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不死不休
王直低头一看,见手里的银票整整是五千两,顿时笑成了一朵花,“三小姐,不敢当,你说!”
“这东西皇上是还给高家,还是还给娘和我?”
这话一出,偌大的宅院寂静一片,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谢二爷更是竖着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
王直笑眯眯道:“回三小姐,你和二奶奶是高家唯一留在这世上的血脉,还给你们和还给高家,有什么区别吗?”
谢玉渊皱了皱眉头:“那也就是说,这些东西都是我和娘的私产,和谢家没有半两银子的关系?”
众人被这话,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谢二爷心中顿时生出无数的怨毒:这小贱人,怎么敢问出这样的话来?
王直却在心里暗夸了一声:聪明。
“三小姐,御旨上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这些是高家的私产,也是二奶奶和你的私产。”
谢玉渊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她无声的冲王直笑了一下,柔声道:“既然是高家的私产,放在谢府不合适,麻烦公公直接送进高府的宅院里,不知可否?”
嘶--
谢府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就算愚笨如谢大爷,此刻也清清楚楚的知道了一件事情:这高氏母女对谢府的恨,比海深啊!
王直何等聪明,眼中精光一闪,笑眯眯道:“三小姐,这册子上倒还有四个宅子,只是这些宅子都是空落的,久未住人,连个看顾的人都没有,这些东西……”
“王公公!”
谢玉渊无理的打断了他的话:“我娘在京中还有一处陪嫁,当时没有记在嫁妆册子上,就在谢府的隔壁,劳您把东西送到那府里去?”
轰隆隆--
像是一道天雷劈在谢府每个人的头上,只是还没等他们回过神,谢玉渊又补了一句。
“我三叔就住在那府里,有他看着这些东西,娘和我很放心!”
说完,谢玉渊清楚地看到谢府众人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
她眉心轻轻的舒展开来。不管宫里那位是什么想法,眼前,她就是想活活气死他们!
……
茶馆二楼,只有一桌客人。
苏长衫捏着茶盅,愁眉不展道:“也不知道宫里那位抽了什么疯,竟然还了高家的财产。这一下可把你徒弟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张虚怀把玩着手里的玉佩,脸上没有丁点的笑容。
那天他明明在皇帝跟儿前滴的是李锦夜的眼药水,好好的怎么得利的人,就成了高氏母女。
烈火烹油,锦上添花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张虚怀,别的我倒不怕,就怕谢府那些龌龊的小人,一个个钻进钱眼里,连死都不怕!”
苏长衫摇了下扇子,这鬼天,热得不行。
张虚怀把脸凑过去,借了点凉风,“谢府的人,我倒不怕,左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动作。”
“那你怕什么?”
张虚怀冷笑一声,用手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皇子!
苏长衫猛的打了个激灵,“你是说……”
“没错!”
张虚怀及时拦住了他的话。
这些财富一还,谢玉渊从一个默默无闻的闺中小姐,一下子变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人。
谁娶到了她,就等于把高家累世的财富娶了回去。
这样一块肥大的饵,诱来的可不只是公侯将相,很有可能连那些已经婚娶,尚未婚娶的王爷也抵御不了。
如此一来,她的婚事可就不单单男婚女嫁,你情我愿这么简单,弄不好她的婚事……还得皇帝点头同意了才行。
一时两人无语,茶坊里变得极为安静。
许久,苏长衫低声道:“这事不简单,我得赶紧通知李锦夜才行。”
“通知他也好。这世上不仅有一招叫踩杀,还有一招叫做捧杀,好好的把那孩子捧这么高,我看是祸不是福。”
“你是说……”苏长衫踢了下张虚怀。
张虚怀没来得及躲开,硬生生的受了他一脚,无奈之下翻了个白眼,哑声道:“我且问你,倘若那几个得势的王爷得了这么一笔滔天财富会如何?”
话落,苏长衫的人已经坐不住,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嘴里发出一记轻哨。
大庆悄无声息的现身,“世子爷?”
“去,赶紧把这个消息通知安王。”
“是。”
苏长衫等人离开,皱着眉头想了想,又唤来二庆,“去,去看看谢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是,小的立刻就去打听。”
两件事情料理完,苏长衫刚端起茶盅要喝,耳边传来张虚怀幽幽冷冷的声音:“你说,要是那丫头嫁给李锦夜会怎么样?”
“噗--”
苏长衫惊得一口茶水喷出来!
……
谢府这会连看后门的小厮都跑到前院看热闹。
一抬箱子!
两抬箱子!
三抬箱子……
等到一百六十八抬的箱子都抬出了谢府,所有人心里同时冒出一个念头:完了,看得着,吃不着。
谢太太捧着痛到流血的胸口,回到了福寿堂,气得连茶水都喝不下半口,只有气无力的躺在竹榻上,脑海里来来回回浮出册子上的宝贝。
顾氏回房,则一口气连灌三盏凉茶。不行了,再不灌凉茶,她怕自己全身上下着起火来--眼红的。
心念堂里的邵姨娘听到丫鬟的回话后,惊得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眼神直愣愣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吓得小丫鬟还以为她着了魔。
没错。
邵姨娘是着了魔。
她真的不敢相信,那小贱人的命会好成这样!
不仅有滔天的财富泼下来,还被皇帝佬儿惦记在了心上。再看自己……
邵姨娘悲从中来,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再无出头之日,再无出头之日。
“姨娘?”
一旁的谢玉湄见自家生母半天不说话,用力的推了她一下,哭丧着脸道:“这下可好了,那小贱人肯定要猖狂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了。”
邵姨娘心里的怨毒,被这话一下子勾了出来,秀气的脸上几近狰狞。
谢玉湄见状一字一顿道:“姨娘要是早些不听父亲的,咱们也不至于……她这辈子都要压女儿一头了。”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邵姨娘胸口一阵冰凉,正要开口。
哪知,谢玉湄话峰一转,“姨娘,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被这个小贱人压一头的,这辈子我就是死,碑上也得刻着嫡出两个字。”
邵姨娘一惊心,贝齿狠狠的咬入唇里。
她仿佛已经看见日后血雨腥风的厮杀。
你不死!
我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