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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她软弱人设又崩了 第195节

  眼下老太太激动的不得了,阿司站在一旁,好奇的望着裴易夫妇俩。
  这就是晏姐姐的父母吗?
  看起来就像是很好的人呢。
  裴易被训了也不恼,只摸了摸后脑勺,另外一只手还不太好使,僵在一边,开口道,“娘您别急,儿子我是那种人吗?”
  本以为这么说,老太太会改口,却不料,老太太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冷哼了声,“你是,当初抛下这么一大家子的事儿我婆子我可还没忘了呢。”
  若不是有泠姐儿苦苦撑着,现在他们就算回来了,还能不能见到他们还不一定呢!
  提起当年,裴易看了眼奚云,自知理亏,说不出话了。
  奚云轻声细语的,拍了拍老太太的背,忽地看见从门外进来的几道身影,笑道,“泠姐儿这不回来了呢吗。”
  闻言,老太太目光登时越过夫妇俩看向门外。
  春光明媚中,女子一袭青衫,携着清风而来,身后梨花盛开。
  第二百六十八章 :相看
  老太太情绪一下绷不住了,抛开奚云,忙上前将孙女儿搂入怀里,如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似的,疼惜的不行,热泪滚下来,“泠姐儿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对了,这祖母给你求了平安符,快些带上。”
  说着,老太太忙从怀里摸出来还带着温热的平安符,布满皱纹的手将红绳撑开,小心翼翼的给裴晏如戴上。
  一旁,见着这一幕,冯嬷嬷没忍住抹了把泪,这是几月前老太太亲自去庙里求得,吃斋礼佛了足足三月,这才求回来的平安符,本欲想叫人带去大兴国,但又怕送不到大姑娘手里,便作罢了,只得日日盼着有朝一日大姑娘能回来,亲手给大姑娘带上。
  现在好了,大姑娘终于回来了。
  裴晏如一时无言,只抱紧了些老人瘦的只剩皮包骨的身躯。
  裴允禾同裴落姝站在门外,两人一前一后站在一起,都没有踏进去,两双眼一错不错的落在站在正堂内的几人。
  爹娘回来了....
  裴允禾感觉心跳的很快,扑通扑通的像是要跳出去。
  她眼睛看的有些发直,但她不敢眨眼,怕一眨眼面前美好的景象就又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好半晌,似是确定了两人就是活生生站在眼前,她才慢慢平复下翻滚而起的情绪。
  她早已经过了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年纪,短暂的发愣后便提起裙摆进屋,朝着两人盈盈福了一礼,垂眸道,“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裴落姝跟在后面,垂下的眉眼乖顺又温柔,她福了福身,嗓音很轻,“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听到声音,裴易抬眼看过去,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心中生出几分感慨来。
  隔了两三年的光景,两个孩子长得愈发像她们的母亲了。
  他笑了笑,“都起身吧,那么久没见,你俩出落的愈发水灵了,对了,今年过了年就都及笄了吧?”
  “是。”两人一起应道。
  “嗯,也是时候相看相看人家了。”裴易摸了摸下巴,嘀咕道。
  大抵人老了都爱操心这事儿,裴易也不能免俗,这个念头落下,裴大将军转头对发妻道,“这俩孩子的婚事你帮着看看,再过段日子我便入宫去见陛下。”
  想来假以时日,将军府定能恢复往日的辉煌。
  “不可。”
  不等奚云点头,裴晏如从祖母怀中探出头来,径直道。
  “为何不可?”听到这话,裴易愣了一下,并没有被女儿否定的恼羞成怒,只睁圆了眼睛,问道。
  他知道这个女儿向来有主意,再且说了,他娘还在呢,总得给女儿说话的余地。
  罗氏适时松开心肝儿宝贝孙女,瞅了眼自个儿子,屏退所有伺候的下人,又让人把门关上了,待安静下来,这才开口,替孙女儿回答了,“你这憨子,你不在的时候陛下几次欲对裴家动手,索性都叫泠姐儿巧妙化解了,现在你主动现身,可不是如同羊入狼窟,自投罗网呀!”
  说罢,老太太低下头去轻抚过孙女儿白嫩的手,又道,“你当皇家那般好,掏心掏肺的忠心于人家,可人家早就准备暗地里捅你一刀了,经过上次教训,你竟还不醒悟过来。”
  裴易心中大骇,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武将出身,没念过很多的书,却知忠义二字,那日被擒之时他本以死明志,只云儿也被俘虏而去,他无可奈何,只得苟且偷生,只望来日能带着妻子逃出生天,这才有了今日,原以为哪怕那场战打输了,依他多年来建下的赫赫功勋,皇家待他裴家应当也不会太差,却不想....却不想....!!
  裴易拳头一下硬了,眼底掠过阴驽,“儿子愚钝,竟不知其中缘故,母亲提点的是。”
  见他能想明白,罗氏轻叹了口气,看向孙女儿,“如今,你准备怎么办?”
  他们身处京城,纵是有心隐瞒,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早晚有一日会叫皇室知晓,那时又该掀起来何等的腥风血雨啊。
  老太太心中忧愁,两鬓斑白,明明室外阳光明媚,室内如宛若数九隆冬,令人如坠冰窖。
  一时间,气氛沉寂下来。
  裴锦月一早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了,这会儿托着腮,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叫父亲一个武将去忖度谋臣那些弯弯肠子,也着实有些为难父亲了。
  这么想着,裴锦月也跟着抬眼看向裴晏如,却没出声。
  裴晏如神色淡定,“父亲的手暂时还不能动,正是需要疗养的时候,不如同母亲去庄外的庄子上住上一段日子,待事态平息下来再回来也不迟。”
  她话音浅浅,奚云却是很快明白了。
  难怪他们回来的时候泠姐儿让他们坐的是寻场商人用的马车,从小道回来,而泠姐儿同云回那孩子却是光明正大的从官道去,马车上写明了是裴府的马车,又有太傅府的人在城门口接应,声势浩大,把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去。
  自然没人注意到还有另外一辆马车也在进城。
  如此一来,便是他们再出府,也无人知晓他们曾经回来过。
  每一件事,泠姐儿都算计好了,奚云看向站在那风轻云淡的女儿,说不怜惜是不可能的,过去捧书静读的女儿家现在要承担起那么多东西,从温厚纯良到如今勾心斗角的过日子,到底是他们做父母的没用。
  但到底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此事暂且这么定下。
  等到了夜里的时候,裴晏如去了韶光院。
  门外原来伺候奚云的婆子这会儿正从里面出来,见了来人,福了福身,恭敬道,“老奴见过大姑娘,夫人同老爷都在里头呢。”
  “嬷嬷下去休息吧,我有话要同父亲母亲说。”裴晏如轻声说完,抬脚往里走。
  身侧,明惜提着灯笼照亮了地面的青石砖。
  嬷嬷应了声,弓身退了下去,裴晏如踩着寒霜,上前轻扣了房门。
  是奚云来开的,见了是她,眉眼柔和下来,拉过裴晏如的手腕,“早就晓得你会来,叫你父亲一同在这等着呢。”
  闻言,裴晏如眸光微动,唇角弯了弯,“女儿是担心爹的伤势,特来看看。”
  第二百六十九章 :愁嫁妆
  她爹的伤势自是不能叫城中的大夫看的,而府里头的大夫,自打她给祖母看好病之后来寻她说是要回老家乡下种地,她允了,毕竟府中人愈少,暴露的危险就少一分。
  裴易正坐在太师椅上,见了越过帘子而来的妻女两人,也跟着笑了,烛光下,他锋锐的轮廓朦上柔和的光晕,少了几分戾气,“泠姐儿来了,坐。”
  裴晏如搬了小椅子坐在裴易面前,细细的查看了伤势又把了把脉,“目前还算稳定,但凡事还是要小心着些,可别摔着碰着。”
  “爹爹自是晓得的。”裴易还是难得见女儿这般老气横秋的,皱了眉,“泠姐儿年纪也不小了,如今可是决定好了要嫁给太傅大人了?”
  说到沈家,自打那小子出现在裴家的时候,就半句没提过家人,他记着那时候妻子还问过,但他这混脑袋是记不得了,于是只得转头看向奚云,“你可还记得沈太傅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那时候便是泠姐儿将人捡回来的,如今人又成了太傅,按理来说,出人头地了理应将父母兄弟接来一同享福才是,裴易愈想,愈觉着对沈于渊的了解知之甚少。
  “我那时问过他,他好像说.....”奚云垂下眼,脑海中有些零碎的片段,犹豫着开口,到底是有些记不清了。
  “他家人都已经没了,除了一个侄子尚且还在世。”裴晏如轻飘飘的一句话,解了两人的疑惑的同时,一时之间两人也陷入沉默。
  裴易尴尬的拿起茶盏饮了口,清了清嗓子,才继续道,“苦了那孩子了,不过这样也好,你嫁过去之后没有公婆要伺候,往后只用待他一人好便是,只要你们好好的,爹娘也就放心了。”
  裴晏如颔首,又听得裴易问,“哦,对了,你说的他的侄子又是谁?可在京中?”
  提到这个,裴晏如脸色未变,风轻云淡道,“那个侄子其实你们也见过。”
  裴易:“???”
  奚云若有所思。
  他们自出了大兴国见过的男子不算多,瞥去车夫和下人不谈,年轻的男子....
  裴晏如也不着急,行至另一边坐着。
  裴易沉吟片刻,最后虎着脸,“不会是那日见过的云大人吧?”
  看女儿这副表情,裴易不由得一下联想到又是年轻男子又是和自己女儿沾点关系的那个姓云的小子了。
  说起来,那时候那小子还说啥来着,四品官?
  裴家世代功勋承袭下来的将军府,也算是高门显赫,这小小的四品官,他的嫡姑娘,若是嫁过去,是有些下嫁了。
  裴易摸着下巴思索。
  裴晏如适时补刀,“爹,我们家如今只是空有虚衔。”
  被门第之见禁锢住的裴易脸一黑,“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呢,你爹我还活着,等手好了到时候上战场还能打下一番事业来!”
  裴晏如抿唇:“......”
  “大兴国现在同墨国缔结了和平条约,四周的小国本就依附于墨国,请问爹,您要去和谁打?”
  “.....”
  别老拆他台!
  裴易足足饮了好几盏茶才缓过来自己两个嫡出的女儿都要出嫁了的事实,松口道,“那改日叫上太傅大人同云大人一起来家中用膳吧。”
  他只是嘴上那么一说,如今的境况冷静下来他又如何能不知晓。
  如今的裴府还得靠沈太傅庇佑,方能在天子脚下能立足之地。
  再且说了,他是那般棒打鸳鸯的人吗!
  裴易虎着脸,把裴晏如打发走之后,这才愁了脸看向奚云,对上女人关切的目光,忧伤道,“从前风光的时候我便不曾收礼,哪怕是收了待下回也是择了贵重的送还回去,现在好了,我们离开了这三两年,家中用度定然十分拮据了,我们又如何一次性拿得出两个嫡姑娘的嫁妆?”
  他的女儿出嫁,那定然是要风风光光的,大张旗鼓的,叫人羡慕的。
  “如今可怎么是好啊......”裴易单手撑着额头,低头看着那茶碗,英雄也为五斗米折腰,他如今是为两个女儿的嫁妆不折腰也不行啊。
  “我京中还有些友人,可信得过的,我即刻修书一封,问问他们可能借些过来...”
  一旁,奚云低垂着眸,看着手腕上的镯子,思索片刻后,淡笑着将镯子褪下来,收进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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