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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滚出去

  “世子爷,世子爷,他来了,他来了!”
  苏长衫懒懒的掀了掀眼皮,酒盅一边往嘴里送,一边问道:“谁来了?”
  “谢三爷!”
  “咳……咳……咳……”
  苏长衫头皮都炸开,差点没被这口酒给呛死,心里狂跳起来。
  “爷,爷……”
  二庆冲他胸口指了指,苏长衫低头一瞧,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眼珠乱七八糟的转了一圈,一跃而起,打算躲到屏风后面去。
  谁知有心无力,身上被缰绳捆着,没跳起来,反倒“哎啊”了一声,疼得眉头直皱。
  “那个快快……帮我松开,咳……咳……咳!”
  情急之下,刚呛了酒水的喉咙,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还没咳完,书房的门被推开,苏长衫一抬头,就看到门口一个长身玉立的影子。
  影子冲他咧嘴一笑:“长衫,我给你送酒……”
  苏长衫:“……”
  二庆:“……”
  一时间,书房悄无声息。
  谢奕为是吓的,眼前的苏长衫只着一件单衣,将自己绑在榻上。
  苏长衫是尴尬的,好端端的,怎么就给他看到了。
  二庆是无奈的,爷绑着自己,就怕酒喝多了,忍不住去见三爷,这下倒好,三爷自个送上门了。
  谢奕为顶着一脑门子的疑惑,走到榻边,盯着苏长衫,“好端端的,你这是做什么?”
  苏长衫像是个眠花卧柳时被媳妇捉/奸在床一样,舌头打着结。
  “嗨,我这,我这不是……禁足……自省吗,只有这样,我才能……才能深刻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你说家里有什么不好,非到怡红院那个地方找晦——”
  谢奕为微微松了口气,心道:长衫兄真不容易,为了自省竟把自己绑起来,这一趟,我算是来对了。
  他低头,伸手摸到绳结,一边解,一边劝道:“事情已然如此,何必这样苦了自己,我知道你心里诸多不痛快,我不来了吗?我陪你喝酒,你把不痛快说给我听,明儿大年初一,旧年一过,新年一来,就痛快了!”
  我这辈子都痛快不了!
  苏长衫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目光却落在谢奕为身上,大约是过年的原因,他穿了一件新衣裳,唇微微张着,似乎有些生气,唇色却是明亮的。
  一时间,苏长衫连话都说不上来,心里蠢蠢欲动的想着:若自己吻上去,那滋味一定很美。
  绳子松开,谢奕为还怕他被勒坏了,用手在他胸前揉了揉,苏长衫的嘴角僵硬的挑了挑,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力气爬起来。
  谢奕为自说自话的揉了会,回首对目瞪口呆的二侍卫说:“劳烦重新置桌酒菜来,我……饿着肚子呢!”
  话落,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两声,证明自家主人说的是真话。
  两侍卫没动,只拿眼神去看他们爷,看爷一脸无奈地轻阖了下眼睛,方才掩门离去。
  掩门的瞬间,大庆伸手抹了一把脸,心想:我要是爷的话,这会心里一定很绝望!
  二庆搓了搓微凉的手心,心想:这谢三爷可真是个二傻子,爷怎么就喜欢了一个二傻子。
  书房里。
  苏长衫喉头明显动了一下,没话找话,“那个……王府今儿都有谁啊?”
  “就缺你一个,该来的都来了!”
  谢奕为脱下靴子,盘腿坐下,目光落在小几上,“啧”了一声,“这什么酒?”
  说完,他拿起苏长衫的酒盅,放在鼻子下闻闻,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你怎么和王爷一样,喜欢喝北方的烧刀子,这酒后劲可足啊,容易醉。论酒啊,还是我们南边的女儿红好喝,柔柔的,还暖胃。”
  苏长衫感觉自己快要百忍成钢了,一把夺过酒盅,将里面的残酒一饮而尽。
  谢奕为手中落空,脸色一僵,目光再次观察了下苏长衫的脸色,叹了口气道:“借酒消愁,愁更愁。”
  苏长衫沉默片刻,觉得“你给我闭嘴”这五个字说出来,太不文雅,于是默默的换了话题,“今日宫里的事情,你可听说了?”
  果然,谢奕为神色紧张道:“什么事?”
  “暮之想让你们过个好年,没与你们说,今日宫宴上……”
  苏长衫娓娓道来,略显苍白的脸上有着浓浓的担忧,“那么多人看到黑风寨,想堵住所有人的嘴不大可能,这个年一过,暮之烦的事情在后头。”
  谢奕为这才后知后觉道:“怪道他们夫妇俩今晚笑得有点假,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福王这是秋后算帐来了。”
  外头,有脚步声响起,两侍卫拎着食盒进来,将还冒着热气的菜肴一样一样摆上来。
  苏长衫敛了神色,“罢了,除夕夜不谈这些伤神的事情,喝酒,喝酒!”
  谢奕为捏着酒盅,“周紫钰虽说人品性子都配不上你,但她到底是周家教养出来的,定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苏长衫眼神顿时就变了。
  谢奕为却自顾自道:“你若好好与她说,她定会求周大人帮你。就算事情再如何,有周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王爷应该没事,你且先宽心。”
  谢奕为说这话,只想宽慰苏长衫,让他能过个好年。
  哪知这话听在苏长衫的耳朵里,又多了另一层的味道,他沉默了一会,“奕为兄,你走罢,这酒我不想喝了!”
  谢奕为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触动了他的神经,叹了口气道:“我是不会走的,今儿除夕我舍不得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舍不得三个字落地,苏长衫方才心如死灰的眼睛里,忽然就揪起了一阵风暴。
  他起身一把揪住谢奕为的前襟,脸颊苍白,眼珠极黑,手背上青筋暴跳,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死死的盯着他。
  谢奕为吓得打了个哆嗦,呼吸急促起来,“你,你要真不想我陪,那我走就是,你别气,气坏了身子是自个的,我又替不了你疼!”
  苏长衫真的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抽筋扒皮,要不打断了腿扔荒山野岭也好啊。
  他将他重重往炕上一堆,这一回没留余地,是真用了手劲,谢奕为一头撞在炕沿上,脑袋火辣辣的疼。
  苏长衫:“要你疼个灯笼,闭嘴,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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