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金安(穿书) 第72节
真心的付出,往往会收获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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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孤不欲见他
澄蓝的天边有着一望无际镶着金的红, 便连那洁白的云彩都染上了色,照耀在每一个人身上的夕阳光都是温暖和煦的。
从早上便开始告别陆陆续续前来的百姓,一直便告别到了金乌西落, 有百姓嚷道:“天都快要黑了, 快让空忱子道长一家赶紧走罢!”
无数的百姓舍不得“神子”离去,有“神子”在的这些年里,他们有精神支撑、肚子里有食、身上有衣裳,已数不清“神子”提前告知他们天象,让他们避过了多少天灾。
他们惴惴不安,又想到抱朴真道观依旧伫立着, 空空子道长还是观主,这才稍放下心来。
“神子”道法高深、又会测算祥瑞妖灾,就算是到了洛阳也一定能惊呆他们的眼, 从抱朴真道观出去的“神子”,将会是他们的骄傲!
对道家有着天然敬畏的他们,对“神子”要去洛阳一事奉上了自己最真心的祝福。
牛车缓缓转动,在路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车辙, 百姓们跟在牛车后面相送, 这年头, 他们都是刚刚温饱, 家里甚至拿不出一个鸡蛋,能送给“神子”的唯有自己一腔热忱。
陆陆续续逐渐有人加入到相送的队伍中, 有陈柏卓这些年认识的友人、有在袁氏豆腐做过活的伙计、有躲在人群中的小渔村人们, 亦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辛家。
声势之浩大, 将县衙的县令都惊了出来, 他本欲组织衙役上前驱赶百姓, 但就连衙役们都没听他的话, 象征式地赶了两下,跟着一起送了起来。
京口县不大,短短的路程好似走了许多个时辰,城门外,牛车停下,司马佑安向所有前来相送者回了一个道家礼:“诸位,请回罢!”
一个个因劳作被晒得黝黑的百姓们露出一口牙来,争相喊着:“空忱子道长到了洛阳要狠狠出风头才是”、“望道长不相忘”、“道长有空多回抱朴真看看”。
也有那同陈柏卓、袁依婉送别的:“湖生在洛阳定下脚来,一定要送信给我们!”
“怕是再也吃不到夫人亲手做的豆腐了!”
“夫人好狠的心,这就把离离给带走了,悔矣,悔矣,合该当时磨的你定下亲事。”
车队迎着落日余晖缓缓驶离京口县的地界,他们回头望去,百姓们依旧站在原地,远远地还能瞧见他们在拼命挥手,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
质朴的人们最可爱了,他们想,今日的场景,他们怕是能记住一辈子。
司马佑安缓缓闭上眼,前世死去时万民痛哭要与他一起共存亡的百姓,逐渐和前来相送他的百姓身影重合在一起。
他明明也没有做什么,却赢来了他们真心的相护,他似有所明悟,刹那间懂得了辛离离父亲留下的羊皮纸卷的涵义。
民者,本也。
这兴许就是苍天准他重生让他懂得的道理。
车辙留下长长的痕迹,能将人颠散架子的牛车晃晃悠悠往前走着,太史令们早已骑上马,先一步赶到了洛阳,只留下拖家带口的他们和何七郎一家为伴慢悠悠往洛阳前进着。
前年,崔郎君去了趟边关做生意,突染恶疾,几夕间撒手而去,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万没想到崔郎君会突然离世。
但现在这个世道,能活过五十岁的人都是长寿了,崔郎君四十好几的人,除了真正的亲人会哭泣,大家只会贪恋他留下的巨额财产。
他的离世不出意外带来了崔氏旁支的震动,在崔氏嫡子们的干预下,他的生意被旁支们分得七零八落,他的儿子们艰难地保护住了一部分产业,但和袁依婉一家做的桌椅生意却没能护住。
新上任的崔家郎君自然不会留着会分走三成利益的他们,陈柏卓与他们周旋半月有余,最后实在是恶心于他们频出的昏招,又害怕他们会伤害袁依婉和辛离离,便与他们解除了每年都有上千两银子的合约,换了洛阳一处小宅子。
想也知道崔家不会给什么好房子,他们都没在意这个,想着到了洛阳,先租个院子,最好能同何七郎一家当邻居,然后将这房子出手,若是不好出,便将其租出去,最次也能让陈柏卓开家小铺子。
陈柏卓在京口县的生意本是想交给何七郎负责的,奈何何七郎心意已决,坚定地要同陈柏卓一起去洛阳,至于其父母,又只有他这么一个长子,与其惦念着他,索性跟着一起走。
鞭长莫及,就怕留在京口县的人不好好做生意,为此,陈柏卓特意拜托了抱朴真道观的无丑,不用她亲自参与,只需时不时去他铺子上晃悠一圈,就足以达到震慑目的。
何七郎那同理,无丑本不想沾上麻烦,但想着陈柏卓和司马佑安的关系,还是捏着鼻子应下了,总归不能和小师叔断了关系,麻烦些便麻烦些吧。
陈柏卓的生意做了这么些年,这点弯弯绕绕还是搞的定的,选的人也是没有二心的,但他其实也是怕他不在京口县坐镇,世家等人若是找麻烦,他们没办法处理,有抱朴真道观参与,任谁都要退避三分。
而袁依婉也心疼他们一家亲自动手收拾出来的房子,二十一云斋那也是辛离离付出心血,慢慢磨成的,她不想卖出去,便将做豆腐的手艺完整的传给了三郎母亲,又将客栈生意交付给了蕙娘,给她们雇好伙计,让她们时不时帮忙打扫一下房子。
不指着这两块能赚多少钱,只希望待他们有朝一日回到京口县,还能住上自己的屋子,司马佑安早就将房子又多租了二十年,他们定是能有机会回来的!
自家的屋子总归是舒服又不一样的,在牛车快要将人颠散架子时,他们终于抵达了洛阳,崔郎君的长子小崔郎君,早就同夫人在城门外候了好些天。
见到他们亲切地迎了上去,为他们吹散了来到天子脚下洛阳的忐忑。
辛离离仰着头看向气派的洛阳城门,和京口县的黄土城墙一比,京口县的城墙犹如乡下家没钱修建随便盖的草屋,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恢弘高耸的城墙由一块块厚实的砖垒成,上面没有一丝缝隙,敞开的城门外,要入城的车队、百姓,足有五列。
洛阳宫城内,得知司马佑安已至洛阳的谢烁,主动参见陛下,太史令举荐司马佑安的折子已经交了上去,陛下已封司马佑安为监候郎,他今日是想请陛下面见司马佑安,让司马佑安在陛下面前露露脸。
司马冉泽勾着唇角,问道:“怎么?孤给空忱子一个监候郎,爱卿替他抱不平来了?”
监候郎确实职位不高,可以说是太史令最低级的官位了,同六品小官没甚区别,与空忱子做出的贡献相比,不太相配,煤炭若是利用的好,价值无量,谢烁有心让陛下再提拔提拔空忱子。
他相信只要陛下见到空忱子,定会认同空忱子的才华。
故意给监候郎的司马冉泽心里冷笑,以为他不知道,给谢烁出主意控制他吃五石散量的人是谁吗?
还有那一个个拳头大小的药丸子,上面裹了一层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亮粉,就忽悠众臣说是绝顶丹药,每□□着他吃,苦都能苦死他的东西,都是那空忱子小儿干的好事,还想让他见他,想得美。
还想高升,呵。
司马冉泽“嘶”了一声,头疾又犯,随手抓了个东西朝谢烁砸去,“孤不见他,让他给孤滚!”
作者有话说:
司马佑安:???你不见我???
作者:还让他滚,你会后悔的信不
第八十五章 帝王又犯病
薄纱飘浮后的宫殿内, 大立朝原本应年富力强,正值壮年的帝王,痛苦地抱着头, 他的脖子上青筋蹦出, 用尽了十足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在龙榻上打滚。
待一轮痛苦过去,他枕着一头乌发,大口喘息着,眼尾通红一片,妖娆又惹人怜惜。
衣裳大敞四开能看见内里白皙细腻的肌肤,脚上的木屐也不知踢到何处去了, 他赤足从宫殿内走出,无人敢看他。
他派出的人几经打探,在青州发现一个不会说话的小郎君, 兴冲冲而去败兴而归,那孩子自出生以来便在父母身边未从离去,不是他的安儿。
他的安儿在哪呢?
眼里浮上暴戾,回到寝殿中的他, 打掉了老宦官想要为他揉头的手, 他的视线在自己殿中的十二个宫女身上游走, 里面有八个世家安插的探子。
他晃荡着脚, 任由老宦官跪在地上为他擦拭干净,他踢了踢脚说道:“你歇着, 让她们来。”
满足的看见她们瑟缩, 粉嫩的指尖在要隔空点到探子身上时嫌恶地顿了一下, 随即偏到旁边看起来比较顺眼的宫女身上, “就你, 过来。”
宫女低低道了声:“喏。”
她接过老宦官手里的白布, 重新放进温水中清洗,待白布也染上水中的温度,才轻柔放在年轻帝王的脚上擦拭起来。
殿内安静一片,偶有的水花声也引不起大家的注意,逐渐感到无聊的司马冉泽低头去瞧为他擦干净脚的宫女,宫女相貌中等偏上,不算颜值非常高的人,反而属于越看越耐看的类型。
有人喜欢艳丽充满攻击性的美貌,有人喜欢清粥小菜,有人就喜欢看得舒服的,他伸出手摸到了宫女的下巴上,感到这副躯体强自镇定下伪装的慌乱,舔了舔唇。
刚吃过一点五石散的他浑身都是热的,就连指尖都带着温度,宫女忍耐着他的指尖向下游离,在她的脖颈附近游走,似乎在丈量他能否一只手掐断,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正触碰到他的手指,他轻微地挑眉,起了些兴致。
老宦官自他小时就跟随着他,一眼便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带着殿中的其他人撤离,可还有一个宫女留了下来,他们在干什么?
身为世家探子的宫女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应该和宫女暧昧的帝王,手指继续摩擦着宫女的脖颈,眼却直勾勾注视着她们,四目相对,她如坠冰窟,一下摔倒在殿内。
司马冉泽倾身向前和她说话,声音却带着毒:“好看吗?”
他恶劣地笑起来,“带下去,杀了。”
宫女被走进来的侍卫捂住嘴拖了下去,自从不会再在这座宫城中出现。
他手里的宫女在听见他的话时很细微地抖了一下,披散的乌发落在她脸上,她嗅着香发瑟缩地想往后退去,被他的手牢牢扼住,不敢再动。
年轻的帝王眼神肆意,说出的话却冰冷至极:“脱了。”
粉色的宫裳一件件掉落在地,直到一句洁白的身躯带着羞耻感在他面前颤栗,他松开她的脖颈,反而执起她的手。
纤细的手指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茧子,还不如他这副养尊处优的手来得细腻。
他自嘲地勾唇,他的祖父是可以骑马御敌,扩张大立朝版图的优秀郎君,而他却只能在世家的控制下,装疯卖傻,便是习武都不能。
捏着她的指腹,他歪着细细咬着,丝毫不克制自己涌上的情绪,带着人上了床榻。
一场春事还未停歇,时刻盯着帝王的世家们却收到了他再一次毫无理由诛杀宫女,他又犯病了的消息!
帝王尚无子!
作者有话说:
啧啧,啧啧啧
第八十六章 陈柏卓旧宅
洛阳不愧为大立朝又一国都, 巍峨、浑厚、又充满着文艺的气息,整座城市分为宫城、皇城与罗城(外城)。
罗城起着防护作用,足有八座城门, 最中央的便是宽约二十八米的南墙定鼎门。
从定鼎门东门进入, 便踏上了可以直通皇城和宫城,将罗城、皇城、宫城连在一条中轴的天街上,天街正中间的官道唯有官员可以行走,普通百姓只能在两侧走动。
然而作为这座城市的主干道,天街最宽处足有一百四十米,即使中间官道不让行走, 两侧的道路也容得下牛车并排五辆行驶,辛离离家和何家的牛车车队便同一起进城门的小崔郎君共同走着。
辛离离从牛车上探出头,新奇地打量着这座历史悠久, 出过众多皇帝的洛阳城,感受着它的恢弘大气。
踏入罗城,街道纵横交错、四通八达的将一百零三座四方型的坊串联了起来,形成了棋盘式的格局, 每一个棋格中, 人们往来交通、互通有无。
小崔郎君介绍道:“罗城东北和南部也被我们叫做里坊, 是大家生活住宿所在, 若要采买则可以去南、西、北三市,其中以北市价格最为便宜, 南市规模最大, 西市居中。”
那大家生活的里坊又是怎么区分的?不待辛离离询问, 踏上洛河上的天津桥, 她就明白了。
洛河以南房屋院落精致, 在天津桥最高处她甚至能瞧见那雕梁画栋的宅院中假山流水的园林, 可见是达官显贵、世家豪绅所在之处,再一扭头,家燕飞在低矮的房檐中寻觅食物,成片的平民居出现在眼前。
因着司马佑安要成为太史令的一员,故而袁依婉和辛离离想在皇城附近寻一处宅院住,以他之才华秉性,定有一日够格上早朝,那当然是越近越好。
奈何这种房屋有市无价,想买也买不到,也没有谁会愿意出手转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