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在一起

  这座岛屿的常驻民是魔界的平民，以及想要在这座岛上寻求机遇的各界人士。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方旭尧呼出一口魔气将他与陈楚楚乔装为平民。
  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落座后，陈楚楚抱着现摘的果子，和方旭尧聊了许久。
  方旭尧的过去渐渐在陈楚楚眼前展开——他或许比陈楚楚和白丞更早来到这个世界。
  在失联的前一天，他被人一棒子打晕，再醒来时已身处于这个游戏世界。他被系统告知自己是玩家，而他若想逃离这个世界便是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
  可久而久之他忘却了过去的记忆，逐渐被系统吞噬了思维，同化为NPC，成为了这个游戏的大反派魔尊。
  “等等？！”
  说到这儿，陈楚楚不由得诧异，“所以说，你便是先前死去的魔尊转世……准确来说你与前魔尊是同一个人。”
  “没错。“
  “那这样说，我曾穿越到你妹妹身上。”
  “妹妹？”方旭尧有些诧异，“原来你还曾穿越到我妹妹的身上，难怪我会喜欢…”
  那这就说得通了，也难怪陈楚楚会对那个魔尊有异样的熟悉感。“那你是怎么死去的？我记得在我赴死之后，你不久后也死了。“
  “其实..我记不太清了。“方旭尧叹了口气，”我的记忆有部分找不回来了。“
  “所以说…还是同化的后果么？具体是怎样的？“
  方旭尧摇摇头，“我不能肯定，我只记得是有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寻到我，我记不清他的样子，只记得对方一手把我给掐住，好几个瞬间，我都以为自己死过去了，但马上又活了过来。如此不知多少次后，在那个人弯腰查看我的鼻息时，我毫不留情地扣住那个人的脖颈，弓起身咬了上去。”
  尽管方旭尧的语气相当轻淡，陈楚楚却像置身于现场般，呼吸都滞了一下，“后来呢？”
  “我应该是死了。”方旭尧说，“我处于一片黑暗之中，耳边总响起滴滴的机器声，再过一段时间醒来后，我成为了方旭尧，后来我曾经的部下找到我说要复活我，我便又找回了成为魔尊那时候的记忆，再后来遇见你时我便又找回了属于本身的我的记忆。”
  不知不觉间，已经落日熔金。海面成为蓝色、紫色、金色和玫瑰色的调色盘，波光是发烫的星星，在霞光中若隐若现。
  方旭尧侧过头，挡住了那些粼粼燃烧的波光，于是，那些光芒就溅进了他的眼睛里。画面如此美好，陈楚楚的心跳忽然就失速了：“我……你能走到这一步，真是太不容易了。”
  “不，楚楚。”方旭尧用一只手扣住陈楚楚的后颈，离她近了一些，却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喉结轻轻地滑动着，“我能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
  “是。”不知是否晚霞太过温柔的缘故, 他的声音也柔和了好几个调，“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找回记忆，早在我作为方旭尧遇到你时，我曾找回记忆过，但很快我便被再度同化。原以为，最终这也是我的下场, 变成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机器。”
  说到这里，方旭尧松开了陈楚楚的后颈, 眯着眼睛望向海洋，“在找回记忆后的每天晚上，我都在与同化抗衡着，内心深处能听见一个声音在呼叫着我的名字。”
  他顿了顿, 回头看着陈楚楚：“现在我才意识到，那个声音便是来源于你，一直以来，支撑我不被同化的, 是你，楚楚。”
  ……这算是情话吗？情话其实听过不少, 这种被击中心灵般的感受还是第一次。方旭尧太会说话了, 甚至给陈楚楚一种这些话、这些往事都是他精心编造出来的感觉。
  “其实……”陈楚楚斟酌着说道，“你能对我敞开心扉，说起过去，我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了，没必要说的这么煽情。”
  短暂的沉默后，方旭尧看着她的眼睛，平静道：“我这是真心话。”
  他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楚楚，“与十年前那般不变的就是我的心，我从未停止过爱你，也从未后悔过爱你。”
  听见这句话, 陈楚楚第一反应是怀疑，她深知时过境迁两人再度相逢后，很难回到过去那般甜蜜，他在此把情话说的轰轰烈烈，又有几分真心？
  心里突然很不高兴。陈楚楚握紧放在膝盖上的手, 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下次不要说这种话了，如果我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孩, 肯定会误会，但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
  “这样。”方旭尧低声答道，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了一下果子, 许久都没有说话。
  气氛陷入沉默。陈楚楚却没有半点驳倒他的喜悦，开始有些后悔, 为什么要把话说得那么直白。
  就在她试图转移话题时，方旭尧突然开口说道：“是我的疏忽。我还以为我们和好了。”
  他站起身走到陈楚楚面前，左手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声道：“那么，我们能重新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