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青铜雕塑
“说是出来十天,结果把你拐出去这么久,等会儿到你家的时候,我估计你爸妈非骂死我不可!”从飞机上下来,林楼还有些担心。
“你又不是没告诉他们,我爸也挺支持你的啊!不用担心。”于兵兵安慰道,然后等俩人出了旅客出口的时候,就看见于兵兵的母亲和一位一脸严肃的中年人站在那里。
嚯,这还没等到她家呢,就遇到了,该不会在这里就开骂吧?不用说,旁边那位肯定就是于兵兵的父亲于济山了。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于兵兵赶紧快走两步迎了上去。
“你出来这么久,还去了那么靠近前线的地方,我俩能不担心么?”母亲拉着于兵兵的手,一脸的心疼,“在那边受苦了吧?”
“叔叔好,阿姨好,都是我不好,让您二位担心了!”林楼也赶紧上去道歉,杨默本打算过来帮他拿行李,但是看到这副架势,赶紧停住了脚步。
“要是因为别的耽误这么久,那我可真得说你,不过这件事你办得很对!小伙子不错!”于济山拍了拍林楼的肩膀,脸上露出笑容。
呼,林楼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为我们做了那么多,连命都没了,我做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呢?”一想起在云南边境看到的事情,林楼的眼圈又有些泛红。
“这样的事情我经历地多了,你过你们这些年轻人能想到这些,就说明他们的牺牲没有浪费!”聊了几句之后,于济川就招呼他们离开了,“好了,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话还是回去再说吧!”
“你跟我们一起,你阿姨还准备给你露两手,犒劳犒劳你们俩呢!”于济川的语气不容拒绝,林楼也只好跟着他走了,然后摆摆手,让杨默自己回去。
进入大院,来到于济山家门口停下,进去之后,于兵兵就到厨房帮着母亲干活儿了,林楼和于济山坐在沙发上聊天,这套房子挺宽敞,客厅外面还有个小花园,坐在沙发上就能看到小花园里的花花草草,不过林楼现在可没心情欣赏。
于济山虽然表情严肃,但说话还是很温和的,随意地问些林楼家里的情况,以及他在学校的生活,慢慢地林楼也就放心下来,说起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
听到林楼在国外拿了大奖,于济山嘴角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好啊,也该让那些外国人知道,咱们中国人一点儿也不比他们差。”
听到林楼参与了亚运会的申办工作,他就更开心了,“要是申办成功,咱们就能在家门口看亚运了!”
没想到他还是个体育迷,饶有兴致地给林楼说起了自己先前去现场看比赛的事情,聊着聊着,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于兵兵和母亲已经把饭做好,招呼他们过来吃饭了。
“来,小楼,尝尝这个,这个是兵兵做的!”到了饭桌上,于兵兵的母亲不住地给他夹菜,于济山则拿出了一瓶酒,又要吃菜,又要陪着于济山喝酒,搞得林楼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吃完饭,林楼还想帮忙收拾呢,就被于济山拦住了,“好了,让她们去忙就行了,你再跟我说说这亚运体育场馆的事儿。”
又拉着林楼聊了一会儿,这才放他离开,让司机把他送回到四合院里面,一进去就看见那几位雕塑家在里面等着呢。
“赶紧的,把图纸拿出来,我们哥几个合计合计,怎么才能把这个项目做好!”他们倒是没问林楼为啥回来这么迟,估计杨默已经给他们说了。
“小楼,你怎么就不叫上我们啊?我们也能飞到云南去给你帮忙啊!”李庆熙等人则是一脸地埋怨,他们都想为这些烈士做点什么。
“想着你们都忙,就没好打扰,再说了,这项目也不大,我一个人就能搞定!”林楼从箱子里拿出图纸,打开后给他们详细解说了一遍。
“这种形式的纪念碑倒是不太多,是从《祖国母亲在召唤》找到的灵感吧?”李庆熙等人看出了这座纪念碑的来历。
林楼的画功在那些雕塑家看来有些匠气,不过没关系,该有的内涵和精气神已经表现出来了,他们几个凑到一起商量了一番,就开始拿出雕塑泥试着在林楼的基础上进行修改了。
泥巴在他们手上就像是活了一样,不断变换造型,没过多久,不倒的红旗造型已经渐渐出来了,虽然还没有完成,但仅仅看这些就能感觉到比林楼的绘图多了几分灵动感。
但是接下来就有点麻烦了,在修饰细节的时候,几位雕塑家竟然吵了起来,各自坚持己见,谁也不肯认输的样子。
林楼他们也没去劝,这就跟建筑设计出草案时候一样,大家伙总会有不同的看法,想要说服别人就得拿出让人心服口服的理由来,而且这种争论也是有益的,能够在碰撞中激发灵感,产生更好的方案。
他们几个现在就是这样,吵着吵着,就有人懒得说了,建筑师用图纸说话,雕塑家自然要用雕塑说话,于是雕塑泥再次在他的手下开始变形,呈现出新的细节。
剩下两位建筑师沉默片刻,绕着泥塑转了两圈,认真地查看每一个细节,然后忽然伸出手来,进行了小小的调整,于是乎,争吵变成了雕塑,三人一起围着泥塑不断调整,天色越来越晚,他们几个却是越来越有精神。
“他们一直就这样,你接触久了就习惯了,看他们这架势,今天晚上肯定是吵不出个结果了,你才回来,估计也累了,早点上楼休息去吧!”李庆熙笑着说道。
“行,明天早上起来再说吧!他们就交给你安排了!一会儿直接住这儿算了!”林楼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地上楼去了。
一觉醒来,洗漱完毕后,下楼想找点吃的,结果就在院子里的桌上,看到了一座蒙着布的泥塑,好奇地揭起来一看,修改了细节的纪念碑给林楼带来了强烈的冲击,整体造型还是按照他的设计完成的,但这几位雕塑家补充的细节、修改的线条却让整座雕塑更具活力。
肌肉线条更加流畅,人物形象更加生动,一股气铁血肃杀之气迎面而来,林楼似乎听到了烈士们在牺牲之前所发出的怒吼。
妥了,不愧是央美毕业的,水平就是不一样!林楼忍不住击掌称赞,和这些专业人士相比,他在构图上或许还不错,但要论起对人体结构的了解、肌肉线条的走向这些,他就差得远了,而央美的学生不知道画了多少人体素描,对这些再清楚不过。
所以他们才能拿出如此富有表现力的作品来,林楼也没有因此就感到嫉妒,分工不同各有长短而已,你让他们做个雕塑,肯定比自己做得好,但让他们设计规划整座陵园,他们就远远比不上自己了。
“小楼,醒了啊?这倒是省得我去喊你了!刚出笼的热包子,来吃几个!”徐家平提着一大袋包子从门口进来。
“谢谢,对了,那几位呢,在那个发个件?我去把他们喊起来吃点。”林楼接过包子就准备过去喊人。
“这可别,他们几个昨天晚上还不知道折腾到啥时候呢,我三点起夜的时候,还听见他们在外面吵,还是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吧!”
于是林楼暂且作罢,然后盯着徐家平看了好一会儿,你才多大年纪?晚上就要起夜?这腰子不给力啊?难道是公粮交多了的原因?看得徐家平有点莫名其妙?这是咋了,我牙齿上沾韭菜了?
过了一会儿,大家伙陆陆续续都到了,林楼和他们聊了聊最近的工作情况,不知不觉就该吃午饭了,那三位雕塑家也终于醒了。
吃完午饭,林楼问了起来,“这个应该就是最终的方案吧?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开始正式制作了?用什么材质合适?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
“差不多定了,只有个别细节还需要稍微调整,不过不影响准备工作,我们几个合计了下,还是用青铜要好一些,毕竟金属的光泽感更强,线条也能做得更飘逸,更适合表现军旗迎风飘扬的感觉。”
“不过用青铜的话,成本就太高了!用花岗岩其实也可以,效果也能达到,就是和青铜相比要差那么一些。”他们之中年纪最长的马岳说道。
按照林楼给的规格标准,这座雕塑得有十米高,全都使用青铜铸造的话,就算不是实心的,那耗费的青铜也得以吨为单位来计算,现在的铜价多贵啊!
“如果使用青铜的话,和底座能搭配得起来么?”林楼问道,底座就不需要用青铜来浇筑了,而且上面还要刻碑文、浮雕,用青铜也不太好。
“没有问题,这个我们也考虑过来,而且青铜雕塑搭配花岗岩底座,在雕塑界也会常有的事儿。”马岳解释道。
“那就没问题了!铜料的问题我来解决,你们把需要的数量、规格还有其他东西都报给我,我去给你们准备!”林楼爽快地答应下来。
马岳和其它两位雕塑界兴奋地搓搓手,对他们这样的青年雕塑家来说,能完成这么大尺寸的巨型雕塑也是非常难得的。
现如今可不比后世,随随便便一个小县城,就有实力弄十几甚至几十米高的大型景观雕塑,那时候,美术学院雕塑系的教授可是能赚大钱的,在外面接项目都快接不过来了,接下来之后交给学生,让他们完成,自己坐着收钱就行了。
现如今温饱问题尚未彻底解决,人们舍不得花太多钱在审美上,所以马岳等人平时能接到的活儿并不多,这么大规格的就更少了。
他们把需求清单写给林楼,就赶紧回去准备去了,要完成这么大型的雕塑,一般的工作室和设备可搞不定。
当然,这么大的雕塑可不是一次性浇筑完成,而是要分割成小部件分别浇筑,等完成之后再去现场拼接起来,所以在运输方面不是问题,先让齐宝成帮忙用火车运到距离烈士陵园最近的火车站,再让邢少德他们用卡车拉过去就行了。
铜料的问题就交给林盛去解决好了,他跟着陈德江混了这么久,京城的路子早就熟了,把他叫过来一说,林盛想想就找到了办法。
“没问题啊!最近正好有一家有色金属公司,想找我们买瓷砖回去装饰办公楼,我去和他们说下,估计都不用花钱,直接拿瓷砖来换就行了!估计他们还得感谢我们来着!”现如今钱多紧张啊,以货易货反倒简单。
至于钱的话,直接从瓷砖厂该给林楼的分红里面扣就行了,他这边也不用掏钱。
才两天的功夫,林盛就把事情办妥了,有色金属公司亲自派车把铜料送到了马岳指定的地方,他们几个马上开始忙活起来。
至于花岗岩底座,倒是不用在京城雕刻,这些直接在云南本地完成就行了,要是在京城做好再晕过去的话,那运费都得比材质更贵了;到时候马岳等人一起过去,雕刻底座再完成雕塑的拼接,一次性就能搞定。
林盛还给林楼说了瓷砖厂的情况,他们已经在外地选好了地方,估计很快就能搞定,生产出更多,质量更高的瓷砖了。
从马岳那边出来,林楼就赶紧去开会,他已经缺席了两次会议,这次无论如何也得过去,好在领导们都知道他干啥去了,不仅没有责怪,还表扬了他一番。
在会议上,林楼将自己这段时间考虑到的内容都说了出来,给了大家一些启发,大家对亚运比赛场馆和其他建筑的准备工作就更充分了。
会议结束的第二天,林楼又要赶到学校去报道,不知不觉,他已经到大四了,进入校园之后,可以看到,不少熟悉的同届学生在完成报到手续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和以前有所不同,隐隐有些担忧和失落。
不过,还有一群人脸上则满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