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变天
想到迷魂虫逸散后的可怕后果，信天心急如焚。
可是对这些迷魂虫，信天了解得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据夏青青所说，这种迷魂虫在大范围的杀伤力上，其威力还在噬魂虫之上。
“要是青青能尽快苏醒就好了，目前也只有青青对迷魂虫比较了解了。”夏青青已经沉睡很久了，也只是在最近才有些即将苏醒的迹象。
“没办法，先将这些尸体处理掉吧！”这些人族的修士死亡时间刚好超过了24小时，信天也只有将他们全部转化为万化之水，总好过在这里腐臭化蛆的好。
在接近黄昏的时候，信天才再次回到地下的那个“小屋”。
“怎么样？”见到信天回来，门娟和岳芝芝迫不及待地围了上来。
“情况不妙啊，”迎着二女期待的目光，信天有些无奈地说道，“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你们想听哪一个？”
门娟闻言有些忐忑地说道：“那……就先听不太坏的那个吧。”
“坏消息是，我们可能暂时只能待在这里了。”看了看这个有些逼仄的小屋，信天微微叹了口气，“孙有为已经控制了整个天城，而且对我们的搜捕力度很大，地面上对于我们实在是太危险了。”
“更坏的消息是，”没等二女接着询问，信天一口气说道，“天城，已经沦陷了。”
“外面的天，变了！”
“什么？！”门娟和岳芝芝几乎跳了起来，低声惊叫道。
这个消息实在有点石破天惊，由不得二女不震撼。
“那个孙有为是异族的奸细，而现在，天城现存的全部武力都已经掌握在这个奸细和异族的手中。”信天将自己得自完美傀儡的消息，和自己整整一天的打探成果和盘托出，“而他们控制整个天城武装力量的手段就是迷魂虫。”
门娟和岳芝芝闻言双目圆整，嘴巴也震惊得难以合上。
对于迷魂虫，二女多少还是了解一些，事情如果真的如信天所说，那天城已经和沦陷无异。
“不过，既然那个孙有为是奸细，那你父亲就不可能是奸细。”信天拍了拍门娟的肩头，轻声安慰道。
门娟心头稍安，但还是极度迷茫地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信天抬头看去，“等天黑。然后我们，离开天城。”
……
虽然极不情愿，但信天还没有天真到和整个天城的武装死扛，那是数量庞大到让信天绝望的一支力量。
也许留下来能多干掉一些被迷魂虫控制的军士，但那样做根本于事无补，况且，信天的傀儡空间的容量已经达到极限，杀死那些被迷魂虫控制的军士，也无法再转化为自己的完美傀儡。
所以信天决定离开天城。
整个诺兰星，甚至是整个诺兰星系大到不可思议，信天相信有的是自己一展拳脚的地方。
午夜时分，信天带着门娟和岳芝芝在一个无人的小巷冒出了头。
这里距离城门处已经不远了。
而在城墙处的地下和上空，都布有强大的阵法，以信天如今的土行之术还难以直接破开阵法出城。
只能想办法混出去。
然而，事情的发展再次超出了信天的想象。
如今已是深夜，按常规，整个城市应该绝大多数地方都陷入一片黑暗才对，可出现在信天等人面前的却是一个灯火辉煌、亮如白昼的世界。
而且几乎每一条比较大的主道上，无数的饥民都在蜂拥挤向一个个临时搭建的广场。
“这是怎么回事？”门娟和岳芝芝有些发懵。
“他们……”这时，信天指着前方广场上的一些军士，“好像是在……施粥赈灾？”
很快，信天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一个个巨大的铁桶抬了出来，米粥的香气也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米粥在太平盛世里，是最寻常不过的食物，可如今在已经饥饿了许久的饥民面前无异于仙浆玉露。
黑压压的灾民瞬间激动起来，无不争先恐后地向施粥的地方卖力地挤去，生怕晚了一步就会喝不到那一口救命的米粥。
“他们会有这么好心？！”岳芝芝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如果这些已经被迷魂虫控制的军士有这么好心，或者说控制着这些军士的异族有这么好心，天城就不会提前闹饥荒了。
“那些米粥有问题，你们仔细看看我们那些族人喝过米粥后有什么变化。”信天看着眼前闹哄哄的一切，语气平静地说道。
门娟和岳芝芝赶紧放开意识观看，然后二女的脸色很快变得阴沉起来。
喝过粥的那些人族族人神态变化得极为明显，喝粥之前的那种急迫和惶恐，很快就被一种麻木取代，一个个面无表情地四处乱走，然后被军士呵斥着走向不同的地方。
那些米粥中十有八九掺杂有迷魂虫，而这些吃了这些“特制”米粥的人，肯定也是被体内繁殖速度恐怖的迷魂虫控制了。
相对于那些军士而言，普通百姓显然更容易被迷魂虫控制。
“我们砸了它！”岳芝芝傲人的双峰剧烈地起伏着，低喝一声，就要上去将那些军士屠戮一空。
“制怒！”信天一把抓住岳芝芝的手，低声说道，“你这就是找死！”
岳芝芝并没有做出剧烈的反抗，而是双眼定定地看着信天，有些倔强地说道：“如果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迷魂虫控制……我宁愿去死！”
信天有些诧异于岳芝芝的坚定，正要再出言相劝，一旁的门娟也平静开口道：“信天，你还是先自己出城吧，这里是我们自幼长大的地方……如果什么都不做就走，那我们宁可选择和天城一起死去。”
门娟的话平静而有一种无言的力量，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信天不由自主地就松开了岳芝芝的手。
是啊，这里是她们的家乡，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有众多的亲朋好友，那么多的牵挂，怎么可能一走了之？
如果这个地方是地球，遭难的人是小雨、木头、何婉仪、洛川……信天扪心自问，自己的选择肯定会和门娟、岳芝芝二女一样。
看着二女有些决绝的眼神，信天心中也生出一种豪迈。迷魂虫如何，亿万大军又如何？真要是较起真来，信天从来没有怕过谁，就算是——神灵，也从来没有让信天生出过退意。
一切只是因为信天对天城的感情并不如门娟和岳芝芝那样深厚罢了。
况且，要是有危险，信天大可带着二女躲在地下，至不济还可以躲进万化起源宝瓶中。
“你们打动我了。”信天再次拉起岳芝芝和门娟的手，“我决定留下来了！”
“队长，你说得是真的？！”二女有些喜出望外，岳芝芝还有意无意地将信天的胳膊紧紧抱在怀里，给了信天一个不大不小的“福利”。
“你可以再抱紧一些吗？”信天瞅了瞅岳芝芝的胸部，有些揶揄地说道，“还有，想让我留下来的话，那一切都要听我的指挥！”
“保证听话！”二女爽快无比地答道，信天的能耐二女心知肚明，仅仅是那一项土行术就足够实用了。说什么都要将这个大靠山留下来。
岳芝芝无视信天肆意扫视自己胸部，反而用自己那对傲人的双峰更加卖力地挤压信天的手臂，大有一副马上就以身相许的架势。
在岳芝芝的坚持下，信天很快就败下阵来，正要开口说话，突然一种浓重的危机感袭来，使得信天浑身的血液循环都瞬间滞涩了起来。
“不好！”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信天不由分说将二女反抱在怀里，土行之力施展到最大，瞬间潜入深深的土层之中。
紧接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现在信天消失的地方。
“跑了？”老者矍铄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嘴里轻轻嘟囔道，“还是说，我刚才神经过敏感应错了？”
“大人，发生什么事了？”这时，几个气度极为不凡的男子相继出现在老者身边，其中一个气势如渊的年轻男子有些奇怪地问道。
“刚才感应到有几个气海境的人族在这里，”老者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可是，等我到这里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安迪，你说，是不是我老眼昏花，自己搞错了？”
“不可能！”名叫安迪的年轻人断然说道，“大人贵为玄台境强者，怎么可能搞错？一定是被他们逃走了？”
“而且，能在大人眼皮子底下逃走，一定是身负异术，或者就是……嗯？”安迪说着突然惊咦了一声，随即冷笑道，“狗胆毛贼，侥幸逃脱就算了，竟然还敢留下来偷听，那就——留下吧！”
安迪说着，同时一脚猛地向地面狠狠踏去。
“轰——”顺着安迪的这一脚，一种无形的震动以一个一尺方圆的圆柱体笔直地传递了下去，竟然没有一丝力量旁逸。
地底深处，信天猝不及防下，被这股无形的冲击波狠狠地击中胸口，随即大口的鲜血不要命地狂喷而出，暗红的鲜血中还掺杂有少量的内脏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