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5章 对决：信念之战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光明。
  我的眼睛看的见这个世界的真实，这个宇宙虚伪的表象之下命运的轨迹。
  无论看向哪里，一定都是回荡着杀戮和悲鸣的黑暗的世界。
  所以我知道的，知道这个世界里没有光芒。
  那麼，就让我用这双手，把一切引入真正的黑暗里吧。
  因为这就是我，对这个孕育出我的这个世界的，复仇。
  迎接一切吧，黑暗的彼方。』
  最终一战……
  身处第十次元与第十一次元之间的时空缝隙，与现实的宇宙完全隔断了的封闭宇宙之中。
  郑吒也好，复制体郑吒也好，对终于站到了面对面、预料之中也是预料之外的见面的两人来说，这确实是他们真正的最终一战，无论是为了复仇也好，还是为了那活下去的信念也好，彼此的恩怨仇恨，终究要在这最终的一战里彻底了结。
  因为了解到这个事实，所以在那时空的支路出现在自己身前，看到了那异次元之中闪耀的璀璨之星时。
  拥有着‘郑吒’之名，心之暗面的超越者。
  毫不犹豫的。
  抛下了即将完成的‘器’，向着遥远时空的尽头突进。
  并不是放弃了支配世界的野心，也不是愚蠢的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三位一体融合的超究极体奥米加在时空的缝隙中创造了一个多元宇宙，但知道现在为止都没有表现出这样作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如果只是为了打开同外世界外侧的‘孔’，那大可将除了目标以外的所有人直接杀死，不仅省时省力而且还能够省掉可能的意外，但是那家伙却并没有这么做，甚至之后菲莉茜雅，还是两个萧岚都没有留下，而是直接的消失在了这个时空——
  这样似乎没有目的的作为，难道真的是善心大发的给那些人编织一个不需要醒来的美梦？
  ——简直开玩笑。
  世间一切皆有因果，无法看清，只可能是没有发现。
  但是，不想再多考虑了。
  无论那几个神神秘秘的家伙到底在计划着什么，他都不想按照那如同被设定好的道路走下去。
  要破局，又怎么能限制在局中？
  遇到了解不开的棋局，直接掀桌才是过关的捷径！
  正所谓……不按常理出牌。
  而且，自己真正的愿望，那并不是战胜什么其他人获得什么荣耀与满足，而是战胜那否认着自己存在意义的自己啊！
  所以放下一切。
  所以选择前进。
  所以，出现在了另一个自己的面前。
  焚尽所有的黑炎交织成吞噬一切希望的漩涡，在那最末的控诉，凄婉、哀伤之中。
  毅然的，面对了自己的宿命。
  胜，抑或是败。
  生，抑或是死。
  这是存在的争夺，这是唯一的确立。
  相互背离的两条道路，在其上走向两个极端的他们，终于要做出最后的了断！
  ——王对王。
  “你，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着那阻拦在了面前的另一个自己，郑吒先声夺人的喝问。
  “我要的，是大家都不需要绝望的未来，是大家都能够欢笑着的明天……听到了这世界上最恶劣的笑话，所以忍不住过来看看，到底是谁在做这幼稚到极点的梦。但是这还真实出人意料啊，刚刚从一个梦里醒过来，就又陷入了另一个无聊的梦吗？”
  复制体冰冷的说，那声音却仿佛如刀锋一般直接刺在心头。
  所谓的人生，其实就是后悔的周而复始。
  曾经做过的事，没有做过的事，烦恼着那样做该多好，这样做该多好……如此的让随岁月流逝。
  然后怀抱着能够回到过去该多好，等等不切实际愚蠢的愿望。
  而只要不放弃‘也许’‘可能’‘大概’等想法，就会在认知到可能性的瞬间陷入无限次元的牢狱，智慧生命不可能逃出的多元宇宙迷宫，就是这个无法逃避的命运实质化。
  “……而你，既然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却还抱着这样无聊的幻想吗？”
  复制体的神色一直非常平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郑吒却能从他的平静里看到无比汹涌滂湃的感情……不是所谓的爱情，友情，亲情这些正面的感情，而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恶意，暴戾，狂怒，若是一个普通人站在他的面前，可能仅凭这股负面情绪就足以让那人变成疯子，而复制体郑吒就是含着这样的感情站在他的面前。
  但是，虽然佩服，却不代表能够认同。
  “你他妈的别小看我们啊！和时间、空间、多元宇宙毫无关系，由将自己所决定的道路贯彻到底，那就是我站在这里、站在你的面前的原因！我获得了许多值得信赖的伙伴们，靠着他们的力量，我终于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复制体的我，今天就是我们了断一切的日子！现在我再说最后一遍——
  我要的，是大家都不需要绝望的未来，是大家都能够欢笑着的明天……阻拦着我前进的一切，无论是神还是魔，即便是这世界本身我也要打倒！”
  没错，他不是一个人。
  从多元宇宙迷宫的无限囚狱中脱离，他的力量并没有得到哪怕一丝的增长，虽然某个世界线中通往黄金面具变身成为了超级赛亚人一般的模样，但在这个只要认知到就能够实体化的封闭宇宙之中，无论是有理有据的物质科技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符文科技，任何的外物在这里的作用都减小到了极限——
  什么外物能够把浩瀚的银河系当成弹珠砸？
  什么科技能够伤害到数个银河系大的躯体？
  什么技术能够以几百亿倍的光速进行攻击？
  或许其他的世界无法确定，但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心的力量才是最强，信念与气势才决定一切。
  以这里为战场，会胜利的一定是他！
  因为虽然没有得到力量的提升，但是他得到了更多的伙伴——
  楚轩，詹岚，王侠，零点，张恒，萧宏律，霸王，赵樱空，铭湮薇，甚至李帅西，朱雯，秦缀玉，以及昊天，罗应龙，张小雪，亚当……并不只是中洲队的同伴们，还有许许多多曾经或许是敌人，此刻却拥抱着相同梦想的人们。
  化作光芒跟随着那璀璨之星一齐的从无限次元的囚狱之中离开，一起的来到了这个最后的战场之上的他们所有人，这一刻是不约而同的傲然挺起了胸膛，毫不怯懦的直视了那凡人无法面对的恐怖。
  那份诅咒沉重的压垮一切，但大家一起承担的话，重量就不值一提了。
  同样的，能够感觉到力量，凝聚在一起的伙伴们的力量……
  就在这个瞬间，围绕这一个相同梦想的人们，彼此的身体里产生出了什么东西，虽然开始是微弱的光亮，但它慢慢开始变大变强，终于在自己的身体里回转疾走起来，在下一刻伴随着惊人的力量从身体里满溢而出，往昔的思念与明日的渴望交织成命运的螺旋，一刹那照亮了这个宛若没有边际的黑暗虚空。
  这是，背负着无数希望的光芒。
  包裹着最中心郑吒的身体，变幻出了究极的最终形态。
  ——心有多大，力量就有多大。
  “哪怕被因果的轮回所囚禁，往昔的思念也会打开未来之门！即便受到无限的宇宙所阻挡，热血的翻滚也将打破宿命！天穹与次元双双突破，看我来抓住属于自己的道路！”
  宛若宇宙最初的大爆炸一般，无比震撼的威势一瞬间绽放。
  确切的上演了开天辟地的耀眼光芒之中，就如同那斩开如鸡子的混沌而起身的盘古一般，出现了一个正破开周围的虚无让自己的存在展现、黑得强，黑得庞大，黑得让人一看到那全身影就感觉到战悚的身影。
  那是龙，究极的巨龙。
  巨大到简直几乎无法想象，只要一口就能够吞下一整个银河系。
  强壮的巨大龙爪在随即朝着最完美的人型变化，狰狞的面庞也变的具备了人类的审美观，那不变的金色瞳仁却像是要审判世界一般扫视着周围，散发着俯瞰万物生灵的气势。浑身上下逸散的气息更是伴随着变化化作了怒吼咆哮的海潮，节节攀升，不断暴增，从灵魂深处喷涌而出的的庞大力量，连同源于灵魂的冲动一起在即刻汇成一声释然的长啸——
  咆哮的龙吟响彻了整个世界，空间跳跃着，次元震颤着，一时间宛如整个宇宙都在为之颤抖！
  究极合体……
  『天元突破.真龙变！！！』
  然后，当郑吒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
  身体里狂涌的力量，意外的变得温顺起来了。
  满涨的力量，好像都在等着他的命令一样，如同手臂的延伸般整装待发。
  从身体里溢出的辉煌光芒，把周围黑暗的虚空染成了金色，连同那虽然渺小但却无法忽视的身躯也一起普照着。
  那个冰冷的冷嘲，也一点都不可怕了。
  不，还不如说——复制体应该在恐惧这自己才对。
  ……没错。
  这样强大的力量，这样辉煌的意志，坚定不移的愿望……
  “我们大家的信念，你能以一人对抗吗？”
  ——回应的是一声嗤笑。
  “有意思，有意思……的确，我都有点佩服你的能耐了，不仅仅是其他队伍里的人，居然就连恶魔队的人也都被忽悠到你的身后，还有与你应该是死敌的家伙，甚至连楚轩这样应该是完美的人也被感情给污染了，这种情况下将你称为‘特异点’都不为过，但是……这就是你的资本，这就是你的觉悟？”
  就仿佛是看到了有趣的猎物一般，复制体的眼中射出刺人的光芒。
  绝对不是恐惧，而是如同一个痴狂的画家发现了美景，自闭的乐者看到了一章绝妙的乐谱一样，突然找到了可以抒发自己生命力的渠道，强烈的兴奋把他的活力给完全点燃了。
  “……既然如此，就依据你们的姿态，和你们在同一地平面作战吧！”
  然后，出现了。
  强的无法直视，实质的最末终结。
  和郑吒那超越想象的真龙变几乎相同，巨大到可以将银河系玩弄在鼓掌之间，但是i身上散发着的并不是希望的光辉，而是以焚尽所有的黑炎交织成，以吞噬一切希望的绝望漩涡铸就的灭世魔神！
  ——郑吒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用同样的姿态进行战斗，然后通过胜利，以带给他们绝对的绝望……这种事情，开什么玩笑啊！
  “不要小看我，小看我的伙伴们啊！他们是最好地战友，是已经我最好的伙伴！和我一起并肩战斗，哪怕到死也未有怨言……或许他们曾经做过坏事走入过歧途，但那都是因为环境所逼而造成，他们都有各自的过往与各自的心灵地残缺，都是在努力奋斗中一步一步想让自己地信念贯彻下去，只因为受到了不公民的待遇成为了错误的世界的牺牲品！
  所以我要拯救他们，我要他们和我一起看到我注视着的明天，那个大家都不用哭泣不用绝望的那个未来！阻挡在我这个愿望面前的你，承认自己的弱小然后给我乖乖的让开啊————！！！”
  就如同被激怒了一般，郑吒迈开了步伐开始冲刺。
  每一步都踏碎一个银河大小的星系，每一步都跨越数百万光年的遥远。
  于此同时，手中浮现了足有百万光年长、足以一击斩灭银河的超巨大虎魄刀，一挥之下以超越光速几亿倍的不可思议速度斩向敌人！
  然而，只听的心中传来‘当’的一声粉碎时空的剧响。
  那巨大的虎魄刀却是和一柄不知何时浮现出来的同样巨大的黑炎巨剑对撞在了一起，巨大的力量化为扭曲时空的冲击波袭向四周，周围的空间瞬间就裂了开来，无数的星球与生命在瞬间什么也不知道的就已经走向了毁灭的终结——
  “说得倒是好听，但这就是你的做法吗？”
  轻而易举的挡下了另一个自己的攻击，复制体的表情依然未变，就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他握着那巨大的黑色巨剑冷笑了声道，“认为别人所做的坏事都是因为环境所逼而造成的，所以努力就可以使之导正。尽管建基的地方可能有错，但结果往往是比任何人来得正确……
  这样的高姿态人性本善论，你什么时候成了理想主义者了，在多元宇宙迷宫里脑子烧糊涂了吗？”
  “别把我当成什么理想主义者！那种家伙，只不过是除了空想就什么也不会做的弱者而已！”郑吒大声吼道，“我的愿望，是要创造一个大家都能够幸福的世界，把阻碍我的敌人即便是世界即便是法则也一起击破，明明跟我是同一个人的你怎么就无法理解！”
  “……就只有这样吗？那还真是愚蠢啊……”复制体郑吒冷笑不停，伸手指了指在刚刚的冲击中毁灭了的星河。
  “虽然你嘴里口口声声说着为了拯救，但刚刚你就杀掉这个世界里几万亿的生命……你不是说要让所有人都得到幸福吗？这样毫不犹豫的杀掉什么也不知道的普通人就是你的做法？亦或是你认为这些人根本就只是毫无意义的npc？说不定，你在不久之前还生活着的那个地球、你那温馨的家和亲人，有可能就是在刚才被你给碾碎了啊！”
  “给我闭嘴！”
  仿佛气急的郑吒猛的又一闪而过，巨大的虎魄刀疯狂的向复制体斩击而去，每一次斩击都传来一阵阵剧烈声响，每一次都让时空迸裂开来，双方的力量让整个多元宇宙都震颤了起来。
  但是，复制体的声音一点没停。
  简直就是轻松的招架着正体的攻击，看着对方开始紊乱、仿佛失控了的动作，他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失望。
  “这样一点刺激就受不了？那我就再告诉一些你或许忘记了的事，你所谓的那些一起奋斗着的伙伴，他们有多少是依靠着这个封闭宇宙的特性实体化了的死者？其实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一旦脱离了这个宇宙，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的他们，在那一瞬间就会彻底灰飞烟灭……你的战斗，根本就是在以不断的牺牲换取不一定能够成功、无意义的希望！
  ——这样的愿望，完全不值一提！”
  这刹那，郑吒的动作乱了。
  就仿佛被说中了要害，就仿佛质疑了自己的信念。
  巨大的巨龙之躯突然僵住的瞬间，复制体郑吒浑身上下猛的一顿，将周围一大片星海都笼罩了起来的无边黑炎猛的凝聚起来，化作了一道漆黑得连光都穿透不过去的巨大光柱，不给郑吒丝毫反应时间的就将他整个人吞没了进去！
  结果，刹那就决定了。
  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被那比拟几亿万超新星爆炸的一击正面轰中，螺旋的黑色光波将巨大的龙翼直接撕成了碎片，并且从胸口一贯而入的将焚灭一切的诅咒之炎灌入了体内——
  感受到身体瓦解的瞬间，紧接着的攻击已经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毫不留情的一闪。
  从复制体的手中挥落、正面击中了他的胸膛的，是一团只能依靠边缘来判定其存在的‘漆黑’，但那并非时空扭曲诞生的奇点形成的视界线，而是将好几个巨型星系糅合压缩到极致，真正塌陷成了将所有一切都吞没的究极天体黑洞！
  空间破碎，塌陷……
  时间扭曲，断裂……
  能量产生，湮灭……
  物质虚无，消失……
  受到了这终极一击的郑吒，那巨大的龙身是如被拆开了的积木一般，一瞬间的瓦解成了无数支离破碎的残骸，然后再接着被卷入那将周围所有一切都吸扯过去的黑洞之中碾碎成一切都消失的虚无……
  『——原暗.宇宙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