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俩祖宗

  又是周一的清晨。
  凌晨下了场大雨,现在四周的环境都和时默的狗毛一样——湿哒哒的。
  时默蔫头耷脑地跟在虞梨身后。
  终于捱过了休学期,换来的却是公主对他的置之不理。
  虞梨在前面走的很快,好像很赶时间。但少年腿长,跟着她倒也不费劲。
  “咳咳,小短腿倒腾地还挺快。”这张狗嘴是什么时候都不能吃亏。
  虞梨听到他的调侃后走的更快,她的腿不短。
  时默还在身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啧,她急了。”
  虞梨想回头打他,但深知这样就是中了小狗的圈套了,她装听不见,继续快步走着。
  公车到站后,虞梨上了车,这次她只扫了一遍付款码。
  时默在身后抱怨:“真小气啊。”
  虞梨坐在倒数第二排的靠走廊的位置上,时默就站在她身旁,明明车上没有几个人,还有很多空位。
  他站在那,因为个子高,都不用拉着扶手,直接抓住车上方那条横杆。他轻轻踢了虞梨一脚,甚至有点娇嗔地问:“梨梨,那我坐哪?”
  虞梨不理他,把书包脱下来抱在怀里,装睡。
  时默微微叹了口气,坐在了后排,如今才算是大彻大悟——自作孽,不可活。
  他在虞梨身后看着公主的发丝,想着,他以后要是和虞梨有一个女儿,要给她剪个小丸子同款短发,不能像虞梨一样留长发,不能让别的小男生玩她的头发。
  公车行驶了两站,时默坐立不安,这车可是真磨叽啊。
  这站邓以馨和尹飞扬上了车,邓以馨一眼就看到了后排的时默,直奔时默而来:“时默!”
  虞梨听到她的声音,睁开双眼看着女孩雀跃的样子,也心生欢喜,低头笑起来。
  接着邓以馨看到了虞梨,不满意地嘟了嘟嘴,但还是一屁股坐在了时默的身旁:“吃饭了吗?”
  时默摇了摇头,因为虞梨现在对他的态度,他吃不下。
  邓以馨从书包里拿出一罐旺仔:“喏,给你。”
  尹飞扬打趣:“喝了这瓶奶,忘了那个仔?”
  邓以馨纠正:“是忘了那个妞。”
  ......
  时默接过牛奶,想递给虞梨,他推了推虞梨的肩头,虞梨假装无意躲到一边,继续装睡。
  邓以馨察觉到他的意图:“不是吧时默?杀人还要诛心?没有借花献佛的。”
  这瓶奶,她扔了也不想给虞梨喝。
  如果不是因为虞梨,时默怎么会发疯,怎么可能会被停学一周。
  时默听后把牛奶还给了邓以馨:“那你自己喝吧。太甜了,很腻。”
  尹飞扬抢过牛仔,不至于让邓以馨太尴尬:“我喝。”
  邓以馨又抢回来,意有所指地说:“扔了也不给你。”
  时默有点生气了:“邓以馨,差不多行了。”
  邓以馨也蔫巴了,觉得没劲——无论她怎么激怒虞梨,虞梨都好像听不见一样,这样一点都不好玩。
  纯元皇后太淡定了。
  到站后四人下车,闵航就站在公车站牌前。
  他还戴着口罩,穿着长袖校服。
  虞梨看到闵航打了声招呼。
  在场的人全都心知肚明,闵航是在等虞梨。
  虞梨也只好和他并肩同行,一起走向学校。
  尹飞扬扶额——靠,下周一他要打车上学,真鸡巴乱!
  邓以馨有点相信了,这个尹飞扬平时说话挺不靠谱的,但是虞梨和闵航有一腿肯定是真的!她又爱上周一了,周一快乐!美好的一周从周一开始!
  时默一直在内心劝慰自己——我不气,我不气,虞梨只是同情闵航,梨梨迟早会回家的,我必须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邓以馨和时默尹飞扬一起跟在虞梨和闵航身后。
  明明这次邓以馨身边是时默,可她还是感觉气氛很沉闷,还不如单独尹飞扬一起呢。
  “时默,我书包好重。”邓以馨拐弯抹角地说。
  尹飞扬又无语了——这俩祖宗,没一个省油的灯。
  时默嗯了一声:“所以?”
  “所以你可不可以帮我提书包?”邓以馨又眨巴着那双大眼睛看着时默。
  尹飞扬实在憋不住了,太好笑了:“我草,把我戳瞎算了。我他妈的,真是长见识了。”
  “靠,老娘忍你一路了,就你他妈长嘴了!”邓以馨常年和这几个男孩子一起玩,说起脏话来也是很顺嘴,她立刻把肩膀上的书包扒下来,扬起书包重重打在尹飞扬身上。
  两个人再一次上演校园追逐战。
  要是以前时默肯定笑呵呵地看戏,现在他没有心情了。
  *
  早晨升旗仪式即将结束时,时默站在学校演讲台上,读他这几天写的检讨,深刻反思自己打架行为给学校带来的恶劣影响。
  学校的女生还是在感慨——叁观跟着五官跑啊,为什么帅哥念检讨都像念结婚誓词,这男人嫁定了。
  虞梨在班级队伍里,透过人群,远远看着台上的时默,她看不清时默的表情。
  她只是想起那天晚上,时默告诉她,他会给闵航道歉的场景。
  时默一直都是骄傲的,现在却站在全校师生面前检讨自己。
  她觉得时默有点可怜,她有点心疼时默。
  她自圆其说——这种心疼是因为台上那个人是她异父异母的弟弟。
  *
  等升旗仪式结束后,时默和闵航来到了教室办公室。
  时默当着班主任的面给闵航道歉:“对不起。”
  闵航看着时默低声下气的样子,竟然没有想象中那种畅快的感觉,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卑鄙。
  老师还在训斥时默:“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你看人家不爽就打人家一顿,你是不是看我也不爽,也想打我一顿?”
  如果是以前的时默,他肯定会趾高气扬地承认——是啊,老子就这狗样。
  现在他只能从喉咙发出哼哼两声,表示不满。
  班主任白了时默几眼:“上课前先换个座位,你就坐东北角去,挨着教室门那块。”
  他们原来的座位是西北角,班主任不可能再把这俩人放在一块了。
  时默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班主任的秃顶,什么意思,他要和虞梨分开了吗?
  这时,闵航平静地说道:“不用换了。我原谅他了。以后我们会好好相处的。”
  时默猜——闵航又在向他宣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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