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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的纨绔篡位后 第103节

  清吏司总部在邺京,十三道相关之事大都由清吏司汇总解决。这刑部清吏司,便类似每个省的最高衙门,凡是该省的疑难案件,抑或涉及扰乱朝纲的重大罪行,都是经由清吏司上交内阁裁定。
  刑部清吏司分郎中、员外郎、主事等职,其主事一职恰是正六品。
  这无疑是符合她身份的。
  而大邺用人避嫌,划作南北两片区域,管辖蜀州,倒也合适。
  她横看竖看,看不出这任职有何刁难或不妥之处,“那便多谢殿下了。”
  太子见她这般听话,不免一笑,“好,那孤就等黎姑娘平步青云了。”
  她客套几句后正要离开,院子里又传来了小孩子的嚎啕声:“我不想学习——哇!!”
  一听这声音,太子的脸色骤然变了。谢初尴尬道:“属下去看看。”
  太子痛苦地摆手同意。
  黎云书目光在二人身上一转,多年前混迹书院的经历催促她问:“那位,是小皇孙吗?”
  太子重重叹气,唯有聊到小皇孙姜赋时,眼底堆积的假意才淡了些,“赋儿是孤的长子,却偏偏不听话。孤在他这年纪的时候,都不知背多少书了。”
  太子这话也没说错。
  如今大邺的皇子之中,只剩了他和姜鸿轩。姜鸿轩面部有疾,自是不能称帝,照此发展下去,姜赋或许真的会成为下下个储君。
  按着现在的情形看,这下下个储君......治国似乎有点危险。
  尤其是,他再不肯将心思用在正事上的话。
  她多留了个心思,问:“殿下可否容我见小皇孙一面?”
  第80章 .授职入职刑部清吏司,十日后任职。……
  “你找他有何事?”
  “云书在关州时,曾经给弟子们辅导过课业,兴许可以试试。”
  她说这话时语气谨慎,生怕太子会怀疑她的动机。谁知太子听后,倏地直起身子,“不早说!孤对赋儿的未来着实担心。实不相瞒,孤将宫中的学者才子们请了个遍,却没有一个能压制住他的。若你能帮他,自然是最好。”
  说完,他如释重负般舒展了一口气,为黎云书带起路。
  时日未及深秋,天气尚有些余热,东宫园中的叶子斑驳了不少。她随太子走过石子小路时,耳旁的嚎啕声不绝于耳。待到太子停下脚步,她才将目光从秋叶与朱墙上撤下,落在被众人团团“围困”的孩子身上。
  那孩子约莫五六岁,着一身金丝勾线绸缎,穿得贵气,眉目却还是稚嫩模样。哭喊声中,有一群仆从在他身旁安慰,其中两位更是赔笑着弯下腰,给他擦着手。
  “殿下贵为龙子,怎能接触那些不入流的东西呢?”那仆从小心翼翼又苦口婆心地劝道,“您若是喜欢,直接让奴才们去买便是,何必自己做?”
  瞧见太子来,仆从们哗啦啦跪倒在地。
  即便他们动作麻利,小皇孙手上的泥点子,还是被太子瞧见。
  兴许是被抓住的次数太多,太子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从前不学习也罢,现在竟还学着去做下等活计?”太子大怒着斥道,“谢初,你说是怎么回事!”
  “回殿下,小皇孙之前出游时,见京城中有做泥塑的,颇为好奇,不曾想他今日竟瞒着大家。亲自去试。”
  眼瞧着太子又要斥责他,一直沉默的黎云书道:“泥塑吗?我也会。”
  太子的话一下子被她堵了回去。
  大概是没料到黎云书会这样说,太子脸色变换了好几遍后,没好气地嘟囔:“你怎么也会这些东西?”
  “不仅会,云书还可以教小殿下。”
  小皇孙原本耷拉着脑袋,听她一说,目光瞬间亮了,“真的?”
  “不行!”太子断然拒绝,再看向黎云书时,带了几分不满,“黎知事,孤是让你来教他的,不是让你来误导他的。”
  “殿下且听我说完。”黎云书平静道,“我可以教,只是不会一次性教完,需要小殿下背书来换。”
  小皇孙听了这番话,原本兴高采烈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他憋了好久,鼓起脸指着黎云书,“我不信!你压根就不会做泥人,都是骗我的!”
  黎云书抿唇,听他继续生气:“之前就有一个一样的人,他说了只要我背书,就带我放风筝,可他压根没有!泥人比放风筝更难,我不信你会!”
  “那要不我们试试?”她笑了下,蹲在小皇孙身前,同他平视,“一个时辰,我来捏泥塑,小殿下来背《三字经》前一百字,如何?”
  她说话轻柔得很,小殿下大抵没被人这样劝慰过,低头蹭鞋尖,试图讨价还价,“一百字啊,这么多......”
  “我和殿下一样大的时候,就是用一个时辰背过的。”黎云书嘴上哄骗着他,脸色却真诚得不露半分端倪,“殿下肯定比我聪明,要不我们比比?”
  谢初微微皱眉,“黎姑娘,这合适吗?”
  “合不合适,要看殿下能否同意了。”
  她站起身,问询般看向太子。小殿下瞧见太子阴沉的神色,像是怕他会拒绝,忙一挺胸膛,“好,我答应!”
  太子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见儿子千年难得一遇地愿意背书,一振袖,语气不耐,“你们看着办。”
  须臾后,小殿下拿着书哇哇地背,黎云书在亭中安静地做着泥塑。
  她问小皇子要什么,小殿下叫道:“鸽子!圆滚滚的那种!”
  她点头,素手飞快地拿捏起陶泥,动作娴熟,把一众围观的人都看得呆了。
  更关键的是,她捏了这么久,手上居然还白白净净的,没有沾染半点污渍。东宫人都目瞪口呆地看她手中的那块泥团,渐渐生出翅膀、变出脑袋,最终长满羽翼、栩栩如生。而她端坐在正中,姿势优雅至极,仿佛捏泥塑和提笔写字没有什么不同。
  泥塑不应该是下等人才会的鄙陋活计吗?
  怎么在她手里,就平添了创物者一般的气质?
  其实陶泥风干很快,懂点技法的话,并不会沾染泥痕。
  可惜东宫中的人大都知之甚少,在她安静的创造之下,无声转换了态度。
  谢初忍不住问:“知事是从哪儿学来的?”
  黎云书年幼时,家里一直做煎饼卖钱。她小时候试图多学些手艺赚钱,曾向隔壁捏泥塑的大爷学了几手。那大爷觉得她乖巧懂事,起先还愿意教,待得知她意图之后,气得胡子一颤,次日便把铺子搬到了另一条街。
  她没了办法,只好自己琢磨。可手艺活有人带和没人带到底不一样,她琢磨了许久,总觉得不如人家捏的好,也就此作罢。
  这些事情黎云书不愿多说,随意道:“以前在家时,闲来无事,跟人学了几手。”
  而谈话的功夫,小皇子蹦蹦跳跳走来,“我背完了!”
  “背吧。”
  一百字三字经不算多,但对这个年纪的孩子而言,理解起来尚有些困难。小殿下呀呀背着,期间中断好几次,卡了壳。他向黎云书投去求助的目光,得她一句淡淡的“自己想”。
  小殿下一撇嘴,“我想不出来。”
  “那就没办法喽。”她有意拿起那只泥塑,“快捏好了,殿下再去背背吧,我的要求,必须是自己背下来的。”
  于是小殿下一步三回头地瞧着鸽子,捂着耳朵闷头继续。
  待他背完后,黎云书如约给了他泥塑。小皇子兴高采烈,一直在她身旁撒娇,“姐姐,你什么时候来教我呀!”
  她看向太子。太子咳了一声,虽然还是觉得不合体统,但好歹儿子肯背书了。沉思再三后,他道:“随你。”
  “那便每十日,我休沐的时候吧。”黎云书温柔地同小殿下商量,“如果你背完《三字经》的话,我便来教你,如何?”
  *
  她离了东宫后没几日,朝中传来诏谕,宣她入职刑部清吏司,十日后任职。
  自此之后,黎云书有了俸禄,还在京城分了一间院落。那院子甚至不及她在关州故居一半大,毗邻京郊,更是冷清。所幸居住位置离刑部衙门尚近,路上能节省好些时间。
  刑部十三道的清吏司均设有郎中、员外郎两名,主事八名。等圣旨到后的第二日,她便见到了她的上司:员外郎崔文景。
  崔员外生得油光水滑、慈眉善目,纵使是见到职位比自己低的黎云书,也和蔼地嘘寒问暖。
  黎云书当年做了不少功课,知道众人常常将“吏、户、刑、兵、礼、工”六部比作“富、贵、威、武、贫、贱”,而这刑部,当是六部中最威严的一个。
  若非崔员外穿着那身官服,她几乎不敢相信他是刑部出身的官员。
  别人对她和气,黎云书自然也谦敬相应,这引得崔员外愈发开心。他嘱咐人送来官服,又亲手接过几本书册,赞道:“半年前我便听闻你的名声了,知你是大邺第一名女会元之后,我还想你会入仕何处,谁知竟让刑部沾了光。”
  而后,又安抚着她,“这一周你刚回邺京,先好好安顿,再将这几本书卷读一读。等十日后来刑部,我再同你说具体要做的事情。”
  黎云书接过书卷,见除了《大邺律典》、《刑案则例》和《洗冤录》等书外,还有《礼制》等书。崔员外见她翻到《礼制》,笑道:“圣上是个注重礼仪之人,入职的官员都要专门请礼部的官员来教授礼仪,时间为一周。待到明日,礼部的人应当会派人找你,你听从那官员便是。”
  她点头道谢,将厚厚的一大摞书卷放在院中石桌上。崔员外顺势一看,瞧着她家里冷冷清清的模样,一拍脑袋,“对了,你可需要些仆从和车马?你初来邺京怕是不熟悉,我恰巧认识些人,能给你带来些听话的仆从,和好用的车马。”
  黎云书被他的热情打动了,“多谢崔员外,只是云书一人习惯了,不必太费周折。”
  何况她还这么穷。
  崔员外又问了许多事情,最终留了一句话:“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你来问我便可。”
  黎云书再三道谢,将人送出数米,心情稍稍舒展。
  幸而,崔员外还不算太过刁难。
  未来的烦心事,大抵会少一些吧?
  她的东西不多,很快便收拾齐整,借着晚饭的机会熟悉了周边。屋舍四周大都是新入仕的官员,有的甚至与她一起参加的廷试,彼此之间很是客气。
  这也让她放松了不少。
  及至夜里,黎云书在屋中翻起《大邺律典》,一条条往脑海中记。这《律典》厚达数千条,她边看边提笔,遇见有问题的地方就记下来,准备找崔员外问问。
  次日,负责教授礼仪的人来了。
  黎云书早早便收拾好等着,开门瞧见那人之后,不免一愣,“是你?”
  第81章 .公正我们身居刑部,就该以身为尺,还……
  门外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顾子墨。
  自廷试之后,成绩优异的考生们便被陆续分配了职位,少数入朝为官,多数被派遣做了地方长官。顾子墨显然是考生中混得较好的那几个,官服一穿,倒还真有几分入仕的模样。
  黎云书不由得感慨,“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顾子墨笑着闲谈几句后,按照《礼制》的内容讲了起来。
  他讲了言谈的禁忌,又亲自教她一些礼仪,最后时才道:“其实你我皆为六品,我是没有资格教你的。但我恰巧在礼部,太子殿下又念及你我是知交,怕其他人苛责你,才嘱咐我过来。”
  她一愣,“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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