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

  所以,林楷认真地问,你还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吗?
  陈叙阳本来兴致勃勃地和严峋讨论自己晚上想干嘛,闻言噎了一下:你这话听起来好像今天是我最后一个生日。
  说吧,江昀说,我们都会满足你的。
  陈叙阳想了想:我想去蹦迪。
  另外三人:
  严峋:就这?
  暂时就这。陈叙阳叹了口气,十八岁的时候我没能赶上这次生日,十九岁的时候在备考教资,活了二十年了,没能去酒吧蹦个迪是我的遗憾。
  他们这些学生还没能逃脱家长的看护,被灌输得多了,就总把酒吧当什么污秽不堪的地方,一方面觉得自己不能碰,另一方面有猎奇。
  他们去是去过几次,不过都是在包厢里唱k,其他什么也没接触。
  哎,说个话呗,行不行啊?陈叙阳看着林楷。
  林楷茫然地看着他,又茫然地看着江昀,有些无措:我也不知道,你问问江
  你同意江昀就会同意江昀同意严峋就会同意所以我只要问你同不同意就可以了。陈叙阳绕口令似的飞快说道。
  那林楷回头看江昀,借你的一天陪他,可以吗?
  江昀心头一软。
  借。
  陈叙阳打了个响指:痛快!
  陈叙阳和严峋走到了前面。
  江昀靠近林楷,轻声笑道:我今天就放你去了,但后面得连本带利还回来。
  第54章 江昀脑子轰地乱了
  江昀本倒是这么随口一说, 林楷却想到了别处。
  他点了点头,认真道:这个星期还有假,剩下来我的时间都给你, 我们可以一起再去你想去的地方。
  他耳根发红,小声念叨着:然后我们还可以、还可以在沙发上,或者在床上
  林楷抬头看了一眼江昀,发现江昀的表情里透着一点茫然,随后这份茫然忽然变成了一丝笑意。
  林楷惊觉自己会错了意, 他怎么也说不下去了,手指抓着自己衣摆,又羞又恼怪自己想太多。
  江昀轻笑, 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你这里,平时都想的这些?
  林楷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之前在匆绪每一次都过的不开心,于是这一次为了避嫌, 不想让陈叙阳的生日再遭到别人的破坏,他们去了另外一个酒吧。
  去的酒吧坐落在一个夜市不远处,门口的人问他们要身份证, 然后也没谁带他们, 跟着严峋去了舞池。
  进去就不似外头那么冷了, 空调打得很足。
  好吵啊!陈叙阳喊。
  不吵那还是酒吧吗!严峋也喊着说,你说的要来蹦迪!为了你的生日愿望!
  那吵就吵吧!
  陈叙阳喊着, 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疯了起来。
  去玩吗?江昀问林楷。
  什么林楷大声问。
  我说江昀也大声说,去不去玩
  林楷看着舞池里乱蹦的人,眼睛闪亮亮的,看了一会儿,他又转头看着江昀:男朋友!你去不去啊!
  江昀被林楷这一句问得心里软乎乎的, 他看着林楷一脸想去的样子,又时时刻刻在乎他的感受。
  去!江昀笑着,拉着林楷的手就往人潮里面冲,来都来了!不去白不去!
  他们疯着笑着,随着节奏极强的电音发了疯地跳。
  管他他妈什么好不好看丑不丑。
  管他妈什么该不该来。
  爽他妈就完事了!
  蹦了一会儿蹦累了,他们就围着小桌子喝酒水饮料,严峋看起来和这里的人挺熟,在吧台要了四杯自调酒,让服务员给端上来。
  看不出来啊,你怎么会跟这边人认识?陈叙阳已经灌了一瓶啤酒,有点迷迷糊糊的。
  严峋手指顿了一下:我常来这边。
  这事陈叙阳是知道的,严峋起初也不是什么认真的好学生,叛逆期的少年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是在酒吧里混的。
  所以严峋和这个酒吧的老板熟,也经历过那么一段中二叛逆期。
  哦,好吧陈叙阳吧砸着嘴剥了个橘子,我可能忘了。
  严峋没说话,把服务员端过来的鸡尾酒放到了一边。
  谁知道陈叙阳争着抢着要:哎!干嘛放边上去,我要喝
  喝什么喝,啤酒就醉成这样了,还能喝吗?严峋没办法,把酒给他,算了,喝吧喝吧,等会儿这边没人背你,醉了也自己走回去。
  陈叙阳没听见,抱着酒问:哎,林楷,你喝过这酒没?
  林楷摇头:我酒量不好,不喝这些。
  陈叙阳问:这酒怎么长这么好看严峋,它叫什么名字?
  龙舌兰日出。严峋说。
  牛逼!像橙汁儿陈叙阳抱着就灌了一大口。
  林楷和江昀拦都来不及。
  咳,我靠陈叙阳一脸不可置信,鸡尾酒度数有这么深?
  这是真酒不是鸡尾酒饮料!严峋吓得拍他的背,谁上来这么喝白开水似的喝饮料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拿橙汁搞我!陈叙阳反驳。
  你傻吧,在酒吧里喝橙汁。林楷说。
  四个人顿时笑作一团。
  在这个年纪的男生总有无限乐趣,什么小事都可以让自己开心很大一会儿时间。
  他们开始聊几年前的他们,从第一次认识聊到之后的相遇,细数这几年他们一路走过来的日子。
  对了,听说陈叙阳即使醉了也不忘传递八卦的信息,络然要转学了。
  林楷本来还在迷迷糊糊挑着一个小番茄吃,闻言一愣。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陈叙阳大着舌头说,有人会引咎辞职,他这个人是作恶太多了么也引咎退学了?
  本来络然就不适合这儿。沉默许久的江昀突然说。
  林楷正怔愣着,他今天疯了一回,喝酒也没控制得住,这会儿就已经隐隐有些头晕了,他回头看着江昀。
  他家里条件好,也无所谓以后什么工作,反正家里基底都在那儿。
  众人突然沉默,连同挑起这个话题的陈叙阳也一起安静下来。
  林楷咀嚼着这句话。
  江昀没有说话,看着林楷捏了捏他的手心。
  严峋拍了下陈叙阳的头,另一只手拿酒杯,碰了下江昀的杯沿:抱歉,他喝多了。
  不能打人!陈叙阳嚷嚷,很快扯开了话题,你看江昀对林楷那么温柔,你能不能尽到一个猛男的同桌的责任!别动啊,我警告你不准对我动手动脚!
  林楷看看陈叙阳,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好像觉得现在应该笑。
  但是他又笑不出来。
  陈叙阳撑头,晕晕乎乎地看着对面的江昀和林楷:你们你们准备什么、什么时候和家里说这个?
  林楷抬起头。
  江昀眸子动了一下。
  严峋猛地一惊,捂住他嘴,压低声音道:操喝多了吧你,发什么疯?
  他和陈叙阳一直都知道江昀和林楷的事。
  江昀和林楷也没有打算刻意去瞒着什么。
  但是一般来说他们没有傻到会主动去提及这件事,
  干嘛,我没、没喝多!我一直想说这个啊陈叙阳推开他,不管怎么样,他们总要面对的,总、总有这个时候!也不能不能一直瞒着啊
  严峋再次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陈叙阳扒着他的手,你别捂我!我尿急!
  我带他去趟厕所。严峋把他带了出去。
  林楷视线里舞动|乱跳的光线迷乱了眼睛,他仰靠在沙发上,忽然就笑了起来。
  陈叙阳喝多了,随口一说。江昀看着他,我们不急,这事循序渐进吧。
  循序渐进林楷慢慢重复这句话,他看着江昀,那如果是我问你这句话呢?
  江昀一怔。
  哥。林楷凑近他,不同香味的酒精互相混合,他轻轻吻了下江昀,抬眸看他,你会希望我什么时候和家里说呢?
  林楷看着他,眼里带着询问。
  江昀心里被东西刺着,反问道:你呢?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和家里说呢?
  我不知道。林楷说,反正你什么时候说我也都可以。
  林楷的眼睛太漂亮了。
  这一笑以前隐藏着的,带着撒娇意味的孩子气就显露出来。
  江昀挪不开眼。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多喜欢林楷。
  人一喝醉就一发不可收拾,他试图丈量自己的喜欢,发现这份喜欢早就看不到尽头了。
  我希望我自己尽快。江昀温柔地吻他一下,不会把你让出去的。
  林楷笑着,拿着酒杯喝下了最后一点点酒。
  这一玩就是到大半夜,四个人只剩严峋和江昀还清醒着。
  打车?严峋拉着还在迷迷糊糊发疯的陈叙阳,问江昀,你现在回家吗?
  江昀背着林楷:回吧,这个点看他俩都这样了,也不指望去哪儿,打个车吧,四个人拼一辆,省点时间。
  嗯。严峋说。
  林楷睡得浅,他眼睛太沉了,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
  冷风吹过脸颊,林楷打了个哆嗦,无意识地把江昀抱得更紧了。
  远离了居民楼中的夜市还有不少人在,一些大学生结伴着撸着串,一边吃一边哈气,呼出的气变成团团白雾消失在夜色中。
  叫的车到的很快,严峋把陈叙阳放好,自己坐到了副驾驶。
  司机笑着搭话:是去酒吧喝成这样的吧?
  严峋笑了笑,把车门关上了。
  你们这些小年轻啊,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净喜欢瞎折腾。司机打着方向盘,我这天天晚上跑车的,光是来这儿就得接好几单,你们这些孩子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喝个酒,喝成这样?
  不是深仇大恨,就是陪同学过来一起过个生日。严峋说。
  嚯,过个生日能喝成这样?司机说。
  前头一来一回说着话,陈叙阳直接在后座睡着了,歪头靠着窗户,一声不吭。
  江昀坐在林楷旁边,让林楷靠在自己的肩上。
  他看着林楷睡得不踏实而皱着的眉宇,轻轻给他抚了抚。
  林楷在被触碰的一瞬间更加皱紧眉头,感觉到抚摸他的人是那么小心翼翼,他渐渐在这样的温柔里把眉宇舒展开。
  安抚好林楷,江昀又细细描摹了一次林楷的脸,是温柔的、没有脾气的、一看就很有亲和力的,却又是有韧劲的,是倔强的。
  江昀想起来那本日记本里写到的。
  【我想要离江昀更近一点。】
  他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之前会放弃另一所高中的机会,可能冥冥之中就是一种注定。
  然后他瞟向车窗外,看着各种灯红酒绿的门店招牌。
  现在他会一直看着林楷了。
  林楷家离得近,江昀比严峋他们先下车。
  路上慢点啊。严峋帮江昀拉着车门,看江昀慢慢背起林楷。
  行,你坐后面来吧,护点儿陈叙阳的头,刚刚车颠了几下,我看他脑门一直往玻璃上撞。江昀说。
  严峋摆摆手:回吧,这么晚了。
  江昀看着车开出去,背着林楷往家里走。
  衡安的小洋房区早就没几间人家把灯亮着了,隔音不太好的老小区,偶尔还能听见几声鸡叫,也不知道是谁家养的。
  哎,你听见没。江昀一边笑着一边轻声问林楷,我们小区还有人养鸡。
  本来不指望林楷能回答,谁知道林楷动了动,费力把眼皮睁开:好像听见了
  江昀好笑,猜想林楷估计连自己问的什么都没听清:你听见了?
  听见了。
  听见什么了?
  林楷说:听见你心跳了。
  江昀一怔,旋即淡淡一笑。
  心跳很快和我的一样快。
  哎林楷抱着他的脖子,你是不是对我、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是。江昀索性顺着他的话说,是有非分之想,天大的非分之想。
  想林楷呼出的气很烫,他鼻尖抵着江昀的后脖颈,想什么?
  少儿不宜。江昀说。
  林楷不满意地咬了他一口:我今年十九!
  已经宜了!
  真要听?江昀问。
  听啊。林楷说。
  江昀进了家,把门关上,把林楷放到旁边的小沙发扶手上,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想吻你,想对你好,想把你的衣服脱了,想和你一起从床头到床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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