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曲线救国
封天麒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但这名单还要交长老复议，你知道文曲殿的天权长老一向看不惯白芨师伯，连带着也看不上你和墨兰，到时候小心他给你们小鞋穿。”
杜衡苦恼地抓抓头，“这倒是麻烦了，上回天权长老弄出一个新的修炼内力的思路，我师父直接一句狗屁不通就给否了，把人得罪个彻底，这可怎么办啊。”
“我去问问师父吧，看能不能让他帮忙走一下关系。”封天麒转念一想，告诉墨兰这事定给他办妥，又打发他去找何连，才转向杜衡问道：“墨兰一向沉迷练武不理这些俗务的，现在怎么突然有闲心参加论武会了？”
“这事说来话长。”杜衡摇摇头，“墨兰不是师父在外云游时收的弟子，来山庄里之前随师父一起去蓟州王家拜访，因为在山林中迷路被猛兽所伤，是王家小姐救了他。”
那一日墨兰被猞猁袭击倒在地上，一身的草叶泥土，肩膀伤得很重，面对呲牙扑上来的猞猁完全没有抵抗之力，正要闭目等死时被一个红衣少女所救，又悉心照料直到他痊愈。
自那之后他就对这位王小姐暗中倾慕已久，这次想借着论武会与她见上一面，若真能得美人青睐便上门提亲了。
“墨兰在咱们几个之中年纪最小，红鸾星倒动得最快。”他们几个中年纪最大的墨兰已经二十有五，封天麒恍惚记得上一次见她还是她披着头发素面不施粉黛，打着哈欠从铸剑坊里出来就一头撞在了树上。
杜衡花楹都是跳脱性格不知愁，墨兰性格内敛，封天麒是真没想到他会因为喜欢一个人就要直接去对方面前说出口。
“王家和我父亲私交不错，他们家家风严格方正，听说女儿也是飒爽侠女，若她真有意，和墨兰这样温柔的性格正好能凑成对。”封天麒直接起身道：“我这就去回禀师父，要他做主。”
杜衡也随他同去，刚出了门，就看见墨兰带着何连在玩飞刀。
“你手腕这样子不对。”墨兰轻轻拢住何连的手腕，柔声道：“飞刀一门手上动作讲究稳准柔，手腕的灵活是最重要的，手腕力度掌握好了，就能做到刀随心动。”
何连皱着一张小脸，眯起一只眼瞄着不远处的廊柱，然后把刀撇到了地上。
“五师兄，我看来是真不行。”
“哪有一上手就知道行不行的？”墨兰无奈，“真是可惜，飞刀的武艺是师父传给我的，我却连个能将它传承下去的徒弟都找不到。”
“那白师伯是怎么想到把飞刀一门传授给你的呢？”
“师父当年一见到我，就说我有天分。”墨兰追忆从前，“师父站在湖边看我们一群小孩子打水漂，我的石子能在水上飞十几下。”
何连“……”原来是这样的天分嘛。
说起来这个，何连忽然想起一件事，“和我一起练习的段小楼，上回我们看见他用石子打飞了树上准备捕鸟的蛇。”
墨兰眼前一亮，“那孩子看来天赋不错。”等拜师会的时候，他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
队伍行到幽州地界时，便十分谨慎小心，不论路程远近都一定要在城镇里过夜。
“自从割了幽州北边给十三部，这边就多了胡人打扮拿着弯刀的马匪。”客栈掌柜向封天麟抱怨道：“都是从十三部那边来的。易市关了，十三部的人没处弄粮食，就来这边抢，抢不到粮食就抢些财物再到黑市换成粮食。”
“十三部竟如此猖獗吗？”封天麟眉头紧锁，“都没人管管？”
掌柜的叹息一声，“官爷说得轻巧，现在幽州谁还敢惹十三部那些饿狼？事情闹到州府，州府去十三部交涉，那边的大贵族都说不是自己帐下的人犯的事，管不了。前些天有个林捕头追击抢劫的胡人，失手杀了个小头目，结果出了人命十三部就找来说道，非要治那位官爷的罪，竟在大庭广众个之下把那位官爷掳走了。”
老掌柜心中凄凉，也不知那位为民除害的官爷现在如何了，八成是性命难保。
封天麟又与老掌柜闲话片刻，才上楼回了自己房间。方才一直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的天九憋得不行，一进屋就低声咒骂：“狗x的胡子！”
他们在房间里等了片刻，外出打探消息的正风也回来了，三人围坐在桌边密谈。。
“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连朝廷命官都能掳走，十三部竟如此嚣张。”封天麟愤然道，“最可怕的是，神都那边没有收到一点消息，至少我在朝上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
正风也肃容道：“我在城中打探一圈，如今各路行商被十三部抢得闻风丧胆，这里还好，涿郡一半的商铺已经关门了。”
幽州本来农产就不多，每年税收全凭商贾贸易，现在这样民生凋敝，州府要想向朝廷交齐来年的税收就只能从民间盘剥了。可现在幽州的知府顾凉安是父亲封季远的旧识，是最清正廉洁之人，是绝对不会向百姓吸取血汗钱的。
朝廷对幽州的苦楚捂着耳朵不听，闭着眼睛不瞧，能保护幽州城的最后一道屏障也摇摇欲坠，这片土地很快就要陷入劫难了。
第二日他们就到了涿郡，一进城果然见街边没有几个行人，商铺要么半掩着破败的门，要么就干脆紧闭门扉歇业拉倒。
涿郡离皋兰山脚下驻军的地方不足百里，快马半日就到，如今却被十三部人搅扰得如此狼狈。封天麟直觉心头隐痛，放下车帘不忍再看。
“小侯爷莫急，还是先找顾大人了解情况为好。”天九见封天麟面色青白，赶紧劝慰道，“顾大人是老爷的旧识，应当会明辨是非的。”
小侯爷担心的却是顾凉安被神都那群酒囊饭袋传染了胆怯的绥靖之意，若真如此，幽州就真的没救了。
车队到达州府衙门时，顾凉安已经在门口躬身相迎。他一身官服齐整，面色却憔悴，下巴上的青须也未除净。封天麟见状，下车与他见礼：“顾大人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