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猎人与猎物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
本来是安排顾离跟赤霄扮作一对外出游玩的兄妹，观察情况，伺机而动。
但上船后，言罗直接下令由顾离代替原本要引诱毒枭上钩女孩中的一个。
其实，言罗这么安排也不完全是乱来。
那个女孩虽然年纪小，但若光看相貌，加上装扮，旁人几乎感觉不到俩人的年龄差距。
顾离经验更丰富，处理突发状况更得心应手，不过越靠近毒枭便代表危险系数越高。
对于言罗的有意针对，顾离并不意外。
言罗是那种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她绝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她。
但因为给顾毓借命这件事，阎王对顾离总有那么几分在意，所以言罗也不敢太明目张胆。
其实，阎王连言罗这个亲生女儿的命都不太在乎，所以她想参加任务，他从不反对。
在天赋这方面，基因遗传还真是强大。
言罗天生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头。
她现在才16岁，手上已经了结了好几条人命，她还不喜欢别人插手帮忙，就喜欢一个人慢慢折磨任务对象，经过她手全都是被虐杀而亡，死相惨不忍睹。
即使她杀的都是作恶之人，但小小年纪，如此心狠手辣，组织里帮忙收尾，将谋杀伪造成意外事故的人员，处理伤痕累累的尸体时简直头都大了。
她跟她们不一样，对于杀人这件事，她是发自内心的热爱。
尽管他们部署周密，但任务对象不一定会上套。
反正他们安排的饵，包括顾离在内，毒枭一个都没看中。
他的视线在站在甲板上的年轻男女中穿梭游走，当落到独自一人靠在栏杆的言罗身上，他的目光就没再挪开。
毒枭一眼相中了言罗，顾离站得离他不远，她将这一幕收入眼里，差点没控制住面部表情笑出来。
为了掩饰，她低头舔了舔手上的冰淇淋甜筒。
为了当饵，她特意梳了仙女辫，还穿了条白色蝴蝶结吊带连衣裙，露出如天鹅般修长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轻盈的裙摆随着海风飘扬，如云如絮。
在蔚蓝的大海衬托下，她就像一条美人鱼，看起来清纯又甜美。
反正在众多年轻女孩中，她无疑是很出众的。
但可能这样的小白花，毒枭早玩腻了。
而言罗恰恰合他的口味。
言罗不仅年纪小，还长了张娃娃脸，波波头齐刘海，胸部几乎没发育，看起来更幼齿。
而且她不在演戏状态，穿着紧身黑T牛仔短裤，看人就是她平常漫不经心又轻蔑的眼神，举手投足自然流露出一股不好惹的呛口小辣椒气质。
这么看来，她是挺对这变态胃口的。
很快，言罗也发现自己被毒枭盯上了，她并未有丝毫惊慌，反而熟悉她的顾离，从她的肢体语言解读出她的兴奋。
言罗是真的不怕死，她最怕的是无聊。
显然这个危险系数高的毒枭，在她眼里，是非常有挑战性的玩具。
变态遇上变态。
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呢？
没被看上的顾离，已经抱着几分拭目以待的看戏心态。
看着言罗被毒枭的人带走，红莲大概是唯一紧张焦急的那个人。
她怕言罗出事，她怕自己好不容易搭上的靠山倒了。
但红莲也不敢轻举妄动，她的视线不由投向顾离，看到她吃完一个冰淇淋手弄脏了，准备去船舱的洗手间里洗手，她立马跟了上去。
“你去哪儿？！言罗跟那人走了！”
红莲沉着脸对顾离道。
“有其他人盯着，你慌什么？”
虽然懒得理她，但顾离也不想被这蠢货拖下水。
红莲很少出任务，因为她能力差，其他人都怕被她拖后腿，不愿意跟她组队，而这种人阎王一般会随便分配任务让她单独完成，任她自生自灭。
而她抱上了言罗的大腿后，言罗把她当小喽啰带在身边，所以她现在基本上就是帮她做些打下手的事情。
但这次太危险，她有自知之明，不敢跟过去，坏了言罗的好事还是其次，她怕死。
“而且还没天黑，派对都没开始，按照那个人的癖好，现在言罗不会有事。”
顾离不紧不慢地对她道。
这时候，青彦的声音从俩人佩戴的隐形耳机里传来。
“顾离，你到我这里来。”
青彦现在在监控室里。
他负责人员灵活调度，话筒在他那里，只有他一个人能向船上所有人发号施令。
听到这话，红莲毫不掩饰满眼嫉恨地瞪着她。
把顾离弄到他身边去，青彦还真是毫不掩饰对她的额外关照。
顾离洗完手一抬头，就看到镜子里红莲的脸。
这张脸，真是跟她姐姐太像了。
阴魂不散。
顾离转过身，动作迅如闪电，忽然掐住红莲的脖子，将她一把推入厕所的隔间里，单手利落地关门插栓，动作一气呵成。
“你干……！”
“啪”地一声，顾离抬起手一耳光将红莲欲出口的话给扇了回去。
红莲直接被她大力掼得眼前一黑，一阵耳鸣。
顾离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指渐渐收力，红莲感觉到呼吸困难，她试图挣扎，又是重重地一耳光扇在同一边脸上。
红莲几乎被打出了脑震荡，头昏眼花间，还被她双手扣住脑袋狠狠地撞到了身后的钢板上。
“砰”地一声巨响……
她就像一个坏掉的娃娃，身体一软，摔趴在地上，而这时，她的头发被一把抓起，因为脑袋遭受的重创，红莲几乎感受不到头皮撕扯的疼痛了。
她被迫仰起脸对上顾离的双眼。
冰冷，无情。
她会死的……
这一刻，红莲仿佛直面死亡的恐怖，心底里油然生出一股瘆人的寒意，她手脚发凉，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然后她听到顾离的话。
“不想死的话就不要惹我。”
顾离松开了抓住她头发的手，只是当她的手朝她脸伸过来时，红莲不由一瑟缩。
而顾离却是用手指捋了捋她的长发，将她被打的那边脸颊盖住。
“记得擦点粉底盖住，可不要暴露了。”
她慢条斯理地说完，打开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