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教主抬起头,狼狈地看着紧握着自己手臂的人,是步凉。
步凉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四个糟老头,满是嘲讽和厌恶,这四个人在她看来,与四只软哒哒,黏糊糊的软体臭虫无异,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怒火中烧的步凉把教主搂在怀里,面色却是冰冷沉静地像是一块寒冰。
教主沙哑着嗓子,强忍住心中的屈辱和怨恨,强迫自己的语气保持着冷静,说道:“步凉,我们走吧。”
步凉阴鸷的双眼扫过面前四个不知死活的糟老头,他们安闲舒适地坐在位置上,没有半分的畏惧,有恃无恐。
那个道貌岸然的老头甚至开始用考量的目光看着步凉,像是一条毒蛇,看上了某个猎物。
步凉森冷地看着老头,如果不是碍于教主在这,敢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她一定会一刀了解了这个老色鬼。
教主平静地说道:“本座告辞了,若有闲暇时候,必当回羽民国拜望各位长老。”
步凉总算是明白为何教主对这四个老东西这样卑躬屈膝,甚至。宗教就是这样,不仅要信徒的心灵,还要肉体,里面等级森严,乃至比皇权统治下的阶级更加讲究。如果说,这是本部的长老,那么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但是,她可不是什么明莲教的信徒,更加确切地说,她还是明莲教的敌人。今日,她不仅杀了四个糟老头的护卫,还要杀了他们几个。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步凉清楚教主的实力,也知道碍于身份,还有那些因为不堪过往造成的阴影,教主是不可能动手的,那就让她来吧。相识一场,也算是有些交情,这场杀戮,就当是她对教主欺骗至今的偿还。
浸透着鲜血的匕首再一次从刀鞘中拔出,步凉没有去看教主的神情,她缓缓地说道:“你走吧,我不想你看到我杀人的场景。”
这四个糟老头终于慌乱了起来,喊着护卫的姓名,当他们发现即便是快要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出现时。
其中一人惊叫道:“你想干什么,快点放下你的刀。”
另一人也跟着惊叫道:“要是你敢杀了我们,羽民国不会放过你的。”
步凉仿佛听到了莫大的笑话,冷笑了一声。
只要在南国的地盘上,还没有人敢公然对一品骠骑大将军的嫡长女,镇西将军府的继承人不利。论身份,谁也不比谁尊贵。
锐利的声音试探地问道:“你,你想要什么,金银珠宝,哪怕是长老的地位,我都能给你。”
步凉的目光淬了毒般,嫌恶地看着这些人。
那个道貌岸然的人故作镇定地说道:“白郁,你就看着不管吗?嗯?你别忘了教规,杀害长老级别的人可是要被除以烈火焚烧的刑罚的。”
教主没有说话,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总算出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绪,怨恨。
教主说道:“本座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而且她,也并不是明莲教的人。”
说着,教主退到了一边。
内心早已作出了决定,如果步凉因为她而造下杀戮,即便是拼尽全力,她也会保住步凉。但是现在,她无意去阻止:永生神,信徒祈求你原谅我的私心,把仇恨宣泄出来。
步凉冷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们这群又脏又老东西,就算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匕首的刀刃没入咽喉,按照刚刚反对的顺序,一个个捅了一刀,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四个糟老头在苟延残喘,血的气息在这个房间里悄无声息地弥漫了开来。
步凉的脸上被腥臭的血液喷洒到,配上那双暗红的眼眸,简直是杀神再世。
可是教主并不觉得害怕,反倒觉得心中暖了一些,她从未想过,有人会为她这样在意,这样无畏,这样一往无前,只有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她还不知道步凉的身份,但是,以后她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来相互了解。
匕首插入了眼睛,双手,肚子,下半身。所有步凉觉得能给那些人造成痛苦的地方,步凉一个都没有放过。
终于,四个人再也没有了声息,更别说是抽搐,就算是细微的触动,都没有了。教主露出了笑容,她的那段不堪的过往,所有的那些屈辱,都随着死亡消散了,她的心口终于通畅了一些。
步凉没有回头看教主,她知道,自己现在杀红了眼的神情,一定很可怖。
步凉说道:“白郁,你走吧。”
教主答道:“步凉你什么意思?”
步凉说道:“你不走,明莲教会查到你的。”
教主试图去拽步凉的衣袖,却被步凉闪开了。
“你想干什么,步凉?我会保住你的,我们走吧。”
“我跟在你身边,目的本来就不单纯,现在我发现,我根本从你身上查不到任何东西,所以,你没有利用价值了。我想要离开了。”
“你别说谎话,你是不是想一个人担当下来。告诉你,本座不允许,本座不许你离开。”
“你快走吧,算我求你了,教主大人。你只会连累了我,我自然是有法子的脱身的。”
教主信了步凉,步凉是那么的潇洒恣意,又放荡不羁,她会有法子的。教主戴上了兜帽,从后门离开,确定没有人跟踪她,去了第一分坛。
教主心不在焉地听着第一分坛主白云生的汇报。
一个半时辰后,左护法冲了过来,说是四大长老所在的议事地点,被大火烧了,四个长老和他们的护卫似乎还在里面。
教主冲了出去,白云生也跟着出去了。
白云生很奇怪,平日里波澜不惊,满面春风的教主,为何今日似乎有些沉不住气。
烈火冲天,漫天的黑烟烧了那条破烂不堪又肮脏的巷子。
教主微笑着说道:“白云生,那边的巷子既然遭了大火,就由教里出资,重新修缮一下,把长老们的尸骨,顺带弄出来。”
白云生跪地领命。
教主掩藏在宽大的袖子下的手,不由得攥了起来。心道:“步凉,你还没有给我一个名字。”但是一向的理智和直觉告诉她,那个为她而愤怒,杀了人的人,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