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试探
“你……”
谢奕为没料到她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又好气又好笑道:“那不废话吗,不给你抱,谁给抱。”
话落,便有小厮跑过来,“三爷,三爷,外头有客。”
“我先去,回头再来和二嫂请安。”
“三叔快去,咱们来日方长。”
谢奕为走出几步,又折回来,附在谢玉渊耳边低声道:“我老师一直说想见你,回头我带你去见见?”
谢玉渊挑眉,故意坏笑道:“他老人家还活着呢?”
谢奕为一边走,一边用手指向她点了点,“你……回头再来找你算帐。”
等人走远,罗妈妈悄无声息的上前道:“小姐,三爷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瞧着都比三年前开朗了好多。”
“妈妈,地位和权利是男人最好的保持开朗的办法。”
罗妈妈:“……”
这时,李青儿走过来,一脸的愤怒,“小姐,好好的前院不住,为什么非要住后院来,合着刚刚奴婢那一巴掌白打了。”
谢玉渊揉揉她的脑袋,“没白打,打得好。打了,才能看出人心来?”
“啊?”李青儿一头雾水,“小姐看出啥人心了?”
谢玉渊看了罗妈妈一眼,“咱们上京的消息,邵姨娘早就知道了,她若知道点好歹,就应该把最大的院子痛痛快快让出来,清扫的干干净净请娘住进去。”
罗妈妈接话道:“这个邵姨娘不仅没让,还把二奶奶安排到那样一个破院子,为的是给咱们来个下马威。”
谢玉渊点点头:“谁知我偏偏不理会,闹到老爷太太跟前。邵姨娘一看没有人帮她说话,心里就知道以后行事的分寸。”
“那……邵姨娘让出房子,为什么小姐又不要了呢?”
罗妈妈看了她一眼,“那是小姐想用她来试试水,摸一下京城谢府的深浅。依我看啊,这府里只怕里里外外都被邵姨娘把持住了,连二爷对她都言听计从。”
谢玉渊点点头,“还试出一点,谢家人比从前更要脸面。在老爷心中,一个邵姨娘不过尔尔。我不要那院子是因为行事不便,离得太近,又没理由向太太提出置小厨房。”
李青儿目中闪过光芒,看小姐的眼神充满的崇拜。原来,小姐住到后面来,是为了不让别人在吃食里面动手脚啊!
谢玉渊见她明白,笑道:“走吧,咱们进院子看看。”
……
屋子确实还不错,一路看过来来,帷帐,锦被倒还干净。
这一忙,便忙到了深夜。
谢玉渊刚把娘刚顿好,便有丫鬟拎了食盒进来。
罗妈妈谢过后,塞了一两碎银子,将人拉到一边细细打听。
阿宝则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摆在了小几上。
谢玉渊净完手,略尝了几口,罗妈妈便进来。
阿宝忙道:“妈妈,可打听出来什么?”
罗妈妈摇头道:“那个丫鬟不是一问三不知,就是装疯卖傻,被我猜中了,邵姨娘把这谢府弄得滴水不露。”
谢玉渊心中一动,笑道:“咱们院里有几个谢府的人?”
“小姐,刚刚奴婢数过了,连打粗婆子算在一起,有十来个呢?”
“怕都是眼线。”
罗妈妈压低了声道:“小姐,该怎么办?”
谢玉渊笑笑,“这是邵姨娘防着咱们。得了,且让我好好歇上一觉,存些个精力,再与他们斗罢,今儿一天,太累了。”
“是,小姐。”
谢玉渊一吃完饭,便到临窗大坑上歪着,心中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和江亭江锋他们尽快见上一面。
……
高墙外,一黑影跳下墙头,正是被谢玉渊惦记的江锋。
他走进书房,咧嘴笑道:“小姐安顿下来了,院子也已打探清楚,就与咱们一墙之隔,方便的很。”
江亭抚着微稀几根胡须,道:“让小姐歇两天再说,我远远瞧着她的面色不大好,这路上怕是劳累的很。”
江锋问:“义父,我围着谢家的院子转了转,有一处墙角种了好多花草树木,咱们可以想办法打出一道门,方便小姐进进出出。”
“难道外人看不出来?”
“细心些应该看不出来。”
“这些事情你琢磨吧,对了,明天找个做牌匾的师傅,咱们府里总不能没名没姓,给人起了疑心,就用江吧。”
“是,江爷,我现在就去量量尺寸。”
“我和你一道去。”
说话间,两人一同起身走出院子。
片刻后,沉重的木门发出一声吱呀,江锋提着灯笼往上看,心里估量着牌匾的尺寸。
江亭却是在四下看了又看,目光最后落在胡同的深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门被掩上,巷子里空无一人。
此时,一个黑影轻巧的从墙头跳下来,他猫着腰来到宅门口,看了看朱漆大门,又看了看一墙之隔的的谢府,消失在夜色之中。
……
永安侯府东南角,灯火通明。
黑衣人跃入庭院,规规矩矩站在门外喊了声,“爷。”
“进来。”
书案前,陈清焰低着头,手里正临着字贴,见阿九进来,他放下手中字帖,问道:“怎么样?”
“回爷,已经安顿下来了,院子在谢府的西北角,很幽静。”
“幽静?”
陈清焰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气骂道,“宫里三年没有敲打,这谢府又开始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阿九心里咀嚼这话,索性道:“原本三小姐住得更差,后来闹了一通,才搬到了西北角。”
陈清焰心里替谢玉渊一阵难以名状的难过。
别家嫡出的女儿,好东西都是下人捧到眼跟前,哪需要女儿家的亲自上阵讨要。
看来,这丫头在谢府的日子比着三年前,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爷,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
“说。”
“除了我以外,还有人在暗中窥视着三小姐。”
陈清焰心狠狠一跳,“谁?”
“谢府隔壁的那个宅子,小的打听了下,是昨天夜里才搬来的,姓江。”
陈清焰的肩轻轻的抖了下。
虽然书房的两角摆着冰盆,但粘腻的冷汗还是顺着他的脊梁骨不知不觉地淌下来。
这丫头刚刚进京,又是深闺中娇养的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会偷窥她?
还有,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