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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成一个大魔王 第15节

  岁岁眨巴着一双湛蓝色的清澈竖瞳,呆呆的看着又要哭鼻子的小孩。
  她不就是晚归了亿会会儿的时间吗?
  不过想来她就算是真的跑出去玩,傍晚之前也会回家,毕竟她还想赶上热乎的晚饭,大多数时间,她也都是和宋今朝形影不离的,像今天这样回来得这么晚,的确还是第一次。
  岁岁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去够宋今朝的脸颊,宋今朝垂首,猫猫柔软冰凉的肉垫落在了他的脸颊。
  “别哭啦!”
  宋今朝对上猫猫温柔关切的目光,吸了吸鼻子,委屈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怎么会,我还要蹭仙气呢。”
  宋今朝摸摸猫猫的脑袋,继续说道:“那我们说好了哦,一定要回家,我会一直在家里等你的!”
  感动式解读猫语还得看宋今朝。
  晚风寒凉,岁岁打了个冷战,立刻往屋里窜,宋今朝追上去,和她一起进了寝殿。
  岁岁抖干净身上的白雪,又叼着帕子将肉垫擦干净,才跳上床,被子一裹,她才觉得身上的温度回来了。
  “可是猫猫你的衣服呢?”宋今朝见岁岁冷成这样,不禁发问。
  岁岁闻言,立刻大声的喵了起来:“我碰到了一个男人,我不喜欢他,他把我的衣服都拽坏了!”
  “是遇上什么人了吗?猫猫你没有诶欺负吧?”宋今朝关切的询问,然后扒开被子试图将猫猫翻过来检查。
  岁岁后腿蹬开宋今朝的手,叼着被子重新盖好。
  宋今朝看她这么有活力,倒也不像是被欺负了,松了一口气之后,又对着她说道:“那就是衣服没缝好吗?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学刺绣啦,等明年冬天,我给你做新衣服,还有新帽子!”
  宋今朝也上了床,浑身冰凉的小孩抱着像是小火炉一样的猫猫,喋喋不休:“我今天去章华台赴宴,小公主头上戴着的帽子特别可爱,那么可爱的帽子,我的猫猫也要有。”
  岁岁好奇的问:“那小公主可爱吗?”
  那位小公主应该也才一岁,宋今朝一岁的时候在摇篮里爬来爬去,就可爱得不得了了,小公主肯定也特别可爱。
  宋今朝说完了帽子,又开始说他从章华台给岁岁偷了糕点,留给她明天早上吃,然后又说他等过完元宵节,就能去博学馆上学了。
  岁岁专心的听着,还时不时懒洋洋的喵两声,直到宋今朝最后一句话说完,一人一猫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呵欠,沉沉睡去。
  外面的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在万籁皆寂时,漆黑的天幕倏的炸开了一簇又一簇的烟火。
  新的一年来临了。
  ……
  悠闲的时光一晃而过,转眼间元宵已过,宋今朝也该去博学馆上学了。
  岁岁之前听宋今朝说过,是章华台除夕夜宴时,据说是他的一位皇叔,提起了这件事,他才有机会去上学。岁岁那时听着,便忍不住感慨,世间果真还是好人居多的。
  全公公非常重视这件事,早早的就为宋今朝准备好了崭新的书袋,开学的日子一到便兴高采烈的送他去博学馆。
  岁岁作为猫猫当然是不能跟着去的,她只能待在长寂宫转圈圈,或者去椒房殿找门口的鸢尾玩。
  只不过自打宋今朝去上学后,岁岁便一整个白天都见不着他了,不免觉得有些不习惯。当然了,宋今朝当然比岁岁更不习惯。
  这日下学,用完了晚膳后,宋今朝照例带着书本去椒房殿外做功课,鸢尾会指导他。岁岁当然是跟着他的。
  岁岁认为学习的时光枯燥乏味,但宋今朝却时常以此为乐,在学习的时光中,岁岁后知后觉的发现,宋今朝好像又长大了一点儿。
  快点长大吧,不知道崽崽长大后会成为怎样的人?一定会是很好也很可爱的人,他能成长为这样的大人,岁岁也会与有荣焉的!
  岁岁目光逐渐慈爱。
  “猫猫,你盯着我做什么?”做完功课正在交由鸢尾检查的宋今朝,敏锐的捕捉到了猫猫格外温柔的目光。
  岁岁抬起小爪子拍了拍宋今朝的手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宋今朝没理解她的意思,反正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在愉快的有障碍交流,此时他忽然期待的说道:“猫猫,你明天和我一起去上学好不好呀?”
  “可以吗?”岁岁眼睛一亮。
  宋今朝小声嘟嚷道:“你藏在我的书袋里,没关系的,我最近都没有时间给你启蒙,我们去博学馆补补,或许猫猫你听完课能喵一篇听后感吗?”
  岁岁:“……你好好学习就好啦,崽,不要管我。”
  ……
  说做就做,岁岁隔天就藏在宋今朝的书袋中,充满期待的跟着宋今朝前往博学馆,开始了猫猫学习的一天。
  说起来宋今朝上学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岁岁一直没什么机会跟着去看看,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岁岁藏在书袋中一动也不动,生怕被发现了。
  只不过上面的夫子在讲什么啊!书袋里睡觉一点都不舒服!
  岁岁不安分的动了动,悄悄的从宋今朝放在椅后的书袋中探出猫猫头,打量着博学馆。
  博学馆是为皇子皇女专设,除此之外也仅有皇子皇女的伴读,以及得圣上应允家世优渥贵族少爷小姐能够来。
  如今圣上的子嗣都不满入馆年岁,是以博学馆中除了宋今朝和眼熟的宋辞尘之外,便只有一个宋辞尘的伴读,以及另外三名男孩。
  这堂课恰巧讲的是颇为无趣的史论,小萝卜头们一溜的都在打瞌睡,宋辞尘都有些走神,唯有宋今朝听得聚精会神,连岁岁在书袋里乱动都没发现。
  宋辞尘眼尖看见了正在偷偷摸摸打量博学馆的岁岁,他趁着夫子授课聚精会神,偷偷的摸了一把岁岁的脑袋。
  岁岁伸出爪爪把他的手拍开。
  宋辞尘却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摸出一张手帕,手帕里包着两条小鱼干,以此交换获得了短暂抚摸猫猫脑袋的权利。
  后半堂课夫子进行了小测,分数在萝卜头们将考卷交上去后很快便出来了,宋今朝与宋辞尘毫无例外的都是甲等,但夫子显然更满意宋今朝的答卷。
  之后的课堂中岁岁都在打瞌睡,唯一有印象的大概就是每个夫子在宋今朝回答问题时、交作业时、小测成绩出来时,都会夸一遍他。
  很显然,她的崽崽勤勉好学,非常优秀。正如鸢尾所说,夫子们以有这样的一个学生为荣。
  岁岁在书袋里与有荣焉,连瞌睡都少打了好几个。
  很快便到了午膳时分,宋今朝抱着书袋,不急着去吃午饭,而是带着岁岁出了博学馆。
  宋今朝打开书袋,猫猫在里面睡得四脚朝天、不省人事,他戳了戳她毛茸茸的脑袋,她才醒过来。
  “怎么啦崽崽,吃午饭了吗?”
  “我今天回长寂宫用午膳,猫猫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吧。”宋今朝抱着她往长寂宫的方向走,路上不忘有些小雀跃的说道:“你看今天夫子们都在夸我哦,我是不是很厉害!”
  岁岁立刻点头,用她亮晶晶的双眼看着宋今朝,说道:“超厉害!”
  ……
  午饭后宋今朝需得马不停蹄的赶往校场,因为今天下午有骑射课。在岁岁还在幸福吃猫饭的时候,他便跑得不见人影了。
  岁岁记着宋今朝今天说好了要带着她一起去上课的,怎么可以下午就把她忘记了!在填饱肚子之后,凭借猫猫灵敏的嗅觉,她追着宋今朝去往校场。
  这是一处专门为小萝卜头们开设而出的校场,面积不算大,但也足够。
  岁岁在边缘的青草地上俯下身子,假装她是一团蒲公英,湛蓝色的大眼睛却不停的在远处宋今朝身上打转。
  宋今朝在博学馆的萝卜头中年纪是最小的,个头小力气也小,校场上最小的弓箭对于他来说也有些大了,别说射箭,他弓都没办法拉开。
  而宋今朝却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拉不开弓就一直拉,总有拉开的时候。整整一整个下午,他能够将弓拉开,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因为下午是骑射课的原因,结束得早,夫子宣布下学,其他几个萝卜头一哄而散,宋辞尘倒是留了下来。
  “今朝堂弟,你还不回去吗?”
  宋今朝额角溢出冷汗,他摇摇头回答道:“我再练练。”
  “你还太小了,力气不够,拉不开的。等再长大一些就能拉开了,现在没必要这么着急拉弓。”宋辞尘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瓷瓶,想要递给宋今朝。
  宋今朝偏过头去,继续专心致志的拉弓搭箭。
  宋辞尘看了宋今朝一眼,便往在草地上爬了一个下午的岁岁那儿走。他蹲下身去,将白瓷瓶放在了岁岁面前。
  “猫猫,让今朝记得上药哦。”
  岁岁懒洋洋的睁开迷蒙的双眼,宋辞尘戳戳猫猫的脑袋,很快离开。
  宋今朝未曾注意到这里,或者说他从来不会分神去注意宋辞尘的行动。
  岁岁抬眸望去,诧异的发现她睡了一个下午,宋今朝却拉了一个下午的弓,这样下去他的手会废掉的。
  岁岁有些急了。
  在之前的骑射课上,宋今朝知道自己力气不够,练习的时候一直非常克制,但今天,上午的时候看猫猫对他露出亮晶晶的崇拜眼神,他就想让猫猫早点看到他能拉弓搭箭的模样。
  就在宋今朝还要继续尝试拉弓的时候,一团白色的毛茸茸忽然跳到了他的手臂上,他手臂酸痛,没办法支撑突如其来的重量,岁岁便抱着弓箭在地上滚了两圈。
  “你怎么来这儿啦?”宋今朝诧异。
  岁岁指着弓箭瞪着宋今朝便是一顿破口大喵。
  宋今朝将弓箭捡回来,有些扭捏的说:“你别骂弓箭了,我没关系的,是我想要快点拉开弓,我想力气大一点,就可以一直抱着猫猫了。”
  岁岁恼怒的说:“我干嘛骂无辜的弓箭呀,我在骂你!”
  一人一猫的对话属实是牛头不对马嘴。
  宋今朝在青草地上坐下,岁岁将地上的白瓷瓶叼到他面前:“快上药。”
  “你怎么乱收别人东西呀。”宋今朝嘟嚷道,将手藏在身后,不让岁岁看。
  岁岁把宋今朝的手扒出来,用嘴打开白瓷瓶,将干净的爪爪伸进去,沾了点药膏,往宋今朝手上抹。
  五岁小孩的手该是又白又嫩的,偏偏她家崽的手,白嫩的手心被弓箭勒出了一条又一条纵横交错的血印子,印在掌心,格外惨不忍睹。
  岁岁尽量放轻动作,但宋今朝在放下弓箭后,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手心火辣辣的疼,一点点触碰就让他眼泪汪汪的开始喊疼了。
  岁岁有些着急,她朝着他的掌心呼呼吹气,又给他舔了舔伤口……然后舔到了一嘴的药膏,涩得她不停呸呸呸。
  而被岁岁猫舔了一口伤口的宋今朝,疼哭了。
  第15章
  宋今朝今年才五岁,是博学馆中年纪最小的孩子,按理说这群萝卜头们在练习骑射的时候,夫子也该多注意年纪最小的宋今朝。
  然而宫中待宋今朝身世讳莫如深、避之不及的人大有人在,骑射课的谭夫子恰巧便是其中之一。
  宋今朝也不是第一天上骑射课了,但这位谭夫子却几乎从不从旁指导,甚至有时候宋今朝姿势出错,都是宋辞尘看见了指出来的。
  因而宋今朝一直不得要领,他没有力气,也没有技巧,一直都拉不开弓。
  在那堂骑射课之后,宋今朝每每再上骑射课,回长寂宫时双手必然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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