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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娶了敌国质子 第94节

  苏扬舲说到做到,当着全军所有将士的面,将这三十六人行刑杖杀,场面血腥残酷,但是却重新整肃了军中纪律。
  自此以后,没有一个人敢在偷偷流出军营,所有未经允许报备私自出军营者,视为逃兵。
  越往北走,越荒凉,荒原之上,除了黄沙就只有岩石,就连生命的绿色都极少见到。
  可是苏扬舲却觉得越走心情越好。
  因为离景国又近了一步,离卫南寻又近了一步。
  灰儿终于在大军到达方洲的时候,传来了最新的消息。
  “殿下……他真的做到了?”
  漆黑的夜色之下,苏扬舲和江恒站在荒漠原野里,向着北方遥望。
  星空是如此清澈而明亮,洒下了温柔的光芒。
  江恒手里捏着那张由灰儿带来的蝇头小楷,喜极而泣。
  七尺男儿最后竟然跪在砂砾之上,双眼满含热泪,他对着景国的方向不住地磕头,不住地落泪,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
  “南寻做到了,他又是景国的太子了。”
  “他报了仇!他给十万将士报了血海深仇!江执,你听见了吗?太子殿下为你报了仇!你可以瞑目了……”
  呜咽着说完这些话,江恒又在地上磕了数不清的头,等到他再抬起头的时候,星光之下,苏扬舲看见他的额头早已经血肉模糊不成了个样子。
  “江执……”苏扬舲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他蹲下身子低声问着。
  “是我的弟弟,他从前是太子殿下身边的近身侍卫,是他的副将,他比我勇猛多了,他可是我们全家的骄傲。”
  江恒一边说,一边流下眼泪,手里捏着的信笺,已经褶皱不堪。
  “好了,江大统领你现在再哭下去,我可怎么跟这十万将士交代呢?现在在军中你和星熠的威望比我高多了,到时候,你哭哭啼啼的回去,大家还以为我偷偷趁着黑欺负你了。”
  苏扬舲笑着递给他了一张手帕,让他将脸上的泪擦干净。
  江恒站起来,将自己的眼泪擦净,又望了望远处的营寨,有些忧虑问道:“殿下是如何安排的?我们到了嘉陵关之后该怎么办?这么多将士,总不能就在嘉陵关扎营不动了吧?”
  星光洒在苏扬舲的脸庞上,敷了一层温柔的光晕,他侧目笑道:“有何不可?”
  江恒:“殿下难道一开始就打算将大军囤积在嘉陵关附近?”
  “我猜,南寻一定回来找我的,你说是吗?”
  “我啊,给南寻备了好大的一份礼物,等他来找我呢。”
  苏扬舲抬头望着灿烂的星河。
  这一夜,星汉迢迢,银河之光流淌在荒漠的砂砾之间。
  江恒看了一眼天色,又道:“殿下,不早了,臣送您回帐子里休息吧,明早还要继续赶路,您身子还撑得住吗?”
  苏扬舲笑得比星光还要耀眼,“当然,南寻还在等着我,我一定会撑下去的。”
  甄荀来了之后,他及时调整了给苏扬舲的药丸,把其中对胎儿不好的药用更加缓和的其他药所替代,重新制成了蜜丸,并且每日都盯着苏扬舲服药。
  幸好,苏扬舲体内的毒素已经清理的只剩了一两分,之前是因为有孕而增加了气血的瘀滞,才会时常咳血,现下在甄荀的调理之下,他的身子骨肉眼可见的强健了许多。
  他的幼子甄楠,自从前起就非常喜欢苏扬舲,现下更甚,每日都要去苏扬舲的帐子里找他讲故事,大军行进时,还非要与他共乘一骑。
  过了方洲之后,逐渐水草肥美起来,又多了几分鲜活之气,苏扬舲一开始还觉得嘉陵关也应是淹没在黄沙之中的荒芜之地,哪知离得越近,才发现自己错得越离谱。
  走过了最难捱的荒漠地带之后,将士们终于又看见了生机盎然的绿色,瞬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一边走还一边唱起了军歌。
  苏星熠从后面策马追上苏扬舲的时候,却看见他的四哥眼眶通红,几乎就要哭了。
  就连身前那个有些心智不全的甄楠,似乎都感受到了苏扬舲的伤心,也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就这样,两个人一大一小骑在马背上,竟然相继都成了泪人。
  苏星熠吓坏了,赶紧让大军就地停歇,把苏扬舲从马背上搀扶下来,不解的问道:“四哥,你怎么还哭了呢?这军歌多好听,在这广阔的天地之间,听着就让人热血沸腾。”
  苏扬舲抹抹眼泪,道:“南寻也给我唱过这首歌,我现在控制不住,好想他……”
  苏星熠:……
  第104章
  ◇
  骨奴
  嘉陵关的位置极为特殊, 姜国、景国以及北辽三国在此交汇,姜国距离嘉陵关最近的城池便是渭北城。
  渭北城也是当年秦绍苦苦守卫三年的城关。
  大军终于在七月下旬顺利抵达渭北城,苏扬舲下令城外十里扎营,所有将士无令不得随意出入渭北城。
  苏星熠行军的经验丰富, 安营扎寨的所有事宜苏扬舲全全交予其来负责。
  甄楠抱着小球正在刚刚搭好的大帐前跟一个小士兵嬉闹, 苏扬舲从大帐走出来, 刚好就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
  孩子天真的笑容里满是快乐, 让苏扬舲羡慕不已。
  甄荀站在一旁, 看见苏扬舲走近, 上前道:“殿下,下官想去渭北城里买一些药材, 我这药材箱子也有好些需要补充。”
  苏扬舲应允, 想想又不放心道:“让允乐陪你走一趟, 这边胡人多, 匪患也多,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甄荀笑道:“我一个穷大夫, 哪里就值得土匪惦记了。”
  渭北城里繁华富裕, 一关之隔的北边风景就大不相同了, 降雨都被嘉陵关的高山所挡,这边就是雨水充沛, 而关北则是干旱少雨, 无法耕种的。
  这也是北辽常常觊觎渭北城的原因。
  “我还有星熠, 还有江恒,他们都会保护我。”苏扬舲拍拍甄荀的肩膀,笑如夏花。
  最终甄荀还是乖乖听话的带着允乐一同进了渭北城。
  他们走了没一会, 苏星熠就兴奋的跑了进来, 对苏扬舲笑着比划道:“四哥, 我在那边发现了一眼温泉,走咱们沐浴去!”
  本来苏扬舲还不觉得,可是想着自从过了凉州,就没好好沐浴的自己,当下便动了心。
  他随手拿了件换洗的常服,便跟着苏星熠去林里沐浴。
  苏扬舲到了林中,眼见那泉水汩汩向外冒着热气,便伸手探在水中试试温度,不热也不凉,正适合洗浴。
  他聚了一捧泉水洒在脸上,惬意的迎着林间缝隙透下的日光。
  塞北水源稀少,能找到这样一汪温泉已然是不易,苏扬舲又掬起一捧水。
  兄弟两个人跳进了温泉中,苏星熠卸下轻甲,又恢复那个大男孩的笑容。
  泉中有一块花岗岩石,他大喇喇的趴在上面,把自己本就黝黑的肌肤暴露在烈日之下,一半身子泡在水中,一般沐浴阳光,好不惬意。
  他忽然盯着苏扬舲咂咂嘴,道:“四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胖了?”
  苏扬舲捧着水淋在自己的前胸上,跟苏星熠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肌肤如初雪,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苏扬舲看看自己,道:“胖了吗?”
  “胖了,尤其是小腹,你看那里有一块小疙瘩肉都突出来了。”
  苏扬舲心虚的将自己缩进了温泉里,一捧水泼到苏星熠的脸上,“你看错了。”
  就在这时,苏扬舲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炙热的目光,就仿佛烈焰一般能将他烧穿个洞。
  他听到了身边传来的呵斥声:“什么人?”
  说话的苏星熠,他迅速从泉边抄起苏扬舲的外衣,先披在他的身上,自己才随手将衣衫罩上。
  苏扬舲侧脸去看,有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林中走出。
  来人鼻挺眼窝深陷,眼珠是与众不同的深绿色,一看就是胡人。
  苏星熠挡住他,问他从何而来。
  那人面带笑容,嘴里叽里呱啦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语言,他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苏扬舲。
  那眼神是不加掩饰的炽热。
  苏星熠举起长剑,喝道:“大胆,再敢向前一步本王便不再客气了。”
  他的眼珠不停的转动,直到最后还是落在了苏扬舲纤细的腰肢上,他双手高高举起,故意顶着长剑朝着苏扬舲走来,仿佛是在试探他们的底线一般。
  苏星熠长剑抵着他的左胸口,随着他不住的向前走动,已经有血珠染红了外衫。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那个胡人的身后又走来几个人。
  看见这番情景,那几个胡人赶紧上前,叽里呱啦的手舞足蹈一番,最后终于有一个磕磕绊绊能讲一点汉语的人上前解释道:“这是北辽的七王子骨奴,我们今日来是……换茶叶的,并非有意冒犯二位。”
  以前在盛京城见北辽使臣时,也发现他们中有人相貌偏胡人,但是也有一些像奚漾这种,混在人群里根本分不出是异国人的。
  苏星熠道:“我不管你是谁,我四哥在里面沐浴,闲杂人等快快退散,否则本王的剑可就不客气了!”
  骨奴试图用他那并不流畅的汉语说道:“我、想要、他。”
  苏星熠自然听懂了这几个字的意思,红着脸将手中的剑一提,怒道:“滚!再不滚,老子可不管你什么王子不王子的,快滚,滚回北辽!”
  骨奴终于向后退了半步,跟身后的人嘀咕几句后,身后那位会汉语的奴仆又凑了上来,施了个汉人的礼数,道:“七王子刚才看到两位王子落单,以为您二位迷了路,这才上来,实在没有别的意图。”
  苏星熠懒得听他们解释,拢了拢松散的衣襟,道:“请你们离开!”
  这时候,骨奴又故意向前凑了凑,手指着一半身子还在泉水中的苏扬舲,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那奴仆适时的又说了一句:“七王子说他心悦这位王子,想娶他为妻。”
  苏扬舲眼睫一颤,抬头看着苏星熠,冷冷道:“星熠,你手中的剑不见血吗?”
  苏星熠抖着手腕,直直刺了过去,骨奴向旁边一闪,嘴里开始骂骂咧咧,目露凶光,又指着苏星熠,指了指自己。
  奴仆从后面凑上来,探了头道:“七王子说他不能带刀,这样不公平。”
  苏星熠也有顾及,只想将几个人吓走,毕竟姜国现在名义上跟北辽交好,如果他在姜国境内杀了个北辽的王子,怕是会影响两国的联盟。
  但是这人脸皮实在是厚,赖着不走,又让苏星熠很恼火。
  骨奴也非常恼火,苏星熠几次挡住他,言语间也对他多有不敬,他口舌不清楚,骂骂咧咧苏星熠几句,就要把他往旁边推,冲着苏扬舲来。
  苏星熠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到了他的脸上,骨奴始料不及,被苏星熠这一拳打得连连后退,直接撞到了树干上。
  苏星熠喝道:“你没带刀,我们就赤手肉搏。”
  骨奴嘴里叽咕说什么,也冲着他就是一个重拳,苏星熠一掌包住了对方挥来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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