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四十．野蛮人的胜利

  战争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了。
  怀着复仇心思的凯撒，发誓这一次绝对不会放过那些野蛮人，他需要杀光自己能够见到的每一个野蛮人，需要用野蛮人的鲜血来为自己洗刷耻辱。
  当然，还有可怜的妮莉亚。
  他甚至不知道现在妮莉亚是否还活着。
  神明啊，保佑妮莉亚千万不要落在野蛮人的手里，那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总督大人，我们已经发现了野蛮人的踪迹，他们正在摆出迎战的队形。”
  “野蛮人真的以为一次偷袭成功，就可以挑战罗马的权威了吗？”凯撒冷冷的笑了一下：“卡莱尼！”
  “在，总督大人！”
  “野蛮人正在挑战罗马人的尊严，你是准备屈辱的跪倒在野蛮人的脚下，还是准备告诉他们，一旦侮辱了罗马，将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复？”
  “总督大人，罗马的尊敬不容挑战，我将用我手里的剑，告诉他们什么才是代价！”
  “这才是我想要的啊......”凯撒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但随即又面色一正：“那么，请带领你的军团，为罗马去夺取神圣的荣光吧！”
  “这是我的荣幸，总督大人！”
  卡莱尼带着他的军团出发了。卡莱尼和所有的罗马人一样，从来都不相信有人能打败罗马军团。
  当然，那些卑鄙的偷袭是不算的......
  身为副执政官的卡莱尼能够指挥一个罗马军团和一个辅助军团，全都是满编军团，总人数12000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都是强大无比的一支力量。
  卡莱尼不认为在这样力量的攻击下，野蛮人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也许当自己的军团一道，那些野蛮人早就已经全部逃跑了吧......
  但是面前出现的确让他有些失望......
  那些野蛮人非但没有逃跑，反而人人手中都拿着武器，正在等待着罗马人的到来。
  “野蛮人......”卡莱尼轻蔑的笑了一下：“列队——”
  “列队——”
  罗马军团开始列队。
  当这场战斗结束后，对方还会剩下多少活人？将来他们再见到罗马军团，会不会在很远的地方就跪倒在地上，然后低下他们卑贱的头颅，等待尊贵的罗马人的宽恕呢？卡莱尼在心里如此想到。
  “进攻——”
  “进攻——”
  在呜咽的号角中，罗马军团终于出动了。
  前面，是手持标枪的轻装步兵，他们的任务是利用手里的标枪杀伤敌人的中央。
  而这个时候站在他们对面，指挥着日耳曼尼亚人的，是郭云峰。
  他是第一次和这样的军团进行正面的战场较量，而且他指挥的人也绝不是最强悍的日耳曼尼亚人，但他却根本没有任何觉得可以害怕的地方。
  大炮和坦克他都已经见过，而且很好的活了下来，又何况这些使用原始武器的部队呢？
  当然，这样的作战条件是更加恶劣的......
  当轻装步兵走到大约二十码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接着，这些罗马士兵扬起了手里的标枪投掷而出，标枪如同雨点一般落下。
  “散开！”
  在郭云峰的大声呼唤下，日耳曼尼亚人迅速散开，但还是不时的有惨呼传来。
  投掷完了标枪的罗马人立刻让开，接着，第二队轻装步兵又出现了。
  又是一排标枪如同雨点一般落了下来......
  最后，那些拿着长矛，或者举起短剑，用盾牌保护着自己的罗马士兵出现了。
  队伍看起来时如此的雄壮威严，强大的罗马军团，正是靠着这样的方阵，一次次的取得着胜利。
  绝大部分的抵抗力量，都在这样摧枯拉朽的进攻下彻底的土崩瓦解......
  “弓箭——”
  在郭云峰的呼唤下，日耳曼尼亚人的弓箭手出现了。
  现在，该轮到这些“野蛮人”来表演了。
  “嗖嗖”声中，暴雨一般的箭枝，凶猛的朝着罗马士兵扑来。
  惨呼声就如同刚才一般响起，只不过现在发出惨呼的是不断倒地的罗马士兵。
  日耳曼尼亚人——这些长期和野兽为伍的战士，弓箭是他们最可以信赖的武器之一。
  可是，尽管罗马人遭到了打击，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方阵......面对敌人的疯狂箭雨，他们依旧保持着完整的队形，不断的向前推进......
  很快，他们便脱离了弓箭的射杀范围。
  郭云峰缓缓的拔出了自己的双剑......他看了看自己的周围，那些日耳曼尼亚的战士们也都已经完成了准备......
  战斗吧——既然只有战斗才能够结束这一切，那就勇敢的去面对吧！
  郭云峰深深的吸了口气，看这罗马士兵们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的手握紧了剑，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一声：
  “——日耳曼！”
  “——日耳曼！”
  炸雷一般的呼声不断响起，这些最勇敢的日耳曼战士，如风一般席卷而出！
  冷兵器时代，最残酷的战斗就在这里爆发了......
  日耳曼尼亚人冲了上去，他们中不断有人被罗马人的长矛刺到......但是却有更加多的日耳曼尼亚人毫不畏惧的继续冲上......
  他们靠近了罗马人，然后武器的碰撞传出了巨大的“叮当”声。
  鲜血飞溅，人的生命无情被夺取。卑贱的生命，在这里根本就不值钱，这一点，无论对于罗马人还是日耳曼尼亚人来说都是如此的。
  他们，一方是以征服者的姿态出现，而另一方却是以保卫者的面目出现：
  保卫他们的女人、孩子，保卫他们的家园、土地，保卫他们的尊严，还有：
  ——自由！
  没有什么比自由更加珍贵的东西了......
  尽管战场战斗其实和郭云峰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此刻的他却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些。
  也许，他天生就是一名战士......
  说实在的，他本来不太会用剑这种原始的武器，尤其还是双剑，但这却是小灵专门帮他设计的。
  小灵能够准确的判断出每个人在这个时代更加适合实用什么样的武器。比如王维屹用的是短刀和圆盾的组合，而埃丽娜和里希特霍芬则是短剑和圆盾的配合。
  至于郭云峰，小灵很确定他攻强于守，双剑对于他来说是最合适的......
  小灵的判断没有任何错误。
  在第一次夜袭的时候，郭云峰对实用双剑还觉得非常别扭，但随着战斗的继续，他开始渐渐变得适应起来，甚至喜欢起了两把短剑在自己收里的感觉。
  此时，两把短剑在他的手里不断的挥舞着，一条条的人命倒在了他的剑下。
  更加重要的是，由小灵亲自打造的这两柄剑，实在是太犀利了，其材料完全不是这个时代应该存在的。
  罗马人的武器根本无法抵挡......
  每一次的挥动，罗马人手中的长矛会被砍断；每一次的挥动，罗马人手中的盾牌会被击碎；每一次的挥动，罗马人身上的铠甲会被刺穿......
  时间一长，罗马人开始对这个挥舞双剑的野蛮人产生了畏惧的感觉。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似乎没有任何一样武器能够抵挡住他的双剑......
  就算是罗马角斗场最厉害的角斗士出现，只怕在他的剑下也无法存活多长时间......
  而且这个人似乎还永远都不知道疲惫一般，一次次的，不断的在罗马人中来往冲杀着......
  不光是郭云峰，所有的日耳曼尼亚人也都如同疯子一般，根本无视敌人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伤害，我们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同样在换取着敌人的鲜血和生命！
  日耳曼尼亚人不断冲击着罗马人的队形，使他们无法的紧密联系在一起，这一点也是让罗马人非常不舒服的。
  卡莱尼也是有些大意了......
  在他的设想里，一旦野蛮人看到强大的罗马军团，便根本不会再有任何作战的决心，他们会一哄而散。毕竟，在原野上的正面对决，可绝不是野蛮人的强项，他们更加喜欢在森林或者山谷里进行偷袭。
  所以在进攻的时候，卡莱尼显得非常急躁，并没有投入全部的力量，仅仅是把先期到达战场的三个大队1700直接发起进攻，在卡莱尼的设想里，靠着这1700人已经完全能够取得胜利了。
  但是，现在他被证明是错的了......
  这些野蛮人表现出的战斗决心根本让人难以想象，而且更加可怕的是，野蛮人不光是战斗力惊人，而且他们似乎根本就不畏惧生死。
  他们使用的武器各式各样，标枪、长矛、斧子、石锤，甚至还有从罗马人那里获得的短剑......
  然而，不管什么样的武器到了他们的手里，都能够迅速的被他们所适应，也许他们天生就是战士。
  他们用石锤砸到罗马人，然后再狠狠的朝敌人的脑袋上加上几锤，一直把敌人的脑袋砸得稀烂......有时候，他们会用从罗马人手里夺取的短剑刺进罗马人的身体，然后再拔出来冲向下一个目标......
  他们每一个杀人方式，都让人觉得无比恐怖。他们似乎对敌人的身体有着一种特殊的暴力倾向。
  完全不成人形的尸体，对于他们来说丝毫没有影响，但对于罗马士兵心理上带来的震撼却实在是太强大了......
  1700人的队形已经被冲乱了，而这个时候的卡莱尼却束手无策。
  后备兵力还没有到达战场，如果卡莱尼能够再等一等，等到全部军团到达后再发起进攻，战况便会完全倒向罗马人这一边。
  但是很可惜的是，卡莱尼却并没有这么做......现在后悔也都来不及了......
  罗马人处在了混乱中，日耳曼尼亚人开始逐渐把握住了战场的主动权。
  撤退成了卡莱尼最好的选择，但他却无法下定这样的决心。
  在凯撒所有的部下中，卡莱尼的勇敢、忠诚都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的优柔寡断也同样的出名。在凯撒遭遇到袭击的那个夜晚，他也是犹豫了许久才决定出兵，这次同样如此。
  如果现在就撤退的话，怎么面对凯撒的信任？又该怎么去和凯撒说？
  所以即便现在战场上他已经落了下风，但却依旧还是在迟疑着该不该下达撤退的命令......
  越来越多的罗马士兵死去，在日耳曼尼亚人的强力冲击之下，罗马人开始有了崩溃的迹象。
  “副执政官大人，不能够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他的部下有些着急：“我们的手里没有任何的后备兵可以用，野蛮人正在占着上风，如果再拖延下去我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但是，总督大人那里......”
  “总督大人会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的，我们的士兵不该就这么死去啊！”
  卡莱尼的目光中一片迷茫......他曾经参加过第一次对野蛮人的讨伐，那次战斗进行的非常顺利，但这次是怎么了？
  撤退的号角终于还是响起，对于苦战中的罗马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解脱。
  罗马人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方才还喧闹无比的战场一下变得如此的安静......
  那些日耳曼尼亚人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罗马人呢？那些敌人们呢？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我们胜利了？”有个战士不太确定地问道。
  “大概......我们是胜利了......”他的同伴同样用不太确定的口气说道。
  胜利了？真的胜利了吗？
  忽然，一声响彻云霄的呼声响起：
  “——日耳曼！”
  这声呼声，彻底的惊醒了那些获胜的日耳曼尼亚人，紧接着，一声声震天动地的狂呼响彻战场：
  “——日耳曼——日耳曼！”
  大地上的尸体，战场上的鲜血，一切都在告诉着所有的人：
  日耳曼——胜利了！
  尽管，这不是一场大战；尽管，这是因为卡莱尼的轻敌而引起的，但无论如何，日耳曼联盟的第一次战斗还是胜利了。
  而这样的胜利，势必激发起日耳曼人最强烈的信心......
  ......
  站在凯斯面前的卡莱尼，低下了他原本一直高昂的头颅，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没有什么是比这更加让人耻辱的了，强大的罗马军团，居然在丝毫也都不能投机取巧的正面战场败在了一群野蛮人的手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卡莱尼？”在这样的时候凯撒依旧表现得非常平静。
  失败并不可怕，但关键要找出为什么会失败的原因......
  “我真的到现在也不清楚......”卡莱尼嗫嚅着道：“这一次野蛮人的表现完全出人意料，我本来以为他们会逃跑的，但谁想到他们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正面迎战。我的后备军和辅助军都没有到达，我就贸然展开了进攻，结果从一开始，我们就完全落在了下风......而且在作战的时候，他们的表现简直......”
  他在那里停顿了下，才继续说道：“简直根本就不怕死。我亲眼看到我们的一名十夫长，把短剑刺进了一个野蛮人的身体，但是这个野蛮人竟然好像不知道疼痛一般，同样把手里的短剑刺进了那名十夫长的胸膛，他们死在了一起......”
  凯撒冷冷的听着：“还有呢？”
  “还有，他们似乎知道我们的薄弱点在哪里，他们甚至丝毫不给我们任何重新调整的时间。”卡莱尼大了大胆子，把自己看到的全部说了出来：“总督大人，您没有亲眼看到，这些该死的野蛮人，不要命的和我们纠缠在一起，一旦我们准备重新编队，他们便会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再度冲乱我们的队形，因此从作战开始到结束，我们始终都落在下风......”
  凯斯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似乎在思考这一件非常难以决断的事情。
  他太了解卡莱尼这个人了，绝不会失败得如此莫名其妙。
  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那个自称为什么男爵的恩斯特出现了没有？”凯撒忽然问道：“是他在指挥野蛮人战斗吗？”
  “不，在战场上我没有看到他。”卡莱尼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指挥着那些野蛮人的，应该是一个使用双剑的人，类似于我们短剑的武器。他实在是太厉害了，总督大人，我知道这么说有损罗马人的尊严，但事实却是如此的。我发誓，我亲眼看到他杀了起码十个罗马人里最勇敢的战士，甚至比这数目还多。”
  “最勇敢的战士？”凯撒冷冷的哼了一声：“现在，我们还能称自己是最勇敢的战士吗？罗马的尊严都被丢得干干净净了，我还从来没有接连两次遭到过耻辱，但是在这里，在野蛮人的地盘上我却居然遇到了！”
  谁都不敢做声，凯撒猛的一下站了起来：
  “让我们把这些耻辱彻底的还给那些野蛮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