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希望和死亡
天亮了,花娆生起的火堆也渐渐燃尽熄灭。周围也渐渐暖和。
就在傅思滢的眼皮开始忍不住上下打架时,花娆苏醒起身,又将她惊得精神。
或许是由于安全度过了一晚,所以花娆对于周围不再关注,抹平在这里睡过一晚的痕迹后,随意打量周围几眼,就从傅思滢的视野中消失了。
花娆一走,傅思滢紧绷的身体这才缓缓变软。
这当真是……逃过一劫!
她仍然不敢钻出洞穴,害怕一出去就被实际上还没有离去的花娆发现。
一整晚的憋屈姿势令她的身体又酸又麻又僵,仿佛不是自己的。但是这一整晚的紧张让她意识到自己面对花娆时的束手无措,她似乎只能干瞪眼等死。
不,这样不行!
是,她是武功没有花娆高,野外求生的手段也没有花娆多,但她也得找到自保的方法才可以。
过了许久许久,傅思滢才大着胆子掀开一点点遮掩物的缝隙,向外探出脑袋。
一片安静,没有人。
她就仿佛是一只兔子,抻直了脖子观察周围有没有危险。确定没有危险,才继续行动。
走出小洞穴,强忍着脚底和腹部伤口带来的痛苦,傅思滢快速行动,来来回回地在周围寻觅。
挑选的这一处洞穴算是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尤其是她昨天做出的这张遮掩,很有用,她应该尽量完善伪装。
就在她将一切都收整完毕,打算给自己的脚底和腹部换一次药时,突然,眼眶骤然放大,惊愕之色顿显!
花娆的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远处,目光冷冷地看着她,神色却狂喜而阴狠:“傅思滢,你果然在这里!”
二人距离不过十丈,傅思滢刚一退步,花娆就从远处几个跳跃如箭射来,眨眼间便“咚”的一声,跃至傅思滢的面前。动作没有分毫停顿,直接一出手就掐住傅思滢的咽喉,将她摁倒在地!
“唔!”
被紧紧掐住脖子艰难张嘴呼吸的傅思滢,抓紧花娆捏住她脖子的手,瞪大双眼死盯花娆脸上狰狞的面容。
花娆狞笑着压低面容,二人的脸面几乎就要贴在一起。
“我方才忽然想到,昨晚在此处寻找干树枝和落叶时,有一小片地方什么都没有,所以就想回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痕迹。没想到……呵呵呵呵!”
花娆冷笑连连,掐住傅思滢脖子的手愈加用力:“傅思滢,难道你昨晚……就睡在我的周围吗?啧,还真是大胆呢。”
傅思滢抬脚朝花娆的肚腹踢去,花娆抬手就狠狠抽来一巴掌,力气之大,一掌就将她打得头晕眼花。
“贱人还敢打我?昨晚是我粗心大意,今天你落在我手里,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啪啪”又是连掴几掌,直把傅思滢打得眼冒一片漆黑外加点点金星。
“咳、咳咳!”
干咳几下,咳出的都是血。按理说不应该只被打了几巴掌,就会被打出血,哪怕这巴掌再狠。可傅思滢眼下本就是外干中干,骨子里都发虚了,所以落在花娆手中,就脆弱得仿佛不堪一击。
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么弱,惹得花娆意识到需要收敛,省得没几下就把她打死,花娆松开紧掐她脖颈的手,改为提起她的衣领,然后将她提起,再狠狠摔到地上!
凑近她的脸面,两个眼珠子里全是她可怜的一张脸。
“你好好看看,你现在在我眼里是什么丑陋模样!”花娆咬牙嘲讽,“呵,什么大昌第一美人、什么艳冠皇城,就你这一脸乌黑、断发像鸟窝似的,你也配?!我呸!”
从花娆眼中清晰看到自己狼狈模样的傅思滢,立即闭紧双眼。
“怎么,你自己也不敢看了?你也知道你有多自以为是了吧!”
“不是,”咽喉生疼生疼的傅思滢憋着气说,“是你呸出的口水……溅我一脸。”
话音刚落,被再次被花娆狠狠重摔几下,直摔得她口吐鲜血,腹部伤口的疼痛也愈加剧烈。
全是她自找的。
花娆怒骂:“全因为你这贱人,王爷才当众对我施鞭刑!我千山万水、不辞辛苦地寻求解药,王爷却为了你这种恶毒肤浅又丑陋的女人打我!他打我!他不念旧情、不顾我劳苦功劳,鞭笞我!”
悲从心来,怒极而泣,花娆难忍泪水,抬起手中的匕首就要往傅思滢的胸口上扎:“傅思滢,都是因为你!都是你蛊惑王爷!你这个贱人!我要将你的皮肉全部划烂,把你扔进蛇窝里,让你生不如死!”
眼看匕首就要落下,忽而,一道呼唤惊动二人。
“大小姐!您在哪儿?!”
“傅大小姐,傅大小姐……”
一连串呼唤傅思滢的声音让二人意识到,有人登岛来寻傅思滢了!
傅思滢只是稍微一喜,就更加惊慌。早来救晚来救都好,偏偏在这个时候。花娆的匕首都要刺入她的嗓子眼了,被如此一惊动,自然是会立即毙她性命,这她还能活?
可是,出乎了傅思滢的意料,花娆并没有对她一击毙命,而是阴沉无声地笑声,凑到她的耳边说:“傅思滢,多好呐,有人来救你了。但是,你敢叫吗?”
说罢,花娆的匕首尖刃抵在傅思滢的咽喉上,只需稍稍一用力,就能在傅思滢张嘴发出声音的那一刹那间,送她上西天。
傅思滢当然不敢出声叫喊。虽然得救的希望就在不远处,可眼下这份得救的希望上面明显先蒙着一层死亡的薄纱。她想要触碰希望,必定会先得到死亡。
“傅大小姐!傅大小姐能听到吗,你您哪儿!”
“傅大小姐,小人们来寻您了。”
远处前来寻人的呼唤很明显并不是朝傅思滢的花娆的方向走来,而是路过似的,朝另外一个方向渐渐远去。
随着呼唤声越来越小,花娆抵在傅思滢咽喉上的匕首,也松力些许。
“这种眼睁睁看着希望远去的滋味如何?”花娆讥笑道,“是不是特别难受,特别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