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降临（一）

  楼天宝给他的内丹中有金光的灵力, 他永葆青春的秘诀不在外，而在里。
  金丹之中有他修炼的仙法，可以确保基体不老不休。孟浩使用了金丹，溶开了里面的仙法灵力, 自然就被其滋润, 身体也恢复到了几十年前的状态。
  果然, 这颗金丹没有给错。
  楼天宝对孟浩说：“一件大事了结, 我们可以继续为末日做准备了。孟浩, 我查了几百年，依然没有查到末日的具体成因是什么, 只能通过各种术法推演出大概日期。”
  “往常来说，末日的成因都是因为另一个空间的物种与我们这个世界的生物交融，因而每次空间冲裂时，多少能观测到。但这次不一样, 我们所在的八果世界，其本身就是一个不断膨胀的空间, 据我观察, 就在这一两百年之内, 它已经成长到原来的百分之一百一十。”
  “这么快？！”
  楼天宝十分诧异, 虽说宇宙会膨胀, 但绝不会长得这么快。
  “八果世界的灵气格外充沛, 因此这里也与本源世界格外‘靠近’, 单在这里出现的本源生物，就是其他世界的数倍。世界不会无缘无故成长，我见到你之后, 有了个猜想：或许空间之间, 还存在吞噬关系。”
  空间与空间相互吞噬？
  任意门也会成长, 难道说，它也是因为吞噬了空间？
  等等，谛听说过，饕餮曾经吞下过一个未出生的宇宙。
  她手里的这个任意门，难道和那个没出生的宇宙有什么关系？
  她摸着下巴思考。
  “虽不知八果世界吞噬的空间是哪一个，但按照这个吞噬速度推算，它应该已经吞了和自己同等大小的一个世界。或者更多。这里所有的灵气和资源，都来自它吞噬的其他世界。”孟浩说。
  “那按照孟老兄所说，它会不会是因为吃太多，自己消化不了，所以肚子爆了，才会崩塌的？”吴呈意问。
  孟浩看了他一眼：“你想象力真丰富。十二果世界又不是人类，怎么会吃撑。假如这世界的崩塌并无预兆，那就说明了一点：是人祸。”
  楼天宝接话道：“我猜也是人祸。但是，我布置出去的咒术任务里，没有得到邪术邪魔的反馈。那几只本源生物，也没有要毁掉八果的意思吧。”
  孟浩点点头。
  “诶，两位等等。既然我们查不到天灾和人祸的起源，那有没有可能是降维打击？”吴呈意在旁说。
  “吴师兄，我们刚刚不是已经讨论过这件事了。”楼天宝拍拍他的肩膀，“如果另一个世界的生物大批过来，这个世界的空间会有异象，孟浩能观测到。”
  吴呈意摆手：“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是本源生物要来呢？八果世界人人都想去仙灵界——也就是本源世界，那要是有新的强大的本源生物降临，世界承受不了，那不就崩了。”
  现场的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
  吴呈意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怎，怎么了？”
  楼天宝与孟浩两人逼近了吴呈意，把他吓了一跳。
  孟浩说：“你怎么想到的？”
  吴呈意往后看了两眼，确认自己不会被他们逼到墙角：“就随便想想？这不就和端老鼠窝一样，要是一窝老鼠的洞挖不开、开水烫不掉，但是又想把老鼠窝给端了，那就放只貂进去呗。”
  八果世界的空间没有自毁的天象，但八果注定要崩落，那这里必然将出现什么人，可以把八果世界摧毁掉。
  如此一想，也只有上界的人了。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孟浩问。
  -
  三人在汇合之前都是各做各的，楼天宝手上有咒术系统在，多少还能调配八果的部分力量，但八果的力量再多再强，也不一定能与本愿世界降临的生物匹敌。
  降维打击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好，十年一度的总结会议要召开了，楼天宝便想借此机会，找几个得力人一起想想办法。
  这总结会议是她用来联系和维护自己与接了极难咒术任务的参与者的办法。
  眼见着末日的时间逐渐逼近，十二果传送过来的穿越者也越来越多了，是时候将这股力量拧成一股绳，确保大家团结一心，面对灾难。
  之前数次会议，楼天宝都让001代替自己前去召开。他是机器人，任凭参与者如何分析，也看不到她的真面目，这样也能确保她这个发布者身份的安全。
  她的咒术系统不像任意门那样只属于她自己，如果有人看到咒术系统并起了歹意，那就不好办了。
  这一次会议，楼天宝打算亲自参加，但是，她不打算以主持者的身份参与，而是以垫桌脚的小修士身份，混进去看看情况。当然，她不是一个人进去，孟浩与吴呈意会陪她一起。
  谛听也想去，但楼天宝说了，他要是现身，必定引起全场的注意，到时候她还得看着有没有人吃谛听的豆腐，会分心呐。
  谛听说：“谁敢吃我豆腐？要不然，我扮丑，或是变成白狗跟进去。”
  “省省吧亲爱的。”楼天宝道，“你是不知道你多有杀伤力，我敢肯定，会有不自量力的家伙，会冒着被你咬掉一只手的危险过来碰你。另外，我才不想看你扮丑。还有，你知道你变成白狗的样子，会更招引别人的咸猪手吗？”
  谛听之前变成白狗的时候，基本只给楼天宝撸过，他是没什么想法。
  这就是美而不自知啊，楼天宝摇摇头。
  今次的会议和往常一样，不在任何一个总门内举行。
  他们这种鱼龙混杂的会议，只能在远离正统宗门的地方开展。之前有不少次会议都在海上进行，这一次换到了陆地上。
  具体地点不是楼天宝决定的。
  她做了一个统筹规划岗位的长期任务，交给一位妖修去做。这位妖修是土行僧，日行千里，对八果的山川河海了解颇深，交给他再适合不过。
  吴呈意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大型集会，他嘴上虽然不说，但显然有些兴奋。时间逐渐临近，他和孟浩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快了，这是他精神紧绷的体现。
  孟浩曾经去参加过一次，似乎那次会议给他留下的回忆一般，这次他性致不高。不是很积极。但他身怀绝技，且这次还需要他与其他人多多商讨，那他就必须出席。
  通知在年后到达了蓬莱宗。
  白色书信托雪而来，带着一枚漂亮的符号印记，看上去仿佛一朵白色的莲花。
  吴呈意看着稀奇，楼天宝就说这是他们那些人自己做的东西，与她无关。
  这一次的会场在一片雪山之中。
  楼天宝与吴呈意、孟浩到达现场时，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处禁地，那负责场地的妖修，便是将禁地暂时改造成了开会的场所。
  “在秘境中开会，我生平还是头一遭见。”吴呈意说。
  楼天宝也是第一次见这阵仗。
  秘境中一没客栈酒店，二没美食酒水，怎么看都不是招待客人的好地方。
  在场所有人在入秘境之时，都会亮出身上的咒术任务名称与进度，也因此无人伪装。参加会议的人在江湖上多少有点名号，就算没有名号，也得是做了至少十来年任务的老人，互相不得欺瞒。
  楼天宝在饕餮塔内带了太久时间，没见过多少接任务的人。这一次也是她第一次亲自出席，她也在内心告诉自己，要稳住。
  “走了，进去了。各位要支棱起来啊。”吴呈意的声音有点抖。
  几人走过光门，眼前立刻出现了一片广阔无垠的森林。
  同时，周围人的身上，几乎是同时弹出了任务条，这是本来只有他们才能看到的任务进度，当然，楼天宝也能看到。
  吴呈意身上的任务就是他曾经说的几个，难度不小，但也没人注意，因为专业性太强。
  孟浩身上的任务也没人注意，因为这是给他这种异能者量身定制的。
  楼天宝身上只挂着一个任务，那就是【帮辅会议后勤（长期）】。
  如字面意思，楼天宝这次进来，就得负责后勤。她考虑清楚了，这样的任务最适合隐藏身份，且她随时能找任意门里的员工们帮忙，也不算麻烦。
  不过……她还真没想到自己的帮辅不是帮助负责人，而是帮助所有客人……
  “你怎么才来，我都要忙死了！”
  这时候，斜刺里冲过来一股黄色旋风，楼天宝冷不丁就被他卷到了一旁去。
  这就是那个长期接会场任务的妖修，名叫阿土。
  阿土显然蹲等许久，他见楼天宝身上的任务条亮了，立刻就冲了过来，要把她带走。
  楼天宝就对着孟浩与吴呈意两人挥挥手，让他们先去集合处，自己便跟着阿土离开了森林的正道。
  阿土是个做事认真，十分实诚的小妖修。他与大鳌有几分相似，但大鳌没想过升仙之事，阿土的终极目标却是成为仙人。
  他一路絮絮叨叨，带着楼天宝到了雪城之外，从小门进入了后仓库。
  “我是土行僧，不是老鼠仓鼠松鼠，带不了那么多食材和人手。明日就要开会了，你赶紧动作起来，不然这任务完不成的反向奖励，可有的你受。”
  反向奖励，就是惩罚。
  一些限时奖励会有这样的设置，防止有人做了任务但马虎了事，或是做一半干脆不做。
  楼天宝应了一声，阿土给她介绍了雪城的整个地形，又叮嘱她，一旦会议开始，就不要离开雪城，等会议结束，客人们离场，她才可以离开。
  “记住，不要随便去森林；还有，你只管负责给客人们提供服务，其他的事都不要管。”阿土反复叮嘱了好几遍，这才离开了仓库，去前厅做自己的事了。
  楼天宝叹了一声。
  怎么感觉这次参会，她好像有点惴惴不安？
  楼天宝已经不算弱了，对上元婴期修士，她能一个打十个，单从力气上说。
  可这次来的人里有不少力量在她之上的，穿越者们手里的道具多奇诡，又或者这些人里或许有能克制她能力的家伙，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不是说她打不过他们，而是他们如果凭空起冲突，可能会殃及无辜。
  强大如斯者，也需要懂得把握自己的能力，不能为所欲为。
  更靠近天道者，更需要约束自己。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手里的力量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苍生，如果连管束自己都做不到，那就配不上自身的实力。德不配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古往今来，多少上位者因为一己私欲而造成灾难，不胜枚举。
  楼天宝记得阿土的任务里，她有附赠天地玲珑锁大阵，她便四下里寻找了一下，果然发现了阵法的痕迹。
  这阵法是用来约束入阵之人的，有了此阵，阵内的人就不会轻举妄动。
  这阵法是从本源世界传过来的东西，对于下面的小世界，有降维碾压的打击效果，因此，此阵一开，阵内的人都会老实。
  当然，包括楼天宝。
  她不是这个阵的启动者，内里的规矩不是她定。但是，她在之前做这个咒术任务时，给自己开了个后门，那就是能看到接了咒术任务的人，在做任务时的所有举动。
  楼天宝打开任意门，让事先准备好的几个厨子和后勤出来。
  这些是她的老员工了，身上的契约都是一百年起签。因为楼天宝设置的福利制度很好，他们平时为了少说多做拿奖金，便在自己的面部做了处理，普通人看他们的脸是看不到五官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劳烦各位了。”楼天宝说，“大家结束后将所有工作汇报给我，按加班性质计算，加班费翻十倍。当然，务必不要与这里的所有人对话，工作时请将记录仪打开，方便我确认情况。”
  “好的老板。”几位员工齐刷刷地说。
  楼天宝坐在仓库的角落里，开始监视整个雪城内的情况。
  这些老员工身上的工作记录仪是三维立体及时传送的，与对讲机有类似之处，但其根本建立在术法的基础上，不是之前世界带过来的科技。
  这是孟浩做的，算是冲阶成功之后，送给楼天宝的一份小礼。
  楼天宝端着工作记录仪的接收装置，看了一会儿，城外众人开始陆续入场了。
  他们头上都顶着各自的任务，分辨起来十分方便。
  孟浩与吴呈意两人去了二层，其余五人则分散在雪城内外，有人在露台，有人在书房，还有人在厨房。
  中央的大会议厅里，只有阿土一个人在，路过的工作人员拍到了他的身影。
  楼天宝注意到了阿土。
  这小子在做什么？
  阿土是布置场地的，照理说会议厅之类的地方，他早该布置好了。怎么这会儿还在查看场地。
  楼天宝想了想，就让后厨里一个身量娇小，行动敏捷的员工，去会议厅里打下手，这样她就能一直看到会议厅中的情形。
  天地玲珑锁大阵是个很复杂的阵法，施放时需要用很多灵力，运作时也需要用不少的灵力，楼天宝的阵法一直能运作，那是因为任意门里有灵泉，灵泉之中的灵气源源不断，供给充足。
  之前的会议楼天宝都没有参与，不知阿土是否每次都会启动这个阵法。
  对于这阵法，楼天宝是有爱又畏，她也怕自己被控制。
  眼见着一个又一个接了任务的人进入秘境禁地之中，天色也越来越暗。
  楼天宝想了想，还是决定离开禁地一趟。
  她对几位员工说：“我有点事，你们继续手上的工作，不要和任何客人说话。如果阿土回来，就说我闹肚子去了。”
  说完，她就去了卫生间。
  任意门里的几位员工也是她从卫生间里请出来的，在卫生间里搭棚打开任意门，再让人从里面出来，也是为了防偷窥。
  楼天宝贴了隐身符，快速离开禁地。
  她从自己的物品栏中拿出画符需要用到墨斗与小车，望着不远处的禁地，忍不住叹了口气。
  禁地的覆盖面积很大，她粗略算算，大约有九百多平方公里。属实不小了。
  她决定在禁地之外，再画一个天地玲珑锁大阵。
  阵中套阵，锁里套锁，外头的大阵法必须用更强大的灵力支撑，这样一来，里头的阵法才会接受外在阵法的管束。同时，外面阵法的规则还必须能容纳里面阵法，如果内外阵法发生冲突，那就是硬碰硬。
  ……好吧，发生冲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一开始假设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一些比较好，她建立这个阵法，不是为了破里面的阵法，而是考虑到自身的安全。
  说到底，她还是想掌控全场，分一点给别人都不行。
  楼天宝看着广阔无垠的天地与逐渐暗沉的天色，忍不住苦笑一声。
  她可能得熬夜了。
  她手里有飞遁符，但是这个符咒只能加快奔跑速度、节省奔跑时的体力，平时做工是用不上的。
  这意味着，她要自己想办法画阵。
  想想当初，她在任意门里画天地玲珑锁大阵的时候，大鳌和建筑队的那帮人给她在旁搭把手，他们十来个人一起画阵法，也画了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当然，任意门里的场地比这个秘境要大，他们队伍里的十几个人，有十个是只有手指大的迷你小人，做工速度上，得打折扣。
  如今的楼天宝，做工的速度也与当年不一样了。她甚至可以变回饕餮的原型，利用身形庞大的优势画线。
  ……话虽这么说。
  感觉上挺理想，但实际操作起来，也是比较麻烦的。也有诸多不便之处。
  楼天宝的本源身体是没有眼睛的，两只前爪也没有人类的手灵活。画阵这件事也不单单是用嘴巴咬着墨斗往外跑就行了，她得先测量、定点、放桩、施加灵力……这些事都是在画阵的同时进行的。
  有点累啊，这个。
  要不然……还是从任意门里叫点人出来帮忙吧。楼天宝挠挠头。
  她又找了隐蔽的空地放棚子，打开了任意门。
  这次打开的门直接通往逸仙楼，楼天宝顿时闻到了空气之中的草药香和食物的香气。
  她关上身后的门，踏着大理石地板快速过廊，上了电梯去找大鳌。
  电梯里有好几个客人，他们穿着印有天宝楼字样的浴袍，手里拿着小吃和酒水，有说有笑的。看来今晚生意不错，这么偏僻的电梯都有人搭乘，这意味着包厢开到角落上了，翻桌率和上座率不会低。
  楼天宝内心先稍稍窃喜一下，紧接着又担心起来。
  翻桌率和上座率不错，那大鳌他们很有可能就没空帮忙了。
  她想得没错。
  今晚大鳌忙翻了，根本抽不出手来帮她。
  大鳌一边处理前台的订单一边对楼天宝说：“不行呀，今晚有好几位大客光临，他们还带了不少手下，整个逸仙楼的包厢都满座了。”
  “他们没包场吗？”
  “没有呀！”大鳌一脸苦相，“照理说这么多人，我就去建议包场了。结果那大佬说什么‘不能占用公共资源’，就硬是不肯包！我看他就是不想花钱。”
  楼天宝：“……那你看看还有谁有空。”
  大鳌：“我的姑奶奶，没空！今晚人太多了，真的不凑巧。我是连池塘里的鱼都想捞出来，点化成人推去做服务员了。”
  楼天宝：“……好吧。那我再找找。”
  她有点苦涩，难道说这次她要一个人画阵了？
  正这么想的时候，外头突然冲进来一道小旋风，直直地砸在楼天宝的腿上，把她砸了个人仰马翻。
  这什么东西！力气好大！速度好快！
  楼天宝没仔细看，就见着一个小孩模样的东西咕噜噜滚到了地板上。大概是哪家客人带过来的熊孩子吧，她想。
  她走过去，将那个小皮孩从地上抓起来，仔细扑打他身上的灰，又对追过来的人说：“照看好客人的孩子，别让他们到处乱跑冲撞到其他人。”
  那追过来的人看到了楼天宝，显然是一脸讶异，她指着楼天宝的手臂，就说：“老，老板……这……”
  怎么，这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楼天宝低头看。
  只见她手中那个三岁大小的孩子，正眨巴着一对宛如紫葡萄玉石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看。
  他用小手攥着楼天宝的衣袖，像是在发呆，又像是找到了什么要紧的东西，眼巴巴的。看上去似乎有点眼熟？
  好可爱的小孩。楼天宝一瞬间这么想，她把手臂放下，想让这个三岁大的小毛孩落地。
  “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吧，别到处乱跑啦。”楼天宝好声好气地说。
  小娃娃还是直勾勾地盯着楼天宝看。
  过了几秒，他突然抽抽鼻子，眉毛一耷，竟然嘤嘤嘤开始哭了。
  他哭得抽抽搭搭，伤心地不得了，但也不是撒泼一般的哭法，而是控制了自己的音量，十分委屈地哭。楼天宝有些傻眼，这是为何？
  那个女员工走过来，小声地说：“老板，你再仔细看看这个孩子。”
  黑紫头发的小萝卜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豆大的泪珠从他眼睛里滚出来，楼天宝接过员工给的毛巾，给他擦鼻子眼睛。
  小萝卜感觉有人给自己擦脸，就立刻把脸凑了上来，哭声也小了。
  等楼天宝给他擦干净，小萝卜还在嘤嘤嘤，但很明显是假哭。
  他哭得时候张开了嘴，楼天宝看到了他的毒腺，于是她说：“好了，是我不好，没认出你。我给你道歉行不行？”
  看这个样子还能认不出？这个小家伙当然就是小祖宗了。
  只有小祖宗才会这样撒娇，跟楼天宝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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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小饕餮和小谛听小剧场第四回。
  地藏菩萨给小谛听做的安排，比较复杂，他没看懂。
  菩萨说，他看不懂没关系，到时候照做就行。
  小谛听有点担心。他不觉得饕餮会乖乖照做。
  地藏菩萨拍拍他的脑袋：“放心吧，绝对能成功。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
  小谛听不知道要担心什么，他一向听话来着。
  听话并不代表理解，更不代表愿意，谛听暂时还未明白这一点。
  地藏菩萨拿起从月老那边要来的红线，系到了谛听身上。
  谛听：“？”
  这是在做什么？
  地藏菩萨：“好，等我去找小饕餮，你们就可以去下界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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