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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青云路 第214节

  苗苗伸手在宋恂的裤子上抹了抹,然后一屁股坐到他腿上,掩盖罪证,“没有了。”
  宋恂:“……”
  仿佛抱住了xxxs号的袁书记。
  孙君华问:“我听延安说,你要带他们去少年宫学弹钢琴?”
  “还没确定呢,他们妈妈想给他们培养个特长,看中弹钢琴了。但他们年纪太小了,我想再等两年。”宋恂笑道,“就是领他们去少年宫看看,有没有其他喜欢的项目。”
  “那你们先去看吧,回头也跟我说说。”孙君华给苗苗擦了手上脸上的汁水,“我也想让苗苗学点什么。”
  “小姑娘可以选择的项目挺多的,唱歌跳舞画画,都适合小姑娘。”反而是他家这两个臭小子不知道能学些什么。
  在袁家吃过午饭,宋恂就带着孩子回去睡午觉了。
  离开的时候,苗苗依依不舍地跟小伙伴道别,拉着吉安延安的手不舍得让他们走。
  她抱住宋恂的腿商量:“叔叔,再玩一会儿吧。”
  吉安却说:“爸爸,带着小妹妹回咱们家吧?”
  面对xxxs号的袁书记,宋恂很好说话,“要不你跟我们回家玩半天?”
  苗苗心动了,狠狠点头。
  袁梅牵着侄女一起出门,“三个孩子你根本带不了,别出馊主意了。走吧,我送送你们。”
  望着手拉手走在前面的三个小朋友,宋恂扭头对袁梅说:“其实,你要是从下面某个生产队的妇女主任被提拔成公社的妇女主任,袁书记可能不会说什么,提拔干部要考虑的本来就是多方面的,没有固定标准。但是在工厂有一套固定的用人条件,要么技术水平高,要么做出过突出贡献,你才可能名正言顺地直接从工人被提拔成车间主任。”
  “我知道他有他的难处,你不用劝我。”
  “我不是要劝你。”宋恂想了想说,“当初让你去正阳厂工作,只是为了把你留在城里的权宜之计,即便是普通人,有上进心也是正常的,不能因为你是干部子女反而就什么都干不成了。如果你在正阳厂上升的路子被封死了,不如从正阳厂跳出来吧。”
  “我也想过去其他单位工作,但我的情况你是清楚的,高中毕业就去插队了,在农村种了六年地,返回城里以后就一直在正阳厂装酱油,将近十年的时间,没有学到什么一技之长。”
  “高中毕业已经是很高的学历了,好多坐办公室的人还只有小学初中文化,你怕什么?”
  “我就是想学个一技之长,哈哈。”袁梅自嘲道,“老袁同志说得没错,想当上车间主任,要么够资历先当个小组长,要么有技术,是个技术员。资历我肯定是不够的,我就想学个一技之长,当上技术员。”
  宋恂迟疑片刻,提议:“那你去上大学吧。”
  “嘁,车间主任都不让我当呢,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就更不可能给我了。”袁梅撇嘴笑笑。
  “不是工农兵大学生,北京那边已经在讨论改变高等院校的招生方式了,有人提议重新以统一考试、择优录取的方式选拔人才上大学。”
  袁梅怔愣一瞬,又平静道:“这种说法我都听过好几次了。”
  宋恂对这种消息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这是上个礼拜老宋打电话告诉他的。袁梅不是项小羽,作为朋友他只能点到为止。
  “你要是没什么事,可以看书准备一下。我媳妇最近已经开始看高中课本了。”
  *
  事实上,项小羽已经断断续续看了好长时间的高中课本了。
  但是,那恢复高考的消息一直捕风捉影,没有个定论,谁也不可能整天紧绷着一根弦,常年累月地为一件没影的事做准备。
  不过,她本来就喜欢文科内容,语文地理政治的课本已经被她反复翻看了好几遍。
  而数学就要差一些,要是宋恂给她出题了,她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学,要是宋恂忘了,她也不想用数学题折磨自己,不如把更多精力放在工作上。
  上个礼拜再次听到恢复高考的消息时,她都已经麻木了,毕竟这几年没少听。然而,这次的消息是从她公公那边传过来的,项小羽立马就重视了起来。
  宋恒宋悦这两个高中生,也被她抓来一起复习了。
  宋悦的数学挺好,可以帮她讲讲题。
  从县医院出来,项小羽搀着大姐的手臂返回她在县城的小宿舍。
  “反正你怀孕是不能上船的,正好把工作辞了,回家备战高考!”
  项小鸿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说:“这个话你去年就说过了!可是并没有恢复……”
  “这次的消息肯定靠谱!这是我公公特意打电话说的!”
  “什么时候考啊?我都怀孕了,还怎么考试?”
  “具体时间不知道,反正你也得养胎,越晚考越好呀,等你生完孩子坐完月子,把孩子给咱娘一扔,你就可以去考试上大学了呀!”项小羽伸出食指在姐姐紧皱的眉心处按了按。
  项小鸿无语道:“听你的意思,好像去考了就一定能上大学似的。高考只有高中生才能参加,咱俩又没上过高中,连考试资格都没有!”
  项小羽:“……”
  那她这两年岂不是白忙活了?
  发现妹妹的脸色不对,项小鸿忙找补道:“那都是十年前的报考条件了,没准儿可以让咱们参加呢,既然你公公让你抓紧时间复习,兴许是有办法让你参加考试的……”
  项小羽将那没影的高考放到一边,先说她姐的问题。
  “你还是赶紧把工作辞了吧,趁着怀孕生娃的机会到姐夫那边随军去。要是不想复习高考,你就看看部队那边的环境,等你出了月子以后,可以在部队的渔业中队里找一份工作!”
  “我早就问过了,他们那边的渔业中队根本不要女的!”项小鸿也不想这样长期两地分居,但是她要是去随军,就意味着要放弃自己的工作。
  当初在省城为了参加高级船员鉴定考试,她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如果因为要随军,就轻易放弃了工作,当初的苦不就白吃了!
  “以前咱们生产队和渔业公司的船队也不要女的,你不是照样组建了女子船队?”项小羽鼓励道,“部队里也有女同志,兴许也可以组建一支女子船队呢。我家宋局长说了,就算部队里没有你的工作岗位,但是像你这样的女船长,渔业公司都是抢着要的,到时候在部队驻地附近的渔业公司工作也行呀!”
  项小鸿刚刚得知怀孕,又要考虑工作问题,脑子里乱糟糟的,暂时拿不定主意。
  “你还是先跟姐夫说一声吧,看看他是什么意见,已婚人士又不是当姑娘的时候,做决定时也得考虑姐夫的感受。”
  项小鸿笑道:“知道了!到底你是姐姐还是我是姐姐!你现在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你虽然是我姐,但是在婚姻和育儿方面完全没有经验,你得多听听我这个过来人的意见。吉安延安就是我的成功案例!”
  *
  被妈妈认为是成功案例的双胞胎兄弟,这会儿正在家里作妖。
  延安拍着新买的皮球在客厅里到处乱窜,而吉安刚搭好的大型积木宫殿,被他一个球就拍散架了。
  两个孩子揪住对方的衣领在客厅里滚做一团,口里毫不示弱地相互叫嚣着。
  宋恂坐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沙发上,正在翻看石斑鱼养殖基地的建设计划,对于两个儿子的内部矛盾视若无睹。
  连伟人都可以为了磨炼意志去闹市读书呢,他家里这点噪音算得了什么!
  “爸爸!”吉安捂着耳朵告状,“弟弟咬我耳朵!”
  “流血了吗?”
  吉安用手摸了摸,“没有。”
  宋恂将冒着热气的茶杯放到茶几上,语气轻松道:“既然他咬了你的耳朵,那你今天就别给他讲故事了,休息一天。”
  他这个爹当得相当轻松,买回来的图画书,只给孩子在睡前讲两遍,之后再想听故事,就让吉安讲给延安听。
  吉安整天像个小哑巴似的不乐意说话,只有给弟弟讲故事的时候,能锻炼一下他的语言表达能力了。
  宋恂嫌弃地瞟一眼再次扭打到一起的两个崽,起身说:“行了,你俩赶紧回屋换身干净衣裳,我带你们去少年宫看看去。”
  抱在一起的两只同时抬头问:“不等妈妈啦?”
  “不等了,咱们先去看看。”
  两个孩子的精力太旺盛了,得赶紧给他们找点事做,他们老父亲的意志比伟人差远了。
  少年宫在市图书馆对面,宋家父子三人乘车抵达的时候,正有一批学生从大门里跑出来。
  宋恂特意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学生都是戴红领巾的大孩子,穿着统一的格子套装,脸蛋被抹得红彤彤的,小姑娘还要扎玻璃纱头花,一看就是刚参加完演出的。
  吉安和延安像两个土包子似的,盯着小哥哥小姐姐的红脸蛋瞧,被爸爸拍了两下脑门才收回视线。
  “你俩要是也想抹红脸蛋,可以到歌咏队唱歌去。”宋恂随口开个玩笑。
  没想到小哥俩居然真的点头了!
  宋恂:“……”
  然而,双胞胎想要抹红脸蛋的愿望,一时无法实现。
  他们被少年宫的老师拒收了。
  “我们少年宫只从各中小学招生,优中选优,培养有特长的青少年。你家这两个孩子太小了,还属于幼儿,送去幼儿园吧,我们不能收!”
  宋恂:“……”
  没想到人家还是有年龄限制的。
  低头瞅瞅两个东张西望的小脑袋,宋恂跟对方商量:“同志,他俩的理解能力和表达能力很强的,大人说话都能听懂,能不能让他们先跟着听两节课?”
  “我们的生源都是全地区的中小学选送的,每个学校只有不到十个名额,竞争非常激烈。不可能在校外增加额外名额的。”女老师抱歉摇头。
  “那我带着他们在教室外面看看行不行?”
  女老师的态度挺和气,亲自带领他们去几个活动小组进行了参观。
  地区少年宫的规模很大,除了宋恂早就知道的音乐、美术、舞蹈课程,还设置了生物、理工、化工、航模、文学和棋类等九种课程,二十个小组。
  一路看下来,宋恂心里有点遗憾,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儿子们对这里的好奇和喜欢。
  但是人家设置了入学门槛,他俩还太小了,参与不了。
  在舞蹈室和棋牌室外面驻足了一会儿,宋恂与女老师道过谢,便拉着仍在不断回头张望的小哥俩回家了。
  “爸爸,我们不去少年宫玩啦?”吉安问。
  他刚才都听见了,那个阿姨不让他们去。
  “你们年纪太小了,那里都是大孩子,等你们上了小学就可以去了。”
  两个孩子都失望地耷拉着脑袋,宋恂也觉得今天有点对不住他们,看见路边有卖冰棍的摊子,便走过去给他们每人买了一支奶油雪糕作为补偿。
  夫妻俩怕孩子吃凉的闹肚子,平时从不给他们吃冰棍,这还是两个三岁娃,第一次尝到雪糕的滋味。
  吃到了好吃的,心里的那点失落立马就不翼而飞了,两个孩子一路舔着雪糕溜达回家。
  自认已经与哥哥重归于好的延安翻出玻璃珠跳棋,想跟哥哥来一局。
  “我不跟你玩,”吉安舔着雪糕,高冷地说,“你总输,没意思。我要跟爸爸玩。”
  “我这次肯定能赢!”
  延安属于人菜瘾还大的,每次都是他张罗下棋,但每次都输得满地打滚。
  而且不长记性,越输越爱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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