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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使我超强 第448节

  我从善如流,“我知道了,主人。”
  我跟随着她,回到了一处古老的城堡,确实如她所言,我上面有一群哥哥,他们的容貌或是精致或是英俊,清一色的赏心悦目,都是她从各个星球里收集而来的“礼物”,唯有最出色的,才有资格被她收养为长子,成为厄琉西斯家的继承者。
  我自然要做那唯一的胜利者。
  我与哥哥们伪装成人类的身份,每日都要外出上学,回来还要接受家庭教师的训练。
  我功课很好,马术、射击、狩猎、游泳,都不在话下,甚至因为我血族的魅惑天赋,我备受女孩子们的拥护和爱戴。我表现得越出色,便越得到恶魔大公的喜爱,她经常会赏赐礼物给我,有时候是丝帕,有时候是苹果糖。
  在我住入古堡的第五年,我终于有了与她共用早餐的机会,尽管受限于餐桌礼仪,我从头到尾只有一句发言,那就是向未来的养母请安。
  她越来越偏心我。
  这让哥哥们很不满,他们总是会在无人察觉的场合欺凌我。
  我亦没有反抗。
  等时机差不多了,我就藏在她经常经过的玫瑰丛里,小声柔弱地哭泣。
  当她发现我,便是这么一副精彩的情形——
  那黑发少年蜷缩在带刺的玫瑰丛里,洁白的衬衫被暴力撕裂,沾染了星星落落的血迹,衬得他肌肤愈发晶莹剔透,像玫瑰上的朝露。
  这时候我运用丰富的舞台经验,摆好了最惹人怜爱的姿势,在她的呼唤中,如同受惊的小兔,红着一双眼睛,仓惶又凄美地回头看她。啊,要说红眼睛也不准确,血族的幼年形态,是天生的黄绿眼瞳,一边是琥珀色,一边是翡翠色。
  值得一提的是,我虽然接近一千岁,仍是幼嫩脆弱的少年恶魔体。
  血族的成长需要一个别样的契机。
  但我并不想将自己的初次绽放交给一个羔羊般的少女。
  我的内心是月光照不到的荒凉,荆棘横生,孤僻滋长,柔软又天真的情意在这里没有半分价值。
  我变态般渴望强大的野心。
  在学院里,我是彬彬有礼的优等生,容貌斯文秀美,声音温柔动听,再苛刻的礼仪老师,都挑不出我的一丝错处。而在古堡里,四周危机四伏,我只能通过各种手段,淘汰我的竞争对手,坐稳最后的赢家位置。
  我想,我要赢了。
  我被她从玫瑰荆棘里捡了回来,又被允许进入了她的房间。
  恶魔大公亲自给我上药。
  当她让我掀起衣服,方便她涂药时,我故作天真懵懂的模样,褪了所有的衣物。少年般的脸庞,脊骨线条清晰挺而拔,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
  是的,我在勾引她。
  哥哥们争得头破血流,都想当她最优秀的长子,我则是想得更远。
  ——没有什么比抵达天堂更紧密的关系了。
  可惜,她看我的眼神没有波澜,很快治愈了我的伤口,送我出了房门。
  我没能留下过夜。
  我的计划失败了,日子也愈发难过起来。
  哥哥们发现我的告状,更加不着痕迹欺负我。我就像是一头流浪的野猫,四处逃窜,独自舔着伤口。
  我对她有了怨恨。
  为什么把我捡回来,又不好好保护我?
  我一定要报复她,在我得到她的权势之后,我这么想着。
  于是我加倍学习,开始还击。
  我将我的孤僻与乖张收敛进骨子里,对着镜子日夜练习我的笑容,直到它像月亮一样优雅静谧,没有半分的攻击性。我蛰伏着,从最负盛名的贵族学院毕业,曾经欺凌我的哥哥们则是被我一个个淘汰,活着的还不如死了的。
  我受到越来越多的赞美,她那流转的目光也落在了我的身上。
  恶魔大公决定为我举行一个庆祝毕业的晚会,同时宣布正式收养我,赐我厄琉西斯·希罗之名。
  “我对您的厚爱感激涕零,主人。”
  我亲吻着她的手背。
  “啪!”
  那黑漆描金骨牙扇打了一下我的脸,香气逃逸。
  “还叫主人?”
  我礼貌微笑,“您还没有与我正式签订收养协议,希罗不敢乱了规矩。”
  她夸赞他,“我的希罗,真是个聪明又有野心的孩子,也罢,等今晚过去,你不叫也得叫了。”
  ——那可不一定呢,厄琉西斯·红狱。
  我看着她摇摆腰肢,似一条明艳的美人鱼,滑进了舞池里,又在侍者的殷勤伺候之下,一无所知端起了酒杯。
  那是厄琉西斯家族死对头,费利家族的圈套。
  他们在酒水里投下了灾厄药水,诱发极位恶魔的嗜血天性。等她醒来,整个宴会厅都是血尸,而费利家族就可以联合受害家族,趁机发难,吞噬厄琉西斯家族的掌管权。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
  我的间谍混入了费利家族,并提供了灾厄药水,做了今天这场阴谋。
  身为主谋的我端着酒杯,含笑等待着灾难的降临。
  可是——
  她似乎意识到了不对,隔着人群,用心灵感应呼唤了我的名字。
  ‘希罗,希罗……’
  她想要传达一个危险的信号,而灾厄药水影响了她的语言组织能力,唤了我半天也没能说出口。
  她重复着叫着我。
  真好听。
  就像求欢索爱。
  ‘希罗,希罗,来我,身边!’
  来我,身边!
  我的双眸刹那熠熠生辉。
  我说服自己,看哪,她即将坠入永恒深渊,我也许可以走近一些,近距离欣赏她的痛苦。我扶着她的手臂,带她离开了舞会,她发作得厉害,额头渗出薄薄的汗,很快身上的礼裙湿透了,像是一座沉堕的猩红孤岛。
  她都走不动了,是我拖着她在走。
  她攀着我的肩膀,气息炙热混乱,“去,去黑天鹅剧场……血液糖果……”
  黑天鹅剧场,是古堡里一个小型的私人剧院,她豢养了一群珍稀美丽的黑天鹅,它们在剧场里随意走动,是一副生机盎然的画面。我在古堡生活十年,对她的习惯熟悉于心,这位极位恶魔早已摆脱了低级的吸血本能,不过她喜欢吃一些血液制作而成的糖果,当做打发时间,安抚味蕾。
  我没有避讳宾客,还故意透露我们的踪迹。
  “主人有些不舒服,我扶她去黑天鹅剧场休息一下,诸位不必担忧,请尽情享受宴会。”
  我扶着她进入了黑天鹅剧场,舞台只投下一束散漫的照明灯光,席位昏暗不已,偶尔掠过一两道黑色的流焰,那是黑天鹅的尾巴。
  “快,糖果……”
  恶魔大公头痛欲裂,催促着我去寻找糖果瓶子。
  我知道糖果罐就藏在第一排席位的暗袋里,但此时的我故意拖延时间,“主人,您藏在了哪里?”
  “在,在第一排——”
  她废了好一会儿的力气,才吐出准确地点。
  我慢吞吞地跑动,又慢吞吞抱回一个罐子,她暴躁抢过,嘭的一声,砸到地上,碎片四溅。在灾厄药水的影响下,她的恶魔形态逐渐清晰,羽翼展开,更长出了尖利的指甲,于是她努力了半天,指甲划花了地板,也没能捡起一颗糖果。
  她好像才意识到我的存在。
  我异常乖巧,听从了她的心声,又慢吞吞剥开糖果。但她等不及了,一口咬在我的手上,糖果沾血,被她吞了进去。这一下彻底觉醒了她的恶魔本能,她舔起了我的手,并且觊觎我的脖颈。
  我适当流露出了惊慌与哀求的眼神,却颇有心计地侧过头,展示我纤细修长的颈线。
  她不出意料咬了下来,插在胸脯前的扇子也掉在了我的身上。
  “啊……哈……”
  我像兔子一样嘤嘤求饶,用雪白的皮肤和微红的眼眶,试图唤醒她的理智。当然,我更清楚,我这样做,只会激发恶魔的掠夺本能。于是我便目睹了极位恶魔的终极恶魔形态,眼瞳彻底血红,情态疯狂又骇人,她庞大的鲜红的羽翼覆盖下来,蚕食了我的视线。
  “母亲大人,您怎么了?您不可以——”
  我欲迎还拒。
  呼救被她的热浪淹没。
  我得偿所愿,被一位强大美艳的极位恶魔彻底侵吞。
  我因她绽放,同时进阶恶魔的成年形态,黄绿异色的双瞳也渐渐变红。
  漆黑的意志领域中,我看不清她的面容轮廓,记忆也似断开般的空白,只记得被反复抛掷和沉落,头发还不止一次被她的手掌跟耳环扯着。我挺起胸膛,咬住了她的翡翠色耳环,冰冷的宝石触感与温热的唾沫相融,似痛苦,更似愉悦。
  我携带着对她的恨,坠入了炽热的爱河。
  是的,我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并不是恶魔大公。
  她是那位执政官,传说中的暴君,她从万众瞩目的人前消失,又披上新的艳丽的皮囊,四处游走,然后假惺惺地救我出了囚笼。
  我一定会杀死她,在不远的未来。
  我这么想着,抱紧她的脖颈,求饶着,“求您饶恕我,赦免我,别再咬了,我要死了……”
  我哭得越是厉害,羽翼就把我嵌得更紧,难以呼吸。
  我很变态,居然很喜欢。
  第二天的清晨,恶魔大公解除了灾厄状态,她发觉怀里还有一个泪痕斑斑、饱受伤害的我。
  “怎么回事?”
  她是一名敏感的恶魔,眼神透着怀疑。
  我抱着那件破碎得不成样子的白缎礼服,没了在宾客前的优雅从容,哭得惹人怜爱,瑟瑟发抖,“您忘了吗?您喝了一杯白翎,忽然身体不适,说要吃血液糖果,我就把您扶进最近的黑天鹅剧场,您说第一排座位藏着瓶子……”
  我凄美垂泪,“后来,您让我找出来,我刚替您剥开糖纸,您就把我手咬了,还、还——”
  “还强迫我戴上您给天鹅买的兔耳朵耳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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