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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还有这种好事儿? 第205节

  “而且我虽然是个庶出,有娘生没娘养的,也知道大庭广众的宽衣解带有辱斯文。”
  陆孟说:“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受人敬重要像我哥哥封北意那样,也不是靠着欺负人就能立得住的。”
  这一次她是看着一群臭小子们说的,“你们看不起我出身微贱,又欺负我柔弱瘦小,还要专门挑拣着没人的时候来截我,和一群拦路咬人的野狗有什么分别。”
  “哦,”陆孟看着提着裤腰的师修远,说:“或许和野狗不一样,因为野狗不会动不动就把发情用的玩意朝外亮。”
  “不过有你们这种军中老鼠屎,我倒也是好好地见识了一下边关的将士们都是如何在军中立身的。”
  “你他娘的闭嘴!你一个靠着大将军混入军中的庶出,还好意思教训我们?”跟着师修远身后的一个小子开口。
  他说:“哥几个拿出去都有军功在身,我们为国为民,你又是哪瓣蒜,混入这军中想要靠着大将军寻个机会出头?我呸!”
  “你还跟副将……”这人刚说了一半,迅速把自己裤子系上的师修远,就回身在他的脚上踩了一下,成功把他下半句话给踩回去了。
  陆孟的表情是实质的惊讶,她看着这群弟弟说:“谁告诉你们,我来这军中是要靠着大将军混出头的?”
  “哼,”这次开口的是师修远,他的眼中满是鄙夷,“你这等人,若是不靠着大将军,在这军中,你猴年马月也休想出头。”
  “虽然大将军家中没有了其他亲人,但是你这样的小老鼠,也别想充当老虎的家人!”
  看样子这些小少年们,是真的很钦佩封北意。
  陆孟心中啧了一声,而后又颠了一下怀里的东西说:“谁又跟你们说,我非要出头了,你们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话?我就不能是来这里混吃等死吗?”
  陆孟这句话一说出来,几个人全都愣住了。
  “各位弟弟,人各有志,我这辈子不想着建功立业扬名天下,我就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窝到死,犯法吗?”
  师修远还要说什么,陆孟立刻又道:“停,你们别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钱,我花的也是自己的,我还给长孙副将和大将军买了很多东西呢。你们要是想吃我手里的好吃的,叫一声哥哥,分你们一些也不是不行。”
  “但是你们别这样半夜三更的拦路,不说人话专门学狗放屁了行吧?”
  “你!”师修远感觉一口气哽在喉咙里面,一时又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憋了半晌才道:“你少要迷惑我们,你……”
  “时间不早了,我要准备休息了,今早上被你们吵醒,我觉都没能睡足。”陆孟说:“这样吧,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咱们打个赌。”
  “什么赌?”师修远问。
  “我不是来想要扒谁的功劳的,也不想出人头地,我根本不上战场,你们可以看着我。”
  陆孟说:“我要是上午太阳晒屁股之前起身算我输,怎么样?”
  “你们如果一旦发现我想占谁的功劳,到时候不用你们说,我自己卷铺盖滚蛋如何?”
  “不过你们早上训练就别往我这边来了,我要是早上被弄醒了太早了,肯定会想出去乱转,说不定就不小心顶替了谁的功劳呢……”
  “花言巧语!”师修远瞪着陆孟说。
  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一群人再怎么摩拳擦掌地想欺负人,也师出无名了。
  总不能因为人家长得格外阴柔,就打人吧?
  “那你怎么解释,你才来一夜,长孙副将就和大将军吵架的事情?还不是你从中挑拨?”
  提起这个,另一个之前被师修远踩了一脚打断的小兄弟也出来说:“就是,你和长孙副将的关系未免太亲近了,你既然是大将军的庶弟,就要守好自己的本分!”
  陆孟恍然,原来还有这茬。
  她说:“我的命早些时间是长孙副将救的,因此相比于大将军,我跟她更亲近。我将她当成亲姐姐,也从不叫嫂子,而是叫姐姐。”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亲人之间不止有你们在家里知道的嫡庶有别的一种。”
  “大将军和长孙副将,能是那种后宅为了一些小事儿斤斤计较的人能比的?”
  “他们之间相爱相敬,也不是我这样的小喽啰能挑拨得了的,那应该是个巧合或者误会吧。”
  陆孟说得有理有据,吹嘘起自己的姐姐姐夫,眼也不眨。却正好吹到这些混小子的心里。
  少年离家,他们心中未必有几分家国情怀,却对两位多次在战场上救他们性命的将领敬重到骨子里。
  陆孟等于一下子戳到他们的死穴上了,连拐着弯地把他们给骂了,他们也都只能听着了。
  这还没完,陆孟想到建安王派来的那些人,眼珠子一转,又给自己找了一群英勇无双的“保镖。”
  她说:“我知道你们不信我,欢迎弟弟们监督。只要是我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或者接触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人,你们一定要第一时间冲上来阻止。 ”
  “说不定到时候就能抓住我的把柄,揪住我的小辫子,让我狠狠地疼,对不对?”
  “好了,话都说开了,咱们也都散了吧。”陆孟说完就要进帐篷,但是师修远虽然哑口无言了,却还是下意识地拦了她一下。
  陆孟顺势把怀里给猴子买的东西塞进师修远的怀里。
  “这些给猴子送去,你觉得我这么可疑,一定不想看见我这么晚了在营帐当中走动对吧?”
  “劳烦了。”陆孟说:“你放心,今儿晚上,我进了这帐篷,明天不到日上三竿,我绝对像钻进老鼠洞的老鼠一样,不会出来。”
  “快去吧,”陆孟还伸手拍了下他肩膀,像个老阿嬷一样,夸了几个人一句:“都是好孩子啊……”
  然后就进了帐篷洗漱睡觉去了。
  徒留一群人在原地憋屈至极,欺负人找茬儿不成,现在好似一拳打进棉花里。还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成了免费的保镖和跑腿儿的。
  陆孟和乌麟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确实是学了一些鬼祟东西的。至少整治这些混小子是绰绰有余的。
  第二天早上陆孟睡到了太阳晒屁股。
  当然了没真晒到她的屁股,因为她的营帐根本从头到尾就没有打开。
  猴子就在外头等着陆孟,昨天师修远给他吃的,属实是吧猴子惊到了。
  他生怕陆孟在那些混蛋小子的手里吃了亏,想要仔细问清楚怎么回事儿。
  结果在外面都要晒冒油了,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已经眼看着睡过了中午。
  长孙纤云来了两次,听着里面没动静就没有进去打扰。
  不过眼看着都要到下午了,长孙纤云生怕自己的妹妹病了,这才打开营帐进去。
  长孙纤云从外头一进营帐,感觉她的妹妹都要熟了。屋子里面闷热得像蒸笼一样,八月盛夏,今天是八月初七,南疆相较于皇城又要热了不止一点。
  长孙纤云走到了床边,看到陆孟骑着被子,睡得小脸红扑扑的,衣襟全都被她拽的散开了。
  一头乱发滚得满枕都是,青丝缠缚汗湿的侧颈,她的嘴角还带着笑意。
  一抽一抽的在那儿乐呢。
  不知道做的是个什么美梦,让人看了就不舍得把她叫醒。
  但是再不叫人怕是要热坏了,而且她早饭和午饭都没吃,再不起来要饿坏了。
  于是长孙纤云从陆孟怀里扯了被子,拍着陆孟的脸蛋把她叫醒。
  陆孟迷迷糊糊地皱着眉,被长孙纤云一别头发,还以为扰她清梦的另有其人。
  乌麟轩就老是喜欢大早上的鼓动她头发,在手指上缠来缠去的。
  于是陆孟眼睛也没睁,直接一巴掌挥出去,嘟囔道:“缠你自己的头发去,烦不烦!”
  可是陆孟没听见熟悉的抽中欠爪爪的声响,感觉自己怀里的被子也没了,立刻在床上蹬了好几下腿。
  抽出头下面的枕头,抓着枕头抡出去,吼道:“乌麟轩!我跟着你不安稳就够烦了,你连个好觉都不让我睡吗!你大早上发骚,自己撸去!”
  陆孟直接气醒了,然后一睁眼,就看到这帐篷里面哪有什么乌大狗?只有一个长孙纤云,正在地上抱着陆孟的被子和枕头表情震惊。
  陆孟想到自己刚才迷迷糊糊地喊了什么,顿时热血上头,难得她这不要脸的性子,也忍不住面红耳赤起来。
  “啊,长,长姐。”
  陆孟一时间磕磕巴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是长孙纤云先笑了一下说:“快起来吧,这都下午了,你再不起,晚饭都没得吃了。”
  陆孟嘿嘿嘿笑了几声,起身洗漱,装扮好自己,和长孙纤云去吃晚饭。
  封北意今晚上带人亲自去镇中巡逻了,陆孟和长孙纤云两个人吃,吃饭的时候长孙纤云问陆孟:“昨晚上我听猴子说,你遇上那群小混蛋截你了?”
  陆孟边吃边“嗯”了一声,今天这饭菜做得格外精细些,米也粒粒分明。陆孟问长孙纤云:“长姐,今晚这饭是不是换人做了,是不是你做的?”
  长孙纤云很快笑起来:“你嘴这么刁,这营地当中的吃食你肯定吃不惯,我有时间就给你做一点,都是这一年来学的。还有一些药膳,改日也做给你尝尝,是想着通过改善吃的改善体质,槐花说这样或许有机会成孕。”
  “别,能怀孕的药膳就别给我吃了,浪费了。”陆孟心说,等过几天见着槐花了,她还得和槐花讨一副绝育药呢。
  “你不想要个小孩子嘛?”长孙纤云还是很喜欢小孩子的。
  “有个小娃娃多可爱,”她笑着说:“一点点看着长大,还可以教武艺诗书,是男是女都好的啊。”
  陆孟却摇头:“不行,我不敢生,也不想生。”
  陆孟索性道:“况且我现在男人都不在身边,生了算怎么回事儿哈哈哈哈……”
  什么男人不男人的她就是不可能生孩子,为谁都不行。
  但她没有再劝长孙纤云不要生,她那么想要做个母亲,她有这个权利也有这个能力。
  “你……还是很惦记他?昨晚做梦梦到他了?”长孙纤云问陆孟。
  陆孟知道长孙纤云问的是今早上她的反应。
  陆孟闻言嘴角一抽,说:“哎呦我的好姐姐,我没有!我那只是习惯……还没改过来。”
  要是真的梦见乌麟轩,那就是噩梦没跑了。陆孟昨晚上梦到的可都是美事儿,她梦到自己回到了现代,然后找了个大明星男朋友。
  出一次街要引起骚动的那种咖位,陆孟别提多开心了。
  不过这种梦陆孟也没法和长孙纤云说,便只道:“姐姐别管我了,等到槐花回来,我仔细问问槐花,调理姐姐身体的方法。”
  吃过了晚饭,陆孟从长孙纤云的帐篷里面出来,已经夕阳西下了。
  暖金色弥漫整个天际,陆孟在一处街道站定,朝着远处一看,大片淹没在金光之中的景物,将驻军地的肃穆都描上了一层温暖。
  莫名地让她想起了风驰草原上的那个日出。
  那可真是个恐怖故事。
  陆孟连忙甩了甩头,快步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逃离这一片暖金色。
  而她在逃离,却有人迎着夕阳而坐,眼中盛满漫天的金红,坐在远在北边的一处院落的石阶上。
  他手中捏着一卷羊皮地图,地图卷起来足有手腕粗细,抓在他经脉凸起的手中,看上去宛如用力到青筋暴起。
  面前不远处的一个黑衣人落地,半跪在夕阳中,道:“回秉王爷,护送战马的人已经要入北疆,还有……南疆关卡之外的那几个死士,并没有被杀掉。他们传信回来,说一切正常,询问王爷是不是要设法朝着南疆内部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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