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惩恶扬善
“端王燕王都身体康健，前些日子微臣还陪伴燕王前去倥侗派为苏掌门贺寿。”封天麟看锦尚仍然双泪涟涟，忽然想到一招，“公主，微臣为您讲讲那寿宴的盛景吧。”
他从寿宴来了多少奇奇怪怪的武林中人，到宴席上的排场，再到苏家父子愚蠢好笑的言行，把听过的说书强调学了个七八成，绘声绘色，终于逗得锦尚露出笑颜。
“大庆幅员辽阔，各地都有与神都不同的山水人文，只崆峒山连绵不绝的赤色石峰就是微臣生平仅见的壮阔。公主日后尽可以去游山玩水，不必困于一时。”
锦尚领会他的言中之意，神色松快了许多。姚女史奉上茶水，封天麟低头一看，“怎么是牛乳茶？”
锦尚不语，旁边的姚女史替她说了：“公主到府上来之后，一应饮食都必须用厨房做的十三部当地风味的菜肴点心，粗糙难吃，公主吃了一直肠胃不适。每一个月只能出门去酒楼用膳两次。”
封天麟眉头紧皱，姚女史继续道：“这也就罢了，府中一应仆妇，除了两个婆子之外都要用十三部落的突厥话才使唤得动，用中原话他们便装聋作哑，根本没把公主放在眼里。”她性烈如火，说着就气得呼吸急促，好像恨不得生撕了那起子小人。
看来十三部的意思是将公主孤立在这块没有中原的人和物的荒地，让她说说十三部的话，吃十三部的食物，假以时日就能将她从里到外变成十三部的人，方便进一步地控制她。好在这位姚女史性子刚烈，可以护着公主些许。
他们闲话家常，直到外头有婆子来催，一副再不开门就要强闯进去的架势。姚女史气冲冲跑过去，不一会门口的方向就传来她的高声叫骂。
趁着这争取来的时间，封天麟上前，快速将胭脂盒交到公主手里，“这胭脂不能抹，但好吃得很，你馋中原食物了就抹一点吃。”
锦尚一愣，点了点头，“帮本宫跟哥哥说一句，本宫一切安好。”
……
送走了镇远侯，姚青萝拍着胸口回屋，向着公主笑道，“可把青萝累坏了，今天不歇气地骂了一刻钟，瞧那刘婆脸都绿了。”
锦尚嗔她，“你这样泼辣，在府里不要紧，如今在镇远侯面前还要骂，让镇远侯怎么想本宫，倒觉得本宫身不正教出来的属下也没点礼貌。”
“青萝瞧着那镇远侯出身高贵，又是真心待公主好，和端王又是一路，本以为将来可以给公主做个依靠，只可惜……”
只可惜是个断袖，不爱红颜爱蓝颜，还被人家告到皇帝面前丢尽了脸。
锦尚正色道：“休得胡说！本宫将来谁也不靠，只将自己修炼成一尊最大的靠山便是了。青萝，将书拿来，今晚一本《孟子》本宫要彻夜通读。”
……
封天麟并没有直接去门口，而是先跟那婆子商量，“本侯今次来府上，只一匹马，出了门才想起今天要买些米面并干果点心回去，现在实在是搬不动，不好给家里交差。”
刘婆心中有些警惕，这少年套路太多总让她有不祥的预感，若不答应不知道他还能掀开什么风浪。“门房有一辆牛车，先借与侯爷，待用完了还回就是。”
封天麟自然是笑着应了，他在军中学过两招，自己像模像样赶着车出门，到了胭脂铺门口正赶上大娘的儿子拉着板车回来。年关将至生意不错，一车胭脂卖了个干净，只是想到等会还要给侍卫送去供奉，捏着银子也乐不起来。
牛车碌碌驶到铺子门口，封天麟向着铺子里高声喊道：“大娘，让您儿子速速帮我搬了那磨盘上车，今晚本侯就要磨些豆浆给家里人喝！”他直接掏出沉甸甸一袋银子扔在怔住的青年怀里，一掀衣摆跳下车，撸起袖子向着后院去了。
大娘方才见那衣着富贵讲究的少年人说得笃定，鬼使神差地竟然真收拾了两个包袱的细软，做了一半的胭脂也扔在那里。听到小侯爷的呼唤，她一个激灵，左手右手各拎着一包东西快步跑出去，喊她儿子，“还不帮人家把磨搬上车！”
两人风风火火搬了磨盘上车，再将一些没用完的材料快手快脚打成包袱往车上扔。这样大的阵仗自然惊动了公主府门口的护卫，几个人一拥而上，将牛车围住了。
他们不敢对镇远侯如何，就向着大娘母子二人发难“这整条街都是公主治下，你们这是要去哪？还不快滚下来！”说着就要伸手拖拽，青年不敢与他们争执，只能拼命用身子护住母亲。
封天麟两脚就踹飞了两个人，大喝一声，“圣上亲封世袭罔替镇远侯在此，看你们谁敢放肆！”
他站在那对瑟瑟发抖的母子面前，“本侯最看不起欺凌百姓之人。我不过买了他们家的磨盘回家磨豆浆喝，再让这母子俩上门给本侯家的三小姐做事，我倒要问问哪条王法不许了？”他上前一步，盯着为首那人的眼睛，摆出纨绔子弟的恶霸模样，狠狠咬着牙道，“若你们再敢阻拦，就叫你家管事的出来，跟我去京畿卫理论理论，无故剥削百姓财物殴打百姓该当何罪？”
说罢，将赶车的位置交给身边已经缓过神来的青年，再扶着大娘上了车，在守卫面前扬长而去。
他心里痛快，一路让他们去了离侯府不远处的一间并不显眼的铺子，“这间原是府里的铺子，转年要开始卖从苏杭带来的好胭脂水粉，但你们家做的胭脂不比那些差，还省去一笔运送的费用。由本侯做主，每个月交半成收益便好。”
娘俩做梦也没想到今天能遇到这样的好事，又是下跪又是死命要把刚才的银子还给小侯爷，搞得他手忙脚乱焦头烂额，最后好说歹说让他们先留着银子布置采买，赚了钱再还，这才脱身而出。
十三部在天子脚下的神都就如此嚣张，皋兰山甚至幽州境内的百姓该如何挣扎在水深火热之中？封天麟暗暗咬牙，决定等过了年想进一切办法也要进军营谋一个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