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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青云路 第229节

  在新闻1班没能竞选上班长,人家立马就将目光放到了学生会,开学没几天就打入了学生会内部。
  项小羽说干就干,第二天全班在操场晨练的时候,就凑去男生队伍,请杨一帮帮忙。
  被委以重任的杨一很快就有了回信。
  她可以直接将申请递去校长室或者校团委,也可以通过学生会转交给校团委。
  校园管理还有些混乱,这件事还真说不好具体由谁负责。
  项小羽听取了杨一和廖习兰的建议后,打算将申请材料给校长信箱和校团委各送一份。
  除了一份申请书,她还附上了自己的播音履历,五年来录制过的所有节目清单,在报纸杂志上发表过文章的剪报本,郁台长提前为她写好的推荐信,以及一份渔业电台的录播小样。
  鼓鼓囊囊一大包,校长信箱根本塞不下。
  校长办公室大门紧闭,她就算是再傻大胆,也没敢直接敲门进去毛遂自荐。
  于是只好转去了校团委。
  团委办公室里只有一位值班老师,她硬着头皮跟人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后,便屏息等着对方的答复。
  “那你先把申请材料留下吧,回头我们讨论讨论。”
  项小羽在家跟着小宋哥耳濡目染,听得出这是领导打官腔的客套话,她当然不能就这么走了。
  “老师,那我什么时候能过来拿我的剪报本和录播小样啊?”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这个剪报本里有我工作后发表的所有文章,只有这一本,录播小样也是我从渔业电台离职的时候,台长送给我留作纪念的。我还得拿回去好好保存呢!”
  其实这样的剪报本她做了好几本,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的。
  值班老师放下报纸问:“你以前在哪个广播电台工作来着?”
  “海浦人民广播电台下属的渔业电台。”
  项小羽趁机跟对方介绍了自己曾经的工作情况。
  广播电台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还是比较光鲜和神秘的工作,值班老师理所当然地将渔业电台想象成了一个规模很大的单位。
  殊不知整个渔业电台常年只有五个工作人员。
  项小羽觉得这位老师对电台的工作还是有些兴趣的,便拖过一张椅子坐下,跟人家一问一答地聊开了。
  于是,等她离开团委办公室的时候,得到了下周一来听结果的答复。
  *
  项小羽在记事本上记下了来团委的行程,就将广播站的事暂时放下了。
  廖习兰还在楼下的自习室等她一起去上课。
  今天他们班有一节新闻摄影课,摄影课几乎是全新闻系学生最期待的专业课。
  在他们上第一节 课的时候,学校就给他们这一届新闻系的学生发了照相机!
  当然不是人手一台的。
  每个班有十台照相机,三个人共用一台!
  即便如此,也把前几届的工农兵大学生们羡慕得眼睛都绿了。
  以前的新闻系学生,主要以新闻写作为主,当时能教摄影课的老师都被弄去干校劳动了,自然没人给他们上摄影课。
  77级的学生入学前,一大批专业课老师刚被解放,今年给新闻1班上摄影课的老师就是曾在欧洲留学,并当过驻外记者的温柔老师。
  温老师只给大家上了一节课,就迅速俘获了新闻1班所有女同学的心。
  原因无他,温老师虽然五官普通,衣着也朴素,但是特别会穿搭。
  同样的衣裳穿在人家身上就有一种自内而外的优雅气质。
  温老师以自身为例,给这些刚刚回城的土包子们予以美学冲击。
  班里的好几个女同学已经开始参照温老师的搭配方式穿衣裳了。
  每次有新闻摄影课的时候,大家都特别积极。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廖习兰早就已经收拾好书包,站在楼梯口等着项小羽了,“你要是再晚下来一分钟,我就先走了!”
  “距离上课还有一刻钟呢,你急什么?”
  “我得占第一排的位置,否则看不清黑板!”
  廖习兰稍稍有一点近视,而温老师讲课时用来做示范的相片都是8寸的,离得远了她根本就看不清。
  “今天是户外课,不用占座!”项小羽提醒。
  “啊,还真是,”廖习兰在脑门上拍了拍,“我最近都忙糊涂了。那也赶紧吧!”
  户外课就意味着他们要跟着老师出门采风,可能还会正式拍相片。
  学校给新闻系的学生每人每学期发一个胶卷,但是大家平时都节省惯了,开学半个月以来,大家只在课堂上拍过一两张相片,下课以后很少有人舍得用。
  都想等到期末考试的时候,集中使用。
  不过,项小羽并不留着那些胶片,每次老师在课堂上教过新技巧后,她都要反复练习,学校发的那卷胶片早就被她祸祸没了。
  家里的那台上海牌相机项小羽没少用,深知想要摆弄明白这玩意,只靠看和听是没有用的,必须得亲自上手操作。
  她一面快步往学校的人工湖跑,一面对廖习兰劝道:“既然学校发了胶卷,你就放心用吧,摄影就是烧钱的事,必须得勤加练习才行。我自己有一台老相机,学校发的那台你跟魏芳商量着用吧。”
  “这不是想着节省点嘛。”廖习兰是从苦日子里趟过来的,对学校发给他们的相机和胶片非常珍惜。
  “咱们已经是新的历史时期的大学生了,旧观念得改一改,开设摄影课就是为了让咱们拍出好的新闻摄影作品,咱们得趁着有老师指导的时候多交作业。要是学校发的胶片用完了,咱们就自己买嘛,不要怕浪费胶片。在工厂里当学徒工还得做坏几个零件交学费呢,何况是摄影。”
  项小羽现在不用上班,还能每个月有四十来块的工资拿,所以,在给自己进行教育投资这方面非常狠得下心下血本。
  她们赶到人工湖岸边时,班里的大多数同学已经到了。
  温老师独自坐在凉亭里翻看着教学笔记,女生们远远望着温老师的身影,暗暗记下她今天的穿搭。
  虽然大家都挺崇拜温老师的,但是温柔老师其实并不怎么温柔,大家轻易不敢打扰她。
  有些男生还在背地里叫人家“温柔刀”。
  项小羽觉得温老师有点像女版小宋哥,看起来就是高岭之花那一挂的,矜持又高冷。
  今天虽然是户外课,但温老师给他们讲的是人像摄影。
  前半堂课讲要点,后半堂课实战练习。
  这次全班三十个人要同时对一个模特进行拍摄,温老师在人群里看了一圈,直接点了今日衣着最花哨的魏芳上前当模特。
  魏芳正跟项小羽和廖习兰凑在一起,按照老师刚讲的要点摆弄照相机。
  突然被老师点名上前当模特,整个人都懵了。
  她才十八岁,是班里年纪最小的,而且高中毕业就来上大学了,没出过社会,脸皮也比较薄,被这么多人看过来,整张脸瞬间就红透了。
  现在的风气还是比较保守的,除了拍景点照的,老百姓拍相片通常都是去照相馆拍的,她还从没在户外拍过相片呢,而且还是被这么多男男女女一起拍!
  温老师见她磨磨蹭蹭地不出列,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疑惑,问:“有什么问题嘛?”
  “没,没有……”
  魏芳也是温老师的脑残粉之一,这会儿被温老师催促了,她又不敢反驳,只是脚下一直不动地方。
  廖习兰低声安慰:“你不是当过合唱团的领唱嘛,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都不怕,这些只是小意思,毛毛雨而已!快去吧!”
  大家都在等着她,魏芳不好意思再耽搁时间,不尴不尬地走出人群,站定在湖边的一排垂柳前。
  整个人都很僵硬,直挺挺地立在那里。
  同学们纷纷举起照相机,寻找合适的角度进行拍摄。
  这些人都是新手,又很珍惜胶片,一会儿埋头在取景器里取景,一会儿又放下照相机直勾勾地盯着魏芳,过了将近两分钟,一直没有按下快门的声音传来。
  沈太行在取景器里看了一会儿,便略显挑剔地说:“小魏,你可以将双手自然垂放在两侧,或者换个其他自然一点的姿势,咱们的相片得拍出一些美感啊,别浪费了胶片。”
  魏芳稍稍调整了姿势,不过,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站在众人面前,任人审视和打量。
  在前面站了五分钟以后,她撂挑子不干了。
  温老师没有阻拦,又问其他人有没有想来当模特的。
  若是刚上课的时候,兴许还会有人愿意去,可是亲眼瞧见了魏芳的别扭后,就没人主动举手了。
  而且这种人像摄影,有点像报纸上说的那个什么人体写生。
  前两天有位学者刚在报纸上批判过,恢复高考的第一届大学生入学以后,某些院校的某些艺术专业刮起了资本主义邪风,请年轻漂亮的女学生作为人体写生模特。
  甚至还用“有伤风化”来形容这样的课堂。
  温老师发现女生不乐意来当模特以后,就想将目光转移到男生身上。
  然而,项小羽却在人群里问:“温老师,您挑模特的标准是什么啊?虽然小魏确实年轻了一点,漂亮了一点,但我们其他女同学也不差呀!您咋不挑我们呐?”
  温老师挑人的时候,也没想太多,魏芳今天穿得最鲜亮,被她一眼就捕捉到了。
  “你叫项小羽是吧?你也挺漂亮的,你上来吧。”温老师招招手。
  人群里传出笑声。
  “那可不行,您的第一选择都不是我,我可不能轻易答应!”
  第一次被学生明确拒绝的温柔:“……”
  隔了几秒,项小羽又笑嘻嘻地说:“您要是让我当课代表,我就去!”
  新闻摄影课还没选课代表呢。
  闻言,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要是能当课代表,他们也乐意当模特!
  温老师冷淡的脸上带出一点笑意,仔细瞧了她两眼才说:“行,以后你当1班的新闻摄影课代表,先上来吧!”
  项小羽欢喜地“哎”了一声,她理了理衣摆,又让附近的几个女同学帮她捯饬了一下发型,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上去。
  她刚才在取景框里看过了,人工湖和垂柳的背景不怎么好看,柳条刚抽芽,不细看的话,还以为身后竖了一只扫院子的大扫把。
  于是,项小羽带着一帮同学,走进了刚才温老师歇脚的小凉亭。
  “就在这里拍吧。”她随意摆了一个姿势说,“你们把我拍得漂亮一点啊!到时候我要从你们的作业里,挑一张最满意的,寄给我老公和儿子!”
  杨一举着自己的照相机笑道:“好家伙,不但要被老师评分,课代表也得给我们打个分!”
  “那当然了,等我打完了分,女同学们可以留下我的相片,男同学拍的相片通通都要上缴!为了家庭和谐,你们可不许保存我的相片啊,小心回家被罚跪搓衣板!哈哈……”项小羽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
  班里十六个男生,有一半是已婚或已婚离异的,在这方面还是要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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