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依然有我的传说_分卷阅读_322
还在愣神的魏阵图,忽见一只化出原形的巨龟朝他咬来,尖利的牙齿闪着寒光。他迅速后跃,挥开心底微妙的异样,再度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
阮酒不知他心心念念的魏道友刚刚也想着他,此时,他已进入忘我状态。
清澈的瞳孔中映出蛇妖和万千亡灵,尽管血液沸腾,但他始终维持着冷静。
岩浆的脉络好似大地的血液,眼见亡灵不断被火岩吞噬,阮酒双手一挥,所有岩浆刹那化成翻涌的火海,灼灼热气将视界扭曲。同时,他召回飞剑,再持剑一抹,便有千百颗火球如雨点般砸落,亡灵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他的火,是诛邪之火,遇邪乱而燃,焚尽幽冥!
蛇妖等阶有限,操控宝器本就费力,他本想借宝器尽快斩杀对手,哪知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却越战越猛,好似不知疲惫,没有终极。
蛇妖已萌生退意,但他不能退,他若退,这些亡灵就会反噬于他。
盖因他手中铃铛乃是聚怨铃,可号令万千亡灵大军为他所用,但军中,不允许有逃跑的将领!
蛇妖无计可施,只能直面迎上,可惜,他根本不是阮酒的对手。
从他偷袭魏阵图那一刻起,他的结局已经注定。
当他被阮酒斩去四肢,化出本体在地上翻滚时,其他三人也解决了全部暗龟。
“人族!你们不得好死!!”
“现在死的是你。”景岳手指微动,将嘶喊的蛇妖冰封,他看向秦燕支,后者会意上前。
依旧是熟悉的一幕——秦燕支双眸染上纯黑,蛇妖的视线也开始涣散。
眼见蛇妖已被催眠,阮酒道:“老祖,为何单单催眠他?难道蛇妖与暗龟不是一起的么?”
景岳:“不像,否则他应该选择偷袭秦真君,助那只暗龟顺利进阶,或者偷袭看上去最弱小的你才合理。从他刚刚的行动判断,他似乎就想趁乱将魏道友一击杀死。”
阮酒难得聪明了一回,“蛇妖,是蛇族,他想杀的是康籍?”
景岳:“很有可能。估计康籍的事并不简单,如今这只蛇妖落入我们手上,正好能窥探其中内情,以免到时候我们行事被动。”
那边厢,秦燕支已结束了催眠,顺手送蛇妖归西。
“如何?”魏阵图见秦燕支看向他的眼神颇为古怪,忍不住问道。
“他叫海松,是来杀康籍的。”秦燕支道:“他杀你,是因为喜欢康籍的哥哥,康籍出事,也是因为喜欢上了自己的哥哥。”
魏阵图:“……”
秦燕支从海松的记忆中窥知,海松的主人名为康奚,原本是蛇王康多的养子,从小天赋上佳,一度很受康多宠爱。
须知妖族等阶越高,繁衍后代的难度越大,康多几千年来一直无子,几乎将康奚当做亲子培养,康奚,也自然将康多视作生父。
然而等康奚长大,偶然得知父母之死与康多脱不了干系,对康多的感情也变得复杂。
恰在这时,康多一名侍妾生下了康籍,康籍生来肉身强悍,足有妖将等阶,康多自然喜爱非常。
有了康籍,康多对康奚也逐渐冷淡,康奚心中有怨,新仇旧恨交织一处,让他愈发不甘,但他尚没有能力报复康多,便将满腔怨愤转移到年幼的康籍身上。
在他的刻意接近与引导下,康籍与他十分亲密,但他却利用康籍的信任暗自做了许多不利于对方的事,甚至阻挠康籍修炼,康籍似乎从未察觉。
等康籍长到七百多岁,已有了少年人的模样,也有了少年人的心思。
情爱之事从来都说不清楚,康籍喜欢上了他的哥哥,并且,亲口对康奚诉说了爱慕之意。
康奚一开始意外又排斥,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一个机会,便与康籍虚与委蛇,让康籍对他恋慕更深。
一百年前,蛇皇重伤归来,康多带着两子与蛇皇见了一面,也不知为何,蛇皇竟对康奚有了兴趣。从那以后,康奚便偷偷与蛇皇来往,交付身体,成为了蛇皇的人。
但康奚能瞒住康多,却瞒不住一颗心都系于他的康籍。
没多久,康籍便发现了此事。
康籍质问康奚,康奚羞恼与愤怒之下爆发了掩藏多年的恨意,他恨康籍的出现,恨对方一步步夺走属于他的一切。
他没有说真话,但康籍或许信以为真。
之后,康籍和康奚疏远了,并且一心修炼,以康籍的天赋,认真修炼起来进步神速,康多大喜,对康籍更为爱重,如此令康奚嫉恨不已。
康奚不想再等,他怕自己会一无所有,便在蛇皇的支持下布局谋害康多,可惜不幸失手。
好在康奚早有退路,他将一切罪责推给了康籍——就算不能杀死康多,他也要拔掉一根肉中刺。
康籍没有否认,默默认罪,康多暴怒,当场就要将康籍斩杀。
但康奚或许是心中有愧,又或许回忆起康籍对他的毫无保留,终究是心软了,他劝下康多,最终,康籍被永远驱逐出蛇族。
此后,康籍来到狐族,钱粟等人都没什么背景,当然不知内情,更不知他身份,只当他得罪了族中权贵。
而后整整一百年,康籍从没有踏足蛇族一步。
原本康奚已忘了康籍的威胁,但这一次,康奚竟然闯过试炼塔楼第九十层,再一次牵动了他紧张的神经。因此,康奚找来海松,命令对方找机会废掉康籍,但不许伤了康籍性命。
然而康奚不知道,海松爱慕他多年,不但嫉妒蛇皇,也嫉妒康籍。
海松动不了蛇皇,便想趁着这次机会,杀死康籍。
秦燕支讲完,魏阵图的表情可谓是十分难看,“也就是说,若是我们再遇上康奚,我还要……牺牲色相?”
阮酒一下就急了,秦燕支却冷冷道:“你未免想太多。”
景岳忍俊不禁,“先不提我们能否遇上康奚,就算遇见,你索性装作误会了他派松海来杀你,如此冷了心也没什么不对。”
魏阵图窘迫地笑笑,刚刚受到冲击太大,他也是混乱了。
阮酒也松了口气,又道:“那,康奚也挺奇怪的,他既然不喜康籍,杀了便是,为何一直留他性命?”
“啧。”魏阵图此时找回了镇定,脑子也活泛起来,“康奚对康籍应该不是无动于衷,但这点感觉抵不过他对权利,对仇恨的执着,所以他忌惮康籍,却又不舍得杀了康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