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刺杀!
苏长衫的大手稳稳的扶住谢奕为,一触即放,目光这才往下,落在远处的一顶小轿上。
恰好,高紫钰也正向他看过来。
四目相对,苏长衫脸上浮起懒洋洋的笑容,高紫钰心里嫌恶,冷冷挪开视线。
就在她挪开的瞬间,那懒洋洋的笑,瞬间变成冷笑。
和冰一样冷。
……
饶是玉渊身体再好,爬到山顶的时候也累成一条狗,她无力的倒在李锦夜的怀里,哼哧哼哧喘着粗气。
这时,继续有轿子到达山顶。
怀庆公主从轿子上下来,走到安亲王夫妇面前,笑道:“安亲王妃好本事,竟能一气爬上山。”
玉渊喘得说不出话,李锦夜替她答:“公主快别夸她,逞强而已。”
“皇弟,我倒也是想逞一下强,可没爬几步就喘上了。”
玉渊一听这声“皇弟”,心知这些日子风里雨里往公主府跑,还是有用的。
“哼!”
一声冷哼不高不低响起,抬头,高紫钰似笑非笑地看着玉渊:“嫂子金枝玉叶,自然是爬不动的,不止嫂子,世家千金都是爬不上来的。”
这话,夸的是公主,刺的是玉渊。
玉渊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笑笑,没说话,只是拿眼神示意李锦夜离开。
李锦夜此刻的脸已经沉下来,脚底下像生了根似的,就是不动。
他倒要听听,这姓高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来?
玉渊怕他发起狠来不管不顾,忙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她能应付。
李锦夜这才背手离开。
这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在高紫钰眼皮子底下,眼神中的恨意一闪而过。
怀庆忙笑着做和事佬,“体力好的就爬,体力不好的就坐轿子,也不是什么大事。紫钰啊,陪嫂子去看看你大哥上来了没有。”
高紫钰见一向疼她爱她的嫂子这般说话,无言以对,只有冷笑。
玉渊轻车熟路的假装没听见,远远看一眼苏长衫的背影,忽然道:“世子爷难得回京一趟,瞧着瘦了些,他也是难。”
怀庆一听,便知这话是故意说给高紫钰听的,夹在兄弟和妻子之间,可不是难吗?
哪知,高紫钰眉梢翘起来:“再难,也是他活该。”
得!
怀庆彻底无语了。
人家安亲王妃已经把梯子都递到你高紫钰的脚下了,你顺着梯子往下,今儿这事就算揭过去。
你倒好,不仅不接住,反而把那梯子往远处踢。
见过不会说话的,没见过这么不会说话的。
怀庆这半年来,和玉渊接触颇多,日积月累下来,才发现这女子是有几把刷子的。
这几把刷子不仅体现在她的为人处事,言谈举止上,还体现在她的医术上。
这几个月调养下来,她隐隐觉得小腹热轰轰的,睡眠和气色都比从前好了许多。
怀庆虽然对小姑子宠,但也不是没原则,她冷冷道:“姑娘家的,需口出善良,他再活该,也是你未来的夫君。”
高紫钰胆子再大,到底不敢冲撞公主,垂着脸,扭头就走,心里却连连冷笑。
不就是人家高玉渊三天两头往你公主府里跑,拍你马屁吗,我倒要看看,你和她亲近能落得什么好处。
……
数丈之外。
张虚怀“啧”了一声,“苏长衫,这高紫钰可真不是省油的灯啊,日后够你吃一壶的。”
“我难道是省油的灯吗?虚怀,我跟你说句心里话,她越嚣张跋扈,越胡搅蛮缠,我心里越高兴。”
苏长衫压低声道:“她若知书达礼,温柔可人,我倒反生愧疚了,好好的姑娘家,总不能被我这混世魔王给糟蹋了。”
张虚怀看着他,再看看站在一块大石尝旁的谢奕为,叹气摇摇头。
这时,山顶响起礼乐声,祭祀开始。
只见李锦轩头戴朝冠,一身杏黄色锦袍,上绣着四龙,被人簇拥而来,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朝冠,杏黄色,四龙,都是太子着装的礼制,众官员一看,心知肚明,忙以太子之礼拜行。
玉渊跪在众女眷之中,忍不住拿眼角的余光去看李锦夜。
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他与晋王一道,跪在最前面,头伏地,身子像弓一样弯着。
这便是俯首称臣了。
玉渊胸口一下子觉得透不过气来,她垂下眼帘,掩住了眸中万千情绪。
玉渊只知道自己的纷繁心事,却不知李锦夜虽然低垂着脸,心中也是心事纷繁。
他身后是无数张脸孔,每张脸孔之间都有种种暗涌潮动,谁是我的人,谁是他的人,今天你是我的人,明天你是他的人……
但无论如何,这些面孔中都有几张“从始至终他的人”的面孔。
便是为了这些人,他只有往前,绝无退后。
“时辰已到,祭天开始了。”
随着唱礼官抑扬顿挫的声音,祭天的礼仪有条不紊的进行。
福王李锦轩手拈三柱清香,拜天,拜地,拜四方……就在他上前一步的,要将香插进香炉里的时候,突然,一声破空声划破云霄。
紧接着,十几个黑衣人仿佛从天而降,手持明晃晃的长剑杀向李锦轩。
变化,就在瞬间。
所有人吓得魂飞魄散,四下逃窜。
有叫爹叫娘的,有哭声震天的,有腿软跪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的,还有贵族妇人,小姐吓得号啕大哭的,一时乱得一塌糊涂。
祭台,本来地方就不大,四周就算围满了禁卫军,整整一圈也只围下来,也只有百人。
这些人既要护着皇子皇孙,又要迎战刺客,偏又被人群冲得乱七八糟,一时间也乱了阵脚。
李锦夜跪在地上冷静地看了眼四周,冲身后的苏长衫大吼一声道:“护好虚怀,我去找阿渊和三爷!”
苏长衫一把拉住李锦夜手肘,“你去找高玉渊,三爷交给我,女眷那边更危险。”
李锦夜一点头,身子已经高高跃起,闪电般的飞扑过去。
玉渊此刻已将银针拿在指尖,伏在地上,手心里不由自主的冒出一层薄汗,整个后背都跟着紧绷起来。
今日祭祀,所有人的贴身侍卫都被安置在半山腰,刺客趁这个机会行刺,显然是熟悉祭祀环节的。
会是谁?
想刺杀的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