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陈慧大约还是对丈夫有点儿感情的,听说真进去了还掉了几滴眼泪,盯着俞星扔在桌子上的钥匙啜泣。
  俞星没什么兴趣观
  摩她矛盾的情绪,把申景平在消息里传达的信息都转述了一遍。
  的确是被钱诱惑,在公司快倒闭的时候遇上了个吸毒的情人,阴差阳错进入了他们的圈子,也参与他们的贩毒搞到了一些钱。
  但毒瘾哪是那么好满足的,贩毒赚来的钱又拿去从其他毒贩子那儿买了毒品。
  俞振擎何尝不知道这是恶性循环,但有些东西碰了就毁了一辈子。
  陈慧听完也哭完了,脖子一挺像释然了似的:我还是得离婚。
  俞星不怎么意外,点了点头说:要带的材料你都知道,他会同意把房子留给你。
  服刑人员配偶提出的的离婚事宜通常会得到法院支持,俞星一点没隐瞒,该说的都说了。
  没想到陈慧固执地摇了摇头:我不要他的钱。房子留给你吧,你也是他的继承人。
  俞星无意地偏过头去,深呼吸了一下,耐着心跟她讲道理。
  这个房子,买来就是给阳阳上学用的,我要个学区房干什么?你现在没工作,我可以继续照顾阳阳反正我不可能有孩子,他又那么喜欢叶扬。
  陈慧一愣,像是忽然想起自己儿子的遭遇一样,又要哭。
  俞星忙开口阻止她:我不是要抢他啊,你想来看他随时都可以。
  那阳阳陈慧捂着嘴将哭未哭,阳阳愿意见我吗?
  俞星头疼:那些你们自己去交流,我没义务参与他的母子关系。
  看陈慧不说话了,他把桌子上的钥匙捡起来揣进兜里,扫了一眼这个自己没住过几次的房子,说:我来是拿走我剩下的东西。如果你愿意把俞阳交给我,我就顺便拿走他的东西。
  陈慧红着眼睛站起来,看他走来走去收拾东西,怯怯地:我,我一会儿给你叫个车吧?
  俞星弯了弯嘴角:我对象在楼下等我。
  啊,好。陈慧讪讪地垂下手,又跟在他后面絮叨,说阳阳喜欢吃这个习惯用那个。
  俞星想起什么,说:上次来拿户口本忘了送回来,你收好。
  陈慧半张着嘴怔愣了好一会儿,不敢置信地问:你们已经,结婚了?
  俞星动作停都没停,把背包拉链拉上了,说:结了。
  申景平之前让他回避这件事,他从自首到开庭都没参与,也真的做到了回避两个字。
  他早就已经拥有新生活了,旧的生活,总要画下句点告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都可以告别旧生活
  第56章
  去度蜜月吧?咱俩。晚上办完事儿平复呼吸的时候,俞星突然说。
  嗯?我想想啊,明天有个研讨会,下周一做个大手术,再下周说不定要出差
  俞星把脸转过去了。
  叶扬笑了,平行着蹭过去搂住他:但闪闪想出去玩,那就都推掉。
  俞星看他一眼:这么牛了现在?
  那是,副主任了。叶扬挑了挑眉,过去亲他一口,不过现在是旺季,等阳阳他们下学期开学了再去吧?
  俞星嗯了一声,问他想去哪儿。
  不是你提的吗?你想去哪儿咱就去哪儿。叶扬打了个哈欠。
  俞星闭上眼不说话了,看着是在思考。
  叶扬怕他这么闭着眼一会儿睡着了,等了一分多钟就手贱地伸手,把他眼皮扒开了。
  任谁快睡着了也受不了这么烦人,俞星睁开眼从两根手指中间看他,那眼神像看半夜爬床的小狗。
  干嘛这么看我。叶扬笑着爬起来,胳膊肘撑着床,脖子里的项链从领口掉出来,垂在俞星脸上。
  银链子一直贴着皮肤,都被焐热了。俞星用手托起来放在眼前看,又觉得不困了。
  好看吧,想要吗?我老婆送我的。叶扬不知道又抽了什么风,你没有老婆。
  俞星笑了一声,微微用力把他牵到跟前儿,往他脸上吹了口气。
  叶扬立马偏过头夸张地咳了两声,舌头都吐出来了:啊!都是那个那个味儿。
  去!俞星没手软拍了他一巴掌,都是你自己的!
  叶扬笑着过来亲他,说逗你的,我才不嫌你。
  俞星松开他的项链,顺手甩他脸上,往上坐了坐勾住他的脖子。
  干嘛这么粗鲁,你自己没老婆就这么对待我老婆送我的礼物。叶扬握着他的另一只手,把那个吊坠重新放在他手上,我心情好给你欣赏欣赏。
  俞星嗤地笑了一声:像个神经病。
  叶扬捧着他的手掌看,说:哎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送我个叶子呢?我干嘛要把自己戴身上。
  你问你老婆去
  啊,不是他送你的吗。俞星捏着他头发玩。
  叶扬噌一下抬起了头,迅速在他嘴上吻了一下:你是我老婆。
  俞星没忍住笑出来,一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这些没营养的文字游戏了。
  你应该送我个星星。叶扬咂了咂嘴,是不是?
  是个粑粑。俞星白他一眼,你那眼镜度数不够了就去重配一副,别哪天家门都看不清,走错了人家把你当变态,我还得去派出所赎你。
  他最近骂人老是拐着弯骂,不过叶扬这次听懂了,问:不是叶子吗?我看了几百遍也是叶子啊
  俞星把叶子柄那儿突出的一个小珠子摁了一下,就看见吊坠上面的花纹渐渐变了,看着机关精巧得不行。
  是是条鱼?叶扬这是真没想到,捧在手里看了半天,感叹道,我靠,你真浪漫。
  俞星又偏过头去,心里叹了口气,觉得叶扬这辈子都不能浪漫一次了。
  不过,哎,叶扬没意识到他的小心思,扳着肩膀给他翻过来,说,现在地摊货也有这种好东西啊,真挺实惠。
  俞星本来不想说话,听到这句实在忍不住了,说:谁告诉你是地摊货?
  啊?不是你说的吗?叶扬显然理解错了,不过我不是嫌便宜啊,你那时候也没赚什么大钱,我很感动了。
  俞星无力地锤了一下床,在心里劝自己气大伤身。
  要真是地摊货,你戴了这么久还不变色?
  叶扬又盯着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啊,所以是纯银的?
  俞星觉得嗓子都冒烟了,转身打定主意决定不理他。
  闪闪。叶扬从背后抱住他,又亲了亲他刚被咬过的腺体,你好爱我。
  不知道是该说大晚上不要瞎聊天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俞星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总觉得喉咙有点儿不得劲。
  他灌了好几大杯开水,还是觉得咽口水都难受。又根本不像是感冒,奇怪得很。
  叶扬擅长的按摩手法也用不上了,只能在一边看着干着急,蜂蜜水兑了满满一壶:我下班给你带点润喉糖回来?
  不用,外面买的都是添加剂,我自己做。俞星咳了两声,昨晚着凉了可能是。
  我看你不像感冒。叶扬忽然想起什么,凑近他耳边说,是不是我捅太深了。
  俞星下意识地看了眼那边正准备背书包出门的俩小孩儿,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反应看着是心里有数,叶扬有点愧疚地亲了他一口:下次肯定不这么玩儿了。
  俞星推着他往外走,感觉有个米粒卡在后槽牙那儿,舌头怎么舔也舔不出来。
  叶扬由着他推了一会儿,到门口又折回来,说不急着上班呢。
  他看着俞星张着嘴照镜子,也探头过去看:嗯,嗓子都红了。
  滚!俞星拍他一下,又扒着往里看,我好像长智齿了。
  五院牙科副主任哪听得了这话,当时就捏着他的下巴,说我看看。
  俞星乖乖张着嘴让他看,半天才听见他说:看不太清,不过位置不算太歪。
  那怎么办?俞星问。
  叶扬看了眼表:得了,跟我上班去吧。
  自从俞阳所有根管治疗都完成之后,俞星再没去过医院找叶扬,所以白大褂一穿上,俞星还以为换了个人。
  他啧了一声,问:拔牙的医生长得帅的话,能不那么疼吗?
  叶扬一边整理领子一边还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嗯看帅到什么程度吧。
  俞星笑了笑,支着下巴看他:帅得我魂儿都没了。
  那肯定不疼了,魂儿没了啥感觉都没了。叶扬伸手把他支着下巴的手拨开了,别这么弄,牙容易变形。
  在家里不知道这么支着多少回了,今天才说,俞星换了个姿势笑着问他:职业病啊?
  嗯。叶扬严肃地点点头,据说越帅的医生职业病越重。
  俞星本来以为让他跟着来上班只能提前挂个号排队,没想到叶扬换完衣服就让他上床躺着,连号都没挂。
  他都没敢躺实诚,还问:真不用挂号?一会儿正常挂号的患者进来怎么办?
  让他等着。叶扬刚才出去拿了盒一次性用品,我不叫号一般没人进。躺下。
  牙医这
  个职业,不熟悉的时候总会让人有种莫名的敬畏感。
  俞星小时候拔牙就是,戴着一次性口罩和头套的陌生人,拿着个小镜子往自己嘴里探,他总觉得医生的鼻尖要跟自己碰到一起了,但每次都没碰到。
  患者眼里医生是神,是治病的天使;牙医眼里患者就是一张嘴几颗牙,可能还有污垢和虫洞。
  可是叶扬拿个小镜子往他嘴里探的时候,又完全是另一种感觉。
  除了换乳牙,俞星的牙齿一直很健康,也没什么进口腔医院的经验。成了爱人工作时的服务对象,他低下头来的时候俞星觉得心跳都加速了几下。
  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他还有点儿想笑。昨晚刚做过那么亲密的事,今天却因为单单距离拉近就脸红心跳。
  别笑,张嘴。叶扬忽然侧了侧头,隔着口罩在他脸上碰了碰。
  被给自己拔牙的牙医亲了。
  虽然知道这人是叶扬,但俞星还是僵硬了好一会儿,总觉得有种背德的快感。
  他趁叶扬划过去拿东西的时候说:我好像在出轨。
  叶扬挑了挑眉没说话,看不见嘴角只能看见眼睛,好像真生气了似的。
  他把镊子之类的东西放在俞星胸口的一次性垫子上,塞了团棉花放进他的嘴里,说:咬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俞星摇了摇头,他又把棉花拿了出来。
  一边口罩被他摘了下来,露出一直没放下去的嘴角:起来吧,坐会儿给你打麻药拔牙。
  今天就拔啊?俞星愣了一下,倒没多害怕,毕竟他也不怕疼,想了想还笑了,你干嘛对我笑啊,还亲我,你没有对象吗?
  叶扬看他一眼,那眼神俞星觉得有点熟悉。
  好像是昨晚骂他的时候自己的那眼神。
  他看着叶扬又把口罩戴上了,让他在这儿等着自己去拿麻药。
  走之前弯腰碰了碰他的鼻子:有老婆,但可以跟你约。
  他的手好像带电,俞星等他关上门走了出去才敢伸手摸摸鼻子,感觉电流一下从鼻子窜到下半身去了。
  俞星一直牙齿健康,就连智齿的位置也长得像教科书上一样,叶扬对
  他又格外手轻,估计疼不着。
  这两天别吃生冷辛辣算了我自己做饭注意就行了。叶扬拿着镊子给他看他的牙,看,还挺漂亮。
  给你打个戒指。俞星顺口说,却看叶扬好像僵了一下,怎么?
  想得美,这属于医疗垃圾,必须得集中处理。叶扬把那颗牙放在一边,别老说话了,一会儿漏风。
  又不是门牙
  等麻药劲儿过去的时候俞星在旁边坐着看他整理医疗垃圾,忽然问:你累不累?
  拔颗牙有什么累的。叶扬没回头。
  我是说俞星张口说了一半儿,又闭上了嘴。
  叶扬刚才还那么弱智呢,这会儿却突然聪明起来了,说:又毛病?又觉得自己麻烦我了?
  倒不是麻烦俞星不知道怎么说,干脆闭上了嘴,遵医嘱少说话。
  那我问问你,我哪天要让医闹的家属捅刀子了摔断腿了,你管不管我?叶扬把手里东西放一边,看着俞星的眼睛。
  俞星连忙呸呸呸了几声,说不许说那些不吉利的。
  又不是不可能。叶扬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捂自己嘴,你能不管我吗?
  说的什么屁。俞星小声嘟囔。
  那不就得了。叶扬松开他又去整理垃圾,你也不用想着我爱你,就把我当卖保险的,做的这些事儿都是为了让你以后照顾我。
  这么一句猝不及防的我爱你让俞星哑口无言。他忽然觉得自己真有够混蛋的,爱人把心都给他看了,他还在这斤斤计较,自以为替人着想。
  他从床上下来,慢吞吞地挪过去:对不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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