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卫明溪开口拒绝道,能自己亲自做的事情,她基本都是尽量不麻烦别人,何况她觉得需要和容羽歌保持适当的距离,不适合过于亲密的举动。
  卫明溪,我可真希望自己现在能变成小时候的样子。容羽歌把书合上,从床的另一边爬了过来,然后跪坐在卫明溪跟前,开启了聊天模式。
  为何?卫明溪知道容羽歌在等自己这么问她,虽然她不是很想问,总觉得容羽歌正挖着坑,等自己往里跳。
  以前的你,对我可亲近了,不会像现在这般,对我特别见外。容羽歌惋惜的说道。
  你小时候,我和你相处的次数和相处的时间都是有限的,并不能作为样本,所以你所做出的判断也不能算精准。卫明溪这时候确实就是个数学系的教授,说话严谨。
  那你要和我多相处,这样我才能更精准的认识你。我对你有限的相处记忆来说,以前的你对小时候的我温柔亲昵多了。我到现在还记得,你把我抱在怀里,并让我坐在你的大腿是的感觉,可以离你那么近,现在的你都不让我离你这么近了。容羽歌语气充满怀恋和感伤的说道。比起小时候,容羽歌更期待现在的自己能重新坐上卫明溪的大腿上。
  卫明溪自然也还记得自己和小时候容羽歌相处的记忆,自己确实抱过容羽歌,也确实让容羽歌坐在自己腿上做数学题。本该很纯粹的相处记忆,可从容羽歌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却有种很暧昧的感觉,还带着微许禁忌感。为此,卫明溪本能的微微蹙眉。
  那时候,你还是孩子,你已经成年了,很多行为并不适宜。卫明溪一板一眼的说道。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你说在你心中,我还是孩子,怎么这下又承认我成年了?容羽歌抓住卫明溪话里的漏洞,赶紧拿卫明溪之前的说辞回堵卫明溪。
  你生理上成年,可不妨碍我心理上把你当孩子。就想在很多父母眼中,孩子不管多大,在他们眼中还是孩子,这是一样的道理。卫明溪自然可以自圆其说。
  心理上,可以有错觉,成年却是客观事实。哪怕在他们父母眼中,他们还是孩子,他们成年了就适合结婚生子。就像成年后的我,身心发育健全,可以追求我喜欢的人了。容羽歌不依不舍的试图说服卫明溪。
  还是那句话,那你个人的想法,并不代表我的想法,我对你没有别的想法,只把你当成孩子。卫明溪重申自己的立场。擦完头发的卫明溪,准备涂脸,梳妆台上,非常简单,没有任何化妆品,就只有三两瓶的护肤品。
  显然谈话又陷入了死胡同,不适合再继续了。
  容羽歌之前涂脸的时候就发现了,卫明溪的化妆台简单得都有些简陋了。
  卫明溪,你的护肤品怎么这么少呢?她妈妈光口红都不知道有多少支,卫明溪的梳妆台和她妈梳妆,简直是两极落差。就连年轻的自己,护肤品,化妆品都比卫明溪多得多,只是她故意没带来,她就是想用卫明溪的,又是私密物品共享的小心思。
  生老病死,本是就人生常态,衰老并没什么可值得畏惧的。此时的卫明溪并不怕变老,觉得只是人生常态而已。
  不愧是自己喜欢和向往的卫明溪,面对衰老,也能如此泰然,虽然容羽歌觉得自己肯定做不到像卫明溪这般,但是内心还是很向往自己有天也能像卫明溪这般。
  可大概就是卫明溪什么都不怕的心态,让卫明溪看起来同龄人都要年轻,皮肤状态非常好,完全看不出已经三十二岁了。容羽歌总觉得等卫明溪到了妈妈现在的年纪,肯定会比细心保养的妈妈看起来还要年轻。
  卫明溪,既然你连老都不在意不害怕,那为什么会害怕接受我的感情的呢?容羽歌成乘机又问道。
  容羽歌的问题,有些问住了卫明溪,害怕吗?似乎确实有一点。
  我也不是事事都能做到不在意。卫明溪说道,自己也只是寻常人而已,也不是事事都能不畏惧。人在这个社会,有约定俗成的准则,道德和法律。道德层面上来说,如果自己要和一个年幼刚成年的少女在一起,显然不符合自己身份,以及身份背后的道德要求。
  那你在意什么?容羽歌问道。
  容羽歌,你就见过我几回,你对我甚至不能算熟悉,你所谓喜欢可能并不真实,你喜欢的未必是真实的我,喜欢的我可能只是你幻想出来的人。卫明溪看着容羽歌,语气认真的说道。
  卫明溪,我熟悉你,在过去十二年,我经常梦到你,你在梦里伴着我长大的。两年前,我也有过这样的担忧,担心自己喜欢的未必是真实的你,可当我重新再见到你的时候,我的一切的顾虑就全部打消了,我非常明确的知道,我就是喜欢你,清晰且清楚的事实。我喜欢有温度,能触摸得到的你,现在的你对我而言已经不是记忆里的人,是活生生就在面前的人,我可以感知到你的情绪,你的态度,你的原则。这难道还不够真实吗?别人能一见钟情,难道我就不能一见钟情吗?六岁孩子的一见钟情或许不可靠,可我十八岁了,再见你,我比过去更喜欢你了。比起六岁时,十八岁的我更贪心,想要得更多。容羽歌看着卫明溪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道,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卫明溪看,那样卫明溪就会相信,自己的一颗心全都写满了她。
  卫明溪看着容羽歌,竟无法再否定容羽歌的喜欢,因为此刻容羽歌的视线依旧那么坚定,情感那么浓烈炙热。
  第38章
  卫明溪发现容羽歌总喜欢直视自己的眼睛,在直视自己的这双眼睛里,毫不掩饰其中的情感,企图以及侵略性,这给卫明溪带来一种压迫感,让卫明溪本能的想逃。
  谢谢你的喜欢的,但我不能接受。卫明溪还是非常的认真的再次拒绝道。
  没关系,但凡真正珍贵的东西,都不是能轻易得到的,就像你的心一般。不过我不着急,我有时间,有信心可以改变你的想法。卫明溪这句话,对容羽歌来说,不是坏消息,至少卫明溪已经正视自己的喜欢,比之前总把自己当小孩子,把自己对她的喜欢类同于小孩子对随意某一玩具的喜欢好上太多了。
  卫明溪对容羽歌的回答有些意外,原以为她会步步紧逼,毕竟她眼中急切与浓烈过于明显,好似力有千斤重,到手只是剥轻丝,收放自如,像极了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一般,对猎物充满了耐心,不急不躁。卫明溪自然不愿意把自己比喻为容羽歌的猎物,容羽歌此时重拿轻放,确实让卫明溪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卫明溪,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小时候那场舞会之后,我就开始学跳舞,想等长大了,和你一起跳,或者跳给你看,也只想和你一起跳,也只跳给你看。容羽歌不等卫明溪回答,再次开口说道,免得让卫明溪又得想一堆试图说服自己的说辞,自己不爱听,也肯定听不进去的。
  儿时,关于长大后一切想象,容羽歌都想践行。
  不用了。卫明溪还是拒绝,在动物世界,舞蹈有时候意味着求偶,此刻的容羽歌出发点也相差不远,所以不妥。
  容羽歌却没有理会卫明溪的拒绝,她跳了,卫明溪总得看着,毕竟房间就这么大,卫明溪不看自己,还能看什么呢?
  赵飞燕能在掌上起舞,那我就在床上起舞好了。容羽歌说着便用手机放起了音乐,面积不大的床上翩翩起舞了起来。容羽歌学过几年的芭蕾舞,她有舞蹈的天赋,她的舞蹈老师说过,她非常适合跳舞,跳起舞来的她,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她想要卫明溪看到自己最美的一面。
  开始卫明溪还担心自己的床会不会被跳塌了,那么小的床上,并不适合跳舞,只觉得容羽歌实在任性。可是当容羽歌那柔韧的身子开始匀称伸展开来,轻柔如纱,木板的旧床并没有因容羽歌翩翩起舞而不堪重负的剧烈响动。此时的容羽歌好似跳在了花萼之上,却压不弯花茎,那样闲婉柔靡的舞姿,如碟迎风展翅,又似水中的水滴,纤尘不染。那散落的头发,随着舞姿摇曳生姿,那性感的颈部曲线,黑色漾起的裙摆,一切都太美了。此刻容羽歌如花似锦的悄然炽烈的绽放着,百般妩媚,千般妖娆。
  卫明溪一直都知道容羽歌很美,可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觉得她这么揪人心魂,好似会摄魂的妖精一般,施展她魅惑人心的幻术,让人如痴如醉。此刻,卫明溪甚至还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容羽歌感觉卫明溪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那视线比任何肯定和掌声都有力量,让容羽歌更加忘我投入在舞蹈中,她想把自己表现得淋漓尽致,只为了让卫明溪看得更认真,更久一些。
  此刻容羽歌忘记自己所在的位置,就在她转着圈的时候,转到了床的边缘踩空了。
  说时迟,那时快,站在床边看着容羽歌跳舞的卫明溪,连想都来不及想,以最快的速度,伸手去抱接摔了下来的容羽歌,还好容羽歌离她不远。
  电光火石间,卫明溪抱住了容羽歌,没让容羽歌摔下床。
  容羽歌被这个小意外惊吓了一番,以为自己要弄巧成拙,狼狈的摔下床,却没想到能被卫明溪抱在怀中,有种因祸得福的感觉。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救自己于危急之间更浪漫的事,看着还抱着自己的卫明溪,容羽歌心跳得更急促了,刚才是因为惊吓,此刻却是因为心动,有种自己正被卫明溪保护呵护着的感觉,感觉如此甜蜜。
  卫明溪原以为自己来不及接住,却没想自己竟然接住了,原来的人的爆发力如此惊人。接住容羽歌的卫明溪,显然也是替容羽歌惊吓了一番,见容羽歌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等心里的惊吓褪去之后,卫明溪才意识到自己还抱着容羽歌。此刻容羽歌看着自己的视线豪不掩饰的炽热爱意,又想到容羽歌刚才让人惊艳的模样,心里忽然滋生起异样的感觉,道不明,说不清,只觉得的有些。暧昧。
  为此,卫明溪莫名感觉有些心慌,她赶紧把容羽歌从自己怀里放开。
  以后不要在床上跳舞了,很危险。卫明溪掩饰太平的对容羽歌说教道。
  嗯。容羽歌乖巧极的回答道,在卫明溪面前,她愿意成为最温顺的小绵羊,只要卫明溪能抱抱摸摸自己。
  把另一份药吃了,然后去睡觉吧。卫明溪藏下所有情绪,语气清明且平淡的说道,好似刚才的舞,刚才的意外,都被无痕无迹的带了过去。
  容羽歌却不愿意如此轻易被卫明溪忽略。
  卫明溪,我跳舞好看吗?容羽歌热切的问道。
  好看。卫明溪无法撒谎。
  那你喜欢吗?容羽歌问道。
  卫明溪不确定容羽歌问的是跳舞的人,还是跳的舞,或者两者皆有。
  舞很好。卫明溪避重就轻的回答道,不回答喜不喜欢,只说好。
  那跳的人呢?容羽歌可不想轻易放过卫明溪,刨根到底的继续追问道。
  也很好。卫明溪回答道,这个问题让她感觉别扭了,但是不习惯撒谎的她,还是如实回答了。
  我问是喜欢,你回答好,我便当你是喜欢,只是不好意思回答喜欢。容羽歌朝卫明溪狡黠的说道,此刻容羽歌眼底是绚丽,嘴角是笑意。
  不是喜欢。卫明溪直觉否认道,她必须承认,自己有一瞬间,真的容羽歌的美丽所震撼,但是她不承认那是喜欢。人能被所有的美景所震撼,正好,刚才的美景是容羽歌而已,不具备特殊性。
  不是喜欢,那是什么?容羽歌含着笑意继续问道。
  欣赏。没错,就只是欣赏而已,卫明溪在心里如此说。
  哦。容羽歌把哦字故意拖得很长,似乎勉强接受卫明溪的说辞,却又完全不满意的似的。
  吃了药,早点睡吧。卫明溪再次说道,便起身去拿了另一份药给容羽歌,吃完就可以好好睡觉了。第一个晚上,留下容羽歌不习惯,失眠到很晚,第二个晚上,容羽歌过敏睡得不安稳,自己也跟着睡不踏实,昨晚赶容羽歌走,内心有些不安,也没睡安稳。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是第四个晚上了,这着实让卫明溪的内心一惊,自己已经和容羽歌呆在一起这么多天了吗?自己竟然浑然不觉。
  嗯。容羽歌听话的把第二份药吃了下去。
  再次趟到卫明溪的床上的容羽歌,在卫明溪躺到自己身边后,便把脸贴向卫明溪耳边。
  卫明溪,我真的好喜欢你。容羽歌在卫明溪耳畔轻轻呢喃道。
  卫明溪的身体很少和别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对自己的身体知之甚少,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体的敏感度。可此刻,容羽歌只是在她耳边呢喃说话,卫明溪就感觉到耳朵突然起了酥麻的感觉,甚至连后背都微微起鸡皮疙瘩,这样的感觉来得措不及防,让毫无任何经验的卫明溪毫无防备,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身子还有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对卫明溪来说,太过陌生,太过让人不安。
  容羽歌!卫明溪低声警告容羽歌。
  容羽歌倒不是故意撩拨卫明溪,她就只是忍不住想对卫明溪表达亲昵和喜欢。她对卫明溪满满都是喜欢,就像容器装满了之后就会不由自主就会溢出来。因此她对自己无意间掀起卫明溪此刻的感觉一无所知。
  当卫明溪警告她之后,容羽歌便乖乖从卫明溪身边退离的微许,她不想惹卫明溪生气或戒备,万一卫明溪不让自己和她一起睡,就得不偿失了。
  在容羽歌唇退离之后,卫明溪身体异样的感觉才得以解除。身体恢复如常,可卫明溪心中却有些难以释怀,似乎身体藏着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容羽歌无意间触动了那个开关。
  容羽歌很安分的乖乖躺在卫明溪身边,只是白天睡了一整个白天的她,现在却睡不着。
  刚才无意间所起的感觉让卫明溪有些介怀,但是卫明溪毕竟三个晚上没睡好了,确实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再去纠结和容羽歌相关的所有事情,她闭眼静心,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容羽歌一直侧着身子,盯着卫明溪的脸看,她觉得睡着后的卫明溪看着还是有些清冷。容羽歌很想用手抚摸过卫明溪脸上的五官,她知道自己这两天又是过敏,又是生病,没少让卫明溪担心折腾,此刻她不想再吵到卫明溪,于是她的手指隔着空气,一点点的描绘过卫明溪的五官,好似在空气中作画。
  容羽歌目光痴迷的看着卫明溪的容颜,她觉得卫明溪是完全长在自己审美上的女人,难怪自己会对她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才情,性情,容貌,身段,声音,哪哪都好,似乎就是为自己存在的女人似的。
  第39章
  第二天起来,容羽歌的过敏的红疹基本好了,除了严重部位还有微许的印子,其他已经没什么事了。也不再发烧,精神状态良好,看起来已经康复。容羽歌不愿意再吃药,卫明溪也没有再勉强她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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