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黑历史

  男人们也都跟快清洗完毕。
  接下来就是所以人讨论晚上休息的问题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最后就变成在偶然相遇的这里安营扎寨了——没人想进城里去，这个时期游走在人群边缘，更有安全感些。
  邓杜接下了全部守夜值勤任务，同时向所有人提供了行军帐篷跟睡袋，选择的地点就在刚刚冲凉的地方旁边，虽然并不是指定的露营区域，但只要是在公园范围内，一般不会有人说什。主要是这一带的消防、健康等系统，早就被邓杜他们接管了，并不会收到什么系统警告。
  大人们忙忙碌碌准备着露营地，被弄成了宫廷髻的邱枫烈，跟奈琪露娜并肩坐在一起，远远看去像一对感情要好的小姐妹，然而她们两个其实是对接着进行着情报分析、战略演算。
  树梢间暗淡的光芒点点，散发着月光透过树叶一样的光影——这自然不是自然光，这就是公园的照明系统，这个时代的路灯一般都是这种，主要是无线供电技术的成熟，让照明灯具可以随便乱设置，完全不用去考虑布线的问题。
  别说悬浮车，轨道交通都是直接利用覆盖行星的无线电力运作的，点亮些路灯什么的根本就是小意思……在过去电磁波最多作为信号传递用途，现在人类已经把这个四大基本力之一的电磁力玩出了新高度。
  邱枫烈跟奈琪露娜交互了情报后，一致认为除了身边的几女外，对其他所有人都需要谨慎一些。因此私底下安排了轮班守夜，反正明天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估计依然是在这片公园里待机，观察事态发展，所以夜里少睡一点也没事，白天可以补觉。
  按照斯寇夫行星自转周期的时间表来，塔齐娜一人前夜，雪可兰和香菲儿中夜，枫铃儿跟奈琪露娜后夜。
  至于需要上卫生间的时候，严谨单独行动——功能齐全的卫生间自然是有的，跟自动快餐机一样分布在公园各处，最近的一个在大概三百米外的小喷泉广场上。那里已经作为这帮人的指定厕所，纳入了邓杜战士们的巡逻路线之中，安置了警戒地雷。
  对于露营，香菲儿还有点小激动，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露天席地而睡，所以一开始完全睡不着，没办法，只能让她跟塔齐娜换了个班……雪可兰在军校有接受随时随地能入眠的训练，这项课程无论是桑都司还是白莫邪也都有接受过，奈琪露娜更是有“休眠机能”，所以超脑有时候真方便……
  “怎么睡不着？”瑟丽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香菲儿身边。
  香菲儿：“还早，平时这个时间，都没睡的。”
  瑟丽娜来到她身边坐下：“你是第一次来斯寇夫星吧。”
  香菲儿点点头。
  “其实一般晚上十点到十四点，公园里很热闹的，到处都是谈恋爱的，但现在……”瑟丽娜跟香菲儿一起看向树林外空荡荡的街道，现在那边只有博涅尔跟琼普斯两人。
  香菲儿：“……公告要求大家都尽量待在自己家里，市政府的大家都很努力呢……瑟丽娜是担心琼普斯市长吗？”
  “噗嗤——咳哼，怎么说呢，算是纠缠不清吧。”
  “听说，之前琼普斯一直宅在家里几十年，然后是因为你才走出来任职的？”少女无比的香菲儿不知不觉就本能地把话题引向了恋爱。
  “……我只是亚提拉亿亿亿人里普通的一个，他们瓦路斯家族，虽然是新兴贵族，但这几百年里势头强劲，我父母是他们旗下企业里的员工，然后我就作为企业子弟进入了内部学院……虽然是专门为他们瓦路斯家族集团培养精英的地方，但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成了精英中的精英，然后一路提拔，最后来到了琼普斯身边……呵呵，对不起，突然说起自己的事情来了。”
  “没关系呢，有些时候就是想跟陌生人说说话儿，我也是这样子的，但……哎，我身上有保密协议，所以不能说太多自己的话题，对不起哦。”
  “呵呵我们怎么就互相道歉起来了呢……没事的，我知道你们银河帝国雇佣兵们，很多时候，雇佣兵暴露了自己出身，有心里就可以推导出大量信息了，所以只保密雇主、任务情报是片面的。”
  “啊？啊！嗯嗯，就是这样呢……很多事情说不得。”
  瑟丽娜侧头给香菲儿了一个微笑：“但我觉得你不像个佣兵，你看看塔齐娜那模样，说她是老兵油子，那雪可兰就是新兵雏鸟，但香菲儿给人的感觉……说是雇佣兵，反而是雇佣她们的大小姐啊。”
  香菲儿顿时绷直了背脊：“我、我……就这样的性格，有什么办法嘛……”
  “性格吗……哎，我也是啊……”瑟丽娜收回目光，又瞄起外面两个男人起来，“把自己获得的成绩当成理所当然的，一路高傲过来，结果被惩罚了——只要有学校有考试的地方，就必然会有第一对吧，我就一直那个第一，本来内定在瓦路斯家族总部工作的，结果没干满实习期，就被发配到‘边疆’，赶到了家族权利中心之外。”
  “诶？你现在不是市长的专属秘书吗？这么大的官职，啊抱歉……瑟丽娜在政府里没有正式编制吧，原来如此……”
  瑟丽娜摇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政府里不挂名是我故意的……只不过没想到现在居然有这种作用，我应该在暗杀名单之外吧……”
  香菲儿完全糊涂了：“那……你的意思是……”
  “大好前程的新秀，会被发配到自甘堕落的废物家族成员身边吗？当初琼普斯就是那副德行，别看想着除了有点笨笨的外，是个十分阳光有活力的青年，那会儿是真的，哎……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琼普斯过去是死宅的？”
  “啊？啊！啊哈哈……是呢，我是怎么知道的呢？偶尔从哪里听到的吧……”
  是奈琪露娜网络黑客技术挖出来的所有相关人物情报，当初八卦枫铃儿的追求者来着，结果香菲儿天然呆容易说漏嘴的毛病又犯了。
  好在这边瑟丽娜也没有深究的意思，她已经意识到枫铃儿不简单，相应的，她把黄金骑士团的实力也往上抬高了一个级别，其实现在她的一个次要目的，就是有来探探口风，这种落单的机会可不好抓，她可不想穷追不舍、寻根问底把对方给吓跑了。
  “那时候我真是太天真了，没想过社会的复杂，以为只要努力，无论在那里都会获得回报，把什么地方都当成学院里了……直到跟琼普斯相遇，才幡然醒悟……”
  “啊，难道是……职场爱情吗？嗯嗯，恋爱确实能改变一个人呢。”
  “职场爱情？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香菲儿真像当年的我呢……有个什么烂蛋白职场，琼普斯就窝在他那个没五十平的公寓里打游戏，我就负责待在他身边，说的好听点是‘家族安排给他的生活秘书’，其实连去他家里都没必要，我完全可以每天逛街、看电影、吃吃喝喝潇洒每一天，还有钱拿……现在说起来，当初真该就这么干的，结果那个傻丫头以为什么烂酸职场，还真去努力……”
  看着滔滔不绝的瑟丽娜，香菲儿瞬间感觉两个人的距离好远，对方是大人，而自己还是玩着过家家的小屁孩，看见她咬着嘴唇，连忙把自己准备的宵夜递过去。
  “哦？梅子酒跟麻辣烫？之前就闻着好香来着……你真会享受嘛，每天吃点小吃喝点小酒，人生能这么简单就好了啊！”瑟丽娜往旁边挪了挪，让香菲儿把宵夜摆在两人中间来，也不客气，接过杯子就吃喝开来。
  “……平时都不喝酒的，她们说对大脑不好……但现在睡不着，雪可兰就建议我喝一点快点把兴奋劲过去。”
  “也好，有故事没酒怎么行……一杯下肚，很多事情都能放得下了啊——”
  “……所以还是因为爱情吗？待一起日久生情了？所以他被你改变开始努力工作了？”
  “哈哈哈，什么爱情啊哦，天天被心烦着，被个陌生的莫名其妙大道理女人，乱入自己的生活，换谁都迟早要爆发……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小单间，最后会发生什么呢……”
  香菲儿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瑟丽娜，口中喃喃自语，幻想着一个美好的结局，却不知道该如何起始：“他、他……”
  “嗯，他用强的，那一天啊，我才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温柔。”
  “那、那、那……”
  瑟丽娜看着香菲儿一阵笑，一口喝下杯中酒：“对你这样的小姑娘说这些是不是有太刺激了？人嘛，迟早要长大的……恨？恨的话就不会还待在他身边了，怎么说呢，只能说琼普斯不愧是瓦路斯家族的人啊……不是说他基因、血统有多好啦，那玩意，他又不是超脑，一般人自己的能力都是后天的，我是说他的身份，一旦利用起来发力，简直就是平步青云，别人十辈子努力换不来的成绩，他点个头一夜就都获得了……所以啊，这个世界残酷得——”
  “不可能吧？一夜就成了市长？！”
  “夸张的说法啦，迟早的事情……那天完事后，我消沉了好久了，然后琼普斯还算有点良心，找上门来道歉，并且同意我使用他的‘信息人’……然后我就发现了一件事，他开始意识到女人比游戏有意思了，应该是第三性征那天觉醒了……感觉就像交易一样，喂他点糖吃，他就按我的意思来行动了，之后不断通过各种女人奖励他诱惑他，最后就让他走出了自己的窝，站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上，个中酸甜苦辣，真是比什么酒都带劲啊……”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我会感觉你在讲一本都市小说故事。”
  瑟丽娜眼睛一眯，果然她们彻底调查过我们，对于琼普斯的花花公子作风并不意外：“人生嘛，不就是本小说吗，我的算是跌宕起伏点的吧，现在还卷入了场战争？学院精英的自己根本想象不到的吧！”
  是啊，我不正是为了让人生跌宕起伏才偷渡上蜜莉忒斯号上的吗，为了经历更多，为了让自己的歌声里拥有人生：“瑟丽娜，嗯，能让我为你唱首歌吗？”
  “哦？嗯，听听看。”
  ——我是误入人间的神子，
  纯洁无瑕的水晶宝石，
  在这腐烂绝望的城市，
  我不是为此诞生于世……
  良久低声轻吟的歌谣结束。
  “你歌唱的真好……不是恭维，我应酬过的歌星多了去了，但没有一个能像你这样清唱唱出个乐队感觉来的……怎么说呢，自带混响？你不该去当雇佣兵。”
  “呵呵，瑟丽娜不是第一个怎么说我的……我能叫你姐姐吗？”唱完又灌下一大杯，香菲儿已经微醺。
  “嗯，当然没问题……来为成为姐姐干杯！”
  香菲儿也高兴起来，咕嘟嘟喝下去了一杯，然后开始问出心中的疑惑：“姐姐啊，我在奇怪一件事……”
  “嗯？”
  “那个，嗯，琼普斯跟我们家圣女候补生的事……”
  “啊，那事啊，都闹上新闻了，路人皆知的嘛，琼普斯第一次真心想跟一个女人结婚，我是支持他的……反正我是绝对不可能跟他一起生活的，平时工作时听见他傻乎乎的声音就烦，要我跟他低头不见抬头见？杀了我吧！”
  “不是不是，姐姐，我的意思是说——你跟我讲了琼普斯这么多的，那个、这个……”
  “黑历史。”
  “对！就‘黑历史’……姐姐知道我是枫铃儿的后援者吧，这些事情说给我合适吗？我可不能保证不告诉枫铃儿哦。”
  香菲儿想起跟雪可兰、塔齐娜她们商量这事的情景，大家都表示要给枫铃儿把关来着……现在自己知道了琼普斯绝对不是什么善类，那可就绝对不会把枫铃儿往火坑里推的。
  “没事、没事，信息这么发达的时代，迟早会知道的，互相了解清楚对双方都好、都好……”瑟丽娜边吃着不知道是什么肉，却香辣无比的串串，边大大方方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