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迷宫[男A女o] 第114节
她轻轻地用唇贴了贴凯撒的背部:“说好喔,要全部。”
不是为了多数人的安稳而牺牲少数人的自由。
没有人生来就该被牺牲。
没有人想要做为武器而降临。
没有人想要生来就只能做垫脚的石头、被磨损的螺丝钉,被砸进地中的基石,被一次又一次收割的、无望的野草。
你要给他们选择的权利。
牺牲值得称颂,但每个人都有拒绝被牺牲的自由。
……
萝拉发现艾米莉亚的心情特别好。
今天早上,艾米莉亚不仅吃掉了所有的早餐,还哼唱了三次歌曲、去拿甜点时候的脚步轻快到好像下一秒就可以跳华尔兹,她还笑了十八次,就连对萝拉的称呼也从“萝拉”变成了“小萝拉”,甚至还愿意陪萝拉看完摇滚版的粉红猪小妹。
小萝拉想了很久,还是问出声:“你恋爱了吗?”
艾米莉亚说:“滚。”
很好。
萝拉确认了,艾米莉亚没有疯,真得只是心情巨好。
萝拉不明白为什么艾米莉亚心情忽然大好,她靠近对方的时候,能够闻到艾米莉亚身上有了其他alpha的信息素味道,淡淡的,不算很明显,却很熟悉,像是……大狼狗?
萝拉没办法把这股信息素的气息和脑海中的具体人物对上,她只想到了黑色的大狼狗,呲着牙齿,警惕地守护着尊贵的公主。
萝拉飞快地吃完早餐,因为凯撒答应她,在他下班后,就会带萝拉去见她的外公。
凯撒没有食言。
他的工作结束后,连晚餐都没有吃,就带着萝拉离开。
萝拉不能饿,她带了满满一书包的牛肉干,还有各种各样的精致小点心,因为她记得电视剧中老人牙齿不好,都需要吃软一些的东西。
她很雀跃,不知道自己的外公是什么样子。
或者说,萝拉已经默认自己是凯撒的一根头发、或者一块细胞、一根肋骨培育出来的,她完全想象不到自己居然还会有外公这种血缘亲人。
车子最终停留在一个陈旧的农庄面前,萝拉比凯撒更先跳下车,她很期待看到外公的模样,以为对方会是漫画里白胡子弯腰的老人形象——
并不是。
对方精神矍铄,虽然头发花白,但脊背挺直,看上去并不像外公,更像是……
嗯,大伯?
赫尔曼和凯撒简单握手,萝拉跟在两人身后进入这个充满着木头味道的房子。
赫尔曼关上门,略带抱歉地告诉凯撒,因为这是最安全的地方,条件稍微简陋了一些。
凯撒明显不在意这些,在他和赫尔曼私下协商的时候,萝拉则是蹲在一旁,好奇地摸兔子的大耳朵。
萝拉很喜欢兔子,摸了许久,回头缠着凯撒问个不停。凯撒和赫尔曼的讨论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无可奈何地应付着萝拉:“是的,兔子喜欢被摸。”
“不然它为什么长这么长的耳朵?”
“对,长耳朵就是方便人类抚摸。”
“是的,所有长耳朵的动物都像兔子一样可爱。”
……
凯撒一边应付着萝拉,一边冷静地告诉赫尔曼,有关多乐丝死亡的种种疑点。
赫尔曼明显无法坦然接受爱女被谋杀这件事。
多乐丝是为了阿斯蒂族人,却死于政府高官和阿斯蒂族人的勾结中。
他垂首,沉默良久,告诉凯撒:“抱歉,我需要安静一会儿。”
凯撒表示理解,临走前,拎着萝拉裙子上的背带,把她也带出去。
这个只会叽叽喳喳的快乐小乳猪只会打扰到赫尔曼的悲痛怀念。
萝拉的脚一落在草地上,就被一从未见过的生物吸引住眼球。
她立刻兴奋地向前面跑,嘴中发出快乐的声音,举起双手:“哇,好大的、可以摸的兔子长耳朵!”
凯撒顺着萝拉跑的方向看去,震惊不已:“回来,那是驴!”
第97章 打开 成年阴影
在萝拉伸手去拽大耳朵的前一秒,凯撒及时抱住她。
萝拉顺势抱住他的胳膊,越过凯撒的肩膀,仍旧依依不舍地看着驴的两只大耳朵。
萝拉说:“凯撒,我不能摸一下它的耳朵吗?”
凯撒说:“如果你的头能够比它的蹄子硬,我想可以。”
可惜不能。
萝拉的脆弱脑壳被踢一下的话,只会像掉在地上的脆弱杏仁冻,摔成烂烂巴巴一大团。
她脑袋里装满水,看似固执,其实脆弱到一敲就破。
离开小木屋一段距离,凯撒准备教育萝拉,不要随便摸比她大的动物——
萝拉却趴在凯撒胳膊上,在离开声音范围之外,小小声地说:“凯撒,小木屋后面的那个男人有点怪。”
凯撒低头。
“他身上有窃听器,我刚刚跑过来的时候,闻到他身上有轻微乙醇的味道,”萝拉说,“凯撒,让我头痛的那个家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的声音并不高,凯撒停下,低头看着萝拉绒绒的发。
“同样的信息素味道,”萝拉肯定地说,“我不会闻错。而且,他的衣服上有暹罗猫的毛,裤脚上有不小心溅上的狗尿,应该是泰迪,未绝育,一岁左右,还抱着他的腿努力了……他喝了加上柠檬和橘子烘焙出来的茶,还有玫瑰花……”
凯撒安静地听着萝拉说了这么多,他低头:“你只靠闻就能判断出这么多。”
萝拉指指眼睛:“还有这个。”
她强调:“我可不是所有东西都要舔一舔的!”
她的语气充满骄傲,似乎能被她舔将会是无上的荣幸。
凯撒把她的头按回自己怀抱。
“以后有东西让你舔,”凯撒说,“不过你这次帮助了我,聪明的小夜莺。”
如果萝拉有耳朵和尾巴的话,现在已经开始疯狂摇动起来。
她严肃地回应凯撒:“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凯撒阁下。”
凯撒放下萝拉,他拿了绳子,一根系在自己手腕上,另一端系在萝拉的腰上,防止对方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溜出去搞破坏。摸摸兔子、欺负欺负小猫咪倒算了,凯撒真不希望萝拉去拉驴的耳朵或者去拽马的尾巴。
她绝对能做出来。
他不动声色,和跟随自己来的人说了几句,将萝拉指认的“有疑点者”找个借口支开,在尽量不惊动太多人的情况下,将他关起来。与此同时,赫尔曼终于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和凯撒继续商议。
萝拉拿干草和磨牙的小竹棒专心致志地喂着兔子,对身后的事情充耳不闻,直到凯撒叫她名字,她才跳过来,将准备好的东西送给赫尔曼。
赫尔曼摸了摸萝拉的头发。
他对凯撒说:“作为外祖父,我希望萝拉能够永远这样快乐下去。”
萝拉圆溜溜的眼睛注视着赫尔曼。
“但是,”赫尔曼话锋一转,对凯撒说,“作为赫尔曼,我希望夜莺能恢复正常。”
凯撒颔首:“我明白。”
赫尔曼弯腰,将一枚胸针放在萝拉的手掌心。
是一朵精细的蔷薇花,花瓣端是一只美丽的夜莺,用尖尖的喙啄动花瓣。
萝拉很喜欢,用手指戳了戳。
她兴奋地道谢:“谢谢外祖父。”
在处置叛徒阶段时,凯撒终于松开捆住萝拉的绳子,放她和亚瑟一块玩。
身上有着乙醇味道的男人被暂时关在小木屋中,赫尔曼和凯撒两人一同审问这个家伙。
亚瑟守着萝拉,他的眼睛没有从对方身上离开过,寸步不离。
他真担心自己一眼看不到,萝拉就趴下来去吃兔子的草。
虽然是萝拉名义上的“表哥”,事实上,亚瑟和萝拉接触的时间很短,他只知道萝拉有一肚子冒不完的调皮念头,也知道对方经常做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她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在欺骗凯撒后全身而退的家伙。
小白兔已经被萝拉逗弄到暴躁,隔壁隐隐约约传来男性的惨痛叫声,萝拉蹲在笼子前,忽然叫他:“亚瑟。”
亚瑟说:“萝拉小姐,我在。”
“你说一个小兔子,被关在这样小的笼子里,也会感觉到痛苦,”萝拉伸手,触碰着小白兔的爪子,忽然说,“那阿斯蒂族人呢?他们是人,却还要被关起来,这样很不公平。”
亚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萝拉。
她的语调仍旧是特有的天真无辜,但这个问题让亚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良久,亚瑟说:“世界上很难有绝对的公平,萝拉小姐。”
萝拉双手捧着脸,她盯着笼中的小白兔,忽然说:“如果知道生下来会被囚禁,那么他们还会出生吗?”
亚瑟不言语。
萝拉转身,她语调轻松,笑起来,像是刚才那些话都是亚瑟的错觉:“兔子好喜欢吃干草,你说世界上有没有干草味的冰激淋哇?”
亚瑟不是售卖冰激淋的商人,更不是生产商,他无法给出回答。
没有凯撒在的时候,萝拉很安静,直到半小时后,脱下外套、只穿着黑衬衫的凯撒走过来,萝拉扑过去,撒娇地在他怀抱中蹭了几下。
她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几乎能够看到凯撒挥舞鞭子的模样——
密闭的审讯室,刺目到让人无所遁形的灯光,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手腕和脖子被镣铐束缚到疼痛,凯撒手中挥舞着钢鞭,抽打惨叫连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