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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王妃不干了 第44节

  王妃出阁前滴酒不摘,这也是她第一回 见到王妃喝醉的模样,乖乖巧巧的,惹人稀罕,难怪王爷的视线就不曾从未王妃的身上移开过。
  春晓朗声回答:“您放心,是王爷第一个发现您喝多了,然后及时将您带出了大殿,没让其他人瞧见。”
  裴时语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些,幸好。
  但模模糊糊觉得萧承渊昨夜离她很近,她移开视线状若无意地问:“王爷呢?”
  春晓如实回答:“王爷昨夜将您送回来后就去值房了。”
  裴时语这回彻底放心,他的确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昨夜宴席散得晚,厨房将各院的早膳分别送来,萧承渊是在早膳送达前回的吟兰轩。
  这是他们来之前商量好的,他们在外人眼里是对恩爱的夫妻,若无特殊情况,萧承渊下了值肯定是要回吟兰轩歇息的。
  裴时语对上萧承渊那双熬红的眼,假装昨夜醉酒一事并未发生过,神色自若地问起,“王爷是想直接歇息,还是先用些早膳?”
  萧承渊移动轮椅在裴时语对面坐下,尽量不去看她翕动的红唇,喉结轻滚,“先吃些东西。”
  裴时语嗯了声,两人各怀心思,在沉默中用完早膳。
  眼见着萧承渊在内室里躺下,裴时语有些不自在,他与她竟然睡的是同一张床。
  不过也没有办法,行宫里不比其他地方,人心复杂耳目众多,总不好让他大白天的睡在别的地方。
  好在他们不用同时睡在那张床上,他也还算了解她的心思,主动提出让春晓预备两套被褥,换就是了。
  屋内没有动静,裴时语望着外头明媚的阳光想,难得来一回行宫,不如趁此机会外出逛逛。
  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计划,云绮进来回禀,长宁郡主求见。
  裴时语上辈子与长宁郡主没有见过面,昨日在宴席上远远见过一眼,没怎么说上话。
  但来这之前,萧承渊和她介绍了些长宁郡主的情况。
  长宁郡主是先太子的遗腹女,先太子乃当今皇上的长兄。
  先太子去世后不久长宁郡主出生,先太子妃悲伤过度身故,帝后怜惜长宁郡主将她养在身边。
  十五岁那年,长宁郡主经太后做主嫁给东安侯次子,长宁郡主出阁后不久太后薨逝,那以后长宁郡主便一直随郡马在外就任,直到今年郡主才随郡马一起回上京探访友人,在上京匆匆留了两个月。
  从行宫离开后,她们夫妇二人便会离开上京。
  因为同在宫里长大,长宁郡主虽比萧承渊大了五岁,出于某种同病相怜的原因,萧承渊与长宁郡主还算亲近。
  同病相怜不是萧承渊说的,裴时语自己总结的,一个父母早亡,一个母亲早逝有父亲不如没有父亲,可不是同病相怜么。
  这还是裴时语第一次从萧承渊口里听到与某个同宗亲近,且昨日见这位长宁郡主似乎天生一副笑模样,让人心生亲切,不由得对这位长宁郡主产生了好奇,听到通传后立即起身去迎。
  才一迈入院中,便对上一双弯弯的笑眼,虽比萧承渊大了五岁,看起来竟比同龄的妇人多几分烂漫。
  来人大方地给裴时语行礼,自来熟道:“原先一直想着,什么样的姑娘才能让齐王那个冷情冷性的人开窍,直到昨日见到你们站在一起,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天造地设缘分天定,光是见着你们便让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裴时语原不想听人说她与萧承渊如何,但这位长宁郡主的笑容太过舒心,目光太过真诚,裴时语没来由得有些心虚,比手将人往东边的次间请。
  长宁郡主朝裴时语身后看了几眼,明亮的眸子眨了下,好奇地问:“承渊不在?”
  第52章 什么样的
  裴时语如实道:“王爷昨夜当值,用过早膳后歇下了。”
  “来此处还需整夜当值么?”长宁郡主先是惊讶了瞬,随即露出恍然的表情:“他自小便是如此,虽贵为皇子,每一样到手的东西都得来不易,这也使他养成了严于律己事必躬亲的性子,仿佛眼里只有正事没有其它。”说道这里,长宁郡主莞尔,唇边露出两个小巧的梨涡,“昨夜见你们在一起,看他终于活得有了烟火气,我真欢喜。”
  裴时语默默听着,心道萧承渊才不是不会表达情绪,他的情绪丰富极了,生怕她看不懂他不高兴,在她跟前甩的脸子可不少,只不过最近才好些。
  见长宁郡主目光炯炯望着自己,一幅十分有许多话要同她说的模样,裴时语接了话头:“王爷出宫前是什么样的?”
  长宁郡主说起萧承渊时,眉目间洋溢着自豪:“我从未见过那般懂事听话的孩子,好像天生就知道不给人添麻烦,四皇子还未出生时,皇后的心思都在他身上,对他很是严厉,那样小的人儿,不哭不闹,将礼仪规矩学得极好;后来大些开了蒙,认认真真对待课业,从来不曾淘气,是先生眼里既聪明又勤奋的学生,更是一众皇子公主的典范。
  他那时被长辈夸赞得最多,在同龄人里却成了异类,说他心智早熟不屑于与人计较也好,抑或是他不知如何与同龄人打成一片也罢,他其实独来独往的时日居多。”
  说到这里,长宁郡主清澈的目光里多了许多心疼:“直到我自己当了娘亲,才悟出些道理,鲜有天生懂事的人,更没有绝不淘气的孩子,不过是他的运气来得晚些,从前并未遇到能让他肆无忌惮淘气的人。”
  意识到与裴时语才第一次正式见面,说这些未免令人不知所措,长宁郡主不好意思地冲裴时语笑,“其实我本不该说这些,以他的性子,也未必会让你知晓这些。
  只是我是他唯一愿意亲近的阿姐,我这次离开上京,下次不知何时回来,好不容易见他过得舒心些,希望这份舒心能够持续得久些。
  我能看出来他很在意你,若是往后他令你觉得为难了,你可以埋怨他生他的气,但别完全不理他,请一定要多看看他做了些什么。”
  裴时语心道,哪有什么在意,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但这话是不能说的,她乖巧地点头称是。
  她听萧承渊提过,他这位堂姐虽说失去了双亲,但一直在帝后的呵护中长大,她与其它的皇家子弟不同,性子单纯,总是对人怀有最大的善意。
  裴时语不想与长宁郡主总是谈论萧承渊,主动岔开话题,问候起长宁郡主带来的女儿。
  长宁郡主果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一一和裴时语说起小女儿来,说这个小女儿在家与兄长斗智斗勇,如何缠着他们夫妇来上京,在途中发生了哪些趣事,又是如何喜欢这座行宫。
  长宁郡主的婢女突然形色匆匆来找长宁郡主,说小县主从行宫里玩耍归来,郡马哄不住,小县主哭着喊着要找娘亲。
  小县主才五岁,正值懂事又不懂事的年纪,长宁郡主再也坐不住,邀了裴时语有空去她那里做客,而后匆匆离去。
  这个时间有些尴尬,出去的话待不多会便要回来用午膳,不出去的话萧承渊在内室里歇息,裴时语在东屋里转了转。
  之前与萧承渊商量好的,吟兰轩的正房一共五间,西边的两间房作为裴时语主要由裴时语使用,萧承渊只是白日里在内室里歇息。东边的两间屋子给萧承渊使用,白日里若是有人来拜访裴时语,她用东屋的次间。东尽间是萧承渊的书房,不让外人进入,但她可以随意出入。
  正百无聊奈之际,裴时语突然被书案上拜访的几摞书册吸引。
  她随手翻了翻,有话本、游记、花卉种植指南,甚至还有食谱,裴时语第一次知晓,萧承渊看起来一本正经,以为他操心的都是国家大事,却没想到他竟然对这些东西也感兴趣。
  反正无聊着,裴时语想起不日后要离开上京的,拿了本游记,捧至次间的榻上翻看起来。
  另一边,萧承渊没有白日里睡觉的习惯,但这一觉睡得无比深沉,睡了约一个时辰后便精神抖擞醒来。
  睁开眼,屋里到处都是她活动的痕迹,他甚至能想象到她在屋里走来走去的身影,冷峻的面庞上多了些闲适与笑意。
  再躺了会,萧承渊穿好衣裳后才命春晓进屋,听说裴时语没有出门。
  好奇裴时语她在做什么,萧承渊洗漱完毕后便坐着轮椅进了东屋,进门见到的情景便是裴时语正津津有味捧着书册看得出神。
  萧承渊的心头一紧,这些原先是担心她在行宫里待久了无趣,或是碰上下雨下雪不便出屋,来行宫前命沐长史搜来的。
  因不知她喜欢哪种,于是名沐长史都备了些,由于准备得匆忙,书中的内容他并没有看过,原想先看一遍筛选之后再找机会拿给她的,昨夜离开内室时过于兴奋忘了这一茬。
  第53章 确实很惨
  裴时语听见动静抬头,见到萧承渊后才反应过来她待的时间有些长了。
  毕竟是不问自取,裴时语握着手里的书册有些不自在,白皙的面庞上泛起尴尬的粉:“这个很有意思。”
  原来她喜欢看游记,萧承渊不动声色地想。
  见她合上游记打算离开,萧承渊搁在膝上的手轻轻攥起:“这本我已经看完,你若喜欢,里头还有。”
  裴时语微微惊讶了下,他最近过于好说话了。
  许是去越是缺少什么,便会越是向往什么,从前的她连体体面面在王府里活着都成问题,如今什么都不缺了,的确很向往外头的世界,她喜欢看这些。
  既然这是他身为伙伴的诚意,大不了在后头的事情上她再配合些。裴时语大大方方向萧承渊道谢。
  女子的目光真诚,萧承渊的心急跳了下。
  他并不希望她这样客气,但也清楚如今能这样客气而有商有量的相处,与一个月前相比已有长足的进步。
  他说不必客气,裴时语冲她展颜一笑,心安理得地重新捧起了书册,心思再次投入游记里的世界。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冲自己露出笑容,萧承渊的胸膛里感觉胀胀满满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静静看着她。
  裴时语久久没有听见动静,好奇地抬眸:“王爷还有事?”
  她问得太过突然,萧承渊的眼底还有无尽的柔软,心有些慌,“无事。”说完手下意识地搭在轮椅上,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在尽间。
  心砰砰直跳,这会又有些懊恼,他逃什么?
  过了阵,终是忍不住扬起了唇角,她那会是不是也如他这般?
  外头的暖阳正好,屋内静悄悄,萧承渊的视线穿过两间屋子间的门框,清丽的身影隐隐可见。
  如今正好,两人离得不远,又各自忙着各自的,也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萧承渊将目光从门口收回,回到书案前,拿起桌上的游记,一本接一本,一目十行看起来。
  万一她想与人聊这些呢。
  傍晚的时候,四皇子遣人来吟兰轩,说是在夜里准备了宴席,邀请他们夫妇二人。
  萧承渊从来人口中知晓了参与宴会的人员,他不太想参加,但脑中不由自主想起她昨日抿着果酒兴致勃.勃看歌舞时的样子。
  萧承渊用眸光询问一旁的裴时语,她目光炯炯的,只差开口劝他答应。
  萧承渊颔首,沉稳的声音响起:“你告诉四皇子,我们会准时入席。”
  裴时语弯着眉眼同萧承渊告辞,她要为参加宴席做些准备。
  诚然昨夜参加宴会时差点因醉酒失态,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下回注意些不就行了。
  自从得知了醉云楼对祖母的意义,她就暗下决心要经营好醉云楼,皇室的宴席最是丰富,她身为东家的,先去长长见识,再为醉云楼学些新菜式,这对醉云楼的生意总会有帮助吧!
  萧承渊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她或许在关注他不曾关注的事?
  ***
  萧承渊很尽责,来前特意告诉了她今日来参加宴会的都是哪些人。
  四皇子萧承铭邀请的都是年轻人,经过昨夜,裴时语已经大致能将那些姓名与脸对上号。她留意到一点,这些人里除了长宁郡主夫妇外,只有他们这一对已婚夫妻。
  大楚民风开放,并不对男女之间的交往严防死守。裴时语后知后觉地想,四皇子的本意不会是为年轻的男女提供交流的场所,邀请他们不过是出于礼貌不得不为之吧。
  等到了地方后,裴时语尴尬地发现,长宁郡主不在,应是婉拒了这场宴会,已婚的果真只有他们二人。
  现在反悔回去还来得及么?
  她忍不住去看萧承渊,他却无动于衷,压根没有收到她的暗示!
  既来之则安之,裴时语硬着头皮,与萧承渊一同进入花厅。
  果然,他们一进去,原本热闹的花厅立即安静下来,众人纷纷看向他们,有好奇,更多的是惊讶。
  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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