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颠倒黑白
翌日，少林山门前，已经摆放好了一圈座椅，各门派按照江湖地位各自就坐，飞天堡也被安排的位置，但因名声不显，只被安排在左手末席。
少林给飞天堡安排了两个坐席，辛寒和萧峰坐了，几女则站在两人身后。
到了辰时，一众少林玄字辈的高僧，登上主位高台，独臂玄慈赫然便在其中。
所有认识玄慈的武林人士，不禁大哗，都不知道这位老方丈何时变成了独臂。
等诸位高僧就坐，便有知客喊道：“请丐帮全冠清帮主登台。”
便从丐帮阵营之中，十全秀才全冠清，在众人的见礼声中，志得意满，满面红光的登上高台。
丐帮毕竟是天下第一大帮，玄慈亲自将全冠清让到下首的位置落座。
辛寒摇摇头，低声对萧峰说道：“大哥，你走之后我看丐帮也没什么人才了，就是这等小人都能当上帮主。”
萧峰看了一眼，丐帮坐在的位置，那里都是往日的兄弟，如今却成了仇人，叹了口气，当真造化弄人。
全冠清就坐之后，知客又喊道：“请八十万禁军教头，姑苏慕容复公子登台。”
辛寒听到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名头时第一时间差点喊出来，这是林冲来了？
可听了慕容复的名字，辛寒有点蒙圈，这货什么时候当了八十万禁军教头了。
萧峰已经知道当年就是慕容博家传消息，这才害了自己一家，所以慕容家和自己的仇恨可谓不共戴天，听说慕容复到了，两只眼睛狠狠盯在那俊俏公子身上。
今天的慕容复穿着一身武官服饰，身后风波恶、公冶乾、邓百川三人也都做军官打扮，在知客的邀请下登上了高台。
其他武林人士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见到南慕容真人，当即拱手见礼。
慕容复笑着一一回礼，在玄慈的安排下作了全冠清下手。
慕容复坐下之后顿时感到一股刺人的目光，如利刃般朝自己射来，当即转头望去，只见场下在最末席，一员大汉双眼如电直盯着自己看。
辛寒察觉到慕容复目光转了过来，悄悄的碰了萧峰一下，萧峰这才将目光转道别处。
慕容复见那人挪开目光，当即一笑也不介意，因为凭着南慕容的名头，他早遇到的挑战实在太多了，便以为萧峰也是那种痴心妄想，想踩着南慕容名头一步登天的江湖豪客呢。
慕容复坐下以后，知客又喊道：“请大理镇南王段王爷与镇南王世子上台。”
辛寒和萧峰这才发现，原来段正淳和段誉两人早就坐在台下，在两人身后，王夫人，阮星竹，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美妇，想来也是段正淳的女人，范骅、华赫艮、巴天石，以及四大护卫都护在旁边。
段正淳和段誉上台之后，被安排在慕容复的下手。
若是按照身份，在场的当属段正淳为尊，但这是武林大会，段正淳和段誉代表了大理段家，名头上却是比慕容家弱了一些。
好在段正淳和段誉并不介意，段誉甚至和慕容复打过招呼：“慕容公子久违了。”
慕容复当初在碾坊中戏弄段誉，结果被辛寒一顿羞辱，往日之事历历在目，对辛寒的拜弟段誉自然没有好脸，不过此时他是朝廷官员，段誉是番邦世子，面子上还要过得去的。
当即尴尬一笑：“镇南王世子快快请坐。”说完便转过头去一句话也无。
段正淳也看出来慕容复似乎和自己儿子不对付，拉着段誉坐在自己旁边，将两人隔开。
知客僧又请了几个有分量的江湖宿老上台就坐，玄慈见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朝台下朗声说道：
“这次少林召开武林盛会，只有一个目地，便是共同对抗丐帮前帮主，契丹人萧峰和他的拜弟白衣剑魔辛寒。”
他这番话用内力远远送出，就连边缘的武林人士也清晰可闻，这份功力，让一众武林群豪好不佩服。
段誉听了这话，便要站起来为两位拜兄辩解，却被段正淳一把按住手臂，微微摇头。
玄慈又道：“萧峰之事，有人可能还不清楚，容贫僧讲诉过往一段事情，大家便能知道萧峰的根底。”
他这一说，顿时又武林人士叫道：“大师请说！”
玄慈含笑点头，脸上做回忆状：“那是三十多年以前，贫僧忽然收到挚友的书信。”
说到这，他朝慕容复一指：“便是慕容施主的父亲，慕容老先生的亲笔书信。”
慕容复一怔，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更猜不到萧峰这件事里有他慕容家什么事。
不过他还是朝玄慈行了一礼：“原来大师是先父挚友，那便是慕容复的长辈。”
玄慈笑了笑，将这一礼受了并未拒绝：“施主请坐。”
等慕容复坐下，玄慈接着道：“慕容老施主在信中说他得到确切的消息，有契丹高手欲前往中原，至少林寺藏经阁盗取少林武学秘籍。”
他这一说，台下哗然，都不知道三十年前还有这等隐秘之事。
“贫僧便带着当时武林中二十余位好手，前往雁门关截杀契丹高手，想把危险消灭在萌芽之中，阻敌于雁门关外，当时追随贫僧之人，便有丐帮老帮主汪剑通...”
他说到这里，全冠清朗声道：“我丐帮对于抗击辽人向来义不容辞。”说完洋洋自得，对于能在如此多的武林群豪面前如此放声说话，大为爽快。
却不见玄慈眉头微皱，对于这货打断自己说话颇为不满，不过还是朝全冠清点了点头，毕竟丐帮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玄慈继续说道：“那慕容老施主给的消息果然不假，我们埋伏了两日，便有一契丹高手携了妻儿欲过雁门关，我等当即出手阻击，却不料那人武艺超绝，便包括老衲在内都受了重伤。”
台下的群豪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玄慈和汪剑通一起二十余人伏击一人，居然都被击中重伤，那人得是多高的武功？
萧峰听到玄慈说起雁门关外之事，便知道他是说自己一家，拳头不禁握的咔咔作响。
辛寒小声道：“大哥，切勿动怒，咱们的人手还没到，先听他怎么说。”
萧峰长吸了一口气，慢慢松开的拳头，太也想听听当年当时人的说辞。
“天可怜见，贫僧当日和汪剑通帮主一起，拼着重伤终于将此人降服，并在他身上搜到了辽国国主的手令，这人果然便是要前往少林，盗取秘籍的契丹高手。”
玄慈一说完，辛寒和萧峰对望一眼，他们都听出不对了，这玄慈便是要颠倒黑白的节奏。
果然玄慈继续道：“贫僧当时，本着佛门弟子的教义，打算放他一马，只废去对方武功，但这对契丹夫妇，穷凶极恶，垂死挣扎，重伤之余，还动用了歹毒的暗器伤了我们的人。”
他这一说，台下群情汹涌，都大叫道：“杀了他。”
还有人大声道：“契丹狗崽子哪里懂得什么感恩之心，方丈这份慈悲怕是喂狗了。”
玄慈朝众人挥了挥手，场面顿时安静下来，然后接着道：“贫僧无奈只好将此二人除掉，但想到那女子怀中的婴儿却是无辜。”
这时众人听到此处都纷纷猜测玄慈会怎么对待那个婴儿。
玄慈说道这里忽然停顿，不一会，眼里显出泪光，说道：“贫僧有罪啊！”
少林是武林牛儿，泰山北斗一样的存在，玄慈更是做了少林方丈几十年，在武林中威望无二，如今当众落泪，坦言自己有罪，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顿时有人叫道：“方丈大师阻敌于雁门关外，对我大宋有莫大的功劳，怎能说是有罪呢。”
就听玄慈道：“当时贫僧动了恻隐之心，便将那女子怀中的婴儿抱回少林，交于山中樵夫抚养，取名乔峰...”
他说到这，众人这才‘啊’的一声反应过来，才知道那婴儿就是如今的萧峰。
“乔峰小时，贫僧便让师弟玄苦，收他当了弟子，传授少林拳法，后来见他在武学上颇有天分，又推荐给汪剑通帮主做了衣钵弟子，这人后来立了功劳，在汪帮主仙去之后，便做了丐帮帮主。”
“贫僧本以为他受大宋的教化，吃大宋的饭长大，能改掉契丹人骨子里的恶念，却不料这人狼子野心无意间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后，大肆报复当年参与行动之人，后来更是在聚贤庄犯下滔天血案，如今更是成了辽国南院大王。”
“这人此时已经成了辽国国主手中的一把利剑，虎视眈眈剑指中原，诸位武林同道，诸位英雄，你们说这人该不该杀？”
他一说完，台下众人齐声叫道：“该杀，该杀！”
玄慈满意的点了点头，等场面静下来这才说道：
“还有一人，名为辛寒，号白衣剑魔与萧峰相交莫逆，不但助纣为虐，还凭着一手精绝的剑法，擅闯少林，杀我僧众过百，贫僧的这条手臂，便是被此人斩断，如今这人更是在西域建立了一方实力名为灵鹫宫，与萧峰那厮遥相呼应，对我大宋威胁极大，你们说这人该不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