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夏虫不可语冰

  Z大北街某咖啡店。
  “你说你被困在时间了？然后每次睡醒，时间都会回到8月10号？”钟铉瞅着坐在对面一脸真诚的沐颜，不安地搅着手里的咖啡，完全没办法消化沐颜说的话。
  “而且，我还在上个循环里，和你……那个啦……”
  沐颜双手放腿上，端坐着，乖得像听话的小女孩，点头如捣蒜。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钟铉皱着眉，红着脸，尴尬无比，“假设你说的是真的，那也就是说我们两个才认识一天，竟然……就那样了……这也太快了吧！这是我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沐颜气得听不下去了。这人什么情况？
  主动表白的是他，发狠地操她的人也是他，让时间重置后来找自己的人还是他。怎么就一口一个不可能？！
  “你从没见过我吧？但我知道你的所有信息。钟铉，研一，地球科学专业，DD乐队队长兼吉他手，大刀是你室友兼主唱，呆梦是贝斯，阿强是鼓手兼呆梦的舔狗。我说的对不对？”
  钟铉听完一愣，但还是觉得不太相信，反驳道，“你说的信息基本都可以查到，只要稍微和我熟一些的人都知道这些，不能算证据。”
  沐颜皱眉回忆还有哪些独特的信息，想起来一个，“你作词作曲了一首《DayDream》今晚压轴演唱，里面的词我有些记不清了，但我记得结尾是——如果梦醒之前还来得及，我要忘记你，像你一样，葬在昨天里。”
  钟铉听后，吓了一大跳，这歌他们还没公开演出过，她是怎么晓得的？但是如果她没有撒谎，难道上一个循环里自己真的……和她……那个……了吗？
  沐颜见钟铉还是有些不信，只能拿出最后的杀手锏。她直接坐到钟铉的身边，伏在他耳边，用尽量低的声音说道。
  “你腰后有两个腰窝，你的小弟弟前端是弯的，而且你到现在还是个处男！”
  钟铉听完整个人就傻掉了，眼睛大睁，然后从耳朵到全脸迅速变红。
  沐颜还觉得不够，她开始用手比划，“你那玩意大概是这么粗，这么长，这么弯。”
  钟铉赶紧一把抓住沐颜正在描摹形状的小手，恳求道，“我信我信！我信！别说了！”
  他再次开始不安地搅拌咖啡，艰难地消化信息，难道真的发生了反科学的事情？
  关键是，他上一个循环真的这么勇吗？
  他抬头偷偷瞄了瞄沐颜，看着那坐在窗边、在阳光里一脸明澈淡然的女子，他的心又漏跳了几拍。
  他现在完全理解为什么上一个循环里的自己会许下那样的承诺。
  因为就在食堂看到沐颜的一刹那，脑内就被一个念头狠狠击中——这辈子，就是她了。
  哎，好羡慕上一个循环的自己啊……
  “那你想破除循环吗？”钟铉终于接受了这个时间循环的设定，“所以才会真的来找我？”
  沐颜瘪瘪嘴，不以为意，摊手道，“那倒不是，只是单纯想要‘打你的脸’，我并不认为你会信守承诺，真的主动向我走来，毕竟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然后她又轻声加了一句，像是在自我安慰，“再说了，这循环挺好的。没有明天，也就没有后顾之忧，想干嘛就干嘛。”
  真的是想干嘛就干嘛吗？
  钟铉思忖了一会儿，扶了扶眼镜，理性地进行驳斥：“那你的生命也注定要限制在短暂的范围里了，哪怕你吃了咖啡因胶囊，延长了清醒的时间。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时间的沉淀，譬如环游世界、譬如锻炼后得好身材、譬如完成一幅鸿篇巨制、譬如……与另一个人白头偕老。“
  “你这样就像一个成语‘夏虫不语冰’。一只只能活在夏天的虫子，看不见冬天的雪。“
  沐颜低着头，绞着手，咬着下唇，试图反驳，但他说的都对。
  她曾试图一直吃咖啡因胶囊，然后连续熬夜，测试最长能清醒多久，只有52小时，甚至不到2天半。药物可以使他不困，但心脏和眼睛会因睡眠不足而刺痛，整个人的状态非常糟糕，最后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也就是说，循环再美好，她生命的长度最长不过52小时。
  可就算如此又怎样，她现在无需当一个唯唯诺诺的小社畜、无需为下个季度的房租省吃俭用，无视男权社会对女性的苛责，可以随意撩、随意睡、随意嫖，简直是脱胎换骨。
  可她听完很生气，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快乐的死宅，明明没花别人钱，没吃别家米，偏偏就有人指着她的鼻子，对她的生活方式指指点点。
  她气鼓鼓地收拾自己的东西，一饮而尽自己的咖啡，然后气宇轩昂走到他的面前，像女王一般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钟铉眨巴着眼，瑟缩地咽了咽口水，不解沐颜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
  沐颜捏住他的下巴，将沾满咖啡清香的樱唇重重地贴在他的薄唇上，用力至极，吻完后，高傲地用下巴看他。震惊的钟铉脸皮再次透红。
  “哼，这就是时间循环的快乐，无所顾忌。小铉，音乐会结束，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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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写快一些了。
  这是补昨天的更，晚上我再补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