是平静而依赖的光,像是在看心底唯一的神明。
楚辞看了她的神色半晌,只觉得稀奇,不由得玩笑道:“傻姑娘,来,叫爸爸。”
“......”薛芷蘅面无表情将头从他手下移开了,扭头给了他一爪子,“楚小辞,胆儿肥了,嗯?”
两个人瞬间闹做一团,方才凝滞的空气立时被打破了。楚辞被她闹得无法,只好举起双手投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错了,薛姐,真错了,哈哈不要挠我——”
身后的场控突然咳嗽了一声,随即猛地站起身来:“老板,您怎么来了?”
楚辞一惊,手上的力道也猛地轻了。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听着后面的人说话。
“我来看看。”
被称为老板的人简短地回答。
这个声音实在太过熟悉,楚辞想起这么多天来始终困扰自己的事,不由得心中一慌。他突然间撤回了力气,猝不及防的薛芷蘅来不及收回手,差点一下子将他推到地上去:“欸,小心——”
楚辞下意识伸手撑了下,却只感受到了柔软的衣服,还能摩挲出其纹理。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已经有人稳稳地接住了他,将他牢牢护在了怀里,他的气息清冽而好闻,令人想起冬日的冷松。
“怎么这么不当心?”秦陆将他扶起来,眼里有些不愉,“会受伤的。”
说完,他又意味深长扭头看了薛芷蘅一眼。那一眼里含了些令人心悸的冷意,让薛芷蘅不由得一下子挺直了脊背,被对方莫名的气势压的一声也不敢吭。
楚辞手中还握着他的衣角,乍然见了小孩,心情也有些复杂。他站直了身体,这才问:“你怎么来了?”
“太想哥了,所以过来看看。”小孩说的理所当然,悄无声息地把他又往怀里拉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