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为何和杀人者共情？
御书房里，景启明紧紧地盯着景夜寒，问道。
景夜寒沉声回道：“父皇既然问了，儿臣就只能一五一十地回答了。”
“从父皇赐婚开始，儿臣就让人留意了凤家。当时他们给倾儿的嫁妆寥寥无几，可给凤轻颜的嫁妆远超一般世家之数，儿臣就知道，凤家不但偏心，还定然从其他地方收了银子。
后来，林氏死在大牢中，她的两个贴身嬷嬷也都疯了，儿臣在倾儿的帮助下查到，林氏一直在帮凤如渊收受贿赂，丞相是怕她进了京兆府招供出来，这才将其杀害。”
景夜寒说完，景启明已是勃然大怒。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林氏一个妇人，竟敢如此？凤如渊杀人灭口也真是狂妄！”
景启明暴怒的声音刚刚落下，凤倾的声音就从外面由远及近。
“父皇，不仅如此，凤如渊手上还有别的人命！”
凤倾一身华贵的王妃服饰，浑身气势凛然。
她鲜少穿的这样瞩目华丽，可略一装扮，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景夜寒看着她那巴掌大的白皙小脸儿，眼底溢出一丝温柔。
景凌峰惊讶地看着凤倾，眸光复杂至极。
确实如外面所说，凤倾可当京城，哦不，天下第一美人。
这个女人不甚至装扮时清丽可人，可若是打扮一般，竟如此华美庄重，甚至有种凤仪天下之感。
“夜王妃，你可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朕？”
景启明看着她和当年姜姝一模一样的脸，心中怒火不由自主地散去，放缓了声音，问道。
凤倾恭敬地行了一礼，道：“父皇，儿媳状告凤如渊毒杀我的母亲姜姝，造成难产而死的假象，给世人营造了一个弥天大谎！”
凤倾的声音清脆有力，字字铿锵！
回荡在大殿里的时候，如同一道道重锤，直击人心！
景凌峰眼中闪过惊讶，捏紧了拳头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景启明目光沉了下雨，虎眸之中满是即将失控的怒火，深沉的脸上也如黑云压城：“凤倾，你说是凤如渊杀了姝……你母亲，你有证人证据？”
凤倾勇敢地抬头直视他：“儿媳既然敢来，自然是掌握了证据！”
说完之后，她冷冷地拍了拍手，对着外面道：“骑云，把人带进来！”
一直被关在京兆府的徐嬷嬷和齐嬷嬷低垂着头走了进来，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道：“奴婢见过皇上……”
景启明凝望了景夜寒 一眼，问道：“夜儿，这就是你方才说的两位嬷嬷？”
景夜寒冷硬的下巴动了一下：“是。”
凤倾冰冷的视线盯着两人道：“你们可以把自己知道看到的事情告诉父皇了，凤如渊已经被关了起来，再也威胁不了你们了。”
徐嬷嬷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坑坑巴巴地道：“皇上，皇上，是丞相杀了林姨娘，因为姨娘知道他的很多腌臜事，夜王妃快要挖出来了，他情急之下就潜入大牢动了手……奴婢们是亲眼看见的。”
齐嬷嬷也连连点头，浑身颤抖地问：“皇上，是这样的，奴婢两人也险些被他杀害……”
景启明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们，一排龙椅站了起来，怒道：“朕不是问这个！朕问你们姝儿当年是怎么死的！”
两人瑟缩成一团，结结巴巴地道：“是，是丞相想的招儿，借林姨娘的手把夫人毒杀了……丞相跟夫人说，姜家瞧不起他，遂和夫人商议，要让姜家痛苦……”
景启明听完，只觉得一阵眩晕，他两眼一黑，跌坐在龙椅上，险些没缓过气来。
苏公公连忙上前扶住，着急地问：“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凤倾皱眉，一个箭头窜了过去，掐住了景启明的人中。
景启明怒极攻心，一口气儿没上来，怕是要晕过去。
景凌峰眼神闪烁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知道，凤如渊完蛋了。
收受贿赂，买卖官职，草菅人命，甚至有一条还是姜家的人命……这次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
景启明缓缓醒来，呼吸也逐渐自如，凤倾这才放开了他，给他倒了一杯水：“父皇请喝。”
景启明怒在心头，本想一巴掌拍飞茶杯，可看清眼前那跟姜姝一模一样的脸的时候，生生地停下了手，接了过来。
“毒杀姜姝的事情，真的是凤如渊所为？”
景启明一口饮尽茶杯中的水，深深地闭上了眸子。
再睁开的时候，里面沸腾的怒火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蚀骨杀气。
徐嬷嬷和齐嬷嬷纷纷磕头，哭诉道：“皇上，真的是丞相所为！林姨娘也是他杀的！但是奴婢们都是被迫的，还请皇上饶命！”
景启明唇角掀起讥讽的笑：“你们两个从旁协助，也不是什么老东西！”
凤倾皱眉道：“父皇，您打算怎么处置凤如渊？”
景启明深深地看了凤倾一眼，问道：“你是姝儿的女儿，你想朕怎么处置他？”
下面的景凌峰抬眸偷望了一眼景启明，心中大骇。
父皇竟然如此看重那姜姝，那姜姝，到底跟父皇有什么过往？
凤倾冷冷地笑着，道：“父皇，他虽然是我的生身父亲，可却畜生不如，所以我也不想怜他的性命！只是，他欠了姜家这么多，欠了百姓这么多，若是杀了未免太过痛快……”
想到姜珠早年的笑靥和温柔，景启明心中隐隐作痛，捏紧了拳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能让他这么轻易的死去！”
凤倾冷哼道：“既然如此，就按照大衍律例，先杖责六十，然后再送到他的家乡去，让他带着手镣脚镣去劳作，也算是偿还一些百姓的民脂民膏。”
景凌峰皱眉看着凤倾：“夜王妃竟如此心狠，丞相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凤倾似笑非笑地看着景凌峰道：“凌王殿下不同情大衍百姓，不同情我那被毒杀的娘亲和被灭口的林姨娘，也不同情我这个多年中活在他痛苦折磨下的受害者，倒是和一个杀人者很共情，着实让我意外啊。”
凤倾冰冷讥讽的眼神落在景凌峰身上，说出来的更是让景凌峰无地自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