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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神级催眠师_分卷阅读_35

  这果然与孟小弟赠给自己的胶囊外形无异。
  可既是那胶囊,又怎可能置人于死地?
  他脸上的表情不由变换几番,更是暗沉下来。
  却听那女子道:“大人,民妇岂敢冤枉他人啊!那日情景很多人都看到的,都可为民妇作证!还有这胶囊更是铁证啊!孟大夫他亲口说,民妇不值得他亲手医治,便打发了这没做好的胶囊给民妇,民妇本以为他是好意啊,可谁知竟包藏如此祸心……”
  似想到了什么,她又连忙补充道,口中呼号不止:“大人不信的话大可以去搜那胶囊铺,民妇可以发誓,这胶囊就是孟大夫从他那店里的一隐秘之地取出给民妇的!当时民妇以为此物金贵,故而藏得隐秘,没想到竟是毒药啊!想必定是他平日用来打发像民妇此等贫苦人家用的!”
  堂下诸人一听这此等隐秘之事,更是颇为咂舌讶异,一时之间纷纷义愤填膺道:“若这大姐说的是真的,那姓孟的不知已害了多少条人命啊!大人头顶青天,定不能任那姓孟的随意欺凌百姓啊!”
  底下诸人见府尹大人久不说话,都不禁为女子出声助阵道。
  法不责众,人云亦云,永远是集体行为的模式。
  李大人眉头更皱了几分。
  “公堂之上,岂容尔等随意给他人定罪!”他肃然喝道:“除非证据确凿,不然尔等所说都可视为胡乱臆测、诽谤他人!”
  他再一拍惊堂木,堂下这才略略噤声,然仍有人在不忿地絮絮碎语,议论纷纷。
  李大人心下一片烦闷。
  眼下此等情景,他必不能直接为孟小弟开脱,否则激起民愤不说,还有可能落得个官商包庇、相互勾结之嫌,孟小弟被泼的那身脏水更是洗不清。
  而且,被告本无资格审案,孟小弟那一身辨别忠奸的审案功夫竟也是无处可使。
  实在棘手。
  他来回思虑了几番,终于对一旁的衙役沉声道:“去把陈平给我叫来。”
  ———
  一纸命令,陈平便不得不带着手下人马查封孟珩所营药铺,上下搜检一番。
  奇怪的是,这胶囊店似是事先预知了这场风波,今日自清晨始都一直未曾开门。
  来往路过的行人已有得知了风声的,都不禁对这胶囊店指指点点,曾经的高不可攀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人人唾弃。
  陈平皱了皱眉,勒令手下驱赶围观之人,又责令他们简单进店搜查一番便可,不可破坏财物。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那女子口中所言“罪证”只略略翻找一番,便被手下找到,呈到了他的眼前。
  陈平的脸色不由得阴郁了几分。
  这下,算是人证物证齐全了。
  他将所找到的胶囊交付李大人,经仵作鉴定,竟果然与那女子所持物证一模一样,药理同出一源,确含有剧毒物质。
  李大人沉吟许久,没再说话,只在纸上写了一句话,然后转身负手而去。
  只留下陈平呆呆地看着那句话,心上仿佛压了块石头。
  ———
  青年蹙着眉心、一脸凝重地抬头看着匾上“孟宅”二字,久无动作。
  此时时值晌午,晚秋阳光正好,恰照在孟宅内一株高挑翠竹上,清风拂过,点点碎金于竹叶尖流淌,更显其苍劲风骨。
  他心下一阵烦闷,脑内不断地回想着府尹大人写在纸上,交代给他的话。
  为平民怨,须得将孟珩押回衙门。
  如此做法,他当然能够理解。在处理以往那么多案件的时候,他一样也这么做过,从未犹豫。
  然而此次,许是那孟小弟帮过他太多次的缘故,亦或是那个少年总是一副淡看世事,笑意从容的样子,竟使他怎样都不能认同这样的做法。
  “陈大人,时间不早了。”一旁跟着的衙役小心提醒道。
  陈平握紧了身侧的长刀,终是点了一下头,道:“叫门吧。”
  那衙役利索地应答一声,挥了挥手,叫余下一众衙役迅速排成队伍,持刀堵在孟宅两侧,自己则迈步上前,毫不客气地扣了扣那朱红门上的铜扣,厉声喝道:“嫌犯孟珩可在?顺天府刑狱司有召!”
  然尚未等到喊第二遍,便闻“吱扭”一声,大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
  一身月白衣衫、长身玉立的少年正站在门内,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那双漆黑眼眸微眯,仿佛将一切都早已盛在眼中。
  风轻云淡,世事了然。
  众人都不由一愣,刹那之间竟呆愣在那里。
  “孟小弟……”陈平似有一刻恍然,不由喃喃唤出声来。
  第31章 与你相伴
  陈平神色恍了片刻,直过了良久,方沉下一张面孔,肃然道:“顺天府刑狱司得府尹大人命令,因孟珩疑有谋害人命情节,又因在孟氏所经营胶囊铺内发现使被告之子丧其性命的同种药材,可谓人证物证齐全,故而在此特命孟珩随本捕回刑狱司牢狱内待审。”
  “你可有异议?”他觉得在少年那双眼眸的注视下,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艰难。
  然而少年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神色,仿佛此时此刻,两人位置对调,那带刀的青年才是等待被押入大牢的那个人。
  “异议有用么?”少年挑眉轻笑一声,步履从容地走到陈平面前,甚至悠然地伸出了双手。
  “要绑还是镣铐,陈大人请便吧。”口中语气仿佛聊天闲谈般随意。
  陈平眉心一皱,只觉越发看不懂眼前这个身形单薄的少年。
  然此刻那双直视着他的漆黑眼眸中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轻浅笑意。
  就好像少年从未把任何事放进眼里,哪怕是身陷囹圄。
  陈平蓦然觉得压在他心上的那口气略松动了些许,他定定地看了少年些许,沉声道:“把孟珩押回去。”
  不过终究是未在少年身上施加枷锁等作为一个嫌犯应有的耻辱标志。
  一席素白衣衫的少年走在这群横眉冷对、黑衣黑靴的捕快中间,鹤立鸡群,犹如漆黑夜空中的皎月,非但没有丁点被捕之人的落魄,反倒让人生出几许不敢亵玩之意。
  奇特的是,跟随在少年身后的一众捕快竟没一个人觉得这样有什么异样或不合规矩之处,似乎少年本来就合该如此,若要给他戴上枷锁,反倒是玷辱了他。
  甚至于他们的长官陈平给少年安排了一间最为干净通透的牢房,也恍惚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并没有人说一句闲话。
  孟珩对这一“优待”更是毫无自觉,待陈平将其送进牢房门口,便自顾推门进去,盘腿坐于一侧矮床之上,闭目养神。
  于他而言,外在的环境变化从来构不成任何威胁。
  无论是雅致舒适的宅院,粗朴简陋的农家,还是眼下这间方寸之地的牢房,都不会有半点影响。
  他抬眸斜睨了一眼独自立在牢房外絮絮不止的陈平,直至对方闭口息声,方又阖上双目,翻身一躺,侧卧在那并不算十分劣质的木床上。
  不过,却是稍有些硌了,看来果然是睡惯软塌的缘故。
  孟珩闭着眼无聊地想。
  ———
  那边肖彧接到信儿的时候已是两天以后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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